第三章 小紅娘
靳傲晨從甜品店出來才發現夕陽的霞光鋪滿天空，如詩如畫，很容易讓人沉醉其中，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首次覺得北市的天空這麼美。
走了幾分鐘一輛紅色敞篷法拉利就停在他跟前，裡面的男人把墨鏡推到頭頂，一張唇紅齒白如漫畫美少年的臉映入他眼帘，他的好朋友文仕瑀。
文仕瑀嘴唇漾著燦爛如陽光的笑容，「晨，我這輛新車怎樣？」
「不怎樣。」靳傲晨冷淡說著拉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
文仕瑀習慣他的冷淡，「你去哪了？」
沒回應又說，「阿立找你。」
靳傲晨閉著眼說，「什麼事？」
「應該是設計圖的事，那邊的人說推遲時間交貨，這個設計師也是夠任性。」
「也不是第一次了，其實是什麼事？」
被戳破的文仕瑀也不尷尬，「阿立想問你什麼時候回去？他想放假休息。」
「壽宴完了就回去。」靳傲晨回答時腦海卻浮現一張帶笑的俏臉。
「對了，伯父打來找你。」
靳傲晨沒理會，文仕瑀輕嘆一聲。
次日下午四點，靳傲晨站在向日葵幼兒園，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來得這麼準時，等他反應過來時他已經站在門口了。
已經擠滿來接孩子的父母，讓他有種錯覺，他也是其中一員。
很快響起放學鈴聲，鐵門打開，各班老師領著小朋友出來。
靳傲晨遠遠就看到今天穿著天藍色牛仔背帶裝，編著花辮子的蔚林琳，她走在中間，雙手緊抓背包的帶子，圓溜溜的大眼四處看著。
沒有看到想看的人時失望地癟著小嘴。
可愛的模樣讓靳傲晨平靜的嘴角倏然揚起一個弧度，正想上前，蔚林琳已經看到他，像只小馬駒一樣朝他狂奔而來。
「靳叔叔。」
話落人也衝到靳傲晨跟前，抬頭帶笑看著他，後者蹲下，看到她因跑來而紅彤彤的臉蛋不自覺伸手輕撫一下，怕一用力就會弄疼她。
「靳叔叔，你真準時。」
靳傲晨還沒回話，身邊的小朋友就已經好奇地問蔚林琳，「小琳，這是你爸爸嗎？真帥氣。」
「對啊，比我爹地帥多了。」
「也比小瑩的爹地帥。」
「還很高。」
小朋友你一言我一句的，蔚林琳想反駁都沒法開口，更別說她也想靳傲晨做她爹地，只是她媽咪太不給力了。
好在那些小朋友的父母很快就把他們帶走。
靳傲晨握著蔚林琳的小手往她家走去。
蔚林琳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看在靳傲晨眼裡可愛得緊，不過他也不問，就想看她糾結樣。
半響蔚林琳終於忍不住了，「靳叔叔，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孩？」
「小琳，你這麼小就喜歡做紅娘，能告訴我為什麼嗎？」和蔚林琳說話靳傲晨的語氣不自覺溫柔幾分。
「明明是我先問的，你先回答我再回答你。」蔚林琳黑溜溜的眼眸劃過狡黠。
靳傲晨留意到了，真是難纏又聰明的小傢伙，「不知道，沒想過這個問題。」
蔚林琳另一隻手摩挲著小巧的下巴，轉動著眼珠子思考半響語氣略微誇張道，「靳叔叔，你不會沒談過女朋友吧？」
「很奇怪嗎？」
「當然了，先不說你長得超級帥氣，還有高貴的氣質，女生應該像蝴蝶採花粉一樣向你撲過去。」
靳傲晨聞言失笑，「你知道什麼是氣質嗎？」
蔚林琳停下腳步，掙脫開靳傲晨的手，在他感到失落之前雙手朝他展開，一副我仰頭累了也走累了，快抱我的模樣。
靳傲晨彎腰抱起蔚林琳，真輕，一陣奶香氣也湧進他的鼻腔，心裡升起一絲滿足。
蔚林琳更是熟絡地單手環著他的脖子，「靳叔叔，氣質這麼東西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憑眼神厲害看的，而且我的眼睛這麼大還有神當然能看到。」
頓時靳傲晨有時無言以對的感覺，揚唇一笑，「那你現在可以告訴我，你為什麼喜歡做紅娘了嗎？」
「唉，不是我喜歡做紅娘，我只做我媽咪和伶姨的紅娘，你要是看不上我的懶媽咪，我伶姨也不錯。」
說起許之伶，蔚林琳就想起她做的甜品，不由地咽了咽口水，「我伶姨出得廳堂，進得廚房，身手還厲害，是個好妻子人選哦。」
靳傲晨戲謔反問，「那你想撮合我和那你媽咪，還是你伶姨？」
蔚林琳甜甜道，「私心想撮合媽咪和你，真心想撮合你和伶姨，不過我還有一個最大的私心。」
說著湊近靳傲晨的耳邊，「要是你再小几年，我再大幾年，我就纏著你，然後長大嫁給你。」
靳傲晨覺得和蔚林琳說話太解壓了，她古靈精怪的，說的話像個小大人但又帶著小孩的天真，和她相處很容易就放鬆下來。
才和她見了兩次，帶給他的歡樂就比他這些年來得多。
他更好奇她母親是不是對她言傳身教？
見靳傲晨不回話，蔚林琳急得緊攥他的衣領，「靳叔叔，你被我嚇到了嗎？」
「沒有···」
靳傲晨還沒說完就聽到前方傳來吵鬧聲，抬眼一看，甜品店門前被圍著一群人，他一眼就看到穿著白色卡通短袖和牛仔褲的蔚楚苒，清純地像個高中生般，一點都不像一個四歲小孩的母親。
蔚林琳也看到了，可是她一點也不急，也不怕。
靳傲晨沒有留意，他的腳步不自覺加快，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何這樣？
在看到蔚楚苒頭頂晃動著的木棍，深邃的藍眸閃過一絲煞氣而不自知。
蔚楚苒好笑地看著面前圍著她店的人，竟然來向她收保護費，歪頭朝三個被嚇得臉都發白的店員說，「你們先進去安撫客人。」
「不給錢誰都被想動。」一個長得猥瑣，挺著啤酒肚的中年男人說，他還用色眯眯的目光打量著蔚楚苒，「要不給哥親一個我就不收你錢。」
正得意著下一秒就被踢飛，落到馬路上，幸好沒車經過。
許之伶掛著一副陰沉冷酷的女羅剎面孔擋在蔚楚苒跟前，冷冷看著那群小混混，像看死人般，可話和語氣還算溫和，「阿苒你先接小琳。」
蔚楚苒點頭，轉身卻看到靳傲晨，帥氣俊逸的臉入眼后櫻粉色的嘴角微翹，完全不擔心後面已經和小混混打起來的許之伶，抬腳往前走去。
靳傲晨倒是留意一眼在小混混中遊刃有餘的短髮女生，眸子劃過一絲深思，這個女人隱藏了身手。
蔚林琳抬手指著道，「靳叔叔，那就是伶姨，是不是很厲害？」
「挺厲害。」
話落蔚楚苒也到了他們跟前，「靳先生。」
「蔚小姐。」看到蔚楚苒帶著暖意的笑容，靳傲晨如晴空般藍的眸子晃了晃，心也顫了一下，只是一剎那的事情他自己都沒有發現。
蔚楚苒伸手接過女兒，「哎喲，寶貝你又胖了。」
「才沒有，靳叔叔抱了我一路都沒說什麼。」蔚林琳不滿嘟起小嘴，「明明是你自己沒力氣。」
從三歲到八十歲就沒哪個女人喜歡被人說胖了。
蔚楚苒沒再糾纏這個問題，朝靳傲晨說，「靳先生，謝謝你接小琳回來，進去坐一下。」
她今天本來想去接女兒，順便找那個小瑩媽媽理論一番，但一出門被這群小混混擋住收保護費給拖住了。
「我本就答應小琳去接她。」
蔚楚苒看向笑眯眯的女兒，「今天還有沒有人欺負你？」
「沒有。」蔚林琳得意微揚下巴，小瑩他們被她昨天的『降龍十八掌』嚇到了，今天看她的眼神都怕怕的。
那邊的許之伶已經擺平所有混混，那些人像看惡魔般看著她然後連跑帶爬走了。
蔚楚苒抱了一會兒實在是受不了，剛想放下靳傲晨就伸手接過，她抬眼一看，可是只看到他完美的側臉，心不由漏了半拍，小鹿亂撞一下，太帥了。
許之伶讓人收拾一下門口迎客，然後往他們三個走來，審視的眸光落到抱著蔚林琳的男人身上。
蔚楚苒看人看外在，許之伶看到的是氣勢，她對上那對無波的藍眸感受到一股無形的壓力朝她襲來，背脊寒氣豎起，不自覺呈現戒備狀態，太久沒有試過這樣的感覺。
這個男人不像表面看著這麼溫文爾雅。
蔚林琳開心地介紹，「靳叔叔，這是我伶姨，許之伶，伶姨，這是我的救臉恩人，靳傲晨。」
「靳先生。」許之伶的語氣很冷漠。
她昨天就聽蔚林琳說一個超級帥叔叔救了她。
靳傲晨不在乎許之伶的語氣，他也同樣淡然，「許小姐。」
蔚楚苒說，「先進去。」
坐到二樓左邊角落的位置，許之伶讓人把送來甜品和飲料，冷冽的雙目緊盯著靳傲晨，後者察覺到但不在意蔚林琳說著話。
蔚楚苒偶爾也會插兩句話，聊著又聊到蔚楚苒啥都不會做的事上來。
「蔚林琳，你差不多得了，餓也是要臉的。」蔚楚苒佯裝生氣瞪大明亮的眸子。
蔚林琳也佯裝害怕躲到靳傲晨的背後，但露出圓溜溜帶笑的眼睛，「媽咪，我可是個誠實的小朋友，你除了手工活還好點，其他事，呵呵，我都不好意思評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