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無人問津

透過燦金色的陽光，金小小手中的美玉色澤通透，觸手溫潤，她的腦海之中不禁浮現出那日在山洞之中男子的樣子。

一張俏臉不由得泛起了一抹緋紅。

「蕭」

他到底是什麼人？

想著，驢車驟停，金小小不禁一個趔趄，手中的玉牌掉了下來，她忙不迭地去撿，仔細檢查可有摔壞這塊翠玉。

「丫頭，咱們到了。」

武大叔跳下了驢車，抓了一把乾草喂起了驢子，金小小小心翼翼的揣好了那塊翠玉，一抬頭城門樓映入了眼眸之中。

這還是金小小第一次進縣城，青石的城門樓子下站了兩列護城兵，交叉的長矛阻礙了進城的人們，金小小蹙了蹙眉，對武大叔問道：「大叔，進個城還這麼多規矩啊？」

武大叔朝前瞄了一眼，眨巴眨巴眼睛：「往常進城也不需要官兵盤查，怕是出了啥事了吧。」

金小小頷了頷首，隨著武大叔拉著驢子，經過了護城兵的盤查，頭一遭進了城。

她轉過了頭，瞧著迎面走來的婦人，便上前拉住了人家，問道：「嬸子，勞煩問一下，咱們縣城可是出了什麼事？為啥會有這麼多的官兵？」

那大嬸四下瞧了瞧，湊到了金小小的面前，抬手掩住了嘴巴，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聽說是啥王爺在咱這出了事，唉！小姑娘啊，你還是別多打聽了，咱們小老百姓可管不了大官的事。」

金小小微微一笑，疏淡的目光在大嬸的身上掃了掃，又問：「嬸子，咱們縣裡今兒可有集嗎？」

大神朝著不遠處努了努下巴：「就擱那兒。」她收回了目光，在武大叔的驢車裡瞄了一眼，好信兒地問：「姑娘，你這是賣啥？」

「果醬。」

這種三姑六婆，可是最好的宣傳，金小小是不會放過此等好機會，她快步繞到了驢車后，打開了盛滿了果醬的罐子，舀出了一勺，遞到了大嬸的面前：」嬸子，你嘗嘗。」

大嬸明顯有些猶豫，微微蹙了一下眉，瞧了瞧金小小，又瞧了瞧近在咫尺的勺子，一股子淡淡的果香夾雜著蜜香湧入了鼻端之中，她吞了一口唾沫：「姑娘，這是給我的？不要錢？」

有便宜不佔王八蛋，這句俗語從古至今一直被沿用著。

金小小笑了笑，活了兩輩子，讓她練就了一雙火眼金金，能夠看得出來，什麼人需要什麼，像是眼前這位大嬸，不過是閑話扯舌的家庭婦人。

大嬸沾了一點點在指尖，對著金小小嘿嘿一笑，把手指塞進了嘴裡，頓時，一股果香伴隨著甜蜜的純釀順著大嬸的味蕾逐漸在她的口腔之中蔓延開來。

她猛的瞪大了雙眼，一瞬不瞬地凝視金小小，那模樣彷彿像是剛剛吞食了宮中御宴中的珍饈美味一般：「姑娘，這，這是……」

金小小莞爾，擦了擦勺子，小心翼翼的收好了果醬：「這叫做果醬，若是嬸子覺得好吃，不妨帶些回去給孩子們嘗嘗。」

果醬就只有這麼三兩罐，她似是看穿了大嬸心中所想，拿了個小泥盞盛上了一杯，在那大嬸想要接過時，金小小卻忽然退縮了手，抬眸望著大嬸，說道：「嬸子，若是覺得味道好，還勞煩你幫著宣傳宣傳。」

大嬸連連點頭，從金小小的手裡接過了泥盞轉身就走。

武大叔一臉狐疑，湊到了金小小的面前，小聲問道：「丫頭，這果醬本來就沒有多少，你就這麼讓她拿走了？」

「放心吧武大叔，她將是我們最好的代言人。」

武大叔雖然不明白金小小的意思，但跟著她干總是覺得不會錯的。

兩人一驢尋摸到了集市上，濮陽縣的集市每個月三兩次，十里八鄉想要買些物事兒，也都要到縣城來。

「糖葫蘆……糖葫蘆……」

「磨剪子嘞……搶菜刀……」

叫賣聲源源不斷，金小小尋了半晌，才和武大叔找了一個不起眼的位置，瞧著旁邊的攤位上人流不斷，可他們這裡卻是門可羅雀，連一隻小麻雀都沒有。

大老遠來了縣城，武大叔耽誤工不說，還打賞了自個兒的驢，若是沒個好收成的話……

他眨四下瞅了瞅，對著金小小眨巴眨巴眼：「丫頭，要不咱們也喊喊？」

金小小卻是一臉的雲淡風輕，一切盡在掌握中的感覺，笑道：「不急，不急……」

這一個「不急」一晌午的時間就悄無聲息的過去了，旁邊賣糖葫蘆的老頭都已經換了兩茬了，金小小仍是一口果醬都沒賣出去。

武大叔有些急了，搬個馬扎站在上面，操著一口破鑼嗓子喊：「過來瞧瞧，新鮮出鍋的美味哦……」

金小小嘴角微微抽動，一臉黑線地望著武大叔。

您老人行行好，這還不如不喊呢……

武大叔叫賣了好半晌，愣是沒人看，沒人問。

這鍋果醬不會就這樣瞎了吧？！

冷風過境，金小小矗立原地，看人攤位前站著的一個小孩，湊上前問：「小弟弟，你要不要買點果醬。」

小男孩搖了搖頭，朝著金小小旁邊的空位指了指：「賣糖葫蘆的呢？」

金小小瞅了瞅一邊，有些尷尬地撓了撓頭：「收攤了。」

小男孩倏然一*坐在地上，忽地嚎啕大哭了起來，緊接著撒潑打滾，若是不知情的，還以為金小小欺負了他。

這時，一個彪形大漢走了過來，抱起了小男孩，一臉憤怒地盯著金小小，怒喝道：「是你欺負我家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