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此路是我開

五兩銀子……

金小小一開價，頓時引起了周圍不小的喧嘩。

一道道詫異的目光，紛紛落在了金小小的身上，不少猜測，這小丫頭是不是瘋了，就這麼一罐子果醬，竟然打算賣五兩銀子，這落在尋常百姓家，可都過一家四五口人過活一兩年了。

可金小小嘴角卻噙著一抹似有似無的淺笑，一雙水靈澄澈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著眼前的這位孫員外，似乎是在等待著他的回答。

孫員外皺著眉頭，目光之中也是略顯詫異，須臾，他對金小小笑了笑。

金小小盛了一勺果醬，遞到了孫員外的面前，笑道：「嘗嘗。」

孫員外點了一滴在手指，放進了嘴裡嘗了嘗，味道果真香甜，但是，就這麼一罐子玩意兒就要想要五兩銀子，那就有些……

金小小似乎看出了孫員外心中所想，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湊到了孫員外的面前，壓低了聲音，說道：「我賣的並不是果醬，而是往後的獨家代理權。」

一聽這話，孫員外忽然皺了一下眉，旋即，臉上詫異的表情變成了帶著一絲絲玩味兒的淺笑：「有意思……」

金小小挑了一下眉：「那員外老爺可要借一步說話？」

孫員外饒有興緻地點了點頭，跟著金小小走到了角落處。

金小小道：「不知道員外老爺對我這獨家代理權可有興趣？」

孫員外半眯著眼睛，從頭到腳地打量了一邊眼前的小丫頭片子：「小丫頭，你此話何解？」

「意思很簡單，往後一年裡，我負責做果醬，您負責販賣，收入我們五五分賬。」金小小揚起了尖尖的下巴，臉上卻帶著一抹自信滿滿的笑。

孫員外卻蹙了蹙眉，說道：「這個……你這東西雖然味道尚可，但是你能夠確保銷量嗎？」

「不能。」金小小直接開了口：「或許，濮陽縣城的百姓會貪圖一時新鮮來購買我的果醬，往後，購買量怕是不會如此，但是，我能夠保證，我才是您最大的財富。」

「哦？！」孫員外將眉頭蹙得更加深邃了起來，笑道：「小丫頭有些門道，你繼續說。」

「這果醬不單單隻有這一種口味，我至少能夠做出數十種來，到時候，您成了濮陽縣唯一的賣家，這收入可想而知。」

金小小見孫員外似乎動了心思，便繼續說道：「孫員外，您是個精明人，唯一製作，獨家銷售，這其中的道理……」

孫員外並沒有立即答應下來，而是眯著眼睛看著金小小。

金小小古井無波，一臉的雲淡風輕，彷彿，孫員外答不答應她的要求都是無所謂，孫員外在濮陽縣城浸淫已久，這城中四五成的生意買賣都在他的手裡。

今兒，孫員外本在街對面的茶樓品茗，忽瞧見了對面上的熱鬧喧囂，便派了個小廝去查看，這才起了興緻，卻沒想到，這個小丫頭看似年紀不大，但卻是個老道的生意人。

半晌，孫員外笑了笑，說道：「成！我答應了。」

金小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可那種擔心卻並未流露於臉面上：「好勒，那就請孫員外立個字據吧。」

這小丫頭……

高深莫測啊！

孫員外做了這麼多年的生意，倒還是第一次見到如金小小這般的。

他抬手朝著對面的茶樓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走吧，咱們茶樓里談。」

金小小走到了武大叔的面前，囑咐了一聲，隨後，便和孫員外走進了街對面的茶樓里，半個時辰的功夫，終於和孫員外達成了協議，以每年五兩銀子的價格，將果醬的獨家銷售權賣給了孫員外。

看著手裡的字據，又掂了掂銀袋裡的銀子，金小小的嘴角抑制不住的上揚。

五兩銀子入了手，今兒總算是做了一宗大買賣。

金小小把今兒賣果醬的幾百個銅子都給了武大叔，全當做今兒的勞務費。

武大叔樂得合不攏嘴，差點就直接給金小小跪下。

金小小拍了拍武大叔的肩膀，笑吟吟地說道：「武大叔，往後你就跟著我干，我保證不會虧待了你。」

「唉唉唉……好好好，我老武往後就聽姑娘使喚。」

武大叔點頭如倒算，滿心歡喜地收起了錢袋子。

已過了午時，又賺上了一大筆，金小小自然是不會虧待自個兒，帶著武大叔在縣城的集市上逛了一圈，買了些日常所需，又置辦了二十斤的蘋果、梨子，這才準備回去。

他們這邊忙的是不亦樂乎，但是，卻並未注意到，角落之中有一雙眼鏡，已盯上了他們，看著武大叔套上了驢車，和金小小一塊出了城，幾個人快步跟了上去。

金小小打了個焊鉗，隨手拿了一個蘋果，在衣襟上擦了擦，「咔嚓」咬了一口。

忽然，驢車驟停，金小小猛地一個趔趄，手裡的蘋果掉下了驢車。

她一抬頭，喚了一聲：「武大叔！」

可許久卻不見武大叔回應，金小小稍稍側目，竟瞧見了驢車前站了四個彪形大漢，一個個身穿粗布麻衣，蒙著臉，手裡提著鋤頭、榔頭、窩窩頭……

為首之人咬了一口手裡的窩窩頭，上前一步，揚起了脖子，吼了一嗓子：「此路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