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9 劍圖
踏浪劍站在那裡,看著陳牧和卓月分別坐在一邊,保持著相似的呼吸頻率。
他最先關注的,自然是自家徒弟,只見她神情專註,不由暗暗搖頭。想要進入冥想狀態,首先要讓身心放鬆,太專註反而不行。
再看旁邊的陳牧,從姿態來看,是夠放鬆了,就是有點松垮。
就像陳牧給人的印象,如果按照世家大族對儀錶的要求來看,可以說是站沒站相,坐沒會相。很顯然,他平日里,都是處於最放鬆舒適的狀態。
從這可以推斷出,他家境優渥,卻不是出身那種規矩森嚴的世家。有可能是商人,而且在家中比較受寵愛。
這就是踏浪劍對陳牧的印象。
一刻鐘過去了。
踏浪劍見二人都沒能進入狀態,心想俠客也並非無所不能。正要開口提點他們,突然,他目光一凝,落在陳牧的身上。
只見陳牧神態平和,一呼一吸間,有一種奇特的韻律,分明已經進入了冥想狀態。
「這也行?」
踏浪劍心頭一震,他當年,參悟出養劍這一式后,花了幾個月,才第一次進入冥想狀態。
此時,他終於體會到他徒弟曾經經歷過的震憾。
「傳聞果然沒錯,俠客都是武道奇才,特別在劍道上,更有著驚人的天賦。」
他心中感嘆,有那麼一瞬間,也忍不住有些動心。馬上,又恢復了理智,將這個念頭壓了下去。
他認識這小子才兩天,就已經惹上了鬼王宗的人和刺客一脈的修行者,誰知道以後會闖出多大的禍。
所謂江湖越老,膽子越小。他闖蕩江湖多年,之前收的幾個弟子都死於仇殺之中,說實話,確實有些厭倦了,不願再捲入這些是非當中。
又過了兩刻鐘。
陳牧睜開了眼睛,看著放置在膝上的長劍,隱隱有一種心血相連的感覺,很神奇。對於踏浪劍的話,再無懷疑。
以前看武俠小說,劍術高到一定的境界,就是人劍合一。
有了養劍這一式,以後想達到人劍合一的境界並不難。
踏浪劍見他醒來,對卓月說道,「月兒,就到這裡吧,欲速則不達。」
卓月聞言,也睜開眼睛,神情間有些煩躁。她遲遲無法進入冥想的狀態,到了後來,不免有些急躁,就更加難以進入狀態了。
陳牧見狀,安慰道,「教習,放鬆一點,很容易就能進入狀態的。」
卓月沉默,臉色卻有些不太好看。心想,我能跟你比嗎?
「現在,教你們第二式。」
踏浪劍開口道,「第二式名為蓄勢。唯有練成了第一式,才能學會。」
「跟第一式一樣,先要進入冥想狀態,然後觀想這柄劍圖。」踏浪劍說著,拿出了一副圖,紙質有些泛黃,上面畫著一柄長劍,寥寥幾筆,將劍鋒勾勒得格外傳神。
「觀想?」
陳牧盯著那畫上那把劍,心想這把劍有什麼好觀想的。突然,他感覺畫上彷彿有一股吸力,將他整個人都吸了進去。
頓時,他眼前大放光明,那把劍彷彿躍出了紙面,化為了一把通體環繞著赤色火焰的寶劍。讓耀眼的火光,讓所有一切都黯然失色。
他隱約看見,劍鍔處,刻著「赤陽」二字。
那炎熱的氣息,彷彿要將他整個人都蒸發掉。
「啊——」
陳牧大叫一聲,眼前的幻境消失了,只覺得渾身有些脫力,整個人像是從水中撈起來一般,貼身衣服都被汗水打濕了。
「你沒事吧?」
踏浪劍見他清醒過來,問道。
陳牧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搖頭道,「沒事了。」
「你剛才怎麼了?」
「我看到了一把劍。」
陳牧一時不知怎麼形容,只說道,「很不尋常的劍。」
踏浪劍忍不住看了一眼手中的劍圖,橫豎怎麼看,都是一把普普通通的劍,上面雖然蘊含著某種玄妙的劍意,但也沒那麼玄乎吧?
這副劍圖,正是那幾頁秘籍當中的一頁。只是,上面的內容,非常荒誕不經。若非它的來歷非同尋常,他也不會花那麼多的時間去參悟上面的劍招。
到現在,他參悟出了三式劍法,其中,第一式對他的劍道修為頗有助益。是最有用處的。
至於第二式和第三式,是對敵的劍法,只是在威力上有些差強人意,也就能用來對付第四境以下的人。
對他而言,純屬雞肋。
陳牧忍不住說道,「前輩,這副劍圖,能送給我嗎?」
剛才的經歷讓他意識到,這副劍圖很不簡單。
「行。」
踏浪劍心想他幫自己掙回了面子,擊敗了老對頭的徒弟,自己也不能太小氣。便一口答應了下來。
在他心中,這第二式和第三式劍法,只能算是劍走偏鋒。終歸不是正道,以卓月的天資,日後有望到第四境,沒必要將精力放在這上面,只要學會第一式就行了。
「多謝。」
陳牧接過那張紙,鄭重地道謝。
踏浪劍繼續給他講解,「觀想一段時間后,會在意念中儲存一道劍意。這就是蓄勢。觀想的時間越長,這道劍意也就越強。」
「第三式,叫馭劍,就是將存於意念中的那道劍意釋放出去。若是積累的劍意夠強,連第三境的武者者會受劍意的影響。」
踏浪劍講解完后,開始傳授他其中的技巧,如何蓄勢,凝聚劍意,如何釋放出去。
末了,他說道,「你回去后,自行修練,若是遇到不明白的地方,可以來找我。」
「多謝前輩指點。」
陳牧真心實意地道謝,然後,就告辭離開了。
他教的第二式和第三式威力如何,還有待檢驗。光是學會第一式,就不虛此行了,還得了一張神奇的劍圖。可以說是收穫豐富。
「如果每次做好事,都能得到這麼多好處,那倒也不虧。」
陳牧心裡美滋滋地想著,到了校門口,就有一個人攔在他的面前,「陳牧,有些情況,想找你了解一下,希望你配合。」
他一眼認出,眼前這個男人,是上午的時候,跟著余英海一起從天而降的那一位,雖然沒有穿著公服,但應該是六扇門的人。
「好啊。」
他並不感到意外,出了這麼大的事,六扇門不找他問話才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