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初來乍到(新書上傳,求收藏)
西北風打著旋子從地面上掠過。
鵝毛般大小的雪片在風中肆意的飛舞,被寒風一會兒拉成斜線,一會兒攪亂成一團,天地之間一派白茫茫的混沌。
不遠處的太白山已經完全被雪霧遮掩,影影約約的看不清楚。
山脈余麓以北數百步,芒水河邊,一座軍營憑水而建,以圓木壘成營寨,旌旗在寒風大雪中獵獵招展。
寨牆上戒備森嚴,血紅的槍櫻和斑瀾的槊旗交相映錯,弩弓箭矢獰視著大營周遭。
營中內外不時的響起快馬蹄聲,輕騎游擊不斷出動,彼此往複循環不息,時刻監視著周邊方圓十里範圍的風吹草動。
正好到了換防的時間,寨牆上下人影錯動,刀甲相撞,槍盾移轉,雜而有序,瞬息間完成了交接。
在寨牆上凍了半個時辰的甲兵們紛紛涌去營地中間的伙帳,打一碗熱湯去寒。
稍做休整后,換防下來的甲士並沒有解散休息,而是全副武裝的進入軍帳待命。軍帳中燒著大盆的炭火,熱氣升騰,很快驅散了甲士們身上的冰寒。
軍帳二十幾座,圓形圍成兩環,護衛著中間的大帳還有伙帳,倉營車馬。
大帳位於營地正中,帳前旆旗高挑,上書『諸軍糧料使』,『西京軍司馬』,『張』。配虎頭紋旗。
中軍大帳。
大帳裡面分成內外兩個空間,三盆炭火燒的正旺,發出奪目的紅光來,把稍顯陰暗的大帳里映得通明。
帳中兩幾一案,案上雜亂的堆著些文件書籍。
案后側立著兵器架,支擺著一套光明鎧甲,一套全身甲和一柄閃著毫光的陌刀,刀刃上閃爍著炭火的光芒。
內帳就是用麻布遮擋出來的一小塊地方,裡面不大,此時正席地躺著一個男人。
二十幾歲模樣,一米八出頭的長度,身上穿著軟甲絛絆,麻被卷在一邊,正閉目酣睡。
「郎君。」門口那邊傳來一聲低厚的喊聲。
「誰?」
「郎君,是職下。」
張軍喘了口粗氣,綳起的身子慢慢放鬆下來。
眨了眨眼睛,定了下心神,右手在一邊摸索了一下,摸到橫刀握在手裡,持刀翻身坐起。
「進來吧。」
咚咚咚,一溜沉重的腳步聲走進來,隔布一掀,一張大臉出現在張軍面前。
「郎君,可有事?」
「沒事兒,睡得木了。現在是什麼時……時辰?」
因為著著頭甲,也看不出來人的年紀,身高一米六往上,看上去特別墩實,孔武有力。從下往上看,就看到一下巴的鬍鬚。
「郎君?」
「你傻啦?還能是別人?」
「郎君可有事?」
「沒事兒,到是勞你挂念了。營中諸事可安置妥當了?」張軍用左手握空拳在腦門上敲了敲。腦仁兒有點疼。
「這幾日做了諸多夢境,很奇怪的夢,有些暈混了。我睡了多……多少時辰?」
「現在已是午未交接,郎君可要用些水飯?」
「帳外可有事?」張軍揉著太陽穴,用橫刀拄著地板站了起來,剛一站直,腦袋裡一陣暈眩,踉蹌了一下,被來人伸手扶住。
「郎君小心。營中無事,健兒們只是耽心郎君。」
張軍捏了捏額頭,經過這麼一緩和,腦袋裡已經不那麼翻江倒海了,不過仍舊隱隱做痛。
「郎君稍候,職下去喚醫師來。」
「罷了,勿須慌張,我已經好了。」
「還是叫醫師過來看看吧?郎君萬勿以為風寒是小事,當以身體為重。」
張軍晃了晃頭,眉頭挑動了幾下:「真的無礙了。去伙帳給我要些湯餅來吧,飢餓的狠了。」
來人仔細看了下張軍的臉色,這才轉身出去給他找吃的去了。
張軍做了幾個深呼吸,帳中隱隱的汗味和炭火燃燒的氣味混雜在一起湧進肺部,感覺頭痛緩解了幾分。
打量了一下眼前熟悉卻又陌生的軍帳,張軍苦笑起來。
他來自現代。
剛剛成為拆二代,還沒過上幾天睡生夢死的理想生活,就在睡夢中,被在枕頭邊充電的手機砰的一聲炸到了這個世界。
把手裡手感潤膩的橫刀舉到眼前。
這把刀看來是用了有些時間了,木鞘都感覺包漿了一樣,通體圓潤,白銅吞口,足有一尺長的刀把上緊密的纏著革布。
嗯,有點臟。
看著橫刀,思緒卻在飄。哎喲我的房子啊,哎喲我的存款哪,哎喲……我還沒有的那個女朋友哦。
剛剛過上朝思暮想的美好生活啊,甚至都沒有來得及體驗一下敗家的感覺。
那天正夢到一個又白又圓的妹子,手剛伸出一半。砰。再睜眼就已經睡在軍帳里了。
這具身體的原主帶著人馬行軍到了這裡,不知道為什麼動了遊覽的念頭。
他命軍士在河邊紮下營寨,自己帶著親兵頂著風雪去數裡外遊覽仙游三寺,結果感染了風寒。
張軍不知道兩個人是互換了身份,還是他單方面的客串……反正現在他就是這具身體的主人,大唐朝請郎,張增。
「郎君,湯餅來了。」都尉張良,也就是剛才那個大鬍子,端著一碗(盆?)熱氣騰騰的面片湯走進來。
把大碗放到長几上,張良搓了搓手:「郎君快吃吧,可想弄些水酒來?」
軍隊中是禁酒的,但這種禁令自然對上官沒什麼約束力。
「不了,頭還是有些疼痛,吃點東西就好。」
張君看了看長几上的大碗,煮得稀爛的羊肉雜拌著些蔥葉子,散發著蒜香氣,肚子適時的咕嚕了一聲。
席地坐下,拿起木勺舀了羊肉吹了兩下就塞進口中。確實是餓了。
半碗湯餅下去,張軍的額頭上微微見汗,只覺得渾身通透,風寒帶來的不適全然褪去。
羊肉肥美,無須添放太多的調料也相當可口,只是感覺有些遺憾的是,這會兒沒有辣椒。
看張軍吃的香甜,張良臉上現出一絲笑意,總算是放下了心,相信張軍的身體確實是恢復了。在這個時代,風寒是能要了人命的。
「你笑什麼?」張軍看了張良一眼。
「職下高興。看郎君身體康復很是歡欣。」
「嗯。這幾t……日,辛苦你了。我沒事了,讓大家且安心。」
張軍吃在大半碗湯餅,放下勺子站起來活動了一下手腳,雖然有久卧的疲乏,但還是能感受到身體內澎湃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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