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一章 華源

「源小子，我們承認你自從得到了上一代首領的衣缽，實力上確實遠超我等，可是你一直都是這樣看不起任何人，究竟想要做什麼？！」一位年歲較大的男人有些不忿，又或者是不甘，直接出言質疑：「那位大人的本事咱們都是知曉的，這會兒要是真的沒問題就不會一連幾次讓計劃出現問題了，這會兒你竟然還想著等時間就好？！」

「呵呵呵……我知道你們一個個的都是當初得到了莫大好處的那一批人，就算是和黑袍軍裡面那幾個倖存下來的老傢伙，也未必會小上多少輩分，可是你們不要想著用輩分壓我，咱們這群人可是力量為王啊！」雙眼紅光越來越盛，男人從一片漆黑之中邁步走了出來，腳步聲倒是不重，可是這裡的人都是臉色緊張的看著腳步聲傳來的位置，臉上能夠看得出來，多多少少都出現了懼怕的神情，無一例外。

「我華胥氏一族，竟然在這一代遭遇最大危機，家族傳承竟然差一點都保不住了，要不是家族先輩還有人在，這會兒我華源都是死人一個了。你們覺得要行動，沒關係，你們只管去做就好了。不過有些話我是要在這裡重申一遍的，那就是華胥氏的仇，我會找那些九州古族的參與者去報的，可是你們一旦出現了會阻礙我復仇的行動，那麼能不能躲得過我的追殺，就要看你們的本事了。你們的脖子，在我眼裡和那些小雞小鴨的脖子沒有什麼區別，都是一樣的脆弱！」男人邊走邊說，身形開始變得清晰了一些，至少不再是讓人看不到的狀態了。

露著上身，看得出來是一個和金鼎差不多的壯漢，一身肌肉爆炸一般，蘊含的力量絕對足夠強悍。頭髮很短，一根一根的直豎在頭上好像是鋼針一樣，國字臉上鬍子拉碴，看起來已經有些時候沒有打理過了，不過雙眼透著紅光，讓人看起來那是滿滿都是兇狠的樣子，一股彪悍強悍的氣息撲面而來。

「源小子，你曾經是『五不惹』其中的一位，現在就讓我們也看看五不惹的手段吧，最起碼你想要為了華胥氏復仇，也要先搞清楚將華胥氏變成現在這樣的正主兒是誰吧？」老男人話裡帶著調侃的意味：「姜谷陽和華胥氏有仇嗎？我們都是看在眼裡的，姜谷陽就算是真的想要在未來的某個時間去洗牌九州古族，華胥氏這樣的存在也絕對不會出現在姜谷陽的名單上面的。可是華胥氏一族做了什麼事情，咱們可都是知道的，就算是姜谷陽不清楚，等到他真的在歸墟秘境里見到了姜桭、陳靜夫妻二人，華胥氏裡面的一些人一樣還是要面對死亡。你華源比起姜谷陽，沒有什麼資格去說復仇這樣的話吧？」

華源，也就是出身華胥氏的一位聰明絕頂的族人，被九州古族稱為「五不惹」之中的一位，曾經很不滿意為什麼華胥氏這樣的家族，在名望上卻不能真正的壓倒姜谷氏這個出身巫族之一的家族，哪怕姜谷氏的傳承同樣古老，可是華胥氏的地位是九州古族之中最特殊的那一個。直到姜淮的死訊傳來，華源這才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在九州古族人的眼中，或許姜淮一個人的分量，就已經不會比整個華胥氏一族的分量輕上多少了。

不過越是這樣，華源就越是想要證明自己比姜淮、比姜桭都要強，同為「五不惹」，不管另外那兩個墊底的存在，至少在自己這裡，是不能比他們父子更弱的。可是一路走來，不管華源怎麼努力，最後得到的不過是一個「不愧是出身華胥氏的華源」的評價，也就是說那些人更看重的是華源的出身，而並不是華源的本事，這一點和姜淮還有姜桭就不一樣了。

出身姜谷氏一脈，可是在九州古族的人的口中，華源能夠聽到的關於姜淮還有姜桭的評價，和自己這裡是完全不一樣的。不管是不好招惹還是不能招惹這樣的話，都不會說他們是因為出身於姜谷氏一脈才有了這樣的待遇，因為姜淮和姜桭真的是憑藉著自己的手段和能力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這個位置上，於是華源開始恨上了姜谷氏一脈的人，可是在他剛剛準備嘗試去找找姜谷陽，面對面的較量一番的時候，卻突然發現，華胥氏竟然走上了一條絕路。

這條絕路的出現，和姜谷陽說有關係，確實是脫不開的，可是又不能說是有直接的關係。要是究根結底來說，姜谷陽或許是利用了一些手段，從旁推動了事態的發展，而華胥氏最後走上了絕路，也是有著姜谷陽的影響的。

華胥氏的覆滅，發生在弇茲氏的消失之後，所以讓很多人都忽略了姜谷陽在華胥氏覆滅的事情上的作用。可是華源知道，姜谷陽一定是通過陳寧去影響了一部分九州古族，結果就是一場前所未有的九州古族內部的大混亂，直接掃清了能夠直接插手巫族事物的華胥氏和弇茲氏，讓姜谷陽只要能夠回歸九州大地，就會變成一個很特殊的存在。

「華胥氏的覆滅，你們看到的是我們華胥氏咎由自取，放任了弇茲氏這個一直以來的堅定盟友才得到了這樣的一個苦果。可是你們真的不知道華胥氏的遭遇裡面，是有著姜谷陽的身影的嗎？所以說我復仇的目標裡面，姜谷陽也是被排在最前面的幾個位置的。我知道你們覺得我只是要憑藉著自己的力量去對付姜谷陽，不過不要緊，咱們慢慢來，你們會看到我華源的手段的，前提是你們要老老實實的按照我的安排去做事！」華源說到最後，雙眼爆出兩道強橫的紅光，讓周圍的人都是連連向著兩邊退卻，看向華源的目光也是帶上了凝重的神色。

「陳寧現在已經基本上鎮壓了九州古族，現在咱們就只能去挑撥一下巫族的內部關係了，總之就算是大多數人按兵不動保持安靜，也要讓陳寧那裡不能安心才可以啊！」一個人還是覺得全都老老實實的不去行動，不是個事兒，所以說出了自己的意見：「出去幾個人暗中推動一下就好了，剩下的人就直接找個地方沉睡一段時間，只要那位大人召喚，我們自然就會立刻出現的。」

華源一揮手，直接把提出建議的人打飛了出去：「記住我的話，我讓你們老老實實的呆著，聽不懂我的話嗎？！陳寧那裡，咱們就算是什麼都不去做，也不會真正安分下去的，你們真的以為巫族內部會放任陳寧做出的許諾嗎？白白送出這麼多的祭祀禮器，會把巫族的家底兒一次性掏空的吶，那些見到利益就邁不動腿兒的老傢伙們要是沒有意見才是見了鬼呢！」

在性命都被威脅的情況下，華源的意見被貫徹了下去，整個屋子裡面的人，除了華源之外都進入了沉睡，不過雙方也是做出了約定的，如果這一次華源的想法出現了錯誤，那麼之後的行動就不能按照曾經的做法，誰的拳頭更大誰就是話事人來進行安排了。

華源倒是沒有反對，畢竟在他的眼裡，這些人早晚都是要死的，一些即將死亡的人的話，他不會放在心裡的。

離開了巨石搭建而成的房子，華源看著大門緩緩關閉，這才回身離開。

「大人，咱們和姜谷陽之間……」一個穿著一身淡綠色勁裝的男子出現在了華源身後：「原本的約定繼續下去嗎？」

「約定有效，繼續下去！」華源臉色很不好，頭也不回的向前走著，對著身後的勁裝男子說道：「姜谷陽早就對我示警了，讓我好好的關注一下華胥氏和弇茲氏的情況，結果你也看到了，我就是出去了一趟，結果家族就成了現在這副樣子，說不得再過上幾年華胥氏就真的斷了傳承，只能在一些九州古族的家族傳承裡面看到關於華胥氏的記載了呢！」

「大人，這件事情不能怪您，誰能想到弇茲氏竟然在面對覆滅的時候，都沒有人會幫上一把呢……」勁裝男子跟著華源十幾年了，別的事情不敢說，華胥氏內部的那些老人家們的德行，勁裝男子是知道的一清二楚的。關於弇茲氏的事情，勁裝男子覺得華胥氏會抽身事外沒有參與，並不怎麼奇怪，畢竟華胥氏身份地位特殊，明哲保身的事情做慣了，又不會有哪個九州古族會真的和華胥氏過不去，久而久之華胥氏上下基本上都是保持著一種「身為華胥氏的一員，我就是高高在上」的思想，將其他的家族都看做是唱戲的戲子，誰還會為了一個逗自己樂的戲子去拚命付出呢？

華源突然站定，回頭瞥了一眼巨石建築，哼了一聲繼續說道：「他們都認為我要針對姜谷陽，可是誰又能知道我的目標是什麼呢？家族需要經歷一次這樣的降入谷底的遭遇，這樣才能讓剩下的為數不多的華胥氏族人明白，家族的根基並不是要站在九州古族的頂點，而是抽身事外成為一個九州大地的『觀察者』。無數歲月帶來的利益讓華胥氏將家族原本的責任已經忘記了，就算是依舊在做著這樣的記錄工作，可是華胥氏之中還是有一部分人開始不滿足於自身所獲得的一切了，姜淮被暗算的事情裡面，九州古族的一些家族也是若隱若現的存在著，現在姜谷陽或許還抽不出手來對付他們，只要姜桭和陳靜能夠回歸九州大地，到時候就有熱鬧看了呢！」

勁裝男子聽到華源的話，微微一個愣神，然後介面道：「大人，您很看好姜谷陽能夠活著離開歸墟秘境嗎？世人都傳言說姜谷陽必定會死在歸墟秘境，那裡是姜谷陽真正的埋骨之地呢……」

華源聽完了勁裝男子的話，哈哈大笑了幾聲，然後輕聲說道：「姜谷陽這隻小狐狸比他爺爺姜淮更厲害呢！真以為姜谷陽沒有什麼底氣，就敢離開家在九州大地上面亂跑？等著看吧，我覺得華胥氏的未來，或許就在姜谷陽身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