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顏值即正義

以養性事天為主題的講座，推動了基礎修心的進度，隱隱揭示了修行的真正概念。

『修行即修心？』

『鍊氣就是煉心靈？』

秦銘回憶第九期《修行聚焦》白衣鍊氣士嘉賓描述的修行。

難道所謂的修行不是人們早已熟知的東西，不是想象之中的修仙修真，不是『求內不求外，不假借外丹專修自身的鍊氣』，不是『傳統意義上吐納靈氣的修鍊』，這可能要把原有的修行概念統統推翻！

不是餐風飲露。

不是還原祖性。

不是胸中五氣。

不是凝結金丹。

不是道家佛教。

不是修鍊進化。

不是絕大多數人對於修行的認知。

這將帶來摧毀性的改變，現有的修行概念完全否定，一個從未出現過的事物誕生！

修行是什麼！

秦銘心中有了個模糊輪廓，但卻說不出來，無法用語言描述。

耳邊響起講台上女教授的聲音。

「我們繼承了擁有五千年歷史的華夏文化，該怎麼發揚光大，是你們將來要肩負的責任，誰也不希望多年之後的教室，貼滿外文的標誌，學生和老師交流使用外語吧？」

「再回到養性事天的含義。」

「孟子認為的天命其實就是人民群眾的意願，華夏民族的責任，絕不是虛無縹緲的蒼天。上古的堯舜，接過了這份意願和責任，帶領早期的原始部落一步步創造文明。」

「這些是宏觀層面。」

「從個人角度來說，就是求仙拜佛跪蒼天，皆不如求己，建立在這個基礎上，要獨立自主，能養活自己。」

她的闡述很簡練。

養性：即修養性格，使其符合正確的道德觀念。

事天：就是人生觀價值觀和世界觀的統合，也包括人與自然相處之道。

秦銘越來越懷疑。

這不像是養性事天的講座，更近似公布修行的鋪墊，讓人有一個預先的心理準備。

驀然間靈機一動。

他低下頭，拿出手機，看了一圈知名的新聞網站，再打開日常使用的app，養性事天四個字隨處可見，宛若鋪天蓋地的巨浪湧入眼帘。

擱在平時秦銘是斷然注意不到這一點的，但心中有了猜測，抱著驗證的心思。

宛如搜索關鍵詞。

這個詞語的出現頻率太高了。

『若前期宣傳，修行第一關屬於入門階段，首當其衝，至關重要，影響也是最大的。』

『要這樣的話……』

『修行第一關……會不會就是養性事天樹立三觀。』

這超出了秦銘的認知範圍。

無論怎麼想都覺得荒謬。但是從結論出發，反向推導，又合情合理，最近幾個月華夏文化的熱度節節攀升，國家民族自信心也愈加高漲。

秦銘沒妄下斷言，揉了揉眉心，繼續聽講座。

比之前更專心，時而記個筆記，幾乎是階梯教室內聽講最認真的人。

片刻之後。

到了自由提問的環節，秦銘舉手起身道：「老師，請問養性事天的標準由什麼界定？您說的正確的道德觀念，什麼是正確，什麼又是錯誤的？」

女教授正愁沒人提問，不由得反思反省，難道她講的太差導致同學們沒有反饋。

秦銘提出個好問題，她眼前一亮。

「要知道，人的觀念本沒有對錯之分，善惡好壞的區別，但有了親朋好友，民族國家，也就有了正確錯誤的概念——文化文明是一個龐大整體，由人民群眾組成，整體的前進方向對於身在其中的個體就是正確的。」

【叮！】

【基礎修心，略有明悟】

【叮！】

【認真聽講，略有啟迪，潛力值加二】

秦銘震驚了。

他忘記補充提問，道謝之後，有些發愣的緩緩坐了下去，好像想通了，為什麼官府遲遲不公布修行的法門。

有關於靈氣研究的進展，也是寥寥幾句，從不詳細描述。

這東西怎麼研究！

這不是也不可能是靈氣復甦！

簡直是無法總結，無法歸納，無法實驗，無法系統性整理，無法想象的東西！

『這就太玄幻了吧。』

秦銘坐在階梯教室第五排，身前身後都是人，耳邊傳來女教授的聲音。

文化傳承……

推陳出新……

新時代賦予其新的含義……

秦銘忍不住抬頭看向女教授，難道她是知情者——意思不止是孔孟之道的落後，重新定義，跟上時代發展，也有摧毀修行的舊有認知，建立另一個概念的深層含義？

靈氣和修行習武，在新的時代，應當賦予新內容。

啪！

一聲脆響，驚醒秦銘，扭頭看去是一支筆掉在地上，長發披肩的女生彎腰去撿，直起身長發一盪，差點掃到秦銘的肩膀。

「呼，呼。」

秦銘輕輕地喘了兩口氣。

面對未知的事物，他感到不安，再正常不過。

「先看看系統界面。」

他喚出潛能系統，主要想看看基礎修心進度提高會不會增加潛力值，兩者的初始數值是重合的。

當前狀態：凡人

基礎修心：65

力量：30

體質：待激活

思維：113

潛力值：59

秦銘目光落在潛力值上，稍微計算了一下，有些悸動的心情平靜了下來。

基礎修行從61變成了65！

潛力值從55變成了59！

可惜的是，基礎修心的進度提高不觸發潛力值，否則加上【認真聽講】就是雙倍的收益。

「唔。」

他突然意識到思維屬性增加之後的細微變化，似乎大腦更靈活，更高效一些。

……

主題是孟子曰養性事天的講座結束了。

階梯教室的同學們紛紛離開，三三兩兩的同行，也有不少人團團圍住講台上的教授，問這問那，充滿活力。

就在這時。

旁邊遞過來一張粉色小紙條。

秦銘側頭看了眼，是剛才那彎腰撿筆的長發女生。

她手指推了兩下小紙條，做賊心虛似得，推到秦銘正前方的桌面上。

「唉。」

秦銘無奈，拿起紙條看了眼，又是要QQ號的。

還記得第一次收到異性同桌遞過來的小紙條，又忐忑又驚喜，激動不已的心情。

後來漸漸麻木了。

習慣就好了。

於是他按著粉色小紙條邊緣，免得翹起來影響書寫，寫上QQ號遞給臉色泛紅的長發女生，她嗖的一下抓起紙條揣入兜，宛如小貓偷食，閃電縮爪一般。

「那個……謝謝。」

她支支吾吾，不知應該怎麼說，逃離似得走出了階梯教室。

到了教室外的走廊。

她才展開小紙條，瞪了瞪眼睛，來回看了好幾遍。

「(*@ο@*)哇～字體好漂亮。」

見字如見人，都是顏筋柳骨，風姿翩翩的鴨。

她連忙照著紙條上的QQ號碼添加好友，看到秦銘QQ號的頭像是綠水青山，愈加驚嘆了起來。

以山水為頭像，不俗氣不顯老，反而是清新脫俗，飄逸出塵，她打心底這麼想，絕對不是三觀跟著五官走。

但是等啊等。

她回了寢室。

還是沒等到QQ好友添加成功的提示消息，她頓時反應過來，這是被拒絕了。

「哎。」

「他真的好有禮貌，擔心當面拒絕我太傷人也太尷尬。」

……

秦銘在圖書館坐了一會，發現又有收到小紙條的趨勢，決定回寢室。

寢室內空無一人。

靜悄悄的。

平時他覺得冷清，這一刻卻有一種安全感。

良久。

他打開微信。

很多群聊在討論習武功法即將免費發布的事兒，有的激動，有的後悔，自從第九期《習武有成》播出后，人人都知道修行習武的指導教材即將公布。

市面上習武功法大幅度降價。

紛紛是跳樓吐血的價格。

秦銘眼角直跳：「幸虧老爸要買絕世版習武功法，被我勸住了。」

叮咚，叮咚~

群聊界面瘋了般刷出新消息。

「了不起！」

「我兔子國大氣魄，大手筆！」

「哈哈哈，國外的進化秘籍又又又漲價，一百萬美金起步，而且出台了進化者相關法律，禁止盜版售賣，禁止私人流傳，沒錢就別想進化。」

「修行之法呢……最近幾個月售賣修行法的都是詐騙，沒一個有效。」

「肯定也是免費的。」

群聊很熱鬧，有熱衷於習武的，也有秦銘這樣的渴望修行——鍊氣大士鍾先生已經展示了，那是能改換天氣的超凡之力。

就在這時。

微信響起消息提示音。

正是秦銘室友劉堯發了個迪迦奧特曼端著下巴思考的表情圖：「我記得你近視兩百多度吧？有沒有恢復。」

秦銘：「沒……我就知道黃老師視力恢復了。」

「那就很奇怪。」劉堯發了張貓咪滿腦袋問號的表情圖：「上周我問了一圈！同齡的朋友都沒有修行資質。」

「而且。」

他停頓了一下，聊天界面上顯示著正在輸入，緊接著沒了動靜。

似乎嫌打字太累。

劉堯按住語音鍵。

「我做了個統計表，大概有兩百二十多個樣本，抽時間挨個問的，擁有修行資質的只有四個人，都是長輩……前天發匿名的調查問卷，如果有修行資質，年齡是多少，我分成14歲以下，15歲到24歲，25歲到34歲，35歲以上這幾個年齡選項。截止到今天，幾十人提交問卷，都是25歲到34歲和34歲以上，14歲以下的選項有兩個，我覺得屬於無效樣本，不可信。」

簡單來講。

劉堯的統計結論：修行資質擁有者普遍在24歲以上。

「要麼網上流傳的修行資質衡量標準是假的，要麼修行確實對年齡有要求。」他補充了一句：「後者的話，我就慘了。」

劉堯上學早，今年大四卻僅有二十一歲。

看著微信的聊天界面，秦銘若有所思的發了條語音：「假如徹底踐行了養性事天，是修行入門，好像很符合你這個調查結論。」

劉堯：「⊙o⊙」

劉堯：「養性事天是什麼，就像漫威蜘蛛俠，能力越大責任越大？還是鋼鐵俠，以凡人之軀比肩神明？」還沒等秦銘回復，聊天界面跳出了一個小視頻，時長約有半分鐘。

劉堯聲音很激動：「快看看。」

視頻打開，就傳出一聲古老悠長的獸類叫聲，像是鯨魚，又像黑熊，那聲音傳入耳邊令人心顫，毛骨悚然，渾身發冷，彷彿有什麼恐怖正在醞釀。

畫面之中是一片廣闊的海洋。

藍天白雲，海鷗紛飛，遠方海面出現了一團若有若無的龐大陰影。

那是聲音的來源。

再往後，海上閃爍起電光，視頻也戛然而止。

秦銘詫異：「這是……哪部電影的預告？」

「外網傳來的，不知誰拍的，我也感覺是宣傳片或老電影片段剪輯，但好多人都說什麼靈氣復甦，古代的妖魔鬼怪重現世間。」劉堯語氣鬱悶：「靈氣導致海洋生物的進化，還有點可能，仙神妖魔的說法也太離譜了。」

「哦。」

秦銘沒在意。

他已經不再相信靈氣復甦這個詞。

新聞廣播沒提過這四個字，說的是靈氣出現，更何況現在抓緊報名第一屆全國大學生習武競賽才是正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