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石頭

內市之中，攤位上擺一堆東西正經做生意的其實並不多，畢竟內市最根本的功能還是方便弟子間的以物易物，大多人來此，只是拿出自己用不上的一些東西換取自己急需的物品。

所以，像蘇衛這般，面前只擺著一兩樣物件的攤位，其實不在少數，所以，蘇衛這個攤位並不算很起眼。

不過，倒也不是一點特殊性沒有，蘇衛連個像樣的地布都拿不出，用衣服直接鋪地上的寒酸風格，多少吸引了一些人的目光。

沒過一會兒，就有人來到蘇衛的攤位前。

「這是何物？」

來人和蘇衛一樣，霧隱符遮擋了形貌，指著蘇衛面前的石頭問道。

蘇衛做出有些靦腆的樣子，隨即想到白霧遮擋，做戲人家也看不到，於是放棄，開口說道：「實不相瞞，我也不清楚，只知道此物堅不可摧，神秘異常，應該是個寶物。」

來人聞言，似乎來了興趣，道：「我可以看看嗎？」

蘇衛抬手：「請便。」

來人拿起石頭，沉默片刻后，似乎有些不喜，將石頭扔下：「你這東西一絲靈氣波動也沒有，不過是普通頑石！」

這人將石頭拿起才發覺石頭沒有靈氣，由此可見，對方修為最多練氣三層，尚未突破四層，產生神識。

見此人隨意將石頭扔下，蘇衛也不惱，將石頭放回原位，道：「這便是此物讓我倍覺神秘的原因了，明明一點靈氣也沒有，但是任憑我用什麼方法，都無法將其損壞，甚至，一絲划痕都難以弄出。」

來人半信半疑：「有這等事？」

說完，又將石頭拿起，看著蘇衛：「我能試試嗎？先說好，弄壞了，我可不賠。」

見蘇衛同意后，此人將石頭兩手握住，可以看到對方雙臂因發力而綳直。

「嘶……」那人鬆開石頭，雖然有白霧遮擋，蘇衛也猜出，此人必定滿臉驚奇。

「真捏不碎，有點意思啊。」

蘇衛心裡偷笑，可不捏不壞，萬物強化機出產的第一件+10的物件，能這麼隨便捏壞就見鬼了！

從一開始蘇衛就確定，自己現在要啥沒啥，想掙錢，只能從萬物強化機上面想辦法。

最開始蘇衛想到的是用強化機強化幾張符籙或者幾顆丹藥，不過細想后發現根本行不通，丹藥符籙成本太高，他資金有限，進了貨可能就沒錢強化了。

只能強化成本更低的普通物品，比如，一塊石頭。

很快，一個偽造神秘寶材的計劃在腦海中形成，在蘇衛拿到林翔宇足足十五塊靈石后，這個計劃的可行性就更高了。

一個看起來極其普通的石頭，擁有難以解釋的變態硬度，只要操作好了，肯定能引起人的興趣，極可能賣出一個好價錢。

在去內市的路上，蘇衛撿到了現在攤位上的這顆石頭，邊走邊進行強化。

強化開始后，出現了一個意外之喜。

可能是因為石頭太普通的緣故，花費一靈石強化了第一次后，隨後的強化費用漲幅比蘇衛預料的低很多，居然還出現了小數點。

「再次強化費用1.01靈石。」

「再次強化費用1.02靈石。」

「……」

這個意外讓蘇衛對接下來的行動更有信心了，本來以為最多強化個五六次也就到頭了，沒想到費用這麼低，直接一口氣強化到了+10！本來剩下的靈石還能讓蘇衛繼續強化，不過，強化+10后，強化機出現了繼續強化可能破碎的提示，蘇衛只好放棄，目前還沒條件承擔這個風險。

正如蘇衛所料，第一個客人在親自測試了石頭的強度后，對石頭產生了極大的興趣。

「你這石頭準備換什麼？」

「80靈石。」

蘇衛說道。

來人怪叫一聲：「搶劫呢你！這石頭具體是幹嘛的都不知道，你也真敢要！」

說完，第一個顧客轉身離去。

蘇衛也不慌，這種情況早在預料之中，一塊不知道什麼用處的神秘石頭，除非真有本錢，普通人就算再有興趣，也不會冒險花這個錢的。

隨後，又有幾個人上前詢問石頭的信息，皆是搖頭離去，不過，生意雖然沒做成，蘇衛這攤位上有一塊神秘石頭的消息卻慢慢傳播開來，越來越多的人光顧蘇衛的攤位，大多數都是好奇過來看看。

「你說石頭來歷？家裡傳下來的，要不是實在缺錢，我也不會出來賣。」

「石頭到底能幹嘛？我哪知道，都說了是神秘石頭……」

「硬，很硬，非常硬，這就是我覺得它是寶物的原因。」

蘇衛不厭其煩地回應著詢問者的問話，此時，他的攤位前已經為了一圈人，不乏有人上前測試石頭硬度的，甚至有練氣四層以上的修士，施展法術試圖摧毀石頭，然而，全都無功而返。

「聽說這兒有一塊咋都弄不壞的石頭？」

一個破鑼似的嗓門在人群外大喊道，人們回頭看去，隨後爆發一陣驚呼。

「青衣弟子，這是內門弟子！」

「你不認識他？他是內門郭長老最寵愛的嫡孫，郭豪！」

「哦……我聽說過他，這人據說有個癖好，最喜歡在內市淘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內市在內外門均有設置，外門弟子不允許進入內門弟子內市，不過內門弟子卻可以來外門內市，不過，通常內門弟子不會來外門內市，因為層次不同，外門內市幾乎不會出現他們所需要的東西。

因此，當看到有內門弟子出現在這裡，眾人十分驚訝，不過這郭豪喜歡收藏奇怪物件的癖好似乎廣為人知，得知是他后，眾人很快釋然了。

蘇衛聽著周圍人對他的議論，知道，真正的主顧上門了。

人群分開，一個身材高大，沒有使用霧隱符，直接暴露真容的青年背著手，邁著八字步走了過來。

這幅德行，整個一紈絝子弟的做派，哪像一個修仙者，不過蘇衛卻沒鄙視人家，紈絝好啊，紈絝捨得花錢啊不是。

「這就是那塊石頭？」

郭豪蹲下來，把石頭拿起打量。

蘇衛正準備說話，人群中有人已經搶答了。

「對，就是這個，火燒水沖用勁捏都不好使，可硬了！我跟你說，我的天，硬的不得了，真是奇了怪了，明明怎麼感知都只是普通石頭，真是，大千世界，無奇不有，我要有錢，肯定買回去研究了，這鐵定是個寶貝啊，可惜我沒錢，我怎麼就沒錢呢，我要有錢多好……」

搶答的人喋喋不休，蘇衛感覺周圍好像飛著一群蒼蠅似的，看向說話的那人，雖然被白霧遮擋形貌，蘇衛還是百分之百確定，這貨肯定是入口處排在自己前面的那個話癆。

叫什麼來著，好像叫塗默飛？

不過，這次塗默飛說的一堆廢話雖然依舊讓人腦殼疼，但是卻完美地當了一次自己的免費托，勉強可以忍受。

因此，等塗默飛被人按到地上打起來的時候，蘇衛就忍住沒有上去一起打。

「真有他說的那麼硬？嘿嘿，我偏偏不信，小子，聽說你這可以隨便試，試壞了不要錢是不？」

郭豪說道。

蘇衛道：「儘管試，其實我也不知道此物極限在哪，如果真打碎了，那說明此物並非我所以為的寶物，碎便碎了。」

郭豪看了一眼蘇衛，玩味一笑，在腰間一個錦囊上一抹，只見靈光一閃，一把白色長劍出現在郭豪手中。

蘇衛看得差點流口水，錦囊是內門弟子標配的儲物袋，而白色長劍上靈光四溢，明顯是一件法器。

兩樣東西，任何一樣，都不是普通外門弟子可以擁有的。

周圍圍觀的眾人也紛紛投來羨慕的目光。

「我看這下那石頭肯定得被砍成兩半，那可是法器！而且是以鋒銳見長的飛劍法器，咱們之前用手捏用法術轟，跟人家法器的威力差遠了。」

有人說道。

「很有可能，畢竟就算是真正的煉器寶材，也扛不住飛劍的劈砍，飛劍本身就是經過煉製的寶材啊！」

人群議論紛紛，對石頭接下來的命運並不看好。

蘇衛心裡其實也沒底，雖然+10了，但是畢竟是凡物，能不能抗住法器，蘇衛也不知道。

不過，蘇衛心態很端正，之前來的時候就已經考慮到法器出現的可能性，就算真的被砍壞了，那也沒辦法，說明自己沒掙這份錢的運道，再想其他辦法就是。

郭豪二話不說催動飛劍，劍尖上猛地竄出一道白色劍芒，還沒有什麼動作，地上蘇衛的長衫就被鋒銳的氣勁割破。

「我砍！」

郭豪揮劍，結結實實地砍到石頭上。

叮！

人群瞬間安靜下來，目瞪口呆的看著地上。

石頭完好無損，而飛劍，竟然斷成兩截！

短暫的寂靜后，人群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喧鬧。

「天啊！這石頭究竟有多硬！」

「砍不壞也就罷了，居然能把飛劍崩斷，這也太厲害了，這東西，肯定是了不得的寶物！」

「不可思議，不可思議，法術和蠻力能抗住還能理解，飛劍都能崩斷，不修仙啊，不修仙……」

「我的千，這肯定符包袱，我要符有田，肯定買了，感覺噗到靈系波動，肯定符品階太高的緣故，你們佛符不符？我反正覺得符，肯定符，我岑么六沒有沉么法哦的運系，祖放給我也煩沉么個包袱……你們怎麼又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