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和她相遇
下了公交車，我正要往公司大門走過去的時候，看到穿著白色抹胸包臀裙的蘇總走了出來。
長發微微飄動，身材的曲線比她坐著的時候更加火辣。
我們的經理李漢文緊緊跟在蘇總的身後，一臉諂媚的模樣，討好地說著什麼，一直將蘇總送到了一輛紅色寶馬7系的旁邊，並且幫忙打開了車門。
在蘇總坐車離開后，李漢文還微微鞠了鞠躬。
顯然，蘇總應該是我們公司的大客戶。
就連李漢文在蘇總面前都抬不起頭，那一刻，我更加意識到，我和蘇總之間根本不可能再有任何的故事。
李漢文轉身的時候見到我，指著我就罵了起來，「鬼鬼祟祟的幹什麼，見到我不知道過來問好嗎？真是怎麼教都不會長進，土包子！」
我忍著火，上前拿出合同說，「經理，這是我剛剛談下來的訂單。」
「就你，還能談成訂單？」李漢文看不起地接過我手裡的合同，翻了兩下，明顯吃了一驚，「二十萬！」
看著他震驚的神情，我感覺痛快了不少。我說：「有了這二十萬的訂單，我應該能轉正了吧！」
李漢文有些不高興地瞪了我一眼，突然一巴掌就扇在我的頭上，罵道；「才二十萬的訂單，你跟我面前囂張什麼，端正好你的態度。」
這突然的一巴掌，扇的我腦袋嗡嗡作響，我咬著牙，想起過去他只要一不痛快不是踢我就是扇我，我是那麼想撲上去給他一拳！
可我不能，我很清楚，他就是故意在激怒我。
在多數的公司里，上司打下屬，往往很容易就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可要是下屬打上司，而且還是一個實習生，那捲鋪蓋走人是最輕的！
我只能是低著頭，忍氣吞聲。
李漢文卻是不依不饒，上來又朝我大腿上踹了好幾腳，「還敢躲，我讓你躲了嗎？就你剛剛跟我說話的語氣，我打你就是在替你父母教育你！」
腿被踹的很痛，可我不敢再躲，再躲只會招到他更多的踢踹。我微微側過身，不讓骨頭被他踹到。
「訂單我拿回去查驗一下，你可以先回去了。」李漢文拿著合同，走進公司大門。
訂單的合同是白紙黑字，而且還是二十萬，我不怕他做什麼手腳。
回到公司宿舍，擔心我媽不肯跟我說真話，我給鄰居的發小狗子打了電話，問了一下他我家裡的情況。
狗子一開始也是支支吾吾，我猜應該是我母親有交代過，就威脅他要是不說實話，以後就別做朋友了。
可其實，狗子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我根本捨不得。
狗子一聽，嚇到了，馬上說：「你家裡情況很不好，你父母借不到錢，只能在家裡照顧你爺爺，這幾天他們兩人都沒怎麼合眼，也沒幾個親戚過來，有過來的也只是買了點水果。」
說著，狗子突然罵了起來，「草他媽，說起這事我就來氣，都他媽什麼親戚！他們欺負你爸媽不識字，買的水果是超市裡打折促銷的，不少都是爛的，我看到了想扔，你媽還捨不得，要跟我急。」
聽著狗子說的話，我的鼻子一下子就酸了。
我很努力不讓眼淚落下來，可在掛斷電話后，還是止不住地抽泣。
為了讓父母少受一點苦，我去網貸了兩萬轉給我媽，讓我媽先把我爺爺接去醫院住下，接受藥物治療。
不是我不想網貸出更多，兩萬已經是我的信用極限了。
我媽十分緊張，問我哪來的那麼多錢，我說是獎金，公司知道我家裡的情況，提前支給我。
我媽開心地笑了起來，哽咽著說，「我就知道我兒子有出息，我就知道！」
「媽，你們放心，我很快就會給爺爺湊齊手術費。」我忍著哭腔。
網上貸的錢，我採用分期還款，我相信只要自己能在公司留下來就能還的了。
可我低估了李漢文的陰險。
第二天到公司上班。
我們每天都是上午坐班整理資料和聯繫客戶，下午和晚上出去跑業務。
昨天我穿著大紫色的襯衣出去應酬的事已經傳開。
他們好幾個人湊到一塊，說我去勾搭的富婆肯定是個燙著速食麵髮型的肥婆。
在我走過他們身旁的時候，幾個人朝我吹口哨，問我的小身板昨晚受不受得了。
在公司里沒背景，我也不敢跟他們對著干，只能是默默忍了下來。
開晨會的時候，李漢文像往常一樣，先是說了一些公司的事，最後開始宣布昨天大家的業績。
這是我工作以來，第一次昂首挺胸地站著，等著別人的羨慕和嫉妒。
「陳飛昨天的表現不錯，幫我去見了一個老客戶，談下了一筆二十萬的訂單。」李漢文看都沒看我一眼。
麗姨什麼時候變成李漢文的老客戶？
我一聽就急了，「經理，昨天的單子是我自己談的啊！」
著急，不僅僅是因為這幾乎是我用尊嚴換來的，更因為，如果掛上經理的名，那麼訂單的抽成，李漢文要拿大頭不說，這一筆訂單也將不是我的業績，轉正的事就無望了！
他是沖著我的五萬塊來的，已經吞下去的錢，他不想再吞出來。
李漢文朝我瞪了過來，兩步走到我的身旁，壓低聲音說：「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拿下這訂單的嗎？他們已經都跟我說了！傍富婆，出賣身體，你不覺得丟人嗎？」
我轉頭瞪向昨晚看到我穿著姿色襯衣離開的同事，那同事還朝我挑釁地笑了笑。
「你要不把這一單的大頭給我也行，我很快就會讓你父母知道你做了什麼。」李漢文冷笑地看著我。
父母最在乎名聲，這事要是在老家傳出去，他們還怎麼抬得起頭。
可如果我不去爭，轉正失敗，五萬保證金就拿不回來，爺爺的手術費要怎麼辦！
我拳頭緊握，咬著牙，胸口裡憋屈的感覺像是一個氣球越長越大。
「這才像話。」李漢文滿意地轉身離開，往老闆的辦公室走了進去。
我身旁好幾個同事肆無忌憚地笑了起來，「陳飛，原來你去勾搭富婆，就是為了討好經理啊！」
又一個同事說：「聽說那些肥婆都需求量很大，陳飛你快跟我們說說，昨晚有多精彩。」
甚至還有看不起我的女同事說，「有些人啊，沒文憑沒本事，也就只能是靠著出賣身體混口飯吃了。」
笑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刺耳！
我越想越難受，明明拿下訂單是我的功勞，可現在，在他們眼裡，我成為了一個為了討好經理而出賣尊嚴的貨色！
我越聽越受不了，也不知道拿來的勇氣，朝著他們吼了一聲：「訂單是我自己拿下來的，跟經理沒有半點關係！」
說完，我就朝老闆的辦公室過去了，我決定豁出去，就算丟掉工作，就算事情傳到老家去，也要一個說法！
衝動的我，忘了敲門，直接衝進老闆的辦公室。
老闆正坐在辦公桌後面，李漢文站在一旁。
我就像是一個被點燃的炮竹，渾然沒意識到自己的無禮，衝到老闆面前，委屈地說：「老闆，李經理他要搶走我的訂單，您要給我做主啊！」
話剛說完，我才意識到辦公室里還有另外一個人，我轉頭看了過去。
是蘇總！
她像是冰山玉女地坐在沙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