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果然是命
阜修是在馬車中醒過來的,睜開的雙眸泛著驚慌。
土黎在外面趕車,金留在馬車裡照看著,見他醒了過來,忙端了被溫水,「主子,您可醒了……」金留原是想將修王府傳來的關於王妃的消息告訴主子,但看主子的神色,現如今又還在回府的路上,便將即將出口的話咽下。
阜修並未直接接過他手裡的水,而是定定看著他,問:「現在,什麼時辰?」
金留有些猶豫,但看主子的神色,還是回道:「還有一刻便到午時。」
阜修只覺自己的喉嚨像是被堵住一般,原本沒有半點血色的臉變得更加蒼白,好半晌才緩緩出聲:「王妃呢?」
跟在主子身邊這麼多年,金留從未見過主子如此失魂落魄的樣子。既是到了此時,主子當比誰都清楚王妃已然不在修王府,但偏是這樣他還問出口,想來,主子也不過是想有個萬一。
萬一王妃尚等在王府……
金留其實並不明白王妃為何要如此,便是主子新婚之夜丟下她一人離開,也並不是主子的本意。再則,主子又不是什麼都沒做。看著主子手腕上包裹著的一層層白紗,金留對沐樺祁也是埋怨的,「主子為了王妃那個辰時的約定,已將自己折磨至此,王妃不擔憂主子的安危便算了,卻為何在這時候離開,屬下不懂。」
離開?果然,她果然是離開了。她早便說過,一旦他丟了她,她便會讓他再也尋不到。
金留等人看到他如此模樣,自會站在他這邊看待問題。只是他們都不知道,確實是他的錯。若他昨日不曾離開,所有的事情都不會發生,便是他已允諾會在辰時之前趕回,也是有愧於她的。
更何況,他最後,到現在都還未回府。
她看著雖對誰都極好,實則性子最是清冷。在決定嫁與他之前,她其實是個什麼都不怎麼掛心的人。他也知道,她是極少全心全意信任一個人的,但她自選擇嫁給他開始,便是相信了他,然而,他終究是讓她失望了。
早在師妹出現在修王府,她心裡便不好受,然以她的性子卻選擇了不追究,甚至大婚之日他要因別的女子離開,她也願意再給他一次機會,只是他自己沒把握好。
他手下這些人總埋怨她不會理解他,在這時不僅不關心他的安危,還離他而去,那是他們都不知道她。
她其實最容不得的,允諾后卻做不到吧。
他曾允她一個家,也允她會在辰時之前回府,但卻都未能做到。
是他的錯。
微微闔上雙眸。但是,這些膽敢在此刻阻他回府,這筆賬,他可不會就這麼算了。
「可查到是何人下的手?」
「是遖陽太子的人。」說起這個,金留就生氣,若不是那些人正好趕在那時對上單槍匹馬趕回來的主子,又豈會傷主子至此。
說來還是主子那個師妹,鬧個割腕自殺的鬧劇便也罷了,竟還敢在香爐里下迷迭香。若在平時,主子斷然不會那麼容易中招,只是那時主子心中念著王府里的王妃,匆匆忙忙間才大意了。
中了迷迭香的人,不管內功修為多高,都會在一瞬間失去神智。若不是主子的意志力比常人堅定,拼著最後一份理智拔出匕首一道道劃開自己的手腕,怕是都不能順利離開那裡。卻未曾想主子好不容易騎上馬離開,卻在半路上遇到伏擊,這才深受重視,若不是他極是感到,主子怕是……
這些人能如此巧合的趕在此時伏擊主子,必是有人暗中透露了主子的行蹤和情況,這個他都知道,主子必然也是知道的。
只是這個人,他曾懷疑過主子的師妹,卻覺得那女人再怎麼壞,也是以一顆真心待主子的,斷然不會做這種極有可能要了主子性命的事。
然金留到底是個大老爺們,嫉妒心達到一定地步的女人會做出些什麼,他是無法想象得到的。
「主子可知此次是誰泄露了您的蹤跡?」
阜修眉頭擰了擰,「大概猜得到。」有些人能念著那一份恩情饒過一次,卻不會饒過第二次。
「先回府,這件事咱們先不用管。」因為他知道,依照阿祁的性子,此時即便已決然離開,她吃的這個虧,卻是早晚也自己去討回來的。
軒滬逸曾說,這世間能讓她吃了大虧還安然無恙的人,還從未出生。
這次是他讓她失望了,待這些事處理好后,他再去尋她賠罪,即便知道她斷然不會那麼容易再給自己一次機會,他也不想就此放棄。
未做任何努力便放棄,這還真不是他的作風。
他這一輩子,只認定她。
她喜歡逍遙自在的生活,尚且願意為了他摻和到這些紛爭里來,他又如何不能為了她,放棄一些東西呢?
無疑,他是心繫天下黎民百姓,但經過這件事後,他才明白,若是沒有她,便是還天下一個盛世,他自己又還有什麼呢?
若是沒有她,他甚至不知道往後自己活下去的意義是什麼。
他,也該為自己自私一次。
阜修回到修王府紫蘭居,看著外間堆放著的一箱箱東西,眸中儘是失落。
這裡,全是他送去的聘禮,而她所有的嫁妝,連同她那些朋友給她添置的禮品,一樣都沒有剩下。而他送過去的聘禮以及以他修王的名義收到的禮,她一樣都未動。
看著那幾箱完整如初的流雲錦,阜修失落的同時,內心更多的是對她的心疼。
她是如此的痴迷於流雲錦,便是她最開始能注意到他,也是因為他身上的流雲錦,然便是這樣,她也半分未動過這些流雲錦。
她,終究是怨他的。
與此同時,天下皆是為大凌這一場婚禮所唏噓。
大凌修王大婚,十里紅妝全民同歡慶已算世間罕見。卻沒想到大婚之日還有女子來鬧事,最後修王甚至丟下新娘子離開。據說那日修王府可是好一番大戰,只道修王離去並非自願,乃是被人要挾,至於那來要挾的人,好像還是個高手,但當日里在修王府參加慶賀的,也有許多高手中的高手,所以最後那來鬧事的被打得重傷。但不知為何修王卻是依舊離開,以致後來新婚之夜一夜未回,新娶的王妃一氣之下便黯然離去。
說起修王妃的離開,又是另一番大戲。
修王府的侍衛為阻攔修王妃離開,甚至不惜動起手來,最後,雙方打得難捨難分。還有人曾看到,帶著修王妃離開的,除了軒滬侯府的小侯爺,還有一個驚為天人的白衣男子。
據傳言,那人乃是竹山奕旭,那個連幾國皇帝都不賣面子的神醫。
至於神醫奕旭為何會相助修王妃,從沐樺府的一個小廝口中得知,原來修王妃並非沐樺家的親生女,而是奕旭早年失散的妹妹。
修王也為這件事放出過話,此一生,只有王妃一人,不管天涯海角,他都會將王妃找回來。
於是,世人又一陣嘩然。
想不到這個沐樺家的庶女,現在的修王妃原來是這樣的身份。修王不僅不為她的離開生氣,還許她一生一世一雙人的承諾,看來修王是愛慘了這個王妃。不由好奇,這修王妃究竟是個怎樣的人物,難道真如傳言那般,不過平平常常且作一副清秀模樣?
若真如此,又豈會有一個如神醫奕旭那樣的親兄長?且還得修王如此一心相待。
許多人心中是疑惑的。
消息傳遍天下,自然也傳到了某一處府邸。
女子一副傾城容貌,只是看起來似有些憔悴,羸羸弱弱的模樣,很是容易讓人生出一股子的保護欲。若不是那一張臉上的陰毒神色,怕是無論什麼人看到這樣的女子,都極難不生出好感來。
女子接連將屋子裡的東西摔落,而前來彙報消息的丫鬟此時已戰戰兢兢跪在旁邊,「小姐息怒,小姐息怒……」
「息怒!你叫本小姐如何息怒!什麼一生一世一雙人,好!很好!」
丫鬟正是那日去鬧沐樺祁大婚的秋月,而她口中的小姐,當是阜修那個神秘的師妹無疑。
「想不到這沐樺祁竟還是奕旭的親妹妹,只是,難道以為她有這一層身份在,本小姐就會怕了她嗎?不過,她能這麼自己離開大師兄,倒算她識相。但是,即便離開都還讓大師兄如此記掛,這個沐樺祁若活著,果然很讓人心裡不爽快。」
秋月看著她,小心翼翼的開口:「可是小姐,您不是,您不是……」
女子冷笑一聲,「你是想說本小姐既然將大師兄的蹤跡傳給那人,為何還要如此?」
秋月畏畏縮縮的點頭,生怕她將氣撒在自己身上,不由後悔自己剛剛一時衝動。
「哼!便是這樣又如何,大師兄既然不能是本小姐的,那就不能是任何人的!與其讓他回去和那沐樺祁相親相愛,本小姐倒不如他死在這裡。」
秋月只覺背脊發涼,忙垂下頭不敢出聲。
卻在此時,有兩人闖入。
看向突然出現在院子里的兩個男子,女子目光微冷,「敢闖入這裡,二位可真是好本事。」
「原來姑娘是這裡的大小姐,難怪本家主找了姑娘這麼多年都未有半點收穫。」來人,正是南宮世家家主南宮寒和他的左右手齊佑。
此時的南宮寒不似之前的高高在上模樣,而是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子難掩的欣喜。
眼前的女子,他六年前曾在東楚南宮家的的拍賣行見過一次,那時這個姑娘出手大方,引起了他的興趣,再後來遠遠看見一眼便驚為天人,自此一顆心便落在她身上。
六年過去,他也找了她六年。若不是無意間聽人說起有一個神似她的人出現在大凌華梭樓,他怕是還不會專程去一趟大凌。若是不去大凌這一遭,他又怎會留意到修王府那名女子,從而尋到此處,見到她?
「哦?公子的意思,是尋了本小姐許久?」此時女子已收了適才陰毒冰冷的表情,看起來頗有幾分大家閨秀的姿態。
許是太過欣喜,南宮寒並未注意到她適才的神色,這方一見她如此,對她的感覺更是好了。
「說來慚愧,自早年見姑娘一面開始,在下心中便再容不下任何女子。」南宮寒是個直白的人,對於這樣的事他不喜歡也不會拐彎抹角,他說得直接,女子自也聽得明白。
眉頭一挑,「那公子的意思,可是心中已對我歡喜許久?」
南宮寒略微訝異於她的直白,但轉念一想,依著她的身份,能有這般直白的性子也沒什麼奇怪。「對,不知姑娘覺得在下如何。」
女子眸中一道算計閃過,「公子自是人中龍鳳,只是本小姐到底對公子不熟悉,公子只第一次與本小姐見面便說這樣的話,本小姐又如何能知道公子說的是真是假?」
「想讓在下做什麼,姑娘可儘管直言。」南宮寒不傻,此刻如何還聽不懂她的意思。
「公子既能查到這裡,怕是也知道本小姐與那沐樺家的庶女沐樺祁有些不對付,不如公子去將那沐樺祁殺了,本小姐便相信公子,如何?」
卻是齊佑先開口打斷,「家主,沐樺祁的事,咱們不便摻和……」且不說那沐樺祁本身就極難對付,更何況她身邊還跟著奕旭和軒滬逸,既是牽扯到與沐樺祁的不對付上,眼前這個女子怕是真如傳言那般痴戀著阜修。家主若答應她,不僅要對上沐樺祁那一眾人,最後怕也只能落得個白白出力的下場。
南宮寒對他擺了擺手,看向眼前的女子。女子比起六年前已長大了許多,模樣更是比六年前更加讓人驚艷,眉頭微微挑起,「好,本家主答應姑娘。」
女子輕笑。
「既如此,那本家主就先去尋那沐樺祁了。」
門外,南宮寒對上欲言又止的齊佑,看了看這威嚴的大門及匾額上巍峨的幾個大字,「果然有些東西,還是保留最初的那一份美好最好,早知如此,本家主又何故浪費這麼多年去尋。」
「家主能看明白,屬下便放心了。」
南宮寒轉了轉手中的玉笛,臉上多了一抹漫不經心的笑,「齊佑,你當不會以為本家主是傻的吧?且不說對上那沐樺祁本家主不會討到半點好處,單就打從一開始她就未問過半句本家主的身份,本家主會那麼白痴?」
齊佑給了他一個還算聰明的眼神,換得南宮寒一個白眼,感嘆道:「只是想不到阜修竟是這麼個身份,你說,修王這一層身份,那沐樺家二小姐知道嗎?」說完顧自笑起來,「看來又有好戲看了。」
齊佑對他這一貫喜歡看戲的作風早已見怪不怪,卻還是不由擔憂,「那家主此番當真要去尋修王妃的麻煩?」
「怎麼會?那修王不是正滿世界找他的王妃,本家主這番不過是去幫他尋一尋人,怎麼說,現如今天下最得罪不起的,怕就是這位修王殿下了。」
對於他的說辭,齊佑自是不信的。他此番這麼來興緻,不過是想去看戲。
「不過這麼一相比較下來,本家主倒是覺得咱們東楚那位公主要順眼得多了,雖是驕縱了些,卻不會動不動就取誰人性命。」而且還是那麼理所當然的取人性命。
「家主能明白就好,屬下早就說過公主待家主一心一意,是適合的當家主母人選,待此時過後回去,家主便與公主完婚吧,左右你們早便有婚約在。」
南宮寒嘴角一抽,「我說齊佑,你能不能不要老是這麼一副老頭子的樣子啊?本家主也不過說說,沒想那麼早成婚。」
「左右早晚都是要娶的,早些完婚以免耽誤公主大好年華。」
南宮寒:「……」
此時,竹山。
沐樺祁坐在紅葉林間的石桌旁,端著一杯熱茶,卻不喝。雋依在她面前站著彙報外面的情形。
她卻自始至終半垂著的眼眸,也不知在沒在聽。
此時她已恢復原本的面貌,一襲白衣,出塵絕艷。
雋依看著她,一邊驚嘆著自家主子的好樣貌,一邊心疼著她。既然誰也捨不得對方,主子與修王又如此互相折磨。心中雖不明白,卻也不會在這時候問出來。
「主子,修王已在山外等了半個月,您當真不出去一見?」說起這件事,雋依又不由得好一番感嘆,修王也真是,讓她不得不佩服。
剛一回修王府安排好手上的事,便尋到竹山來,甚至還硬闖了幾回,闖了幾天未果,竟是讓人直接在竹山外搭起了小樓,然後,直接把公務搬到小樓里處理,吃住也在那新建的竹樓,這一住,便有將近半月的時間。
好好的王府不住,跑到這裡來搭小樓,也不知這修王是如何想到的。
對自家主子一再無視她的彙報,雋依也不奇怪,只繼續說著:「修王也是下了決心了,在那破小竹樓都能住這麼久,近日來,天氣也冷了不少,也不知以修王那身子受不受得住,說來屬下早年還聽說過修王是個病秧子的傳言實則也並非空穴來風,哎……」
然後雋依自家主子端著的茶盞似是晃了晃,心中覺著好笑,便再接再厲起來,「據說半月前修王受了傷險些去了半條命,如今身上的刀傷似是還因處理不當更嚴重了些,這山外的條件不比咱們山裡,更不比修王府,加之天氣又冷,修王若是再待下去,怕是……」
沐樺祁將茶盞放下,抬眸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雋依,從前我怎麼不知道,你竟還有如此能說的一面。這半月來,你每日將這些話換湯不換藥的在我面前說了無數遍,不累?」
見她終於搭理自己,雋依哪還管她的表情語氣是不是嚇人,只高興道:「不累不累,只要主子聽得舒心。」
「你確定我聽得舒心?」
雋依乾笑兩聲,「其實是屬下們頂不住了,主子您知道修王屬下那一群人很是難纏,自主子離開第二日,那群人便找到咱們墨邪閣在大凌的分部,問不出關於主子的消息便賴著不走,咱們墨邪閣也不能落了人家的話柄,是以人家住下來咱也不好趕,只好好吃好喝的招待著。但主子之前不是拿了一大筆錢去添大凌的國庫么?咱們墨邪閣現在也是沒什麼閑錢來養著他們啊……」
她的鬼話,沐樺祁自然不會相信。且不說她之前拿出的那一筆錢只算墨邪閣的皮毛,單就她從國庫里的那些東西里挑出來卡下的,難道還能比拿出去的少?還有那怕落人話柄的話,他們墨邪閣本就是世人眼中殺人不眨眼的殺手組織,還怕會落人話柄?
至於趕不趕人家出去的問題,怕不是沒趕,而是趕不走吧。
雋依當然知道她這一番話主子不會相信,若不是那些人一再賴在墨邪閣,甚至早時修王也去逼問過他們幾次,修王又怎會如此確定主子在竹山。
是的,沐樺祁在竹山的事,除了幾個信得過的,並沒有人知道,雋依等人入竹山,沐樺祁也是讓奕旭弄了一個別處的入口。
是以阜修能在沒有半點消息的情況下確定她就在竹山,實則是該找的地方他都找過了,說是將天下翻了個遍也不為過。
說來,沐樺祁對阜修還是有些佩服的,竟能在不確定她是否在這竹山裡的情況下在山外搭了個竹樓住下。
真的是……不知該說什麼好。
「對了,還有一事屬下覺得還是應該告訴主子一聲。」
沐樺祁看著她。
「修王在尋主子時,派出的人里,有一部分據我們所知,是豐城的人。」
沐樺祁一頓,「所以?」
「所以,修王極有可能就是豐城的城主,豐玄。而他那個師妹,極有可能是豐城原城主的義女,豐城唯一的大小姐,豐靜。」
沐樺祁聞言苦笑,果然這一切都是命嗎?她自覺她不欠阜修的,所以在那種時候她可以沒有半分愧疚的離開,即便她心裡不舍,即便她心有不甘,但至少,她並不覺得她有什麼對不起阜修的,甚至可以說,她除了內心的不舍和不甘加上那些傷心難過外,她實則走得很是坦然。
可是現在雋依卻說,阜修極有可能是豐玄。
豐玄啊,那可是阿九,她欠了他一條命的啊。
難怪,難怪那麼多次提起豐玄時,阜修總是顯得有些奇怪,當時想得不大明白,如今既說他便是豐玄,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且不說她對阜修是真的放不下,單就如今知曉他極有可能是豐玄,她又如何能坦然的離開?
她原想著,再過幾日,她便去以莫涼的身份去尋他,便是不再與他在一起,她也該做到當初曾允諾的要助他還世人一個太平盛世。
她甚至都想好了,待完成這一件事後,她就真正的消失在他的世界中。
可是如今,她又該如何離開?
說來她之所以會在阜修未依照約定趕回來后毅然離開,也不過是認為阜修既然能在那個時候丟下她離開,實則她在他心裡並沒有她想的那麼重要而已。
只是阜修是個怎樣的人,她也是清楚的,這幾日他滿世界的尋她,后又在竹山外住了下來,說不感動是假的。
她不知道這算不算上天給他們的考驗,只是這種在她下定決心后經受打擊的事,她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阜修的身上的傷,確實不適合住在這麼破舊的環境下。
總歸,有些債她也要親自去討一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