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永生摯愛
月華宗內,泠月閣外,正與百里泠沨對峙的男人冷冷看了一樣跟在這永生閣閣主身後的黎末,臉上的那條長長的傷疤顯得有些猙獰。「宗主還在閉關,不見客。」
「蝕影,本閣主現在沒心情髒了自己的手收拾你。」百里泠沨的臉有些陰沉,早已沒了往日那不管世間風塵的笑:「再說最後一次,讓開。」
蝕影沒有再說話,臉上還是沒有表情,卻也沒有讓路的意思。就在兩人似乎馬上就要發生爭執的前一刻,一個冰冷毫無感情的聲音幽幽從疤面人身後的雕花梨木門內傳了出來。「蝕影,讓他進來。」
慕容晝坐在書桌后,一手拿著一卷竹簡,還是那身白衣,還是那目中無人的樣子。見二人進來,目光劃過一旁女人的臉,沒有停留,看向百里泠沨。「這麼慌張,可不像你的作風。」
百里泠沨沒說話,只是冷冷看向身邊的黎末。而黎末卻沒看百里泠沨,只是上前兩步,「撲通」一下跪在了面前白衣男子的書桌前。她身體有些抖,聲音也有些抖:「屬下失責,前來領罰。」
「那個人是她推下去的,她得償命。」百里泠沨道。
「犯錯自是要罰,不過也是我月華宗來罰。」年輕宗主淡淡道:「真是少見,泠沨你會管上月華宗的內事。」
「晝你是閉關太久,不知這外面的事情。」百里泠沨皺了皺眉頭,毫不客氣的坐在一旁的太師椅上:「我遇到了一個奇怪的女人……最重要的是,她大概可以解開百里氏的詛咒。而好笑的是,她被你這個好屬下親手推下萬丈懸崖,至今毫無音信。」
慕容晝靜靜聽著,臉上還是沒有任何錶情,一副毫不關心這件事情的模樣。「如果是永生閣都查不到的東西,你到我這裡說什麼毫無音信也沒有意義。」這話倒是事實,永生閣是無所不知無所不曉的地方,如果連百里泠沨都毫無頭緒的事情,到他月華宗來說的確沒什麼意義。
「我已經在第一時間查過了,崖底卻是沒有她的屍體。只要人還活著就一定能找到,我需要晝你月華宗的人力。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搜遍天下,一定要找到她的下落……」
「解開百里氏的詛咒嗎……」白衣人似乎自言自語:「你尋了幾千年也沒有找到有緣人,又何必在意這一個。」
聽到這裡,百里泠沨自嘲的一笑。是啊,幾千年來未能尋到的因果,這次真的能的得到答案嗎……似乎希望渺茫。但是,他有預感,那個少女或許就是答案。「她不一樣,」百里泠沨說:「晝你若是見到她就會知道她是如何一個……能讓我有這種想法的人。夜夕月,這個連我都查不到的名字,簡直和你當初……一模一樣……」
「啪」的一聲,是手中竹簡落地散落的聲音。百里泠沨看向書桌后的白衣人,有些難以置信這個人也會有失態的時候。「你是說……和我一樣?」那聲音還是沒有感情的波動,但那人的眼中似乎閃過一絲什麼。
「是,也不是。她比你當初奇怪的多。」回憶起少女的一舉一動,百里泠沨嘆了口氣:「她說她是世神,曼陀羅華……都是些莫名其妙、不著邊際的話,除了一直尋找自己的兄長,其他做的都是莫名其妙的事情。」
「蝕影,進來。」年輕的宗主淡淡招呼門外的疤面人,見人單膝跪地聽從發落,慕容晝看向一邊久跪的黎末,冷冷道:「把她帶下去,廢其武功,押入宗牢。」
「宗主!」聽到這話,黎末徹底愣了,整個人都懵了。她已經經受一次打擊,不能再經受第二次了。第一次,她見到楚睿蓮發怒的樣子,見到她第一次動了真心的人抬起手掌毫不留情的揮在自己的臉上。第二次,她見到她最尊敬最敬佩的人,用著一種冷漠殘酷的眼神說著要廢她武功,將她關入宗牢。
如果說她遇到那個人會讓她幻想自己與他的後半生,那麼月華宗對她而言是什麼?那是她長大的地方,如果連月華宗都放棄她,那麼她活著還有什麼意義。廢除武功,這對於一個身為月華宗十大高手之一的人簡直比死無葬身之地還要痛苦。黎末知道,這次沒能完成任務是一定會受罰的,終身軟禁,免去宗內所有職務,她已經做好了接受這些懲罰的準備,但偏偏沒想到……
為什麼……因為她沒能拿到陰陽之珠?還是因為她動了永生閣閣主的女人?不會的,雖然宗主是個冷漠不喜言辭的人,但卻出了名的護短,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如此重罰她……那麼,到底為什麼……此刻宗主的眼睛里,似乎還寫著「已經輕饒你了」這樣的字眼……為什麼……
黎末沒有求情,儘管不解,最終依然只是咬了咬牙默默跟著蝕影離開了泠月閣。她知道,自宗主說出那樣的話,就等於已經宣判了她的死亡,她沒能力去改變什麼,更沒資格去解釋或尋問原因。她後悔,真的好後悔……只是,一些都太晚了。
「老宗主要是知道你不僅將黎末關入宗牢還廢了她一身武功,怕是要掀開棺材板跳起來揍你。」雖然旁人沒能注意到,但是身為慕容晝「忘年之交」的百里泠沨還是看出了這位年輕宗主的感情變化。雖然只有短短的一瞬間,但卻被百里泠沨牢牢抓住,他那眼眸中惱了的感情變化。
「現在的宗主是我,就算他能死而復生,也管不到我的事。」
見人說完這句話就停了下來,並沒有繼續解釋什麼的打算,百里泠沨又一次皺起剛剛舒緩的眉頭。「還是和小時候一樣,你這個令人頭疼的性格已經快十年了,還真是一點都沒變。不過,不打算解釋嗎?你可不是會這樣重罰宗徒的人。更何況這個人還是一向被你重用的黎末。」
「叛宗投身於楚皇之罪,不殺已算仁慈。」上座的年輕宗主淡淡道。
「撒謊。」百里泠沨一巴掌拍在一邊的茶桌上,站起身來質問道:「你知道的吧,那個人是誰,那個名為夜夕月的少女是什麼人。」
「……」慕容晝少有的扭過頭,不去看百里泠沨的眼睛:「人,我會盡我月華宗最大的能力找。但至於其他的……泠沨你不該多問。」
「呵呵,晝,我不是老宗主,你應該知道這招對我沒用。她對我來說很重要,你哪怕知道與她相關的半點兒信息都要告訴我,百里氏的詛……」
「她能不能解開百里氏的詛咒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但是我絕不會讓她觸碰百里氏的詛咒。」
「那是我百里氏的事情,輪不到你來管。」
「那就不要問我關於她的事情。」
「你……」
見事情已經不可能繼續瞞下去,慕容晝嘆了口氣,一向冰冷的語氣中少有的多了一絲無奈。「她是我妹妹,」年輕的宗主淡淡道:「她一直找的人……是我。」
那之後,似乎有什麼人按下了時空的暫停鍵,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百里泠沨足足愣了半柱香的時間才回了神。剛剛面前這個人說了什麼?她是我妹妹?這個她是誰?夜夕月?怎麼可能……那個少女一直尋找的兄長竟然是……
「晝你開玩笑的吧……你們怎麼可能……」百里泠沨看著面前好友這張看了足足近十年的臉,像是第一次如此自己看到他一樣。這也難怪他沒法相信這個人和那個少女有血緣關係。雖然慕容晝那完美無瑕的臉怎麼看上去都能引得招夫的姑娘家踏破門檻,但那張冷峻的臉無論如何也沒法和夜夕月的臉重合在一起。不論是五官還是氣質,他們幾乎沒有一個地方有相似點。
「我們是同父同母的兄妹,但我們之間沒有血緣的羈絆。」看出百里泠沨的疑惑,慕容晝淡淡解釋著。已經很久沒有回憶起來了,多年前,在那個地方,看著那個應該被稱為母親的人死後,那些人從她體內取出的一個血淋淋的嬰兒放在實驗台上的模樣……「知道你不會相信我的話,但也無所謂。」現代的科技本來就有很多無法用語言去解釋,更何況聽者是一個古代人。
「這種事情,為什麼不早告訴我!」
「是啊……為什麼沒能早告訴你呢……」慕容晝自言自語這。這是他的錯,閉關太久不理外事的他當初聽說這不近女色的永生閣閣主身邊有了女人時就該注意到事情並不簡單。他當初就應該讓蝕影把看到的一切都彙報給他,那樣他就不會像此刻一樣……錯過。
一邊的百里泠沨覺得有些好笑,自己無論如何也找不到絲毫消息的神秘少女竟然是好友的妹妹,沒什麼比這更可笑了吧……「看樣子你是連之前我永生閣關於那株名為曼陀羅華的奇怪小花的懸賞都沒看到……真難以置信,你們是兄妹。」
「曼陀羅華實際是名字,一個代號而已。」年輕的宗主淡淡道。
「她鎖骨的地方有這種花的花型印記,」百里泠沨還清楚的記著少女光潔皮膚上那銀白色的印記:「她說是詛咒,也不知到底是胎記還是紋身。」
慕容晝聽著,伸出修長的手指緩緩拉開自己上衣的領口,露出鎖骨上一個和夜夕月鎖骨上位置相同、形狀一模一樣的花型印記。只是,他身上的印記不是銀白色的,而是血一般的紅色。
「這個既不是紋身更不是胎記,是烙印。」指尖劃過那鮮紅色小花兒,慕容晝看向百里泠沨的眼神一片淡然:「這是詛咒,在被烙在身體上的那一刻等於被剝奪了選擇人生的權利……甚至是身為人的權利。」
似乎是很久沒有一口氣說出這麼長的語句,慕容晝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是在休息。他並不想提起這個話題,但面對百里泠沨滿是質問的眼神,他知道自己也瞞不住什麼。
「很早之前我也說過,我已經死過一次了,在死之前不是這個世界的人……而在那世界,我墮落為魔,只為讓她升華為神……」
「所以你閉關以及尋找可以改變天下陰陽之道的陰陽之珠的原因,只是為了回到你所謂以前生活的『世界』。那個你已經死亡,但你的妹妹還活著的『世界』。」
「……不愧是泠沨……我唯一沒料到的就是,她也會死。」慕容晝說著閉了閉眼睛,似乎十分不願回想起往事。「總之,她不能觸碰你百里氏的詛咒。如果你最終找到的『那個人』是她,還是放棄吧。她是神,你不能碰。」
這一次,百里泠沨沒有再與慕容晝爭執什麼。因為他看到了,好友那張從未有過任何錶情的臉上,出現的那一絲痛苦的神情。他並不能理解慕容晝的話,也不懂他的痛苦,但他百里泠沨最不缺的就是時間。他可以等,等到他知道一切,等到破解百里氏的詛咒的那一天。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找到她。既然她在這裡,我也就沒有繼續閉關的必要了。」年輕的宗主緩緩從書桌後站起身,雖然看起來並不是個慈愛的兄長,但那冰冷的聲音中卻有著不容置疑的承諾:「她是我永生摯愛,我絕不允許她出現半點兒意外。」
一身白衣的男人回想起當年那個只會在自己懷裡撒嬌哭鬧的小女孩兒,心中一絲苦澀。當初那個被他丟下的小女孩兒如今已經長大,那雙曾經裝滿天真無邪的眼睛應該已經看清了世界的醜惡,看透人間世事……只是永遠不會知道『那件事情』的真相。他最終只是保護住了她的生命,卻沒能守護她的純真……真的,不是一個負責的哥哥。
百里泠沨聽著好友的話語,看著好友的神情沒說什麼。只是淡淡一笑……那還真是巧了,你的妹妹,怕也是我的「永生摯愛」……
而另一邊,楚睿蓮同樣在尋找夜夕月的下落。就算黎民百姓已經斷定了那個人的死亡,他也絕對不能相信她就這麼離開了。連真正的名字都不曾告訴她,就這樣離開了。他想過各種她離開的方法,卻沒想到最終會是這樣的。那個能從殺手門門人手中毫髮無損生還的人,不可能連黎末的推搡都躲不過。那麼她為什麼……難道,只是因為不想嫁給自己……只是不論如何都要離開皇宮嗎……
未央宮內,賢王楚睿賢見到黃袍兄長一臉憂愁的模樣覺得很是好笑。祈天公主之死對於楚睿賢而言本應是天大的好事,除去她等於廢了太子最堅硬的一對翅膀。但他沒想到,這個祈天公主,就算人亡天涯,依舊有著那麼大的影響力。
祈天公主在皇宮內院的期間,除了每日早朝能見上一面外,楚睿賢幾乎和她並沒有太多交集。如果不涉及皇位之爭,他還真想靠近這個少女看看她到底有什麼特別之處,能讓自己那個心機重重的皇兄淪陷於男女之情。儘管關係不好,但畢竟是兄弟,楚睿賢還是能看出自己這個太子皇兄的變化。從最開始那種利用著祈天公主的眼神,到最後掩飾不住開心安排他們大婚時的模樣。
人一旦有了多餘感情就等於有了致命的弱點,那麼只要抓住這個弱點就等於控制住了這個人。既然這個還不明生死的祈天公主對這位太子殿下這麼重要,他楚睿賢自然不能放過這個控制住太子的機會。那麼,他要早一步尋到那個祈天公主下落。
再有就是,殺手門。江羨得知祈天公主墜崖的事情后,也是第一時間確認了崖底是否有屍體這件事情。她並沒有將事情上報,畢竟她清楚,門主要的是這個人本身,而不是什麼無關緊要的信息。
說起來這也算是件百年難遇的事情,永生閣、月華宗、殺手門、楚皇族都在尋找同一個人。只可惜他們都在找的那個人,那個落入懸崖的少女,絲毫不知情。從落下懸崖的那一刻,到記憶瞬間過濾的瞬間,夜夕月實際是完全昏迷過去的。短時間瞬間過濾記憶,就她而言,對身體的傷害並不小,但卻不是她能控制的。畢竟,那是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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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清的馬車會路過這懸崖的崖底純粹是個偶然,來到楚國也是因為父母的一個惡作劇。幾個月前,當雲清看到父母飛鴿傳來的書信時,他就已經知道父母讓他到楚國一定沒什麼意義。但像每次一樣,他還是按照父母的要求來到楚國,取走了那個父母留下的那張用來惡作劇的空白信紙。儘管如此,雲清再怎麼想也不會想到,在回去的路上,他會撞到兩個「從天而降」人。
最先聽到的是頭頂雲霧中隱約傳來的尖叫聲,雲清的第一反應自然是有人墜崖。於是,就這樣,夜夕月的直覺靈驗了,她和白良如此幸運的得救了。對於兩個相擁落崖的人,雲清並沒什麼興趣。如果說這次救人是偶然,那麼他雲清絕對沒有負責善後的義務。江湖險惡,誰知道這兩個人是誰……還是不惹麻煩的好。
就這樣,雲清救下夜夕月和白良后,便打算立刻啟程離去。但就在這時,本一直緊閉雙眼等待死亡的白良清醒了過來。意識到自己並沒死的他睜開雙眼,先見到的是昏迷的夜夕月,隨後是將自己救下后準備離開的雲清的人馬。無意中他碰到了昏迷少女的指尖,冰冷的厲害。想起她平時怕寒的模樣,白良知道,如果在這樣的天氣下持續昏迷,怕是撐不過幾個時辰。
不能留在這裡……皇宮的人很快就會查到這裡,絕對不可以留在這裡……這是白良的第一反應。夜夕月應該早就預料到了今天的事情,才會在前一天跟他說今天就可以離開皇宮這樣的話。那麼他一定要把握好這個機會,絕對不能讓皇宮的人查到他們的下落。一邊的少女還在昏迷,靠他一個人力量,等不到走出這崖底,就一定會被皇宮的人抓回去……
「這位公子請留步。」白良上前幾步一個趔趄跪倒在雲清面前。他看了看身後樹下的少女,咬了咬牙:「求公子救救我家主子,我家主子體寒多病,這般下去怕是撐不到天黑。」他不能讓夜夕月死,就算是為了自己,他也不能讓她死。
「救?」雲清見面前這個小童跪地哀求,覺得有些好笑:「你可知道我是什麼人?可知道要我救人意味著什麼?」
白良無言。他沒法透露夜夕月祈天公主的身份,更不能透露自己的身份。這個將他們救下的人似乎不是本國人,也不像是普通豪門貴族的公子哥。他一個「罪人」,真的沒有什麼可以和對方談條件的籌碼。但是,他還在做最後的嘗試:「公子既然已經救下我們,為何不救人就到底。」
聽白良說出這樣的話,雲清本還想再說幾句,卻見原本站在自己身後的白衣人走向樹下少女的方向,不禁惱火。「雲葉染,你還嫌麻煩不少嗎?還是說你忘了自己的身份,連我的話都不聽?」
「小生自是不會忘記自己的身份,但身為醫者,救人是天經地義之事,小生還沒有見死不救的覺悟。」白衣人是個說話的聲音很好聽男人,他走到夜夕月的身邊,自言自語般清道了聲失禮了,便伸出兩根手指搭上了少女的手腕。「這位姑娘怕是患有很嚴重的心悸……」白衣人的眉頭情不自禁的皺緊,他看向雲清的方向:「少宮主,依小生,不如將這姑娘帶回……」
「雲葉染!我已經說過很多次了吧,不要給我添麻煩。」
「這位姑娘的病情比較特殊,既然是小生決定將她帶回去,自然是小生負責後事,不會麻煩少宮主。」白衣男人先是看了看一旁的白良,之後才看向雲清,開口道:「而且少宮主應記得宮主曾說過,我宮以醫而聞名天下,絕不是……」
「嘖,就知道把我爹抬出來。也罷,你自己帶回去的麻煩別牽連我就是。」雲清看了看還跪在一邊的白良,哼了一聲,轉身上了馬車:「啟程。」
見事已至此,白良鬆了一口氣。他起身,見那白衣男子已經將夜夕月抱起走了過來,便彎腰又施一禮。「多謝公子出手相救……」白良低著頭,沒看那白衣男子。雖然嘴上說著感謝,姿態也謙遜的很,但那語氣平平淡淡聽不出絲毫謝意。
「小生是秋寒宮總管雲葉染,這一程到了秋寒宮怕是就難回皇宮了。」白衣男人淡淡一笑。他已經知道了少女的身份,因為在為少女把脈時他發現了一件東西,那是刻著祈天二字的令牌,是只有楚國皇族身上才有的東西。雲葉染看向白良:「你家主子即將大婚,若是突然消失,不要緊吧?」
「……」白良沒有說話,他有些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能說什麼。他對夜夕月,自己的這個主子,完全不了解。她做的每一件事他都不知道原因,又怎麼會知道她的想法。
「既然你不說話,小生就自認為你是默認了。」雲葉染輕聲說著,向馬車的方向走去:「跟小生來,你家主子的身體,已經禁不起耽擱了。」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