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心痛到無法呼吸

莫子杉在保鏢的帶領下成功踏進顧家別苑的大堂。

入目只有四個大字：我的媽呀！

偌大的客廳比莫子杉的家都大，全屋裝修的規格標準極其的財大氣粗，好多古香古色的裝飾物一看上去就價值不菲，這在莫子杉的世界里，還是頭一次見。

雖然，莫子杉的家庭很是富裕，但是和顧家相比，真是太過微不足道，或許陽城才是莫子杉的世界，這裡只是她莫子杉誤入的仙境。

只一眼，莫子杉就不再多做打量，因為越打量這間客廳，她的心裡就越清楚她與顧雲楠之間的差距，那隻會讓她越來越自卑。

「請莫小姐就在這裡等候。」保鏢將莫子杉帶到了客廳的中間，然後就離開了。

「……我……」

莫子杉想要叫住離去的保鏢，但是她剛一開口就被嚇住了，因為整個大廳只有她自己的聲音在迴響，極其恐怖。

莫子杉下意識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發出更大的聲音，但是回聲卻還沒靜止，她偷偷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沒有冒出來其他的人，她才放下警惕鬆了一口氣，可是再回頭，那個保鏢已經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這是顧家，莫子杉不敢四處亂跑，所以就乖乖的站在原地，等待。

記得小的時候有一次和姑姑去一個別墅參加宴會，因為她好奇心太強跑了出去玩耍，最後在別墅里迷了路，害得姑姑找了她半天不說還讓姑姑被主人家暗地裡數落沒有教育好孩子，讓姑姑丟了臉。這件事雖然很久沒有再想起來了，但是今時今日的情景卻讓莫子杉情景再現。

雖然姑姑不在，但是同一個坑，她莫子杉絕對不會栽倒兩次。

都說富人規矩多，莫子杉即便不是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但是也沒有放任自流，從小衣食住行都是有模有樣，只是自從宴會之後，姑姑對她的禮儀教育就更加嚴苛了，不過今天也總算是派上了用場。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著，沒有人出現在莫子杉的視野里。

一個人苦等的滋味不好受，更何況是在這樣的情況下，莫子杉的身心都備受煎熬。

直到差不多站了有兩個多小時，客廳旁邊的走廊里才走出來人影。

莫子杉轉頭看過去，入目之人是一個雍容華貴的老夫人，滿頭白髮卻朱紅點唇，氣色絕佳，絲毫看不出來確切的年齡。

而進了別苑就再也沒露面的沈颯，此時此刻正站在老夫人的身旁，攙扶著她坐到了沙發上。

「顧奶奶，您先喝點茶，天涼了，特意給您加了最愛的蜂蜜檸檬，降降火。」

沈颯轉身端起身後僕人遞上來的茶杯，然後彎腰送到老夫人的手中，態度十分恭敬謙卑。

莫子杉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沈颯，正巧沈颯也正看向她，這一次的眼神對視，讓莫子杉突然找到了默契的靈感。

因為就在剛剛遞茶水的時候，沈颯十分快速的朝莫子杉眨了兩下眼睛，嘴角還上揚了一個不大不小的弧度，而這個表情不正是平常的沈颯嗎？

所以，之前的裝不認識是故意的了？

那麼現在沈颯出現在這裡，又朝她擠眉弄眼，應該是在傳遞某種信息吧！

「你就是莫子杉？」

在莫子杉神遊在外的時候突然喊她的名字，莫子杉被狠狠地嚇了一跳，以至於在看向聲音的來源的時候，她的表情是驚詫的。

剛才沈颯叫的是顧奶奶，那麼坐著的這位老夫人恐怕就是顧雲楠的奶奶了。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顧雲楠的奶奶會出現在這裡，但是莫子杉不得不承認她這是間接的被見家長了。

而這份驚詫也就僅僅保持了一秒鐘，莫子杉就馬上恢復了正常。

「是的老夫人，初次見面，未免唐突了，還望您海涵。」

顧奶奶眯了眯眼睛，沒想到這個丫頭居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海涵？深更半夜的夜闖我顧家別苑，居心叵測，你還叫我海涵？」顧奶奶的聲調突然提高了八度，怒火衝天的樣子差點直接把手裡的茶杯摔到莫子杉的臉上。

莫子杉想到了老夫人會生氣，可是沒想到會這樣的憤怒，她有點失算，但是卻沒有慌亂。因為一開始沈颯就提醒了她，天涼還喝蜂蜜檸檬茶降火，很顯然這個老夫人正是發火的時候，所以沈颯提醒她務必要注意分寸。

「顧奶奶明察秋毫，我也是關心則亂，並非故意半夜造訪。本來也是應該早早過來看望您老人家的，是我沒有體會到您孫兒的深意，辜負了他的好心，對不起。」

莫子杉低頭認錯，態度十分端正。她不確定之前顧雲楠說要帶她去一個地方是不是這裡，但是她覺得這樣說並沒有錯，但願搬出顧雲楠可以讓顧奶奶網開一面。

但是，莫子杉錯了。

顧奶奶一聽到顧雲楠想要把莫子杉帶到別苑來看她，心裡就生出來一頓火氣。

「哼，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野丫頭還妄想踏進我顧家的大門，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啊。不要讓她再在我的眼前晃悠，給我轟出去。」

顧奶奶一聲令下，旁邊的僕人中就走出來兩個四十多歲的老阿姨，面無表情的走到了莫子杉的面前，冷言冷語道：「莫小姐，請立刻離開。」

莫子杉感覺自己的心臟就快跳出來了，她下意識的去看向了沈颯，而沈颯也正著急的看著莫子杉，很顯然他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顧奶奶突然發火肯定是有原因的，好像是因為莫子杉說錯了什麼話，沈颯現在心裡很是愧疚，都怪他擅自做主把莫子杉給帶了過來，不然還真不會有這麼多事。

莫子杉求助沈颯無果，看上去沈颯也沒辦法替她說話，她知道，現在除了顧雲楠不會有人能救她了。

可是顧雲楠好像並不在這裡，不然她闖進來的事情怎麼可能沒傳進他的耳朵。既然沈颯有意幫她，最起碼也要給顧雲楠傳個消息吧！

「莫小姐，請立刻離開，不然我們兩個可就要親自動手了。」

兩個老僕人看莫子杉沒有動作，覺得莫子杉很不識趣，於是對莫子杉說話的態度和語氣又冷淡了三分。

「不必了，我自己會走。」

莫子杉失落的轉身，順著來時的路跑了出去，直到跑到了大門口她才停下腳步，腿上跟灌了鉛一樣沉重，讓她走一步都十分艱難。

她勉強轉身回頭看了一眼，顧家大門正在重新關上，一門之隔，彷彿也隔絕了她和顧雲楠。

三個月，還沒到三個月，莫子杉有些苦笑，她和顧雲楠還沒滿三個月就受到了這樣大的阻礙，今後恐怕也難有今後了。

一想到要和顧雲楠分開了，莫子杉的心口就一陣絞痛，痛的她難以呼吸。

莫子杉擦了擦臉上的淚水，一邊罵自己不爭氣，一邊往旁邊的圍牆挪動，因為她疼的就快站不住了。

兜里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莫子杉拿出來一看，是母上大人。

沒有打一聲招呼就跑了出來，媽媽大概是著急了吧。

「喂，媽媽！」

「子杉啊，你在哪兒呢？玩夠了就回來吧，外面太危險了，媽媽很擔心你啊！」

莫子杉吸了吸鼻子，眼淚又一次流了出來，她努力的找回自己的聲音，緊握著手機說出自己的心裡話。

「媽媽，你是不是知道了什麼，所以才會突然和我這樣說話。」

電話彼端安靜了許久，莫媽媽的聲音才傳過來，「子杉啊，其實媽媽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你是和你們學校的校草在一起了，他叫顧雲楠，不是普通人，對不對？」

聽著母上大人小心翼翼的聲音，莫子杉猜到了，她的母親也許早就知道了一切，只是選擇沒有說破而已。

這讓莫子杉更加傷心，彷彿全世界都知道顧雲楠是誰，只有她，傻傻的以為就只是兩個人談戀愛而已，無關其他。

「……怎麼就，不是，普通人了？他也是學校的學生啊，正常上下課，住宿舍，吃食堂的學生啊，怎麼就，不是普通人了……」

聽著莫子杉抽噎的哭聲，莫媽媽很是心疼，可是她不能讓女兒再這樣自欺欺人下去了。

「子杉，顧雲楠他不是普通人，他是顧氏集團的獨子，是我們高攀不起的人，無論他為什麼會在學校里扮演一個普通的大學生，他都是顧氏的繼承人，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回來吧孩子，不要讓自己陷入困境，趁著現在感情不深，我們及時止損吧好嗎……」

感情不深？

母上怎麼就知道他們感情不深？

莫子杉捂著嘴哭泣，她怕哭聲太大把電話彼端的母親嚇到，因為從小到大莫子杉還從未這樣痛苦過，也從沒像今天這樣痛哭過。

莫子杉不敢再說話，也不想再說話，淚水模糊了她的雙眼，她看不清手機的屏幕，劃了三次才把手機掛斷，也沒有聽清母親最後說的話。

其實也不用再聽了，因為足夠了，不是嗎？

莫子杉越想越難過，難過的她抱住了自己的肩膀，縮成了一團躲在圍牆的腳下，任由眼淚斷了線的流下來，止都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