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奇怪的地方

十年前。

閃電怱隱忽現，伴隨而來的是一聲聲響雷，就像大自然在開一場吵鬧的派對。

幾隻海燕迎著勁風飛翔，它們已經太累了，想要提前退場，急於尋找一個可以安身的地方。

一艘遊艇隨著巨浪在海面上飄蕩，它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任由海水衝擊，隨時都會被海浪拍在下面。

忽然間。

「轟隆」一聲悶響，緊接著遊艇放出耀眼的光芒，似乎想與大自然爭鳴，可很快就被雷聲和閃電淹沒。

大自然繼續進行著瘋狂的派對，而那艘誤闖進來的遊艇卻再也看不到了。

「啊！」莫雨發出一聲驚叫從夢中醒來，本能地伸手在身上摸了摸，自言自語地說，「我還活著。」

「你醒過來了。」一個甜美的聲音響起。

莫雨看到面前坐著一位年紀和自己相仿的女孩，她擁有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一張美麗的臉蛋就像畫里的天使，遺憾的是她的眼眸里難掩內心的傷感。

「你沒事吧？」女孩說著伸手摸向莫雨。

莫雨本能地避開女孩的手，坐起身向後退了退。「你是誰。」

女孩說：「我叫李詩語，十一歲。你呢？」

「莫雨。」莫雨簡單地回道，心裡想著自己比對方大一歲。

「莫雨，這個名字真好聽。」李詩語露出難得的笑容，再次將手伸向莫雨，「擦擦臉吧。」

莫雨這才注意對方手裡拿著一塊毛巾，同時發現自己出了一身的汗。「謝謝。」莫雨並沒有接女孩手中的毛巾，而是打量著四周。這是一個二十平方左右的房間，四周的牆壁是用磚頭砌成的，對面的房門是用鋼鐵鑄成的，卻看不到門把手。「我不在船上？」

「船？」李詩語好奇地看著莫雨，接著搖了搖頭，「不，你不在船上。」

當然，我不在船上。莫雨想到先前的並不是夢，而是曾經發生過的事，自己在遊艇爆炸前掉進了海里，如果還在船上的話就隨船炸成粉沫了。「這是什麼地方？」

李詩語眼裡的傷感變得更加濃厚了，輕聲說：「我知道你現在很好奇，可是在這裡有些問題你最好不要問，對你沒有什麼好處的。」

「比如我剛才的問題？」莫雨看著眼前的女孩，感覺她身上藏著什麼驚人的秘密。

李詩語緩慢地點了下頭。

「好吧。」莫雨壓制內心的好奇，接著說，「我知道自己差點死掉，是你救了我嗎？」

「不是。」李詩語說。

「那是誰？」莫雨追問。

「吱。」

李詩語剛想開口卻被突如其來的響聲打斷，本能地回頭看去。

房門被人從外面打了開，一個比莫雨稍大一點的男孩出現在門口，他比一般人高大些，見到莫雨後有些驚訝，向李詩語問道：「他這麼快就醒過來了？」

「是的，比我們想的早了十個小時。」李詩語回道。

「這傢伙的生命力還真是頑強。」男孩說了句，很快就對莫雨失去了興趣，向女孩講道，「十三號，該訓練了。」

「知道了。」李詩語說。

「你動作快點，我可不想被那幫傢伙罵。」男孩說完就消失在了門口。

莫雨對兩人之間的對話非常好奇，問道：「他為什麼要那麼叫你？」

「什麼？」李詩語反問。

「我是說他為什麼不叫你的名字，而叫你十三號？」

「我們在這裡沒有名字，只能叫代號，十三號就是我的代號，以後有其他人的時候你最好也叫我十三號。」

「剛才那個人是誰？」

「你是指八號？」

「八號？他說要訓練了，你們要訓練什麼？還有，他說的那幫傢伙是誰？」

「你的問題太多了，忘了我剛才給你說的話了嗎？」

莫雨想以李詩語之前警告自己最好不要問那麼多問題，突然間他感覺自己眼前模糊，身體乏力，「嗵」的一聲倒在了床上。「你對我做了什麼？」

「什麼也沒做，你先在這裡休息一下，我會再來看你的。」李詩語將莫雨扶好。

莫雨感覺自己的眼皮越來越重，隱約間看到李詩語走了出去，那扇鋼鐵鑄成的大門又關了上，一切又恢復了平靜。他的眼皮終於合了上，眼前一片黑暗，就像那個暴風雨肆虐的夜晚。

「我應該死了才對。即使我能逃過那次爆炸，我也不可能在那樣的環境里活下去。」

「不，我沒有死。」

「是的，我沒有死，有人救了我。」

「誰，是誰救了我？」

「不是李詩語，她說不是她。」

「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他們究竟是什麼人？」

「是他們救了我，可是為什麼這裡處處透著一股神秘感，他們會怎麼對我？」

「李詩語長的還真是漂亮。」

「該死的，她究竟對我做了什麼，為什麼我會這樣？」

莫雨腦子裡亂七八糟的，根本不知道自己要想些什麼，那些問題本能地就冒了出來，直到他完全失去意識。

「喂，醒一醒！」

莫雨聽到李詩語叫自己，他努力地睜開自己的眼睛，卻感覺非常奇怪。自己就像是喝酒喝多了一樣，腦子裡面明明有一些意識，卻無法控讓身體按自己的意識行動。

「來，吃點東西吧，它會讓你好起來的。」

莫雨感覺自己被強行灌進了一些東西，這些東西讓自己的身體就像火上澆了些油，更加的不受控制，很快再次失去了意識。

「真是奇怪了，其他人都是在嬰兒時期送到這裡來的，最大的也只有三歲，而這傢伙已經十二歲了。」

「難道你沒聽說嗎？這傢伙本來應該死了的，可他竟然奇迹般地活了下來，上面認為他有可能成為那些人里最厲害的。」

「我看他只不過是命大而已。」

莫雨聽到有人說話，努力睜開眼睛卻發現並不是李詩語，自己正被兩個打扮奇怪的傢伙抬著，他們穿著像是軍人卻沒有佩戴軍銜。「你們要把我帶到什麼地方去？」

「這傢伙醒過來了！」

莫雨有點後悔開口，其中一個傢伙揮拳打了自己腦袋一下，然後自己就再次暈了過去。

莫雨掉進了海水裡面，一個浪打過來讓他沉了下去，他努力蹬著雙腿，卻無法戰勝洶湧的大海，無力的他只能向黑暗的海底沉去。

「我不能就這樣死去，我要活著！」

莫雨心裡吶喊著，努力睜開雙眼，發現自己在一個透明的水缸里，整個身體都被半透明的白色液體浸泡著，嘴裡噙著一個輸氧管，全靠它自己才沒有被淹死。莫雨握了握手，自己精力充沛，比之前醒過來的感覺要好上許多。「嗵」的一聲，他揮拳打在了水缸上，除了給自己的手帶來一些痛感外並沒改變自己的處境。透過液體和水缸他發現對面站著個人，對方似乎發現他醒了過來，不過並沒有放他出來，而是在前面的機器上按了兩下，接著自己就再次失去了知覺。

「喂！莫雨，快醒醒，快點醒過來！」

莫雨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叫喊，同時對方在自己臉上用力扇了兩下，痛感讓他不得不睜開眼睛。「李詩語。」莫雨看到叫自己的是李詩語，只是她現在的樣子非常恐怖，渾身的血跡，手裡面還拿著一把手槍，「出什麼事了，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太好了，你終於醒過來了。」李詩語鬆了口氣，身體一軟倒了下去。

「你沒事吧？」莫雨慌忙扶起李詩語。

李詩語將那把染著血跡的手槍塞進莫雨手裡，喘著粗氣說：「沒時間向你解釋了，你快點離開這裡！」

「離開這裡，你要讓我去哪？」莫雨一頭的霧水，而這時他才發現自己在第一次見到李詩語時的房間里，心裡更感奇怪。難道之前的一切都是夢，我從來沒有離開過這個房間？

李詩語用力推開莫雨，大聲叫道：「隨便去什麼地方都行，總之快點離開這裡，不然就沒有機會了！」

「喂，你說清楚呀！到底出什麼事了，這裡是什麼地方，為什麼你會弄成這個樣子，又要讓我去什麼地方？」莫雨問出一連串的問題，可是李詩語卻再也不能回答他。「喂，你不能就這麼死呀，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呢！」莫雨用力晃動著李詩語。

「你殺了她！」

莫雨突然聽到門口傳來一聲叫喊，抬頭認出是先前出現過的八號。此時他手裡面握著染血的手槍，而李詩語的屍體就趴在他身邊，任誰見到這種場面都會懷疑是他殺了李詩語。被對方一吼，莫雨心裡有些慌亂，扔掉手裡的槍叫道：「不，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她不是我殺的！」

「你還想狡辯！」八號怒吼一聲，也不那麼多廢話，揮拳就向莫雨打去。

莫雨本能地用手去擋對方的拳頭，結果發現對方的力道好大，自己整個人都飛了出去，撞到牆壁才停下來。「你聽我解釋，我沒有殺她！」

八號從身後抽出一把透亮的匕首，刀尖直刺莫雨的心臟。

莫雨知道這種情況下自己根本沒辦法再做解釋，唯一能做的就是讓自己盡量活下去，就地一滾避開了對方的攻擊。

「去死吧！」八號吼叫道，鋒利的刀刃划向莫雨。

「滋。」

莫雨避開要害，左肩卻挨了一刀，鮮血立即染紅了衣袖。眼看著八號的匕首再次襲來，莫雨的手無巧不巧地碰到了先前扔掉的手槍，形勢危急，他連想也沒想，抓起手槍就沖八號扣動了板機。

「呯、呯！」

隨著兩聲槍響，八號的動作停了下來，而此時匕首距離莫雨的脖子不到半尺。

莫雨胸口起伏，要說不緊張是騙人的，盯著八號說：「冷靜一點，聽我解釋，她真的不是我殺的！」

八號像是沒聽到莫雨的話，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鮮血從胸口流出滴在地面上。

四周非常安靜，鮮血滴在地面上的聲音就像有人拿著鼓在莫雨耳邊敲動，他知道自己染了麻煩。「你......你沒事吧。」

「混......蛋。」八號嘴裡吐出兩個字，身體直直倒下，砸在了莫雨身邊。

莫雨心裡猛得一跳，目光慢慢落在八號身上，輕聲問道：「你沒事吧？」

顯然八號沒辦法回答莫雨的問題。如果說之前八號是誤會了莫雨，那現在莫雨是真的殺了人，而這裡的人絕對不止李詩語和八號兩個，被別人發現的話絕對不會放過自己。

「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會這樣？不行，冷靜一點，必須冷靜一點！」莫雨深吸兩口氣想讓自己冷靜一點，而此時他的腦子裡卻是一混亂。是誰把李詩語弄成那樣的，她為什麼要讓自己快點離開這裡，還說什麼沒機會了，這一切都是什麼意思？一時間他也想不到答案，不過他明白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真的要離開這裡才行。雖然他還不知道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但是他清楚的話，如果自己再不走的話，那就會死在這裡，像李詩語一樣。

莫雨穩定自己的心情，先是晃動了下左臂，好在那一刀並沒有傷及骨頭，並不影響活動。他為自己進行了簡單的包紮，從八號手裡面拿過匕首別在腰間，握著那把手槍走了出去。

「他在那裡！」

莫雨剛剛走出房門就聽到左側傳來一聲叫喊，扭頭看到兩名士兵出現在走廊另一端，而他們發現自己后第一反應是拔槍相向。

「啪啪啪......」一串子彈擊打在莫雨四周。

對方動真格的了。一剎那間莫雨明白一件事，這些士兵並不是因為八號而要殺自己。他立即還了兩槍，也不管有沒有擊中對方，拔腿就往別一個方向跑去。

「他往那邊跑了，快點追！」士兵在莫雨身後叫喊著。

這裡簡直就像是一座謎宮，莫雨拚命穿梭著，卻總也找不到離開的大門，而追趕在他身後的士兵越來越多了，不斷有人在他背後放冷槍，稍慢一步他就會被擊斃。

「該死的，這裡究竟是什麼地方，我要怎麼才能離開這裡？！」莫雨發現對面出現兩個士兵，他被前後包圍了。

「啪、啪！」

莫雨隨手開了兩槍，卻沒有想到獲得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對面的兩個士兵如中電了一般晃動著身體倒了下去。什麼時候我的槍法這麼好了。莫雨以前玩過槍，那也只不過止於對槍械基本性能的了解，準確性卻從來沒有這麼高過，也許是人在危難關頭髮揮出了超人的水平。莫雨根本沒有時間停下來查看地上兩名士兵的屍體，只是拼了命的往前跑，想要擺脫後面的追兵。後面的腳步聲越來越遠，就在莫雨認為自己很快就能擺脫追兵的時候卻被一扇大門擋住了去路，好在這扇大門並沒有上鎖，為了避免被後面追上來的人發現，他本能地推門闖了進去。

這裡是個大廳，足兩百多平方，看起來就像是間高級健身俱樂部，中間有五六十平方的地方則像是一個格鬥場。

進到房間之後莫雨本能地想找一個可以藏身的地方，放眼望去整個房間到處都是健身器材，卻沒有一個可以隱蔽的地方。環視一圈后他發現右側還有一個小門，於是就趕了過去，用力推了推卻無法打開。這扇房門和之前自己所在的房間一樣，是用鋼鐵鑄成的，上面根本沒有鑰匙孔。他在一旁的牆壁上發現了個儀器，儀器上有個顯示器和一些用來調節的按鈕，具體作用並不清楚，不過下方有個手掌圖案，應該是掌紋識別儀。他將自己的手掌放在了上面，儀器發出「嘀」的一聲，房門卻並沒有打開。他苦笑一聲，這樣的結果早已經料到。

儀器另一側是塊四平方大小的玻璃，透過它可以看到裡面的情況。莫雨趴在上面看了看，裡面的裝修和外面大不相同，整個房間都好像是由鋼鐵組成的，地面上躺著個人。莫雨看到對方之後先是一驚，想要躲開對方，緊接著卻發現對方一動不動，看起來就像是死了一樣。

就在莫雨想要弄清楚裡面的傢伙是死是活的時候他聽到外面傳來輕微的腳步聲，緊張地向四周看了看，最後躲在了靠牆角的跑步機後面，並將扔在上面的毛巾搭在了自己身上。他手裡握著槍，眼睛透過縫隙緊盯著大門，一旦進來的傢伙會對自己不利，那他會立即開槍。

房門被打開了，一個鬼頭鬼腦的少年走了進來，徑直走向那個裝有玻璃的房間前，瞟了一眼門旁的儀器后皺著眉說：「他竟然把重力調到了二檔！」接著就來到玻璃前往裡面望去，看到裡面的情況后嘴角露出一絲邪惡的笑容。

莫雨看出少年的目標並不是自己，不過此時他也沒辦法離開，只能留在這裡觀察少年的一舉一動。

少年回到儀器前在上面按了幾下，接著將手掌放在了上面，「吱」的一聲，原本緊閉的大門打了開。他來到裡面蹲下來搖了搖地上的人，關切地問道：「喂，你沒事吧？」

莫雨見對方一點反應也沒有，以為他真的死了。

少年站了起來，關切的神情變成了邪惡，踢了對方一腳叫道：「你平時不是挺厲害的，起來呀！」

莫雨皺了下眉頭。那傢伙在幹什麼，就算對方已經死了，這樣做也太過份了吧？

少年又進行了一場辱罵，最後將腳踏在對方的脖子上，陰森地說：「十四號，你去死吧！」

竟然這樣對一個死人。莫雨實在是看不下去了，扯掉身上的毛巾大聲叫道：「住手！」

少年有些意外地看著莫雨，問道：「你是誰？」

「一個可以殺了你的人！」莫雨將槍口對著少年。

「我知道你是誰了。」少年陰森的表情突然轉變成一臉的無辜，盯著莫雨說，「兄弟，我想你是誤會我了，事情並不是你想的那樣。」

「是嗎？」莫雨一邊說一邊向前走去，很快他就看到了躺在地上的傢伙，一個和自己差不多大小的少年，雖然呼吸有些微弱，但是他並沒有死。莫雨不知道對方出了什麼事，不過對方的眼睛卻讓他一生都難忘。那是一雙敢於蔑視一切的眼睛，似乎世間的一切都不能引起他的注意，就算有人要殺了他他也毫不在乎。或者說，那是一雙來自地獄的眼睛，它已經看透了人世間的生死。「把你的腳從他身上拿開。」

「沒問題。」少年聽話地將腳拿了下來，「或許我們可以談談。」

「我和你有什麼好談的？」莫雨冷哼一聲。

「你知道嗎？上面已經下達了命令，每一個見到你的人都要殺你，除非你可以活下來。」少年說。

廢話。莫雨心裡罵了句。

少年笑了下，接著說：「我知道你可能不明白我的意思，不過我可以讓你活下去，幫你離開這裡。」

「真的？」莫雨有些心動了。

「當然，我說的是事實，只有我可以讓你離開這裡。」少年一邊說著一邊向莫雨靠近。

「你有什麼辦法，我要怎麼才可以離開這裡？」莫雨問道。

「只要......」少年說著突然一腳踢了過去。

莫雨確實被少年的話吸引了注意力，不過他注意到少年的表情變化過快，因此留了個心眼，見對方動手就扣動了板機。

「呯！」莫雨的槍法突然又變得很臭，明明扣動了板機卻並沒有擊中對方，自己手中的槍反而被踢了出去。

「嗵！」還沒等莫雨反應過來呢就被對方迎面擊中一拳，接著就倒在了地上。

「你就這麼一點能耐？」少年抽出匕首抵在莫雨的脖子上。

莫雨感覺一股溫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他知道那是自己的鼻血。顯然在格鬥方面他不是對手，可他絕不會這麼輕易認輸，悄悄抽出別在皮帶上匕首刺向對方。

「啪！」莫雨的手腕被對方抓了住。

少年早有防備，冷笑道：「看來他們看錯了你，你要死在這裡了。」

「我死也不會放過你的！」莫雨試圖最後的掙扎，可他心裡知道自己的動作再快也沒有對方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快。

「啪！」

莫雨看到一個黑影將少年撞開，還沒等他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呢自己的身體就飛出來了房間，房門再次閉了起來。穩住身子后他第一反應就是伸手摸向自己的脖子，確定上面沒有傷口后擦了把鼻血從地上爬了起來，來到玻璃前看到剛才救了自己的是一直躺在地上的擁有死神之眼的少年。

房間內的兩人進行著殊死搏鬥，莫雨在外面根本幫不上手，加上擔心那些士兵發現自己在這裡，隔著玻璃看了兩眼后就轉身離開了。

此時莫雨失去了手槍，身上只有那把匕首可以防身，出了房門變得更加小心了。

先前追趕莫雨的士兵好像都消失不見了，走廊裡面靜悄悄的。莫雨往回走了一段，來到岔道口就折向另一個方向，很快他就發現一個向上的樓梯，於是順著樓梯而上，直到他再一次被一扇大門阻擋了去路。和先前遇到的房門一樣，眼前的大門也是鋼鐵鑄成的，旁邊有個掌紋識別儀。

「怎麼辦？」莫雨試著推了推房門，根本沒有辦法打開，而他是絕不會往回走的，因為下面沒有出口。莫雨的目光落在了掌紋識別儀上，決定碰一碰運氣，將手掌放在了上面。

「吱」的一聲，房門竟然打開了。

莫雨驚愕地看著大門另一側，外面是一片樹林，向前跨出一步更發現自己站在山頭上。他回頭看了一眼來時的路，實在是難以想像，自己先前所在的位置竟然是大山之中，是誰在大山裡建造了這奇特的建築，而大山則成了這建築的最佳保護傘。

這裡應該是個小島，遠眺可以看到一望無境的大海，山下是樹木茂盛的原始森林，想要離開這裡並不是一件簡單的事。不管怎麼說莫雨是走出來了，他記得李詩語臨死前說的話，離開這裡，不然就沒機會了。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辯明方向後他開始向山下狂奔。

「啪。」

莫雨忽然絆到了什麼，身晃向下栽了去，滾出五六米遠才停了下來。

「真沒想到這個傢伙竟然栽到了我們手裡。」

一個聲音在背後響起，莫雨感覺有些耳熟，抬頭看到兩個荷槍實彈的士兵站在自己身後，不遠處扔了根樹騰，就是他們設計絆倒自己的。看來之前我並不是在做夢。莫雨認出這兩個人來，他們曾經將自己抬去某個地方，中途還將自己打暈了過去。

「我早說過這傢伙只不過是運氣好而已，今天我倒要看看他怎麼從這裡逃走。」另一個傢伙端槍走了過去。

莫雨坐在地上看著走來的傢伙，知道對方絕不會對自己客氣。他握了握匕首，幸虧剛才摔倒的時候並沒有將它扔掉，把它悄悄地藏在了屁股後面。「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哼，你很快就知道了！」士兵露出陰森的目光。

「不要殺我，求你不要殺我。」莫雨此時看起來就像個可憐蟲，發出卑微的求饒聲。

「放心，我不會讓你那麼快死的，我要讓你好好享受死亡的恐懼。」士兵冷笑道。

「不要。求求你了，我不想死，放過我吧。」莫雨哆嗦地說。

「媽的，膽小鬼！」士兵看到莫雨臉上恐懼的表情不恥地罵了句，這更證明他的想法，眼前的傢伙只不過運氣好而已。

「啪！」

莫雨被對方一腳踢倒在地上，嘴裡依然叫道：「求你了，只要你不殺我，讓我做什麼都行！」

「沒用的傢伙，起來！」士兵罵了句，伸手去拽莫雨。

莫雨一直注意著另一個士兵的動靜，此時見眼前的傢伙完全擋住了夥伴的視線，趁對方彎腰拉自己的時候猛地將匕首刺入對方小腹中，嘴裡大聲叫道：「不要殺我，放過我吧！」

後面的士兵完全被莫雨的叫聲迷惑了，根本沒注意到自己的弟兄受傷了。

莫雨的動作非常快，將匕首刺進對方身體里后就立即奪下對方手中的步槍，在地上滾了一圈后爬起來就向前跑去，同時利用身邊的樹木做為掩護。

後面的士兵發現不對時已經晚了，莫雨跑出了二十米的距離，他慌忙開了幾槍，喊叫道：「站住！」

「啪、啪啪。」

子彈擊打在身邊的樹木上，驚的莫雨低頭躲避，心裡叫道：「笨蛋才會站住！」

「你沒事吧？」後面的士兵跑到自己兄弟面前問道。

「媽的，太大意了。」受傷的士兵忍著劇痛說，看了一眼血流不止的傷口，憤怒地叫道，「替我殺了那個傢伙！」

「你自己照顧自己。」士兵說完就向莫雨追了出去，他相信自己兄弟只不過是大意了而已，只要自己小心一點一定能宰了莫雨。

對於莫雨來說一枝常規性步槍顯得有些龐大，他一邊奔跑一邊檢查槍械，確定裡面有子彈后跳到灌木叢里躲了起來。

士兵一耽擱發現莫雨不見了，他知道莫雨不可能跑遠，於是就一邊謹慎地向前搜查一邊大聲叫道：「我看到你了，別躲了，快出來！」

莫雨知道自己背著步槍在體力上根本不是對手，況且光逃也不是辦法，因此決定先解決眼前的麻煩，而對方的叫喊正好暴露了目標，讓他輕易的鎖定了位置。他透過瞄準具觀看目標，心裡多少有些緊張，在今天之前他還沒有殺過人，而現在他已經殺幾個人了。除了內心那一絲緊張外，他並沒有教科書上諸如恐懼、迷茫之類的複雜心情，殺人對他來說只不過人類體內潛常的獸性最原始的求生本能。他要活下去，如果對方不死的話，那死的就將會是他，因此他必須殺了對方。

「我看到你了，出來吧！」士兵躲在一顆樹后吼叫道，同時端槍瞄向前方，表現的就好像他真的看到了莫雨一樣，只是他不知道莫雨正躲在完全相反的方向將槍口瞄向他。

「啪、啪啪！」莫雨扣動了板機，三發子彈一連串地飛了出去。

「啊！」士兵發出慘叫聲倒了下去。

莫雨沒有過去查看目標有沒有死，就算對方沒有死也會受傷，不會再有精力追蹤自己，起身繼續向山下跑去。很快他就來到了山腳下，前面是原始森林，裡面飄蕩著危險的氣息。他在這裡猶豫了一下，雖然現在還是白天，但是原始森林裡面一片黑暗，前面的路就像是通往地獄之途。他本能地緊了緊手裡的步槍，藉此為自己壯膽，深吸一口氣，邁步向裡面走去。

「嘩啦！」

莫雨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響動，本能地停止了前進的步伐，迅速轉身將槍口端了起來。

一個手持利刃渾身是血的少年站在莫雨面前，他大口喘著氣，毫無生氣的眼睛盯著莫雨，整個人都透著股死亡的氣息。

「是你。」莫雨認出對方就是之前救了自己一命的少年，心裡稍微鬆懈，槍口也放了下來，「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原本虛弱無力看起來就像風都能吹倒的少年突然動了起來，他的動作好快，眨眼之間就到了莫雨身上，手中的匕首直刺過去。

莫雨一驚，本能地抬起槍口並扣動了板機。

「啪、啪！」兩聲槍響，聽起來莫雨好像搶佔了先機，事實上他慢了一步，在他扣動板機之前對方的匕首就在他手背上重重劃了一道，致使子彈偏離目標打在了地面上，步槍更因為手背上的創傷脫離到地面上。

「絲。」就像風聲吹過，莫雨右臂傳來一陣巨痛，對方的匕首在上面劃了一道，深可見骨。

「哪裡去了？」莫雨冒出冷汗，只是稍微一分神的功夫對方就從眼前消失了。這時，他感覺有什麼東西從後面刺進了自己的左大腿后側，一個重心不穩跪在了地上。

少年再次站到了莫雨面前，像剛才那樣大口喘著氣，一付虛弱無力的樣子。

動作好快。這時莫雨對少年的唯一感覺，對方就像來自地獄的幽靈一樣，隨時都會給敵人致命的一擊。莫雨低頭看向自己的胸口，對方的匕首正刺在自己心臟位置，鮮血染紅了衣服，順著匕首滴在地面上。

「滴答......滴答......」莫雨聽到耳邊傳來水滴聲，就像雨水拍打在海面上的聲音。

他眼前發黑，無力再掙扎，身體被海水淹沒，墜入無盡的黑暗海底。「不能死，我不能就么死！」心底傳來一絲吶喊，逐漸放大，響遍整個身體。他睜開了眼睛，再次拚命的掙扎，身體向上游去，遠離黑暗的海底，直到再次呼吸到難得的空氣。

「啊！」莫雨發出一聲撒心裂肺的吼叫聲，猛地撲向對面的少年，同時用他那隻受傷的右手拔出胸口的匕首，並刺進對方的身體裡面。

「嗵！」兩人一起摔倒在地上，誰也沒能爬起來，鮮血慢慢流到地面，染血了周圍的落葉。

「在那裡！」有人發現莫雨和那名少年，很快兩人就被包圍了起來。「咦，他們都還活著！」

「媽的，他們到底是不是人，竟然還活著！」

「四號的手法非常准，再偏離半寸這傢伙就沒命了。」

「看來是四號故意救了這傢伙一命，他要是跑到森林裡去一定會被那些傭兵殺掉的！」

「真是奇怪了，四號是有名的死神，為什麼要救這小子？」

「誰知道呢。不過這傢伙的命真是大，流了這麼多的血還能活著，並還了四名一刀！」

「走吧，上面讓我們把他們帶回去。」

莫雨和稱為四號的少年分別被抬了起來，再次進入了大山內的建築。

莫雨口內乾澀，喉嚨像火燒似的，就在這種感覺快將他逼瘋的時候一股干泉湧入口腔，順著喉嚨直流而下，所有不適的感覺都消失了。他睜開眼睛看到李詩語坐在自己身邊，手裡面拿著個水杯，意識到是她剛喂自己喝了水。

「你發燒已經一天一夜了。」李詩語說。

「發燒？」莫雨眉頭緊鎖地盯著李詩語，問道，「我是不是已經死了？」

「不，你還活著。」李詩語回道。

「活著？」莫雨眉頭皺的更緊了，盯著李詩語說，「這麼說你也活著？」

李詩語點了點頭。

莫雨搖頭說：「這不可能，是我親眼看到你死在我面前的。」

「我沒有死。」李詩語肯定地說。

莫雨扭頭看了看周圍，自己還在以前的房間里。「我看到你死在我面前，接著我殺了八號，一些士兵開始追殺我，後來我跑到了一個類似於健身房的大廳里，在那裡我見到一個眼睛看起來就像來自地獄的少年，開始我以為他死了。」

李詩語靜靜地看著莫雨，等著他把話說完。

「我和另外一個趕到的傢伙打了起來，是之前那個少年救了我。離開那個大廳之後我進入一個樓梯通道，結果發現自己在座大山上，我記得你說讓我離開這裡，於是我就向山下跑去。路上我遇到了兩個士兵，擺脫他們之後我趕到了山腳下，就在我要進入森林的時候那個救了我的少年突然出現，他將匕首刺進了我的胸口。」莫雨說到這裡突然停下來檢查了一下自己的胸口，他摸到自己的心臟還在跳動，上面根本沒有什麼傷口，還有其他地方，本來受傷的地方都沒有傷口，連細微的疤痕也沒有。「怎麼回事，難道我是在做夢？」

「不，你所說的都真實的發生過。」李詩語淡淡地說。

「什麼？」莫雨不敢相信地看著李詩語，如果真的發生過的話，那已經死去的李詩語怎麼會坐在自己身邊，自己完好如初的身體又怎麼解釋？「你說的是真的，那些真的發生過？」

「它們確實發生過。」李詩語說。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莫雨越來越迷惑了。

「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簡單地來說我並沒有死，你也活著。」李詩語說著頓了下，問道，「你感覺怎麼樣，能走嗎？」

莫雨起身活動了一下，感覺有些奇怪，不過不影響自己的活動。

李詩語接著講道：「走吧，我帶你去見個人，他會解決你所有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