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神秘炸彈客
現場一片混亂,到處都是爆炸后所帶來的毀滅性結局,周圍散落著血跡和肢體殘渣,工作人員正緊張而有序地清理現場。爆炸引來了不少的圍觀者,可他們全都被早已經關閉的大門擋在了外面,官方對外稱這裡正在進行消防演戲。對於這種事組織里有專人應付媒體,他們也對此道得心應手,因此外界並不知道這裡剛剛發生的是一場爆炸,而被炸死的正是組織里最優秀的特工之一。
李建風一直站在孔浩然身後,表情嚴肅地看著同僚們工作,對於如何清理現場及從混亂的現場收集有用的情報他完全是個外行,能留在這裡頂多算是個實習生參觀學習的機會。對於死者他了解的更是少之又少,除了知道對方是名優秀的特工外,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他偷偷看了孔浩然一眼,孔浩然的臉還是那麼難看,肌肉像是完全僵硬在那裡一樣,沒有一絲的鬆懈。
孔浩然看著自己的手下,從爆炸那一剎那開始他就冷靜了下來,理智地分析現狀,準備向敵人迎戰。他把手下最優秀的特工叫到了現場,不管敵人有多麼狡猾,只要留下一點蛛絲螞跡都會被他們找到,他要讓敵人付出血的代價。
現場出奇的安靜,每個人都在忙著自己手裡的工作,卻盡量不發出一點聲音來。每個人都知道他們遇到了麻煩,敵人是個高手,如果他們不儘快找出對方的話,那下次被炸死的有可能會是他們其中之一。過於安靜的現場看起來有几絲詭異,忙碌的人們更像是幽靈一樣,壓抑的氣息在空中蔓延著,而這種情況一直持續了半個小時之久。
一名特工走到孔浩然面前,孔浩然盯著對方的臉,他已經知道答案是什麼了,如果有任何線索的話他的手下不會浪費這麼長時間還沒的找到。或許是內心抱著一絲僥倖,孔浩然還是問道:「有什麼發現嗎?」
特工搖了搖頭。
「無法追蹤那顆炸彈的來源嗎?」孔浩然問。
「炸彈是用最簡單的材質製成的,任何人都可以搞到,甚至不需要上黑市去購買。」特工說著停了下,想了想接著講道,「唯一可疑的是炸彈上面故意刻上的字母,應該用小刀之類的物品在後來刻上去的,似乎是在傳遞某種信息,只是我們現在還沒有搞清楚它具體代表什麼意思。」
那個字母嗎?孔浩然的眉頭又緊了緊,他當然記得它。沒錯,它確實是在傳遞一種信息,而他也收到了這個信息。「木箱呢?」
「我們在木箱上找到了一塊碎片。」特工拿出一塊碎片,它本來應該是粘在木箱上面的,現在卻只有拇指大小,也是在爆炸之後唯一有價值物品「這是郵局的郵寄單。木箱應該是從郵局裡購買的,然後通過郵局送到了這裡。」
「立即追查是什麼人通過郵局將箱子寄到這裡來的!」孔浩然吩咐道。
「已經在做了。」特工扭頭朝另一名捧著電腦的工作人員叫道,「郭紅冰!」
郭紅冰快速跑了過來,別看他只有二十多歲,鼻子上架的眼鏡足有手指厚,十足的書獃子樣,可他確是組織裡面有名的電腦天才。他盯著電腦顯示器說:「我已經侵入郵局的系統調查過了,送箱子來的工作人員沒有問題。郵寄箱子的是家名叫奇酷的外資公司,註冊人叫布朗,可惜這只是家皮包公司。」
「還有嗎?」孔浩然問。
「目前只有這麼多,如果給我點時間的話我能找到更多的資料。」郭紅冰抬頭說。
孔浩然低頭沉默了片刻,突然講道:「這件事到此為止,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準追查此事。」
這個命令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非常意外。一名外出執勤的特工被人以郵寄的方式送到總部,他明顯受到了非人的折磨,最後還被炸死在這裡,任何一個他生前認識的人和他的同事都想知道這是什麼人乾的,更想找到兇手替他報仇,而這時做為他生前的負責人竟然要求終止這件事的調查。
「需要我繼續追查這家外企公司嗎?」郭紅冰疑惑地問。
「你不明白我剛才說的是什麼意思,還是說沒有聽到我剛才的命令?」孔浩然寒著臉說。
郭紅冰打了個寒戰,他被孔浩然的眼神嚇到了,知道自己不服從命令的下場一定很難看。「好吧,我明白了。」
「清理現場!」孔浩然繼續下達命令,回頭向李建風叫道,「你跟我過來。」
「是。」李建風跟在孔浩然後面離去。他回頭看了眼,非常奇怪孔浩然為什麼要下達這樣不合常理的命令,難道說孔浩然已經向自己的敵人認輸了?
李建風來到孔浩然的辦公室已經有十分鐘了,這十分鐘里孔浩然一直背對著他站在辦公桌另一側,連姿勢也沒有變動過,似乎就這樣僵硬變成了化石。他看著孔浩然的背影,知道對方一定正在想著不久前那起爆炸案,將要做一個重大的決定,而這個決定會關係到自己。
孔浩然終於轉過身來,他的面色依然沉重,卻可以看出已經做出了決定。「李建風。」他沉聲叫道。
「到。」李建風還沒有忘掉在部隊時的紀律,本能地敬了個軍禮。
「坐吧。」孔浩然自己拉開椅子坐下,並且調整一下身姿以讓自己更舒服一點。他全身的肌肉都綳的太緊了,現在既然做出了決定,那就應該讓自己放鬆下來才行。「對於剛才的爆炸案你是怎麼看的?」
李建風端坐在椅子上多少有些不安,他還只是個新人,從來沒想過孔浩然會問自己對爆炸的看法。「敵人非常狡猾,幾乎沒有留下任何線索,而炸彈上的字母似乎故意傳遞著某種信息。」
孔浩然點了點頭。「我以前見過那個字母,同樣是刻在炸彈上面的。」
李建風的眉頭微微一緊,兩眼盯著孔浩然。這麼說他認識敵人,敵人的信息也是傳遞給他的。
孔浩然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回憶讓他感覺有些累,他已經太久沒想過此事了。不,應該說這件事他從來沒有忘記過,一直在他腦子裡面徘徊著,不斷提醒著他,不然他不會一見到那顆炸彈就想起這件事。「你好像是第一次見到他。」
「誰?」李建風意識到孔浩然說的可能是那個被炸死的特工。
「他一定受了非常痛苦的折磨,不然敵人不會知道這個地址的。」孔浩然睜開了眼睛。他是非常優秀的特工,不然自己也不會把那個任務交給他。他連死都不敢怕,一定是遭受比死更可怕的事情才說出這裡的,這點從他身上的傷就可以看出,敵人究竟對他做了什麼?
李建風已經確定孔浩然指的是那個被炸死的特工,點了點頭說:「我以前從來沒見過他。」
孔浩然再次深吸一口氣,沉聲講道:「是我派他出去執行任務的,這個任務非常特殊。他還非常年輕,如果不是我派他去執行這個任務的話,他現在一定還活著。」
李建風可以感受到孔浩然深深的自責。孔浩然一定早就想到了這點,派他去執行這個特殊的任務會出現這樣的事,可還是派他出去了。李建風沒有問那個特工執行的是什麼任務,他知道孔浩然要是想說的話根本不需要自己去問。
「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事情嗎?」孔浩然突然改變了話題。
李建風點了點頭。他當然記得第一次與孔浩然見面的事情,正是那次見面改變了他的命運,讓他知道老爹不是自己親生父親,而他能夠走到今天也是為了替父親報仇。
「我說過,這些年來我一直利用自己的特權去尋找那些人。」孔浩然說。
李建風的呼吸突然停頓了下來,心跳卻加快起來,一切都表明他現在有些緊張。孔浩然接下來說的事情一定和自己父親有關,一定。
孔浩然接著講道:「你只知道你父親是在戰鬥中犧牲的,卻不知道他是怎麼死的。」
「他是怎麼死的?」李建風感覺到一絲冰冷從自己嘴裡吐出。他從來沒有問過這件事,現在他必須知道,父親究竟是怎麼死的。
孔浩然仰頭望著天花板,似乎回憶事情的經過,半天才講道:「那次我們執行的是營救人質任務,就在我們找到人質認為自己完成任務的時候卻出現了意外,一顆炸彈阻礙了我們的去路。你父親是爆破專家,因此這顆炸彈由他負責處理。」他說到這裡突然停了停,目光在李建風臉上轉了轉,語氣變得比之前更加沉重,「當時情況非常特殊,本來他可以離開的,可為了我們他又返了回來,對那顆炸彈進行拆彈處理。那顆炸彈看起來非常簡單,你父親輕易的就拆掉了它,放我們幾個從屋裡出來,可這時卻發生了變故。」
「什麼變故?」李建風聽出自己的聲音有些緊張。
「那是顆定時炸彈,你父親在最後三秒剪斷了線,上面的數字停止了跳動。」孔浩然說著深吸了一口氣,接著講道,「我永遠不會忘記當時的情景,就在我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原本已經停止跳動的數字突然間又跳動了起來。只有短短的三秒時間,任何人都不可能逃走,所有人都會被炸死。」
「可你還活著。」李建風忍不住說了句。
孔浩然點了點頭。「沒錯。原本我們都應該死在那裡的,就在炸彈將要爆炸的一瞬間有人救了我們。」
「誰?」李建風舔了舔嘴唇,想要知道誰能在這關健時刻救下孔浩然幾人。其實他已經猜到了答案,只是想得到證實。
「你父親。」孔浩然重重地出了口氣,「他在爆炸那一瞬間趴在了炸彈上,將爆炸的威力減到了最小。」
「老爹就是在那次爆炸中失去雙腿的?」李建風突然問道。
「是的。」孔浩然應道,「當時他離你父親最近,所以傷的也最重。」
李建風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暗自調整著自己的心情。自從知道老爹不是自己親生父親之後他從來沒有問過親生父親是怎麼死的,現在他終於知道了,親生父親是為了救自己的戰友而被炸彈炸死的,值得自己為之驕傲,他重新睜開眼睛看著孔浩然。「你和我說這些人剛才的爆炸有關係?」
「是的。」孔浩然對此毫不隱瞞,「我告訴過你,這麼多年來我從來沒有放棄過追查當年的敵人。」
「你說過。你動用了一切可以動用的關係,可惜一點線索也沒有,他們就像豁然間人間蒸發了一間。」李建風說。
「剛才被炸死的特工叫鄭波,他是我手下最優秀的特工之一,之所以被炸死是因為他被我派去執行了一項秘密任務。」
「追查當年的敵人?」
「他是無意間發現了一顆被簽了名的炸彈,因此我安排他追查這顆炸彈的來源。幾天前他和我聯繫了一次,說已經知道了製造炸彈的人,順利的話他會親自把那傢伙帶回來見我,可後來我就和他失去了聯絡。」
「看樣子他沒有抓到對方,反而被對方抓到了。」李建風說到這裡突然問道,「當年我父親拆掉的炸彈上面也有簽名?」
「上面被人刻了個字母。」
「是J?」李建風想到了不久前在炸彈上見到的字母。
孔浩然點了點頭。
李建風緊握著雙拳,盡量控制自己內心的衝動。「這麼說製造這兩顆炸彈的傢伙是同一個人?」
「現在看來是這樣的。」
「好吧,我接下這個任務。」
「任務,什麼任務?」
「找到在炸彈上簽名的傢伙,為我父親和剛剛被炸死的那個特工報仇。」
「不,沒有什麼任務。」孔浩然搖了搖頭,「我告訴你這些是要讓你知道敵人有多麼厲害,連你父親和我手下最優秀的特工都被死在了他們手裡,而你才剛剛跨入這一行,這對你來說太危險了,你最好找地方躲起來。」
「躲起來?」李建風冷哼一聲。這是對我的侮辱,我怎麼能躲起來呢?「就算那個炸彈客非常厲害,我一樣會找到他並殺了他的!」
「李建風。衝動只會壞事,憤怒會讓你失去理智,你不是那些傢伙的對手,離他們遠點。找地方躲起來,這是命令!」孔浩然歷聲叫道。
「我再說一遍,我是不會躲起來的,我一定要找到那傢伙,就算你把我開除我也會自己乾的!」李建風馬上還以顏色,不再給孔浩然說話的機會,轉身走了出去,並將房門重重地關了上。
「李建風!」孔浩然起身叫道,卻沒有人再回答他。他看起來非常憤怒,一個剛剛被招進來的傢伙竟然敢不聽他的命令。憤怒只在他的臉上短暫停留,緊接著他的臉上就又露出一絲笑容,他喜歡李建風的犟脾氣,和當年那個人完全一樣。他重新坐回椅子上,打開抽屜拿出一部電話來。這部電話經過了加密,任何人都無法對它進行竊聽,而他拔通的號碼這十幾年來一共沒有用過幾次。
「喂。」電話另一頭傳來沉重的聲音。
「那些人出現了。」孔浩然的聲音聽起來同樣沉重,他和對方非常有默契,不需要過多的解釋。
「他知道了嗎?」
「知道了。」孔浩然瞟了一眼房門,「他就是頭犟驢,我說的話是一點也不聽就去!」
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笑聲。「這我早就和你說過了。我和他一起生活了十幾年,再沒有人比我更了解他了,他知道殺害親生父親的敵人出現一定不會放手不管的。」
孔浩然想了一下說:「可這樣做實在是太危險了,你確定不改變計劃?」
「那些傢伙非常狡猾,必須有人誘他們出來才行。」
「我以為你改變了,現在看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冷酷。」
「不,我變了許多。我把他看成了自己親生兒子,就算是我死了也不能讓他死。」
「可你現在卻要讓他去冒險!」
「我想你和我一樣,會保證他的安全的。」
「當然,這是我們欠他父親的。」孔浩然說著停了下,「可我有些擔心,那些傢伙不是一般的敵人,有些事情是我們不可控制的。」
「我知道。」
「萬一......」
「不會有萬一,要真是有萬一的話我會代價他去死!」
「好吧,我明白了。」孔浩然掛了電話。這是他和李建風老爹早已商量好的事,要是有敵人的線索的話就派李建風出去引誘那些傢伙出來,再由他們出面解決那些傢伙,可是事情能不能順利發展卻是他所擔心的。
李建風從孔浩然辦公室里走出來的時候正在氣頭上,幾分鐘后他才完全冷靜了下來,知道自己面臨的麻煩不小。先不說敵人有多厲害,現在自己除了那顆簽了名的炸彈外對敵人是一無所知,要如何才能找出敵人來。沒有線索就找線索出來。他首先找到了郭紅冰。
郭紅冰左手端著杯咖啡,右手則在電腦鍵盤上飛快地敲動著,看到李建風走進自己的辦公室也只是抬頭瞟了一眼,接著就把目光重新投在了顯示器上,漫不經心地問:「有事嗎?」
「頭讓我來取關於之前爆炸的資料。」李建風撒了個謊。
「把頭的命令文件給我看一下。」郭紅冰放下咖啡向李建風伸出了手。
「沒有文件,是口頭傳達的。」李建風說。
「不久前頭才下達命令任何人不能再追查此時。」郭紅冰一臉懷疑地看著李建風,「沒有文件我不能給你任何東西。」
「這是頭親口跟我說的,你要是不相信的話可以打電話問一下。」李建風說。郭紅冰真的要打電話問,伸手拿起話筒準備拔號了。「你最好考慮清楚。我出來的時候頭非常不高興,有人在我們頭頂引爆了顆炸彈,還炸死了一名特工,這快把頭逼瘋了,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麼事來。」
郭紅冰的手在空中停了片刻,他有許多工作要做,沒有必要為一點小事去惹正在氣頭上的頭。再說了,頭既然已經下達了命令,諒這個新來的小子也不敢假傳命令。「你等一下,我這就列印出來給你。」他把話筒放了回去,將資料列印出來遞給李建風。
「都在這裡了?」李建風一邊翻看著一邊說,「你知道的,我可不想有什麼紕漏,要是頭怪罪下來我可......」
郭紅冰不等李建風說完就講道:「敵人非常狡猾,目前能找到的就只有這些了。」
「好吧。我明白了,我會向頭說清楚的。」李建風合上資料走了出去,看樣子拿到這些東西要比他想像的還要容易一點。他沒有在總部呆太長時間,從郭紅冰辦公室里走出來就直接離開了總部。既然孔浩然已經下達了不能追查此事的命令,那自己只能一個人戰鬥了,絕不能放過炸彈客。
送木箱來的郵遞員名叫陳小滿,三十歲,未婚,在郵局工作了十二歲,三次被評為年度優秀員工,目前住在郵局的單身宿舍里。李建風將陳小滿的資料翻過去,下面的資料更加簡單。奇酷註冊地點為通來大廈十三層136室,註冊人布朗現年四十八歲,家住天橋大道二十六號。除了這些資料李建風還到了一張布朗的照片,應該是從護照上剪貼下來的,嘴角有顆黑痣,看起來非常普通。看完這些資料之後李建風決定先到奇酷公司去一趟,必竟從資料上來看木箱是從奇酷公司寄出的,希望可以在那裡找到一點線索。
通來大廈是一座公用寫字樓,裡面大大小小的公司有上百家之多,而奇酷公司算是最小的一個,畢竟它只是個皮包公司。
李建風乘電梯來到了十三層,發現這裡除了一奇酷公司外整層都被一家大型珠寶公司租用,當他站在奇酷公司那小的可憐的房門前時對面珠寶公司的保安用一種奇怪的眼神看著他。奇酷公司的門鎖是辦公室最常見的那種,這種鎖並不能阻擋李建風,他只用了兩秒的時間就在對面保安的注視下打開了它,而保安卻以為他用的是房門鑰匙。進到房間裡面他順手關上了房門,外面的陽光透過窗戶照進來,足夠他看清整個房間的情況。這是一個單間,空間非常狹小,李建風甚至懷疑它有沒有對面珠寶公司的雜物室大。一眼望去,房間裡面布滿了灰塵,看樣子這裡有段時間沒人來過了,李建風不得不懷疑自己是否走錯了地方。
從奇酷公司裡面走出來李建風多少有些失望,除一堆垃圾外他在裡面沒有任何發現。對面的保安依然注視著他,這時的眼光就像是在防賊一樣,任何心理稍弱一點的人看到這種眼神都會選擇逃離。李建風朝對面保安走了過去,而對方警覺地迎上前去問道:「先生,有什麼是我可以幫你的嗎?」
李建風注意到對方的右手放在警棍上面,顯然自己的回答稍微讓對方感到一點敵意,那根沉重的警棍就會向自己襲來。「我是警察。」李建風從口袋裡掏出證件遞了過去。這是組織里為了方便他們在國內行事而辦的,證件上的內容都可以在警方檔案里查到,可也只限於證件上的基本資料,想要更深一步了解就需要得到授權才行。
保安接過證件看了一眼,馬上將手從警棍上拿了下來,雙手將證件遞還了過去,一臉歉意地說:「對不起警察先生,請問有什麼需要我做的嗎?」
「我想你一定是位非常負責的人,尤其是在工作的時候。」李建風將證件放回去說。
「是的,先生。」保安刻意挺了挺胸。
「上班的時候你絕不會到其他地方去。」李建風說。
「這裡是我的崗位,上班的時候我一直都呆在這裡。」保安說話的時候往上瞟了一眼。那裡有部監控攝像頭,顯然它除了監控進出人員外也是對保安的一種監視。
李建風抬頭看了眼攝像頭,它的位置根本照不到奇酷公司,不過珠寶公司大門裡面有另一部攝像頭,剛好對著奇酷公司,任何接近奇酷公司的人都會被它拍到。「我想你一定能看到它,最近有人接近它嗎?」李建風轉身指著奇酷公司的房門說。
保安搖了搖頭說:「先生,自從我在這裡上班后你是第一個接近那家公司的人。」
「以前從來沒有人進去過?」李建風問。
「這我不敢肯定,必竟我不可能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呆在這裡看著它。」保安說。
「可以讓我看下你們的監控嗎?那部攝像頭應該一天二十四小時都看著它。」李建風指著珠寶公司大門裡面的攝像頭說。
保安回頭看了一眼。「先生,這我恐怕得和上面聯繫一下才行。」
「我在這裡等你。」李建風示意對方現在就聯繫。
保安通過對講機聯繫了一下,很快就得到了答覆。「先生,我們隊長同意了你的請求,現在請你跟我來吧。」
「謝謝。」李建風跟著對方進入了珠寶公司的監控室,並在這裡見到了保安隊長。保安隊長竟然是一名黑人,非常高大,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大猩猩穿上了保安的服裝,站在他面前會有一種壓迫感。
「先生,我多嘴問一句,你要調我的監控是不是因為對面那家公司牽扯到了什麼案件?」保安隊長的國語說的不錯。
「對不起,這是機密,我想我不能告訴你。」李建風搪塞道。
「好吧。」保安隊長也不追問,調出監控說,「我們通常只保存三個月的監控,這是近三個月來你說的那部攝像頭所拍攝到的。」
「可以快進嗎?」李建風問。
「可以。」保安隊長讓畫面加快速度動了起來。
三個月的監控錄相,就算用最快的速度觀看也要幾天的時間才行,李建風不可能在這裡浪費那麼多的時間。「麻煩你把最近一個星期的畫面調出來就行了。」
「請等一下。」保安隊長對畫面進行了調整。
李建風以快進方式看完了最近一個星期的監控錄相,可除了進出珠寶公司的人外沒有任何人接近過奇酷公司,自己是近期唯一一個進入過奇酷公司的人。他再次感到有些失望,自己浪費了這麼多時間卻一無所獲。「請問你們有誰見過對面那家公司的工作人員嗎?」
「我在這裡工作三年了,從來沒有見過那家公司的工作人員,只是每隔半年那家公司的老闆會委託大廈管理員進去打掃一次衛生。」保安隊長說。
「這麼說大廈管理員認識那家公司的負責人?」李建風問。
保安隊長搖了搖頭說:「這可不一定。我和大廈管理員聊過,那家公司的老闆叫布朗,他每次都是通過電話和大廈管理員聯繫的,租金也是通過銀行直接打入大廈管理公司的帳號。如果你想要找對面公司老闆的話,那我可以幫你問一下大廈管理員,看看有沒有對方的聯繫方式。」
「不用了,謝謝。」李建風知道布朗現在住的地址在什麼地方,他會親自趕過去一趟的。
「能為警方提供幫助是我的榮幸,有問題的話你可以隨時來找我。」保安隊長熱情地說。
「好的。」李建風離開通來大廈后並沒有急於去布朗的住處。既然郵寄信息上說木箱是由奇酷公司寄出的,可通過對珠寶公司的了解卻證實近一段時間內根本沒人接近過奇酷公司,這說明郵遞員在這件事上說了謊。李建風決定先去找郵遞員談談,看他還隱瞞了什麼信息,以及木箱寄出去的真正地址。
李建風乘坐計程車來到了郵局單身宿舍,一下車他就感覺到一絲不妙。郵局單身宿舍前擠滿了人,遠遠地就看到幾輛消防車停在下面,空氣中還迷漫著一股燒焦的味道。
「天呀,這是怎麼回事?」
「不知道。我只聽到一聲音爆炸就變成了這樣,好像是煤氣沒有關緊,這才引起的爆炸。」
「裡面的人怎麼樣了?」
「據說已經被炸死了,消防員從裡面抬出一具屍體來。」
「這可真夠倒霉的。」
「是呀。我們這裡是老房子,存在著許多安全隱患,下一個倒霉的還不知道是誰。」
李建風聽到人群里傳來議論聲,再看發生爆炸的房間正是陳小滿所在的樓層,知道這絕不是一起簡單的煤氣泄露引發的爆炸案,是有人故意製造了這起慘案。他轉身回到了計程車里,向司機講道:「麻煩你送我到天橋大道去。」半個小時后他來到了天橋大道二十六號,這是一座別墅,此時它正孤獨地聳立在黑暗之中。他繞著房子轉了一圈,雖然四周裝了安防系統,但是並不能阻止經過專業訓練的他,他避開安防系統進入房子裡面。
整座房子都處於黑暗之中,像是有人故意切斷了這裡的電源,四周的環境充滿了詭異氣氛。
李建風在黑暗之中站立片刻,等眼睛適應周圍的環境之後開始向前走去。透過月光隱約可以看到屋裡的情況,這裡里一片混亂,像是剛剛被小賊洗劫過一樣。
「啪。」樓上傳來一聲輕響,樓道口的聲控燈立即亮了起來,周圍的混亂更加的醒目。
李建風本能地躲在柱子後面,通過樓道口朝上看去。
樓上傳來輕微的腳步聲,不久就見一個傢伙手持電筒順著樓梯走了下來。
「是他?」李建風眉頭皺了下,從樓上走下來的竟然是自己在珠寶公司里見到的那名保安。
保安來到一樓後用手電筒在房間里掃了一下,接著掏出手電筒打了個電話。「這裡什麼也沒有,那個傢伙早就跑了。」
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李建風腦子裡面充滿了疑問。不管對方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他正在接近李建風,因此李建風決定先制服他再說。
保安剛剛掛斷電話就見一個黑影從柱子後面閃了出來,他本能將手伸向腰間,可這時拿電筒的手傳來一陣劇痛,還沒有他有所反應呢就身子一輕被摔倒在了地上,恰巧通過電筒燈光看到了對方的臉,驚呼道:「是你?!」
李建風將對方雙臂牢牢地扭在背後,從對方腰間掏出一把手槍指著對方的腦袋叫道:「不想腦袋像西瓜一樣被打爆最好老實點。」
「不要開槍。」保安知道自己現在最好還是聽李建風的話比較好。
「起來。」李建風把槍口移到保安后心位置,伸手在對方衣領上拉了一下,押著他來到柱子後面,往樓梯口瞟了一眼問,「上面還有人嗎?」
「沒有了。」保安搖了搖頭。
李建風一直讓保安背對著自己,這樣他就不能看到自己的動作,槍口也一直貼在對方后心處,而不是像大多數人那樣頂著腦袋。把槍口頂在敵人腦袋上是一個非常錯誤的做法,而一般人根本沒有注意到這一點,只要敵人有足夠的膽識加上一點速度,就能在開槍之前輕易的避開子彈的襲擊。把槍口貼在敵人後心有一個好處,人的身體比起腦袋來面積要大的多,就算敵人想要躲避也有足夠的時間反應擊中其他位置,況且擊中這個位置和腦袋一樣能要了敵人的命。李建風對保安說的話有所懷疑,不過此時他沒有時間上去查個究竟,因此問道:「這裡只有你一個人?」
「是的先生。」保安的腦袋動了一下,想要回頭去看李建風。
「別動!」李建風用槍口頂了對方一下。
「先生,你是警察,該不會在這裡殺了我吧?」保安問。
李建風輕哼一聲說:「那要看你對我有什麼價值了。」
保安有些緊張,他知道李建風的身份不止是警察那麼簡單,說不定真的會開槍殺了自己。「先生,你想知道什麼?」
「你看起來並不是一個普通的保安。說,你究竟是什麼人,來這裡做什麼?」李建風想要弄清這個問題,一個保安絕不會在深更半夜潛到別人家裡,身上更不應該帶著槍。
「我......」
在保安剛張嘴說話的時候李建風看到門外有紅光閃動一下,接著保安腦袋上多了個紅點。李建風知道那是激光瞄準囂所發現的射線,外面正有一個槍手端槍瞄準保安的腦袋,要不是自己剛巧被柱子擋住了,說不定這個紅點會出現在自己腦袋上面。
「小心!」李建風猛地叫了聲,並伸手拉住保安的衣服把他往自己這邊扯。
「噗!」一聲輕響傳來,保安的腦袋隨之晃動一下,接著他就像被人抽了筋骨一般,軟的像根麵條,整個身體都滑倒在了地上。
李建風看了保安一眼,子彈打中了他的太陽穴,他絕不可能還活著。
「啪、啪啪!」子彈在李建風想要從柱子後面探出頭的時候打在了柱子楞角上,四濺的石屑擊打在李建風臉上,他慌忙躲了回去。敵人發現了我,我必須想辦法離開這裡才行。李建風慢慢蹲下身來,扭頭來回看了看,目光落在左側兩米外的沙發上。他腳上用力一蹬,身體竄了出去,同時伸手將槍指向門外。
「啪!」李建風落在了沙發後面,剛才他本想開槍往槍手躲地方射擊的,可是外面卻黑暗一片,根本沒有敵人的身影。他背靠著沙發喘了口氣,看樣子槍手已經離開了這裡,不然剛才對方一定會開槍射擊自己的。此時他又瞟了保安的屍體一眼,這傢伙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要來這裡,剛才又在和誰通電話?還有,外面的槍手又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射殺保安,是為了阻止保安向自己說些什麼嗎?他有點後悔沒有把保安的手機拿過來,通過電話找到保安之前聯繫的人,或許對方可以解開自己的謎團。他不能確認外面的槍手到底離開了沒有,或許對方只是躲起來了。沙發另一頭離樓梯口並不遠,他順著沙發來到樓梯口,決定先上二樓看一下再說。
二樓和一樓一樣隱藏於黑暗之中,上了樓梯后是一個小客廳,周圍有幾個房門,裡面大概是主人的卧室或者客房。
一縷紅色的光線在不遠處地面上閃爍著,李建風走過去一看。天呀,竟然是一顆定時炸彈,現在離爆炸的時間只有三十秒。從炸彈的大小來看它的威力足以把整座房子炸毀,就算李建風順著樓梯回到一樓也逃不過炸彈的襲擊,要是那個槍手沒離開的話他回到一樓只會更加麻煩。他腦子裡面快速轉動著,起身往槍手相反的方向跑去,一腳踢開阻擋他的房門闖了進去。屋裡面非常黑,他沒有細看這個房間有什麼功用,幸運的是房間裡面有一扇窗戶,而這正是他想要找的。他抓起一把椅子朝窗戶砸去,隨著「嘩啦」一聲響,窗戶玻璃被砸了個大洞,他由這個洞口跳了出去。下面是一片草地,雙腳落在地上有些柔軟,加上他從小練功,懂得如何化解下墜的力道,身體微微向下一頓就如箭一般竄了出去,朝對面的花池跑了過去。
「嗵!」一聲爆炸傳來,強勁的氣流吹的花木亂響,一些碎片落在李建風四周,要是他沒有及時跑出來的話此時可能會像這些碎片一樣。
李建風等爆炸的威力過去之後躲在花池後面看了一眼,整座別墅被炸的面目全非,裡面一片火光,任何有價值的東西都會在這次爆炸和大火的吞噬中消失。
炸彈的位置非常明顯,而保安上過二樓,他不可能看不到。這顆炸彈非常有可能是保安放的,可是他這樣做的目的是什麼?還有布朗,他顯然不在房子裡面,究竟躲到了什麼地方,和那個槍手又是什麼關係,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李建風分析著整件事情,以目前的情況來看布朗的身份非常可疑,他是和在炸彈上簽名的炸彈客一夥的。保安在布朗的房子里安放了一顆炸彈,這說明他是沖著布朗去的,只是沒有見到布朗,應該站在布朗的對立面。神秘槍手在關健時刻射殺了保安,說明這個神秘槍手沒有站在保安這一方,也許聽命於布朗。
不管怎麼樣,現在李建風的線索全斷了。送木箱到總部去的郵遞員被一顆炸彈炸死了,布朗的住處也被人安放了一顆炸彈,而布朗本人也在這時失蹤了。李建風看著對面正在大火中燃燒的別墅,用不了多久警察就會趕到這裡來,於是決定暫時離開這裡,一定要想辦法找到布朗才行!
李建風決定回珠寶公司一趟,不過那個保安的身份究竟是什麼,他在那裡上班,自己應該能從那裡找到一些線索,而這些線索是弄清事實的關健。在前往珠寶公司的途中他不知道為何又想起了那個郵遞員,那麼大一個木箱子,他不可能一個人運送,一定會找人幫忙。應該先到郵局去一趟。他再次來到了郵局單身宿舍,消防車早已離開,那些圍觀的閑人也已散去,周圍一片寂靜,就像什麼事也沒發生過一樣。他站在黑暗之中注視著郵局單身宿舍,突然看到黑暗中還站著一個人注視著剛剛發生過爆炸的房間,而這個傢伙看到自己之後立即低著頭想要離開這裡。這個傢伙太可疑了,李建風沖他叫道:「喂!」
對方一聽到李建風的叫聲立即奔跑了起來,像一頭受驚的野牛,急於逃離這個地方。
「站住!」李建風追了過去。
對方跑的很快,對這裡的地形也很熟悉,可他還是被李建風追上並放倒在了地上。「放開我!」他用力掙扎著。
「警察,別動!」李建風喝叫道。
對方此時反而冷靜了下來,盯著李建風問:「你真的是警察?」
李建風看清了對方的樣子,這張臉他今天剛剛見過,是那個送木箱到總部去的郵遞員,他應該在不久前的爆炸案中死了才對。看樣子事實有些出入,有人安排了一場爆炸想殺了這個郵遞員,可他現在還活著。李建風掏出證件讓對方看了看,沉聲說:「陳小滿,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你認識我?」陳小滿警覺地看著李建風。
李建風將陳小滿從地上拉起來說:「我不但知道你的名字,還知道今天你往一個地方送了個木箱子。」
「你究竟是什麼人?」陳小滿用掙紮起來,情緒再次變得激動。
李建風牢牢地抓著陳小滿。「你別管我是什麼人。不久前有人想要炸死你,你想要活命就得聽我的話!」
「我為什麼要相信你?想要炸死我的人也許就是你!」陳小滿一臉敵意地看著李建風,現在的他對任何事都懷疑。
「如果我想讓你死的話你現在已經不能再張口說話了!」李建風冷聲講道,眼睛看向四周。這裡不太安全,必須先離開這裡才行。
陳小滿逐漸冷靜了下來,盯著李建風說:「好吧,我相信你的話,你想讓我幹什麼?」
「跟我來。」李建風將陳小滿帶到一輛停在路邊的轎車前。
陳小滿見李建風地撬車,緊張地說:「這不是你的車?」
李建風打開車門叫道:「先上車,想殺你的人隨時都會到這裡來!」
陳小滿恐慌地看了看四周,馬上鑽進了車裡。
李建風發動車子駛到公路上,雖然已經很晚了,但是在繁華的主道上還是有許多正在流動的汽車。李建風開車子駛出五公里的距離,完全淹沒在車流之中。「好了,現在安全了。」
「你到底是誰?」陳小滿對李建風充滿了戒心。這傢伙讓我看了他的警察證件,可他剛剛才偷了一輛車,哪有這樣的警察?
「你不用知道我是誰,只要知道我能救你的命就行了。」李建風提醒道。
「好吧,你想讓我做些什麼?」陳小滿說。經過今天發生的事之後他知道自己捲入了麻煩的旋渦之中,有人想讓他死在旋渦里,任何一個可以救他命的稻草他都必須抓住。
李建風沒有讓車停下來,繼續讓它在車流裡面穿梭,同時向陳小滿問道:「你是怎麼躲過之前的爆炸的?」
陳小滿不自覺地低下了頭,一想這件事他就有些后怕,本來死在裡面的應該是他。「應該說我比較幸運吧。今天中午我吃的肉不太新鮮,有點鬧肚子,爆炸發生的時候我正在廁所里。」
「被炸死的是什麼人?」
「我同事。」
「你同事?」
「是的。」
「你同事做了你的替死鬼,我想事情絕不會這麼簡單,你最好給我說清楚。」
「他是找我要錢的。」
「你欠他錢?」
「今天他幫我送了個木箱子,我答應過給他一筆錢的。」
這和我想的一樣,那麼大的木箱他不可能一個人送去,一定找人幫忙了。李建風扭頭看了陳小滿一眼,陳小滿不像是在說謊,他找人幫他一起送木箱子過去,而這個人後來做了他的替死鬼。不,事情不應該這麼簡單。敵人一定也知道陳小滿找人幫忙了,那顆炸彈本來是沖著陳小滿去的,而他們也沒打算放過幫陳小滿送木箱的傢伙,他們是故意炸死那個人的,也就是說他們知道陳小滿沒有死。李建風扭頭來回看了看。如果敵人知道陳小滿沒有死,那一定會躲在附近等待他的出現,他們可能看到了陳小滿跟自己上了車,非常有可能就跟在自己身邊。
「吱!」一聲急剎車從後面傳來。
李建風透過後視鏡瞟了一眼,一輛黑色越野車在車流里疾速前進,一輛紅色小轎車被它擠到路邊,不得不急剎車停下來。越野車的玻璃落了下去,一支裝了消音器的手槍從裡面伸了出來,槍口正對著李建風。是那些傢伙。李建風猜測越野車裡面的人就是他要找的敵人,他不能放過這個機會,一腳剎車踩下去,車子猛得一頓,「嘭」的一聲和後面駛來的越野車撞在了一起。
陳小滿因為沒有系安全帶而一頭撞在了前擋風玻璃上,雖然撞的不算太重,但是也讓他的腦袋昏昏沉沉的。「你怎麼開車的?」
「呯、呯!」後面的越野車司機顯然沒料到會出這種事,在兩輛車子撞上之後他立即開了兩槍,第一槍打在了後備箱上,第二槍將后擋風玻璃打了個大洞。
陳小滿這才意識到出事了,往後瞟了一眼,緊張地問道:「出什麼事了?」
「是想殺你的人。」李建同重新掛檔,踩下油門,「坐好了。」
「嗡!」車子再次向前竄出,後面的越野車也緊接著跟了過來。
李建風瞟了一眼後視鏡,看到一支輕機槍從越野車後車窗里伸了出來。該死的,這裡太多人了。李建風左右看了一眼,這裡的人流太多了,如果在這裡和敵人展開槍戰,勢必會有很多無辜死傷。先甩掉他們再說。李建風將油門踩到底,讓車速跑到最快。
「啪、啪啪......」敵人扣動了板機,一顆顆子彈打在車身上。
李建風打動方向盤躲避敵人的射擊,可子彈依然落在車身上,再這樣下去他們遲早會被敵人擊斃。他再次一腳踩下剎車,車子的速度銳減,後面的越野車有過一次經驗后立即避了開。司機好眼熟。李建風看到越野車裡一共有兩個人,後座上的傢伙躲在黑暗中,完全看不清樣子,而司機的體形龐大,一閃而過的時候感覺像是在哪見過。此時管不了那麼多了,李建風見越野車停了下來,立即掏出那把從保安身上奪取的手槍開了兩槍。他射擊的時機把握的非常好,正好是越野車完全靜止的一瞬間,而兩輛車之間的距離不過三十米,可以讓他的射擊水平發揮到極佳。
「啪、啪。」兩聲,越野車的後輪胎被打爆了。
李建風趁此機會調頭往回開,透過後視鏡看到越野車上的兩人走了下來,此時更加覺得司機有些眼熟,只是隔的距離遠了根本看不清楚對方的樣子。
「甩掉他們了嗎?」陳小滿哆嗦地問,他把整個身體都縮在了椅子下面。
李建風知道敵人可能會攔一輛車繼續追蹤他們,可是雙方的距離早已經拉遠,想要再追上他們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接著我們剛才的話談吧。」
陳小滿探起身往後看了看,見剛才的車子沒有追過來才鬆了口氣,看著李建風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你別管那麼多,還是說你吧。」
「我?」
「我知道你今天送了個木箱子,而木箱子上面的寄出地點是奇酷公司,通來大廈136室。」
「有什麼問題嗎?」
「我已經去了過了那裡。」
「你去過了?」
「我查看了最近的監控錄相,最近幾個月奇酷公司里根本沒人,而你也沒有去過那裡,也就是說這個寄出地點是假的。」
陳小滿的呼吸有點急促,深吸一口氣說:「沒錯,那個寄出地點是假的,有人讓我這麼做的。」
「什麼人?」李建風追問。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是的。昨天晚上我在酒吧喝醉了,等我醒過來時發現自己已經到家了,而我手裡多了一萬元現金,緊接著我的電話就響了起來。當時我感覺非常奇怪,接通電話之後就聽到一個男人吩咐我今天送個木箱子到個地方,而我手裡的錢就是酬勞,等完成之後會另外給我一萬元現金。」
「這麼說你從頭到尾都沒見過他?」
「是的,他一直都是和我電話聯繫的。」
「那傢伙的電話是多少?」
「我不知道,電話上根本沒顯示對方號碼。」
李建風知道敵人可能使用了屏蔽功能,接著問:「那你是在哪找到木箱的?」
「就在郵局門口。」陳小滿說,「今天早上我起床就見木箱放在郵局門口。不管給我打電話的傢伙是什麼人,我確定他是個神通廣大的傢伙。」他再次想到了被炸死的同事和剛剛想要殺他的槍手,「我不管你是什麼人,請你幫幫我,我可以把他們給我的錢全都給你。」
李建風扭頭看了眼被嚇壞了陳小滿,看樣子他知道的東西也不多,敵人殺他只是為了不留下任何痕迹,讓人以為木箱真的是從奇酷公司寄出的。奇酷公司的負責人是布朗,看樣子敵人是有意嫁禍給布朗,可這麼做的目的又是什麼?李建風感覺這有些奇怪,而奇怪的事還不止這些,不久前布朗的別墅被人炸掉了,而炸掉的人正是奇酷公司對面的珠寶公司,這一切都說不通,似乎又隱藏著什麼。
「怎麼不走了?」陳小滿發現車子停了下來。
李建風讓車子重新動了起來,向陳小滿講道:「你仔細回想一下,看有沒有漏掉什麼。」
陳小滿搖了搖頭,該說的他都已經說了。
「這兩天你有沒有發現有什麼人跟蹤你?」李建風提醒道。
陳小滿搖了搖頭。「我只不過是個普通的上班族,有什麼人會跟蹤我?」
李建風瞟了陳小滿一眼。陳小滿和大多數上班族一樣,貌不驚人,走在大街上根本不會有人注意到他,可敵人為什麼偏偏找上他?「你說昨天你在酒吧里喝醉了?」
「是的。」
「還記得你喝醉之前的事嗎?」
「平常我是不去酒吧的,可昨天是我一位朋友的生日,他說趁著這個機會要給我介紹個女朋友,我這才去酒吧的。參加聚會的有幾個單身女性,我朋友向她們介紹了我,然後我們就開始喝酒了。老實說,我昨天喝的實在是太多了,有許多事都記不太清楚了。」
「你朋友介紹了你的工作?」
「當然,我獲得過三次年度優秀員工稱號,這也是我唯一值得炫耀的地方。」
他一定是在這個時候被敵人盯上的。李建風接著問:「在酒吧里有什麼特殊的事發生嗎?」
「沒有。」陳小滿仔細回想了一下,「哦,對了。我記得有一次上廁所的時候不小心滑倒了,這時有一個外國人把我扶了起來,還問我需不需要幫助。這可能是昨天唯一一見特殊的事,你知道在廁所里跌倒總是讓人感到難堪。」
「還記得這個外國人長什麼樣子嗎?」李建風感覺自己問了這麼多問題就是在等這個。
陳小滿搖了搖頭。「我當時已經喝了不少酒,不然也不會在廁所里滑倒。」
李建風有些失望,接著問:「那你還記得酒吧的名字嗎?」
「當然記得,迷城。」陳小滿說。要是連酒吧的名字也不記得了,那他就真的太笨了。
「知道是誰送你回來的嗎?」
「不記得了。今天早上我給我朋友打電話問過這事,可是他們甚至不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離開的。」
現在李建風更加確定事情和那個在廁所扶陳小滿起來的外國人有關。酒吧裡面通常都會有監控,或許能在那裡找到這個外國人的畫面,不過此時他要去的卻是另一個地方,奇酷公司對面的珠寶公司。
車子駛入通來大廈停車廠,四周非常安靜,能夠看到的車子沒有幾輛。陳小滿在李建風把車子停穩的時候問:「我們來這裡幹什麼?」
「我要上去取點東西,你在這裡等我就行了。」李建風沒有告訴陳小滿實情,擔心會嚇壞他。
「我和你一起去吧。」陳小滿打開車門準備下車。
「不,你在車裡等我就行了。」李建風重複一句。
今天發生的事太多了,陳小滿到現在還不能完全消化,獨自呆在空無一人的停車廠讓他有些害怕。他的目光在李建風臉上轉了轉,那張臉就像裝了一面鋼化玻璃,是那麼的冰冷。他知道自己最好還是聽對方的話,否則等待自己的還不知道會是什麼。「好吧,我在這裡等你。」
「放心,我很快就會回來的。」李建風關上車門朝消防通道走去。
在布朗別墅里見到的保安是在上面工作的,來這裡就是為了弄清楚那個保安的真實身份,因此李建風心裡有了些戒心,沒有乘坐電梯,而是選擇了樓梯,這樣可以避開監控,也可以避開埋伏。天氣有些悶熱,一口氣爬了十三層樓梯換了誰都會汗流滿面。李建風在樓梯口停下來喘了口氣,伸手將額頭上的汗水擦去,透過樓梯口大門上面的玻璃往外看了一眼。奇酷公司的大門和他離去時一樣緊閉著,另一側珠寶公司的大門是開著的,裡面燈火通明,門前的保安不知去向。李建風感覺有些奇怪,現在已經很晚了,整座大廈里的員工都應該下班了才對,為什麼珠寶公司里會燈火通明,連門前的保安都不見了?
李建風伸手摸出那把在與越野車追逐過程中使用過的手槍,伸手推開樓梯口大門進入到十三層樓道里,目光緊盯著對面的珠寶公司大門。為了不讓外界窺視到公司裡面的情況,珠保公司的大門後面做了一面裝飾用的牆壁,上面繪著公司的圖標,這也是為什麼李建風能看到裡面燈火通明卻看不到實際情況的原因。李建風在珠寶公司大門前停了下,瞟了一眼大門裡面的攝像頭,上面閃爍著微弱的紅光證明它在正常工作。李建風到過珠寶公司里的監控室,那裡有人二十四小時負責所有的監控畫面,此時應該看到了拿槍走進來的他,立刻就會有保安出來阻止他才對。
他在門前停了片刻,裡面沒有一點動靜,這讓他變得更加警惕,握著槍走了進去。繞過那面用來阻礙外界的裝飾牆后他被裡面的情況驚呆了,這裡似乎剛剛遭到了龍捲風的襲擊,所有都搬走的東西都不見了,留下來的只有需要清理的垃圾。怎麼回事,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腦子裡面充滿了疑問,一邊冷靜觀察四周的情況一邊繼續向裡面走去。
「啪。」一聲輕響從裡面傳來,緊接著就是一陣沉重的腳步聲。
李建風迅速躲到一張辦公桌後面,雙手持槍對著聲音傳來的方向,很快就見到一個龐大的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燈光打在對方的臉上,足以讓李建風隔著二十多米的距離看清對方的樣子,是這裡的保安隊長,那個黑人。「這裡出什麼事了?」李建風從辦公桌後面走了出來。
保安隊長被突然出現的李建風嚇了一跳,再加上李建風手裡拿著一把槍,他本能地舉雙手叫道:「先生,你想幹什麼?」
李建風看了一眼手裡的槍,知道是它嚇住了對方,於是收起來說:「不要害怕,我沒有惡意的。這裡發生了什麼事,看起來就像有人剛剛洗劫了過里。」
「我也是剛剛到這裡。」保安隊長一邊說一邊朝李建風走了過去,「我正想弄清這裡出了什麼事,我的人都不知道哪裡去了。」
「這真是太奇怪了。」李建風扭頭看向四周,同時問道,「對了,你還記不記得今天帶我進來的保安,他......」
保安隊長來到了李建風身邊,趁著他看向其他地方的時候檔突然伸出雙臂將他緊緊摟住,臉上露出猙獰的笑容說:「我當然記得他,他是我的手下!」
李建風的雙腳離開地面,兩臂受到擠壓與身體緊緊貼在一起,能夠活動的空間非常狹小。他忽然想到了那輛越野車裡的司機,當時覺得對方非常眼熟,現在他明白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感覺了,那傢伙就是保安隊長。天呀,我真是太蠢了。這個黑傢伙想要殺郵遞員,說明他和炸彈客是一夥的,而我還笨得跑到這裡自投羅網,剛才竟然還和對方聊起了天。媽的,我真應該一槍嘣了他!李建風很快就慶幸自己沒有見面就嘣了保安隊長,保安隊長是一條重要的線索,他要通過他找到那個炸彈客,因此他要讓保安隊長活著。
保安隊長和李建風有著相反的想法,他要殺了李建風,那足有小樹粗的手臂不斷加大力道,普通人面對這樣的擠壓早就暈過去了。
李建風用力掙了一下,感覺自己就像是被一條巨蟒纏住了身體,越是掙扎對方纏的越緊,胸腔里的氣不斷被擠壓出去。該死的,我必須想想辦法才行,這樣下去我會死掉的!
保安隊長的力氣很大,以前他曾經像現在這樣活活將一個人勒死,可此時他遇到了一點麻煩。他已經使出了所有的力氣,脖子因此有些發紅,可是懷裡的傢伙卻還好好地活著。他扭頭來回看了看,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牆壁上,他要把這傢伙撞死,全力朝牆壁沖了過去。
李建風明白保安隊長的用意,拼盡全力將自己的右手抬起,努力向上探了探,終於抓到了保安隊長的一根手指。
「啊!」保安隊長發出一聲痛叫,他右手食指完全變了形,而使它變成這個樣子的傢伙已經握住了他的另一根手指,這讓他有些驚慌,本能地用另一隻手去阻止對方繼續這樣做。
李建風感覺擠壓自己的力道猛地一松,趁這個機會從對方懷裡滑了出去。
保安隊長感覺李建風滑的就像水裡的魚,一眨眼就消失不見了,轉而又出現在自己前面。他掄起自己手臂,巨大的拳頭像只鐵鍾一樣朝李建風砸去。
李建風用力向後跳去,身體撞在牆面上才勉強避開對方強力的攻擊。他已經無路可退了,必須在短時間能阻止對方的攻擊,伸手再次掏出那把手槍來,可是剛剛抬起槍口就見一張辦公桌朝自己砸了過來。
「呯、呯呯!」
李建風接連開了三槍,可惜子彈打在桌面上根本無法阻止它去勢,他只能趴在地上躲避辦公桌的襲擊。「嘭」的一聲,辦公桌砸在牆壁上,在空中變得四分五裂,一塊塊碎片砸了下來。李建風擔心保安隊長會趁這個機會襲擊自己,馬上舉起槍來,眼前卻根本沒有保安隊長的影子,有的則是漸漸遠去的腳步聲。媽的,這個狡猾傢伙,竟然想逃走!李建風從地上跳起來追了過去,衝出珠寶公司的大門則發現保安隊長已經進入了電梯之中,兩顆手雷彈從即將完全關閉的門縫中飛了出來。李建風急忙躲回到那面裝飾牆後面,另一側傳來兩聲爆炸,等他再次出來的時候電梯已經向下駛去。媽的,讓他給跑了!
「嗡......嗡......」
李建風正在氣頭上的時候身上傳來一陣震動,他摸出手機看到電話來自總部,剛按下通話鍵裡面就傳來郭紅冰那滿是怒火的聲音。「喂,你小子竟然敢騙我,頭根本沒有讓你要那些資料!另外,那個郵局工作人員的宿舍和布朗的別墅都發生了爆炸,這些是不是和你有關?」
「我確實到過這兩個地方,不過炸彈和我沒什麼關係,有人想要炸死郵遞員。」李建風見電梯在一樓停了下來,於是按了一下按紐,讓電梯重新駛上來。
「什麼意思?」
「是那個炸彈客乾的,他們想要殺人滅口。」
「他們,你指的不是一個人?」
「沒錯,應該是一個組織。」
電話那頭沉默了片刻,接著叫道:「我不管是一個人還是一個組織,頭已經下達了不準調查此事的命令,而你卻從我這裡騙取了資料,最好現在就給我回來!」
「回去幹什麼,和你一起去見頭嗎?」李建風冷哼一聲,「這事已經無法挽回了,那些傢伙還在繼續行動,除非我們乾的漂亮一點,否則頭不會原諒我的。」
「我們?你把話說清楚一點,這是你一個人的事,我根本沒有參與!」
「頭可不會這麼認為,要知道資料可是從你那裡拿的。」
「是你從我這裡騙走的!」
「你認為我會承認嗎?不,我會說是你主動給我的。」
「你個混蛋!」
「就當我是混蛋吧。你現在可以考慮一下,是繼續幫我呢還是等著頭處分你?」
郭紅冰再次陷入了沉默。
「別想那麼多了,快點做決定吧!」李建風催促道。
「好吧,你想讓我做些什麼?」郭紅冰無奈地說。
電梯門在這時打開了,李建風走進去講道:「奇酷公司對面是家珠寶公司,你先幫我調查一下這家公司的情況。另外,我在布朗的別墅並沒有見到他,他現在可能還活著,幫我查下他可能會去什麼地方。」
「一會給你電話。」郭紅冰說分配權掛了電話。
電梯有節奏地下沉,李建風擔心一樓會有埋伏,因此在二樓讓它停了下來,然後走樓梯來到了一樓。一樓很安靜,電梯口空噹噹的,根本沒有什麼埋伏。李建風有些失望,順著樓梯來到了地下停車廠。車子還停在原來的位置,周圍也沒有什麼埋伏,可是當他走到車前時卻發現了問題,陳小滿並不在車裡。他馬上扭頭看向四周,同時伸手摸住那把手槍。眼睛在黑暗中搜索了一圈,確定四周沒有什麼人埋伏,再看看車窗和門鎖都完好,陳小滿應該是自己離去的。這個王八蛋,讓他留在車裡等我的,跑哪裡去了?
「咚、咚。」寂靜的停車廠突然傳來兩聲悶響。
李建風將槍口指向聲音傳來方向邁步朝前走去,不遠處是個拐角,聲音來自後面。李建風來到這裡發現聲音來自一輛轎車之中,他握著槍繞著車子轉了一圈,車裡沒有人,可那「咚咚」聲音卻沒有停下來。聲音來自後備箱,他在上面敲了兩下,裡面馬上傳來兩聲回應,證實裡面有人。他眉頭輕皺,誰會在裡面呢?他再次查看周,確定周圍沒有人之後打開了汽車後備箱,赫然發現陳小滿躺在裡面。
陳小滿雙手、雙腳被膠帶纏著,嘴上也被膠帶封了起來,見到李建風后非常激動,鼻子里不斷發出「嗯嗯」聲。
「是誰把你綁在這裡的。」李建風一邊扯下陳小滿嘴上那塊膠帶一邊問。
「救我!」陳小滿發出了求救聲,拚命扭著頭往自己身後看去。
李建風順著陳小滿的目光看去,一顆足球大小的炸彈牢牢地捆在陳小滿後背上,上面的數字顯示還有一分鐘就將爆炸。
「救我!」陳小滿一臉懇求地看著李建風。
「出了什麼事?」李建風問,同時檢查那顆炸彈。
「我也不知道。我只是有些害怕,想要下車走走,誰知道剛下車就被人打暈了,等醒過來時就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陳小滿哆嗦地說,「我背後好像被綁了個東西,非常不舒服,是什麼玩意?」
「炸彈。」李建風知道這個炸彈是誰放的,上面刻了個字母「J」非常醒目。
「炸彈?」陳小滿再次扭頭往後看,恨不得把脖子扭斷好看清炸彈樣子,「真的是炸彈?你可別嚇我!」
時間越來越少了,李建風檢查完后發現這只是顆普通的炸彈,自己完全可以拆掉它,只是剩的時間卻不多了,身體也沒有合適的工具,只能眼睜睜看著陳小滿被炸死在這裡。
陳小滿從李建風臉上的表情看出他並不是在開玩笑,緊張的連話都說不完整了。「還......還有多......多長時間?」
「二十五秒。」
「二十五秒?不,求你救救我,我不想死!」
「對不起。」
「我......我會死在這裡?」
李建風點了點頭。
「不,我不想死,我真的不想死!」陳小滿用力掙扎,想要甩掉背上的炸彈,「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李建風感覺無能為力,時間太短了。「相信我,我一定會為你報仇的。」
陳小滿突然間變得冷靜起來,一臉懊悔地說:「我知道會這樣的,那些人不會放過我的。」
「我會找到他們的。」
「還有多長時間?」
「十秒。」
「你走吧,我不會怪你的。」
李建風一步步後退,他看到陳小滿臉上落下兩行淚來,那是對生的留戀。李建風剛剛躲到拐角另一側就聽到「嗵」的一聲巨響,緊接著是汽車飛起來又摔下來的聲音,不用看就知道陳小滿已經死了。李建風深吸一口氣努力控制心中的怒火,敵人就在自己身邊,而他卻沒辦法抓到他們。
電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李建風接通后裡面傳來郭紅冰的聲音。「有消息了。那家珠寶公司的老闆是個外國人,你想知道他是誰嗎?」
「誰?」李建風問,剛剛有個人在自己眼前被炸死,他沒有心情去開玩笑。
「道瓊斯。」
「道瓊斯?」
「你可能沒聽說過他的名字。表面上看起來他好像是個專做珠寶生意的商人,可實際上他發的卻是戰爭財,倒賣軍火到世界各地,已經被多個國家通輯。」
「還有嗎?」
「關於道瓊斯的暫時只有這些,他行事非常詭秘,想要找到他現在的位置非常困難。另外還有一些關於布朗的消息,我調查了他的銀行記錄,這幾年來他都會匯錢到一個指定的帳戶,而這個帳戶的主人叫安妮。」
「安妮?」
「沒錯。她是個戰地記者,今年只有二十歲,卻實地報道過多次戰爭,是個非常強悍的女人。」
「她和布朗有什麼關係?」
「不知道。布朗每年都會匯一筆錢到安妮的帳戶上,可是安妮似乎對此並不知情,這些年來她沒有動過帳戶裡面一分錢。」
李建風感覺這個名叫安妮的女人和布朗一定有特殊的關係,布朗失蹤后說不定會找她。「知道安妮現在的位置嗎?」
「她在S國。」
「S國?那裡正在進行內戰。」李建風說完就知道自己這句話是多麼可笑,安妮是名戰地記者,而S國正在內戰,她當然會前往當地報告內戰實況。「好的,我明白了,還有其他東西嗎?」
「暫時就只有這麼多。」郭紅冰稍稍一頓,接著問,「你打算怎麼辦?」
「我需要一個新護照和機票。」李建風說。
「你要到S國去?」郭紅冰驚訝地問。
「是的。」李建風回答的非常淡定。既然布朗有可能到S國去找安妮,而他沒有一點炸彈客的線索,那當然也要到S國去才行,他強烈的預感自己會在那裡解決一切問題。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要到S國去,那我就告訴你另一件事吧。」
「什麼事?」
「我順便調查了一下那個被炸死的特工,結果發現了他最後去的一個地方,你能想到是哪裡嗎?」
「S國?」李建風猜測道,心想事情不會這麼巧吧。
「你已經知道了?」電話那頭傳來郭紅冰驚訝的聲音,那可是機密。
「幫我安排一下護照和機票,要快。」李建風現在更加堅信自己應該到S國去一趟。
「用不了多長時間。」郭紅冰說,「等下我會把安妮的照片傳送到你的手機上。」
「好的。」李建風掛上了電話,現在他要去一個地方,謎城酒吧。他開來的那輛車上布滿了彈孔,走在外面非常顯眼,再說敵人可能已經認識了那輛車,他必須另外換一輛才行。好在這裡是停車廠,他費多大勁就找到了一輛國產越野車,剛撬開車門坐進去手機就傳來響聲。他掏出手機看到是郭紅冰發來的信息,裡面是一張安妮的生活照,她一個漂亮且充滿陽光的女孩。除了照片之外還有一些信息,是關於那個被炸死特工的生前資料及最後在S國的行程。他簡單看了下資料,將手機放回口袋裡面,發動車子往謎城酒吧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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