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不要仁慈
這天早上許文傑像往常一樣趴在地上練習射擊,突然聽到身後傳來細微的聲音,他以為是鄧龍又想偷襲自己,於是假裝不知道,等對方足夠接近后猛地回過身用槍托砸去。一個灰影從他身上跳了過去,並不是想像中的鄧龍,而是一條狼。除在在動物園裡見過外,這是他第一次在現實生活中見到狼,心裡一顫,手上就有些哆嗦。
狼本來是想偷襲他的,見到他猛得回身襲擊才跳了過去,此時沖他露出兇狠的一面。
他急忙翻身而起,將槍橫在胸前護住自己,眼睛卻在四處亂轉著,想要逃走。屋子距離自己有一段距離,狼的速度又很快,如果自己轉身跑的話會給狼可趁之機。他的喉嚨來回動了動,顯得緊張,甚至忘了自己手裡面握的是一把槍,本可以一槍擊斃對方的。
狼嘴裡發出低嘯聲,兩眼冷冷地盯著他,繞著他繞了一圈尋找進攻的機會,卻又顯得有些焦躁不安。
「冷靜下來,冷靜下來。」他不斷沖自己叫著,心裡卻希望鄧龍快點回來救自己,同時也奇怪這裡怎麼會有野狼出現。他想狼一定很餓,急於吃掉自己,而他卻不能就這麼的束手就擒,必須想辦法度過眼前的難關才行。
狼有些不耐煩了,突然向他撲了過去。
他本來想逃的,可狼的速度實在是太快了,他完全出於本能地將手裡的槍當棍子揮了出去。
「啪!」
狼被槍托砸中了,嘴裡發出嘰叫聲,落地后膽怯地看著他,卻又不肯就這麼的離開。
「剛剛是怎麼回事?」他心裡感覺奇怪,完全不理解自己的反應為什麼會那麼快。這全都得歸功於這段時間與鄧龍的格鬥,狼的襲擊就像是鄧龍的攻擊,他已經形成了一種條件反射,本能地就做出了相應的動作。
狼再次撲了過去,這次他反應的更快,腳步一錯避開狼的襲擊,同時揮出一拳打在狼肚子上。
「嗚!」狼趴在地上發出低鳴聲,兩眼警戒地盯著他。
接連兩次的勝利讓他膽子大了點,這才想起自己手裡面的不是燒火棍,端起槍沖狼叫道:「我不想傷害你,快點滾開!」
「嗚!」狼不死心地叫了聲。
「呯!」他開槍打在狼身前地上,希望藉此逼走狼。
狼是一種兇殘的動物,它們從來不畏懼死亡,尤其是一隻正感到飢餓的狼,它是絕不會放棄嘴裡的獵物的。
他見狼再次撲了過來,當狼還在空中的時候扣動了板機,子彈打中了狼腿,強大的衝擊力使狼身在空中翻了個跟頭掉在了地上。「再過來我就殺了你!」
狼直到這時才明白根本不是對手,受驚之下轉身逃去。
「呼!」
許文傑一屁股坐在地上,他雖然取得了勝利,但是此時卻兩腿發軟,要知道他以前連狗都害怕,剛才卻在和一頭狼對陣。
「喂,你在幹什麼?」
許文傑嚇了一跳,回見到是鄧龍才放心了,起身講道:「剛才有隻狼襲擊我,我差點被吃掉!」
鄧龍聽了許文傑說了事情經過後走過去蹲在地上抹了把地上的血跡,低聲說:「狼是群居動物,真是奇怪了。」
「我也很奇怪,不過我剛剛差點死在那傢伙手裡。」許文傑走過去說。
「嗵!」
鄧龍突然轉身將許文傑打倒在地上,歷聲叫道:「你這個笨蛋,剛剛你為什麼不殺了那傢伙?你知不知道,對自己的敵人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不但會害死你自己,還會連累你的戰友!」
許文傑不明白鄧龍為什麼會突然間這麼大火氣,輕聲說:「狼是保護動物,我......」
「狗屁,剛才它是你的敵人!」鄧龍叫道。
許文傑低下了頭,所謂的保護動物只不過是個借口,真正的原因是他害怕,下不去手。
「跟我來。」鄧龍轉身前山林裡面走去。
許文傑起身跟了過去,這條路是鄧龍每天都會走的,只是他從來沒有走過,可以說來這裡么長時間他每天都呆在木屋附近,除了跑步時候卻的地方稍遠一點。兩人走的速度並不快,十多分鐘就聽了下來,他見到在山林間突出幾個土堆來。這裡距離他每天訓練的地方非常近,可是他從來沒有來過這裡,並不知道這裡會有墳墓,好奇地問道:「這些墓是誰的?」
「他們全是我殺死的。」鄧龍沉聲講道。
「你殺死的?」許文傑突然感覺有些寒冷。
「沒錯,他們全是我的敵人,我把他們殺死後埋在這裡提醒我自己。」
「提醒你什麼?」
「不要對敵人仁慈。」鄧龍瞪著許文傑說,「你知不知道,就是因為我的一時仁慈,結果親眼看到我的戰友死在我面前,所以我把那些傢伙全殺了。」他忽然頓了下,接著說,「除了一個人。」
許文傑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他對鄧龍的身份一直都很奇怪,卻又不敢過多的詢問,此時壯著膽子說:「老兵,你究竟是什麼人?」
「一個士兵。」鄧龍說,「我知道你有很多問題想要問,我能告訴你的就是我留在這裡的目的就是為了等一個人。」
「一個人?」
「那個從這裡逃走的傢伙。」鄧龍看著遠處說,「我相信她一定會回來的,因為我還在這裡,我們之間的事還沒有結束。」
「老兵......」
鄧龍打斷許文傑的話說:「我把你帶來的目的就是想讓你知道,千萬不要對敵人有所仁慈,那將會是你所犯下最大的錯誤,永遠不能改變。」
「老兵,我知道了。」許文傑默默地看著眼前的墓,其實他根本不能體會鄧龍的心情,不能對敵人仁慈。
鄧龍伸手從口袋裡面掏出顆系著繩子的子彈遞過去講道:「我們相處了幾個月也沒送過你什麼禮物,這個給你吧,是我親手做的,以後你也許會用到。」
「謝謝。」許文傑接過去將繩子系在脖子,大小正合適。
「剛才可能是我給你上的最後一堂課了。」鄧龍說,「記住,千萬不要對自己的敵人仁慈。」
「我記住了。」許文傑應道。
「好了,你先回去吧,我還有些事情要辦。」鄧龍說。
「是的,老兵。」許文傑沒有想那麼多,轉身走去。
「許文傑。」鄧龍突然叫道。
「還有什麼事嗎?」許文傑停下來看著鄧龍。
「今天不要訓練了,你就呆在屋裡擦槍。」
「擦槍?」
「這是命令,回去后我會檢查你擦的槍,沒有我的命令你不準離開屋子一步。好了,回去吧。」
「是,老兵。」許文傑忽然感覺鄧龍有些怪怪的。
鄧龍在許文傑離開之後就拿下肩上的步槍,謹慎地觀察了下四周,轉身向另一個方向走去。
許文傑一個人回到屋子裡面,聽從鄧龍的命令開始擦步槍,突然間聽到外面傳來一聲驚叫,緊接著就是求救聲。他丟下手裡的東西就跑了出去,只見一個三十來歲的金髮女子倒在地上,在她對面是一隻受了傷的野狼。
「救命呀!」女人一邊叫喊著一邊揮動著根木棍阻擋野狼的攻擊,「滾開,不要過來,快點滾開!」
許文傑認出那隻野狼正是被自己打傷的傢伙,此時它已經一口咬住了女人手裡的木棍,要不是因為它已經受了傷,女人怕是早就成了它的口中餐。
「救命,請你救救我!」女人看到了許文傑,用流利的漢語叫道。
「喂!」許文傑沖野狼大喊一聲,他回頭看了一眼已經被撒成一堆零部伯的步槍,把它們重新組裝起來顯然是沒時間了,拔出軍刀就沖了過去。
野狼見許文傑衝過來就鬆開嘴向後退了兩步,沖手持軍刀的他發出低鳴聲。
許文傑擋在女人面前,將軍刀持在胸前,一邊盯著野狼一邊向女人問道:「你沒事吧?」
女人受驚不小,搖了搖頭哆嗦地說:「我好像扭到了腳,非常痛。」
「還能走嗎?」
「我想差不多吧。」女人起身勉強試了試。
「你先到屋裡去,我來對付它。」許文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說出這樣的話。
「那好,謝謝你了。」女人用木棍撐著身體勉強走進到屋子裡面,並將房門關了起來。
現在成了許文傑和野狼間的較量,許文傑突然有點害怕,後悔讓女人離開,至少有她在可以給自己壯壯膽子。
「你不要過來,我會殺了你的。」他向狼叫道,想用聲音將狼嚇走。
或許是他手裡沒有槍了,又或許是狼想要報之前的仇,再次朝他撲了過去。他發出一聲大叫,迎著野狼撲了過去。野狼必竟受了傷,和之前比起來行動遲緩,而他卻拼盡了全力,將軍刀整個刺進了野狼脖子裡面,鮮血噴了他一臉,讓他變得熱血沸騰。野狼倒在地上死了,而他卻還不放心,拔出軍刀又朝著野狼的脖子捅了幾下,見對方一動不動才鬆了口氣,一屁股坐在地上。剛剛的戰鬥讓他感到有些精疲力盡,喘了口氣后從地上爬起來拖著沉重的腳步往回走去,用力推開了房門。
「啊!」
他聽到一聲驚叫,同時一根木棍當頭砸下,本能地伸手抓住木棍叫道:「是我!」
「狼呢?」女人驚恐地看向外面。
「它被我殺了。」許文傑說。
女人看到野狼的屍體后鬆了口氣,接著又緊皺眉頭盯著許文傑,伸手在臉前比劃了幾下說:「你沒事吧?」
「哦,沒事,是狼血。」許文傑想到自己滿臉是血的樣子一定非常恐怖,打了盆水將身上的血跡清洗乾淨。
「你好,我叫瑪麗,是來這旅遊的,卻沒想到遇到了狼。」瑪麗說,「請問你是軍人嗎?」
「是的。」許文傑說,「我叫許文傑,很高興認識你。」
「許文傑,真是太謝謝你了,你救了我的命。」瑪麗開心地說。
「你坐下來,讓我看看你的腳。」許文傑在訓練的時候經常會受傷,跟鄧龍學了一些治療跌打傷的手法,為瑪麗檢查腳傷。「不礙事,沒傷到骨頭。」
「許文傑,你的手法真好,我感覺好多了。」瑪麗露出微笑說。
許文傑這時才注意到瑪麗的年齡看起來雖然有點大,但是她卻非常美麗,這讓他有些羞澀,手上也不知道該怎麼動了。
「這裡就只有你一個人住嗎?」
「不,還有一個老兵。」
「老兵,他在哪裡?」
「他出去了,可能要到天黑才會回來。」
「那我可以留在這裡嗎?」瑪麗說,「你知道的,外面可能還有野狼,而且我的腳扭到了,實在是不方便行動。你放心,我不是想賴在這裡不走,等我的腳好一點后就離開這裡!」
許文傑想了想說:「你可以留在這裡好好休息,我想老兵回來後會把你送到安全一點的地方。」
「可以給我說說那個老兵嗎?」瑪麗似乎對鄧龍非常感興趣。
「他叫鄧龍,是個怪人。」許文傑開始談論起鄧龍,同時將步槍組裝了起來。
「呯!」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槍響,瑪麗緊張地說:「怎麼回事,出了什麼事嗎?」
許文傑也感覺很奇怪,向瑪麗講道:「沒事的,可能是老兵開的槍。」這話說出來連他自己都不信,相處這段時間來鄧龍只在教他射擊的時候開過一槍。
「呯呯呯......」槍聲接二連三的響起,聽起來像是在放鞭炮。
「我好害怕,是不是又有什麼野獸出現了?」瑪麗恐懼地說。
「不用害怕,我會保護你的。」許文傑想要出去看個究竟,卻又不能將瑪麗一個人扔在這裡不管。忽然間槍聲又停止了,時間一分分流動著,這對許文傑來說簡直是種煎熬,急於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外面傳來腳步聲,他馬上打開房門沖了出去,同時叫道:「老兵,出什麼事了?」
出現的並不是老兵,而是身穿迷彩服的武裝人員,這些傢伙絕不是什麼軍人,重要的是他們全都是外國人。
許文傑馬上舉槍叫道:「你們是什麼人?」
武裝人員一共有十二個,迅速將許文傑連同房子包圍了起來,其中一個留著小鬍子的傢伙上前叫道:「小子,你最好放聰明點,把槍放下。」
許文傑看了看指著自己的十二枝槍口,頭一次遇到這種情況的他非常緊張,吸了口氣叫道:「不管你們是什麼人,最好把你們的武器放下,不然我就不客氣了!」
小鬍子突然笑了起來,盯著許文傑說:「小子,你想怎麼對我們不客氣,一個人對付我們這麼多人,用一把槍和我們十幾把槍打?小子,別傻了,只要一開槍你就會被打成蜂窩,識相的就放下武器!」
許文傑是真的緊張了,槍口有點向下,卻並沒有投降的意思。他已經知道了這些人不是什麼好人,而他卻是名軍人,他不能在這些傢伙面家投降,他不想再做一名懦夫。
「不管怎麼樣你們最好放下武器投降!嗯......」他正說著呢突然覺得自己的脖子被一把鋼鉗給卡住了,同時手裡的槍也被奪了過去。他回頭一看,竟然是自己剛剛救了的瑪麗,她一點也不像扭傷腳的樣子,更不像對付不了一隻受了傷的野狼,很明顯是和那些武裝人員一夥的。「你們究竟是什麼人?」
「小子,這不關你的事,你老實一點的話我是不會傷害你的。」瑪麗說著將他推倒在地,沖其他人叫道,「把他綁起來。」
許文傑感到自己被愚弄了,感情受到了欺騙,在兩個傢伙走到自己身邊準備把他綁起來的時候,他突然拔出軍刀向其中一個傢伙刺去。對方的反應很快,直接抓住他的手並扭到了身後,另一人將槍口頂在他腦袋上叫道:「媽的,老子崩了你!」
「住手!」瑪麗叫道,「先留著他,他還有用。」
許文傑被綁了起來,他已經弄明白瑪麗是這些傢伙的指揮官,而他們到這裡來既然不是沖著自己來的,那就一定是沖著鄧龍來的。另外,先前的槍聲一定是鄧龍在和這些傢伙交火,他們沒有從鄧龍那裡討到什麼好處,這才抓了自己,想用自己來逼鄧龍就犯。「沒用的,老兵不會束手就擒的,你們最好放開我!」
「老兵。」瑪麗走到許文傑面前冷哼一聲,「你根本不了解那傢伙,更不知道那傢伙有多可怕。沒錯,他確實不會束手就擒,不過有你在我們手裡就可以制約他,他會被我們殺掉的!」
「你說什麼?」
「他既然肯讓你留在他身邊,那就表示他在乎你,你就是他的弱點!」瑪麗說。
「我是他的弱點。」許文傑輕聲說。沒錯,他一點也不了解鄧龍,相處這麼長時間除了名字外一無所知,兩人甚至沒有什麼交情,有很多次他都認為自己會死在鄧龍手裡。可是,現在竟然有人說鄧龍在乎在自己,他是鄧龍的弱點,是個累贅,這讓他怎麼也不能接受。
瑪麗對周圍進行了周密的部署,有八人埋伏在房子四周,兩人持槍守在門外,屋裡還藏了兩人。許文傑被綁在一張椅子上,瑪麗將一顆炸彈捆在他胸前講道:「這是一顆搖控炸彈,你不亂動的話是不會有危險的。」
許文傑暗中看了屋裡的兩名武裝人員,一個躲在房門后,另一個緊跟在瑪麗身邊,自己想要從這裡脫身簡直是不可能的事。他低頭看了下胸前的炸彈,對於炸彈他並沒有什麼了解,雖然瑪麗說不亂動就不會有事,但是被放了顆炸彈在身上還是足以讓他感到恐懼。「喂,不久前我才從野狼口中救了你,你用得著這樣對我嗎?」
「別開玩笑了。」瑪麗冷哼一聲,「那隻野狼是我故意找來的,你殺了它我還沒和你算帳呢!」
「那你也用不著這樣吧?我發誓,我不會亂動的,你把它取下來吧。」
「我說過,你根本不了解鄧龍,就在剛才他還殺了我三個手下,對付他我不得不小心一點。」瑪麗說。
許文傑不知道鄧龍是怎麼做到的,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回來救自己,只能讓自己盡量不去想身上的炸彈及現在的處境,向瑪麗講道:「好吧,那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們為什麼要找鄧龍?」
「小子,知道的太多對你沒好處的,你只要知道那個傢伙拿了不該拿的東西就行了。」
「錢嗎?」許文傑猜測。
「不是,錢對我們來說不算什麼。」
「那是什麼?」
「我說了,你最好還是少知道點好。」
「好吧。」許文傑沉默了片刻,接著又問,「你確定他一定會回來?我的意思是說他知道你們在這裡,說不定現在已經離開了。」
瑪麗輕輕地笑了笑:「你以為他像你一樣沒種嗎?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他不是懦夫,留在這裡就是為了等我回來,現在我來了他又怎麼會離開?」
「你就是那個沒有被他殺掉的人?」
「你好像也不是什麼都不知道。」瑪麗看著許文傑說,「沒錯,那次只能說是我命大。既然我還活著,那我就一定要回來找他,讓他付出應有的代價。」
「我也不是懦夫。」許文傑小聲說。
「什麼?」瑪麗沒聽清許文傑說什麼。
「我的意思是說你們確定他會為了我而投降嗎?我看你們還是出去找他的好。」
「小子,你最好別給我玩什麼花招。」瑪麗瞪了一眼。
「嗵!」
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像是有什麼東西撞在了房門上面,緊接著就傳來了槍聲。
「那傢伙來了。」躲在門后的傢伙說。
瑪麗點了點頭,靜靜地聽著外面的動靜,如果他們能擺平鄧龍的話,那就省了不少麻煩。她看了許文傑一眼,老實說她也不確定鄧龍是否會為了這個小子選擇投降,不過她必須試一試才行。外面的槍聲逐漸停止了,顯然埋伏在外面的人沒有在鄧龍面前討到什麼便宜。她讓人把許文傑抬在門口,然後打開房門叫道:「鄧龍,你看看這是誰?!」
「老兵,是你嗎?」許文傑並沒有看到鄧龍的影子,「老兵,你要想辦法救救我,他們在我身上綁了顆炸彈!」
「小子,做的不錯。」瑪麗沖許文傑露出了笑容。
許文傑回頭看向瑪麗,意識到自己無意中幫了對方,內心不斷咒罵自己是個懦夫,緊咬著牙關決定就算是死在這裡也不再開口說一句軟話。
瑪麗拿出遙控器輕輕按了下,只聽外面傳來「嘭」的一聲爆炸,地面泥土竄起一人多高。「鄧龍,這小子身上的炸彈威力不算大,卻足以要了他的命!你最好出來站到能讓我看到的位置,不然我現在就炸死他!」
「老兵,不要出來,不要管我!」許文傑突然叫道,連他自己都感到意外,或許是因為他不想做個懦夫,不想其他人受自己的牽連。
「啪!」
躲在門口的傢伙一腳將許文傑踢倒在地,槍口指著他叫道:「小子,是不是想讓我一槍崩了你?」
「看到他了嗎?」瑪麗向躲在門后的傢伙問道。
「沒有。」
「鄧龍,你知道我一向是說到做到的,現在我數三下,你要是還沒站到我能看到的地方這個小子就得死!」瑪麗叫道,「一、二、三!」
「我在這裡!」
「老兵!」許文傑驚訝地叫道,鄧龍真的為自己走了出來,站在一百米外的空地上。
「看到他了。」門后的傢伙興奮地說。
瑪麗露出得意的笑容,輕聲自語道:「他也是有弱點可尋的。」說著低頭看了許文傑一眼,「真是個白痴,為了這麼個傢伙值得嗎?」
「把槍扔掉!」躲在門中的傢伙叫道。
鄧龍把步槍扔在了地上,叫道:「瑪麗,這是我們之間的事,你放了他!」
「還有你身上其他武器!」躲在門后的傢伙不放心地說。
鄧龍照辦,將藏在身上的手槍和一把軍刀拿出來扔在地上。「現在可以了嗎?」
「把你的衣服也脫下來,對你不得不防著點!」瑪麗顯得非常小心。
鄧龍一一照辦,將自己的外衣全脫掉,只留一條內褲在身上。「現在總可以了吧?」
許文傑見鄧龍竟然為了自己做到這種地步,激動地叫道:「老兵,你快走,別管我!啊......」
瑪麗走過去踢了許文傑一腳,舉著手裡的遙控器向鄧龍說:「你應該知道這是什麼,只要我一按下按鈕這小子就會沒命。好了,現在往前走十步!」
鄧龍向前走出十步,和武器拉開了段距離。
瑪麗使了個眼色,躲在門后的傢伙馬上衝過去將鄧龍綁了個結實,然後對他是拳打腳踢。
「夠了,把他帶過來吧。」瑪麗叫道。
鄧龍被帶了過來,嘴角還掛著血絲,看來剛才對方下手不輕。
「老兵,為什麼,你為什麼要為了我投降?」許文傑掙扎著叫道,情緒非常激動。
「閉嘴!」瑪麗惱怒地踢了許文傑一腳,接著向鄧龍講道,「真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你知道嗎,我每天都在想著你,希望能夠親手殺了你!」
「我也一樣。」鄧龍瞟了許文傑一眼,「這不關他的事,放他走吧。」
「我可以放了他,不過有個條件。」瑪麗伸出了手說,「把東西交出來吧。」
「你知道我是不會帶在身上的。」鄧龍說。
「該死的,不要和我耍花招。」瑪麗叫道,「如果你再不把『黑石』交出來的話我就殺了你!」
「只要我一天不把它交出來你就一天不會殺我,對嗎?」鄧龍得意地笑了笑。
「該死的!」瑪麗將火氣發在了許文傑身上,向他連踢兩腳。
「瑪麗!」鄧龍叫道,「放了他,不然我是絕不會交出『黑石』的!」
「你這是在威脅我?」
「你可以這麼理解。」
瑪麗和鄧龍僵持片刻,輕哼一聲說:「好吧,反正這小子對我也沒有什麼用處。」說著她將許文傑拉了起來,微笑道,「小子,謝謝你幫了我這麼多忙,再見。」
許文傑見瑪麗揮拳向自己打來,接著自己就暈了過去,等再醒過來時天已經黑了,而屋裡就只剩下他一個人,一切都好像是做了場夢。這並不是夢,他還被綁在椅子上,胸前的炸彈也還在,這足以證明之前的一切都是真實的。「老兵,你在嗎?」他掙扎著叫道,沒有人回答,周圍靜悄悄的,一點聲音也沒有。
「啊!」他用力跳起來,然後猛地坐下,只見「啪」的一聲,椅子完全散了架。他掙開身上的繩子,隨手將炸彈解下來扔在地上,衝出去叫道:「老兵,你在哪裡?」
四周沒有人,他找了很多地方都沒有找到鄧龍及那些武裝人員,最後又回到了房間里。他記得直升機每次來送補給都會多一些鄧龍特別要的東西,而他並沒有見到鄧龍有向飛行員說過這些東西,這說明鄧龍有東西可以和外界聯繫,比如手機。他把屋裡翻了個底朝天,並沒有找到想像中的電話,一個人坐在地上想著鄧龍是以什麼方式和外界聯繫的。
「那些墓!」他突然想到了之前見過的墓,起身沖了出去,繞著墓地找了起來。還真被他發現了一點端倪,墓地旁有些新土,於是他順著新土挖下去,很快就找到了一部衛星電話,馬上按下了重拔健。
「嘀、嘀。」
電話里傳來兩聲輕響之後有人講道:「喂。」
「喂!」許文傑激動地叫道,「不管你是誰,請你快點到這裡來,這裡出事了,老兵不見了!」
對方沉默了片刻后講道:「你是誰?」
「我叫許文傑。」
「許文傑,請你冷靜一點,把事情說清楚。」
「我也不知道究竟出了什麼事,今天突然來了很多武裝人員,他們說是來找老兵的,然後就把我打暈了,等我醒來的時候老兵和那些傢伙都不見了!對了,他們是沖著『黑石』來的,不斷逼問老兵『黑石』在什麼地方!」
「黑石,你確定和『黑石』有關?」
「我確定!」許文傑叫道,「天呀,你們快點過來吧,我他媽的也說不清出了什麼事!」
「好的,你在那裡等著我們,我們馬上派人過去。」
「太好了。」許文傑掛下電話像泄了汽的汽球,想著今天所發生的一切。
「嗡嗡嗡......」
不管電話是打給誰的,他們的動作確實非常快,許文傑抬頭見到幾架武裝直升機出現在頭頂,馬上起身揮動著手臂叫道:「喂,我在這裡,這裡!」
一些臉上塗著油彩全副武裝的軍人從直升機上跳了下來,他們並沒有想像中的友好,將許文傑團團圍住,槍口來回晃動著。
「啪!」
許文傑還沒回過神來呢就被按倒在地上,接著全身上下被摸了個遍,這讓他非常生氣,大聲叫道:「不管你們是什麼人,你們似乎搞錯了對象!」
這時一名軍官模樣的人走過來說:「是你打的電話?」
「是我打的電話。」許文傑不高興地說,「如果你想要謝謝我的話,那我會說沒關係。」
軍官示意手下鬆開許文傑,隨後講道:「我的人已經將這裡搜遍了,除了你之外並沒有見到任何人。」
「你是在懷疑我說謊?」
「我並沒有說你在說謊。雖然那些人帶走了屍體,還清理過了現場,但還是留下了戰鬥過的痕迹,我們有理由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
「那你們為什麼還要這樣對我?」
「我們需要談一談。」
許文傑被帶回到了房間裡面,他被當成犯人一樣審訊,不斷被逼問鄧龍的下落及「黑石」的事情。
許文傑被盤問了整整一夜,有些精神崩潰地說:「我不知道,我什麼也不知道!之前我從來沒有聽說過什麼『黑石』,也不知道鄧龍的身份究竟是什麼,然後一切事情就這麼發生了,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軍官有些失望,把許文傑一個人丟在屋裡,然後走了出去,不久之後走進來一個臉上同樣塗著油彩的軍人。
「文傑。」
「我說了,我什麼也不知道,你們還要問到什麼時候?」許文傑將腦袋埋在雙臂下說,他就快要撐不住了。
「文傑,是我。」
許文傑將頭抬了起來,目光在對方臉上轉了片刻,驚訝地叫道:「哥!」
「沒錯,是我。」
「哥!」許文傑撲過去緊緊地摟著大哥許文軒,「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也不知道那些人為什麼要把我當犯人一樣審問,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
「哥知道你這段日子受苦了,現在一切都過去了。」許文軒拍了拍弟弟的肩膀說,「來,把眼淚擦了。大男人家的還哭,讓其他人看到像什麼樣子?」
許文傑感覺自己真的很脆弱,竟然在大哥面前流起了眼淚,伸手擦了擦眼淚說:「哥,剛才那些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們全是我的弟兄,是我吩咐他們這麼做的。」
「是你吩咐的?」
「是的。」許文軒點了點頭,「希望你不要怪哥哥,事情比你想像中的要嚴重的多,我不得不這麼做。對不起。」
「不,我不會怪你的。」許文傑從小就受到哥哥許文軒的照顧,雖然自己樣樣不如哥讓他在爸爸面前抬不起頭,但是他卻對這位大哥最為信任,知道他這麼做一定是有原因的。「哥,鄧龍到底是什麼身份,『黑石』又是什麼,還有那些武裝人員是什麼人?」
「文傑,這些全都是機密,我不能告訴你。」
「好吧。」許文傑說,「那你至少告訴我鄧龍的身份是什麼吧?我和他相處都半年了,對他卻一點也不了解。」
「我只能告訴你他是名比大哥還要優秀的特種兵,留在這裡是因為任務的需要。」許文軒說。
「比大哥還要優秀的特種兵?」許文傑有些不敢相信地說,在他眼裡大哥一直都是最優秀的,從來沒有想過有人比大哥還要強,況且大哥還是特種兵大隊長。
「以後你或許會知道一切的。」許文軒說,「走吧。」
「去哪?」
「鄧龍已經離開這裡了,五號觀察站也已經取消,我向爸報告了這件事,他要我把你送到新的地方去。」
「現在?」許文傑看了看四周,在這裡住了這麼長時間忽然要離開有些捨不得。
「是的。」許文軒說,「你不用管這裡的東西,我的人會負責處理的。」
「好吧。」許文傑應道。他離開了五號觀察站,切斷了與鄧龍的一切聯繫,唯一留著的就只有掛在脖子上的那顆子彈和鄧龍所教導的一切。他在直升機上睡了一覺,等中午的時候來到了一處軍營,在這個新環境里他的一切都是新的,包括鋪蓋和身上的衣服。
「文傑,記得大哥說的話話嗎?」許文軒臨走時說,「有一天你也許會知道一切。」
「你是說那些機密?」
「是的?」
「大哥,我要如何才能知道那些機密?」
「等你當上特種兵之後。」
「特種兵。」
「嗯,只有當上特種兵后你才能知道一切。好了,保重,哥相信你一定能行!」許文軒輕輕地笑了笑,轉身上了直升機,沖許文傑揮了揮手。
許文傑看著大哥乘坐的直升機消失在空中,心裡有了新的目標,他要成為一名特種兵,要知道那些所謂的機密,要還鄧龍一個情,要向所有人證明自己不是懦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