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浮屠道（十三）

「看來黑小子是怕了。」寶貝嗤笑道：「當初看他拍著胸脯子說話，小爺還以為他是個漢子……」

曾言低了頭，明擺著的結果，他無話可說。

「呸！」寶貝啐道：「始亂終棄，不是個東西！」

「……」曾言打了個哆嗦，忙抬頭說道：「沒……沒亂過，寶貝你不要亂講……」

「鬼崽子，誰許你叫小爺的名字的？」寶貝皺了眉：「小爺上千歲的年紀當你爺爺都虧了，我的名字只有阿巒可以叫！」

「你都上千歲了？！」曾言大吃一驚：「那阿巒多大了？」

「她……」寶貝看向阿巒，空著的一隻手在頭上抓了幾下：「她比我大幾歲，幾千歲吧。」

寶貝並不知道阿巒的年歲，阿巒自己也不知道。

「那你們可是真神仙了！」曾言驚詫的一張嘴幾乎合不上：「我沒附在曾言身上的時候已經在牢獄里被困了幾十年，那一天一天的日子難熬死了，要讓我在裡邊過上幾千歲，我可受不了！」

「那不一樣。」曾言說的話讓寶貝頗有幾分沾沾自喜：「天上一日人間一年，上千年也不過轉瞬。」

「到底走不走？」阿巒等了半晌見倆人說個不停便走了過來。

「走啊。」寶貝把手裡的豬骨頭舉給阿巒看：「賣肉的給的，沒要錢。」

「又沒肉，這有什麼可吃的？」阿巒隨口道。

「我就想啃骨頭！」橫了曾言一眼，寶貝又說道：「骨頭敲斷了煮湯，那可是美味！」

「我們還得從南城門出去。」阿巒吃不了東西，也不會煮飯，因此對寶貝說的美味毫無興趣，她自顧自地說道：「從北城出去還得往南邊走，繞遠了。」

三個人略一商量便有了主意，決定從南城走。

進城需要錄音，出城則沒人管著，阿巒與寶貝順順利利地穿過城門洞走了出去。

站在城門前，曾言回頭往炭窯的方向看了一眼，能看見那裡依舊冒著煙。

「我走啦……」

曾言在心裡默念了一句提步走出了順平城。

……

幾個人從順平城裡出來的時候已經過了晌午，冬日白天短，沒走多一會兒天就黑了下來。

好在三個人都不是什麼正經的人，因此也不怕走夜路。

走到後半夜的時候路過了白頭鎮，阿巒歪頭看了一眼，想到：此處雖然名為白頭鎮，可時間的夫妻哪有都平平安安到了白頭的？姓李的也是魔怔了。

「飄泊亦如人命薄，韶華白頭，誰舍誰收？嫁與東風春不管，憑爾去……」

「你說什麼？」聽見阿巒口中絮絮叨叨，寶貝開口問道。

「白頭村裡想白頭，我說那姓李的到了也沒想明白。」阿巒輕聲道。

「那人瘋瘋癲癲的，我瞅著也不像個長壽的模樣。」寶貝介面道。

「誰瘋瘋癲癲的？」曾言走在最前頭，聽了二人的言語不禁回頭問道。

寶貝對著他一搖頭：「不該問的別問。」

曾言轉過頭去笑道：「大哥，你既然會看相也給我看看吧，這一世我能活多大歲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