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晚膳不好吃

真得跟趙旭一起來到養心殿里吃晚膳，老七和老八才知道，這個晚膳並不是那麼好吃的。

兄弟三人老實地坐在餐桌之上，今天管鵬沒有來，他依然在忙著京城裡抓人。

皇帝老爹看著趙旭，他一張臉十分得蒼白，左肩明顯得比右肩高了許多，那是因為包紮了傷口，只是從外面看起來，他好像是一個沒事人一樣，並不提今日一早遇刺的事情。

老七和老八十分得老實，老七還好，坐在那裡眼觀鼻，鼻觀口，作出正襟危坐的樣子；但是老八卻有些坐立不安，時不時地會偷偷地瞟上他一眼，好像是作賊心虛一樣。

「老九，傷得怎麼樣？」皇帝老爹雖然整個一天都怒容滿面，這個時候還是十分和藹地問道。

「孩兒沒事了！」趙旭如實地道：「余太醫說，休息幾日，養一養傷就好！」

皇帝老爹微微點了點頭，卻又有些憤怒地道：「這些刺客太膽大了，竟然敢謀刺朕的皇子，簡直是無法無天！」

「父皇也莫動怒，孩兒相信柴大人一定會將那些刺客盡數抓到，將幕後的主使抓出來的！」

皇帝老爹點了點頭，還要問些什麼，內侍和宮女將飯菜端了上來，這才住口。

這一頓飯吃得十分得沉悶，趙旭相信無論是老七，還是老八，都沒有吃好，他們顯得有些緊張，並沒有感到是在跟自己的父親一起吃飯，而是覺得是在和一個皇帝吃飯，所以拘束萬分。

皇帝老爹吃得少，沒吃幾口便停了下來。

看到皇帝老爹不吃了，老七和老八也不由自主地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對於趙旭來說，幸虧傷到的是自己的左臂，所以並不影響右手的活動，儘管如此，因為左手輔助有些吃力，所以他吃得很慢，並沒有因為皇帝老爹放下了筷子而停止進食，相反，他覺得自己必須要多吃一點兒，才能夠補充今天被流失掉的血液和營養。

老七和老八互相對視了一眼，彷彿是有什麼事要說一樣。

他們的表情沒有逃脫皇帝老爹的目光，直接問道：「你們兩個有什麼事要對朕說嗎？」

猶豫了一下，還是不知深淺的老八開了口：「父皇，我們母妃想……想讓您能夠駕臨惠和宮！」

皇帝老爹微微皺了皺眉頭，淡淡地道：「知道了！」便沒有再作理會。

又是一陣沉默，只能聽到趙旭不慌不忙咀嚼的聲音。

「你們兩個這幾日跟康老先生所學如何？」皇帝老爹直接著著他們的課業。

「先生已經講完了《禮記》。」老七搶著回答。

「好，那你就背一背《內則》篇前十句，朕聽聽！」

這一句話，馬上令老七面紅耳赤，嗑嗑巴巴了半晌，只得沮喪地道：「孩兒還未會背！」

「既然不會背，那麼，你就給朕講一講，那一篇所說的道理！」

「孩兒還……還未學通透……」

「老八，你來！」

老八更是張著嘴巴，發出「啊！」的呆傻表情，他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你也不會？」皇帝老爹問。

老八隻得垂下了頭，不敢出一聲。

皇帝老爹冷哼道：「你們兩個呀，難道就沒有一點兒的進取之心嗎？身為皇子，自當比別人更應該多學！」

老八倒是老實，一味得應諾。但是老七有些不服氣，他看向趙旭，也許是在腹誹這小子為什麼不用背書吧？

趙旭還是低著頭，慢慢地吃著，開始的時候，心裡還有些忐忑。

他真得沒有學過什麼《禮記》，什麼《內則》，但是原主的努力令他嘆為觀止，腦中搜索著皇帝老爹所說的篇幅，竟然真得有所得。

也許是看出了老七的心意，皇帝老爹又是一哼，道：「老九，先停一下，你給他們背一背《內則》！」

趙旭只得放下了筷子，將嘴中有咀嚼物吞進肚子里，這才朗聲道：「后王命冢宰，降德於眾兆民。……」

一口氣便背了數十句，直到被皇帝老爹叫停。

老七和老八就像是看著一個怪物一樣得看著趙旭，不敢相信這麼長的篇幅，他是怎麼背下來的。

皇帝老爹點了點頭，又道：「你再講一講，這一篇文說的是什麼？」

「此一篇專講的是，在一家之內，父子、夫婦、男女應該遵守的行為準則，名曰內則者，以其記男女居室事父母舅姑之法，閨門之內，軌儀可則，故曰內則。……」

趙旭侃侃而談，直聽得老七和老八雲里霧裡，恍如天書一般。

皇帝老爹自然從兩個兒子空洞的眼神里，看出了他們的無知，擺了擺手，示意趙旭停止了宣講，嘆了一口氣，對著兩個人道：「老七，老八，你們兩個還是回去好好看看書，等什麼時候，你們背會了，明透了，再來找朕一起用膳！」

趙旭還以為這兩個哥哥一定十分得沮喪，但是看去的時候，卻發現兩個人並沒有任何失望，而是彷彿終於闖過了千難萬險，如釋重負一般齊齊起身，對著皇帝老爹應了一聲：「諾！」，然後飛快地離開了。

看來，今天與皇帝老爹一起用晚膳，在這兩個兄長來說，才是真正的艱難，巴不得早早的結束。

這兩個兄長這才明白，卻原來跟著皇帝老爹在一起的時候，還要被考學課，這對於他們來說，簡直就要慘得懷疑人生了。

看著大殿的門重新關上，皇帝老爹對著趙旭點了點頭，讚賞地道：「不錯，你盡然能夠背下這篇來，想當年朕如你這般大的時候，被先生打了無數次手心，也背不下來的！」

「可是……父皇為何還要讓七哥和八哥背呢？」

「要讓他們知難而退，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趙旭忽然便明白了過來，其實皇帝老爹的話是一語雙關。

「既然你受了傷，那就在宮裡好好養傷吧！」皇帝老爹嘆了口氣，想了一下，道：「這開封府尹的位置，還是暫時讓老五來坐吧！」

趙旭心頭一動，這是他最好的機會，怎麼可以拱手讓人？更何況，正如右相李常所說的一樣，如果自己出了事，最大的獲益者就是老五，現在還沒有查出那個主使暗殺他的人是誰，但是就事論事來說，很多人都有嫌疑，尤其是老五。

「父皇請放心，既然父皇已經委任孩兒擔任開封府府尹一職，那麼孩兒必定會迎難而上！」他說著，笑了笑，又道：「孩兒這點傷又無礙多大事，不影響走路吃飯，更不影響思考，孩兒明日便坐鎮開封府衙，一定能夠替父皇分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