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唐月兒的夢

唐月兒終於被趙改帶了出來，出乎了趙旭的想象之外，她的臉上並沒有半分憤怒，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只是在看到趙旭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表情。

只是到底男女不親，唐月兒遲疑了一下，還是走向了羅金鳳，與她一揖，親切地叫了一聲：「羅姐姐好！」然後才向趙旭和管鵬、柴昭等人問好。

趙旭可以看得出來，唐月兒只是被老五軟禁了，並沒有被凌辱，不知為何，他剛才還懸起的一顆心，一下子便踏實了起來。

「好了，人給你了，老九，你現在可以走了！」

趙改直接下達了逐客令。

趙旭皺起了眉頭來：「五哥，哪有這麼待客的？連茶都沒有喝，怎麼就要趕人走？這要是傳將出去，以後誰還敢登你宋王家的大門呀？」

趙改的臉已然漲成了茄子的顏色，只能暗自運氣。

按大鄭朝的習俗，除非是特別熟的熟人朋友，一般人登門拜訪時，主人都會先說事，想要趕人的時候，主人就會命令仆上上茶，這意思就是告訴客人，你可以走了。客人也是明白的，會順從地喝上兩口，然後起身告辭，大家都有顏面，這也成了規矩。

倒是唐月兒，巴不得的一般：「算了，九殿下，我們還是走吧，反正他也沒把我怎麼樣！」

「是呀！」羅金鳳也不喜歡宋王趙改，附和著道：「殿下若是想喝茶，便由在下請客，我們去清酩居一座，如何？」

趙旭本想要給趙改一個難看，卻沒有想到這兩位女主卻先打了退膛鼓，只得點頭，又轉身對著趙改鞠躬一揖：「那就不打攪五哥清閑了，多謝五哥招待，回去我一定會向父皇如實稟告！」

這分明是在向趙改威脅，令趙改氣得臉又變得發黑了起來，如果他有心臟病的話，可能當場就會跟那幾個死於心疾倒霉鬼一樣，躺倒在地。

直到趙旭一行人不急不緩地離開，看著他們走出了明雨軒的大門外，趙改才跳起腳來大罵：「趙旭你個短命鬼！丈著父皇的恩寵，倒是騎到老子的頭上來了？他娘的，等老子有一天坐上寶座，有得你好看！」

只是話到這裡，忽然發現自己失言，轉頭看向周圍的家丁和管家，目光放出陰鷙的光來。管家和家丁連忙搖著頭，還有人此地無銀三百兩一樣得辯解著：「王爺，我們什麼都沒有聽到！」

氣得趙改一甩袖子，快步地走進了府去。

趙旭並沒有帶著一行人往清酩樓去，而是直接回了開封府的府衙。

開封府的府衙跟別的州府衙門一樣，前面是公堂和辦事的場所，後面是府尹的內宅，中間只隔著一道帶著月亮門的牆。

只不過，趙旭並沒有內眷，而死去的劉冒也沒有把自己的內眷帶到京城，他原以為自己作不了幾天京官，又想著要做一個鐵面無私的清官，所以便沒有帶著家眷。

如今，開封府衙的內宅倒是空閑得很，他也便成為了這裡的主人。

儘管府衙后的內宅有些破舊，但是趙旭來到這裡，卻覺得比他呆在皇帝大內要舒服了許多，最少，在這裡，是由他一個人說了算的。

柴昭有事要問唐月兒，自然也跟著趙旭來到了開封府。

一進入內堂，他便迫不及待地對著唐月兒道：「唐姑娘，本官有些事情想要問下你，還請你要如實得回答！」

唐月兒看了看趙旭，見他點著頭，也知道今天其實就是過堂了，她也只得點了點頭。

柴昭再看向羅金鳳和康聞，這兩個人是救趙旭的關鍵人物，也是從他們的嘴裡，他才知道唐月兒來示警的。

「唐姑娘，你能夠告訴我，你是如何知道九皇子會遭遇刺客的，而提前向人示警的呢？」

柴昭直接開門見山，並沒有打算要規避別人，其實如今在這個大堂上的，都是相關的人員，包括趙旭的護衛管鵬在內，也是前天護衛趙旭的主力，要說的話，如今也只有周逢和桑希沒有到場而已。

「夢！我做了個夢！」唐月兒想也未想地衝口而出。

除了趙旭之外，所有的人都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

柴昭自然是不會相信這種巧合的，對於任何一個人來說，即便是做了一個惡夢，半夜醒來，最多也就是幾分的心慌，不會有人真得將之當真的。

唐月兒做了一個夢，然後她相信這夢裡要發生的事情，所以才會急急忙忙地找人幫忙，甚至跑到皇宮外，想要找人去通知趙旭，這在誰看來，不是唐月兒對趙旭過於痴情，而變得有些神經質了，就是她在說謊，想要保護那個向她透露消息的人。

只有趙旭沒有懷疑唐月兒的話，也只有他知道，唐月兒說的是真話。

「哦？不知道唐姑娘做的是一個什麼樣的夢呢？」

畢竟不是在公堂上，柴昭也要看在趙旭和羅金鳳的面子上，所以對於唐月兒的話，也只能順勢而上，這是他的審問風格，並不會馬上揭穿證人的謊言，因為柴昭有信心，可以從證人的謊言里發現破綻。

這天下間，沒有一個謊言是沒有破綻的，而且那些說謊的人，為了令他的謊話讓人相信，就只能不停地繼續謊，於是破綻也會越來越多，最終連說謊者都無法自圓其說了。

「就是……」唐月兒答著，卻又偏頭看看趙旭，兩個的四目相遇，她的臉不由得一紅，低下頭去，囁嚅了一會兒，又道：「就是我夢到了刺客暗殺九皇子，他倒在血泊里，我就被驚醒了！」

「就這麼簡單？」

「是！」

「你難道沒有夢到主使者是誰嗎？」

唐月兒搖著頭：「沒有！」

「除了九皇子這外，難道你就沒有再夢到別人？」

唐月兒彷彿是被他提醒到了什麼，猛然一怔，連忙點著頭：「有！我夢到看清了那個刺殺九殿下的兇手的樣子！」

「哦？他長得什麼樣子？」

趙旭卻在想著那些刺客，當天死在當場的刺客有幾個，摘了他們的蒙面巾，趙旭不認得一個。倒是那些扮作官員家將的，的確是吏部尚書家的家丁，只是當天早上，吏部尚書準備上朝的時候，還沒有上轎，就被人打昏過去，那個真正坐在轎子里的人，就是這一次行刺的主兇手。

當然，吏部尚書這一次就算是受害者，也會被捲入案中，如今的吏部尚書就在家閉門思過，已經從中書省傳出來消息，不久后，這位吏部尚書會被降兩級，然後外放邊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