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 嫌疑人X的現身IX
「不要。」
「顧教授,冷靜。」
……
眾人出口阻止。
可一聲槍響響徹工地。
大家只能怔在原地,眼睜睜看著,卻無能為力。
眾人的目光齊刷刷看向季李,卻見他毫髮無傷的站在原地。然而,在不遠處,有一道黑色身影卻倒了下去。
倒在了眾人的視線里。
幾個警察小心翼翼走過去。
是一個披著黑色斗篷的人。
看身形,是一個男人。
周長青一手舉著槍,半蹲下身子,揭開了對方的帽子,露出一張蒼白的臉。
「怎麼是你?」
周長青面色微凝,一副震驚不已的表情。
眾人匆匆上前。
一個個在看清他的真實面目時,都表現出了驚訝的表情。
顧黎扔下槍,快步走過去,撥開人群,在他看清楚對方的容貌時,也是不可置信的。
可眼下,不是他該驚詫的時刻,他伸出手,在對方身上一陣摸索,卻沒有發現鑰匙,也沒有找到控制炸.彈的遙控器。
他奮力搖晃著那個人,「快把鑰匙交出來。」
那個人因為中槍的緣故,已處於昏迷狀態,而經過顧黎的搖晃,他慢慢睜開了眼。
「快停止你那愚蠢的行為。」顧黎一字一頓道。
「呵呵……看樣子,我還沒有輸。想要救她?自己想辦法吧。我要讓你體會一下,失去摯愛的痛苦。
那是你欠我的!現在,我把這份痛苦還給你。哈哈哈……」
那個人受了傷,說話時,也是有氣無力的,但他說出口的話,聲音雖然不大,但卻足夠的刺痛顧黎的心房。
「快把鑰匙給我。」
留給他的時間不多了,顧黎顯得有些急躁。
那人嘴角一勾:「想都不要想。」
隨後看向常安方向,「確定要在我身上浪費時間嗎?不去看看你的常安?水已經將她整個淹沒了呢……」
「你……」
顧黎抬眸望去,常安整個人已經被水包裹住了。
她低垂著頭,一動不動。
顧黎緊緊攥著拳頭,紛紛看了地上那個人一眼,快速奔走到常安面前。
他拿起槍,對著玻璃打了幾下,可防彈玻璃怎麼會輕易被打碎呢?
「常安,常安。」顧黎拍打著玻璃,可裡面一點動靜都沒有。
「常安,聽得見嗎?不要睡!」
顧黎繼續沖裡面喊。
一面喊,一面半蹲下身子解著門鎖密碼。
複雜的密碼,新式的炸.彈類型,顧黎眉頭越收越緊。
他摸了摸身上,想找點東西,輔助他拆卸炸.彈,可渾身上下,除了一枚戒指,什麼也不剩下了。
他剛準備將戒指扔掉的時候,忽的頓住動作,像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微揚。
「常安,堅持住,我馬上救你出來。」
顧黎拿著戒指,在遠離炸.彈的那一面,在玻璃上一道一道划著划痕。
用力些,再用力些。
直至自己的手掌被劃出了口子,他還在繼續手裡的動作。
他一定可以救出她的。
「啊——」
顧黎一聲吶喊,使出了渾身力氣,玻璃似乎有了一道道裂痕。
他再次拾起槍支,朝裂縫上猛地開了幾槍。
裂口越來越大了。
這就意味著,他離成功越來越近了。
驀地,玻璃破碎的聲音,流水傾瀉的聲音,隨之而來。
玻璃碎片割破了他的皮膚,他也不覺得疼,箭一般的衝進去。解開了捆綁常安的繩子。
那時,她已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顧黎將她抱出來,放置在空曠的地面上,為她做著心臟按壓,為她度氣。
直至她一聲輕咳,胸腔中積壓的水被吐了出來,迷濛中動了動眼皮。
他才鬆了口氣。
幸好,她還活著。
他以最快的速度送常安去了醫院。
而周長青和季李,則留下來處理後事。
有關於那個他的事。
常安朦朧中,像是聽見有人在她耳邊呢喃低語,有一道聲音一直在呼喚她,引著她在一片漆黑的地方,一路前行,像是在尋找著什麼。
然而,一片漆黑,讓她迷茫無措。
這個夢境,似乎持續了很久,很久。
在她睜開眼時,已是三天後了。
她一睜開眸,燦爛的陽光就從窗戶落進了她的眼眸,久違了的陽光,讓她的意識清醒了許多。
她動了動身子,然後起身,下床。對於眼前的一切,她露出來的,是無盡的茫然。
為什麼會她會在醫院?身邊空無一人,滿室寂靜。
她試圖回憶些什麼,但伴隨而來的是一陣頭痛。
她緩步來到洗手間,洗了把臉。冰涼的水沖在臉上,冷冷了,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她抬起頭,望著鏡中那個臉色蒼白的女人,迷茫極了。
隱約中,她聽見病房的門被推開,於是迅速拿起毛巾擦了擦臉,走了出來。
在她開門的那一瞬,對方頓住了腳步,隨後,就聽到砰的一聲,門被關上了。
然後在一次響起腳步聲,步伐略快,沉穩有力,直衝她走來。
常安抬眸,還未將對方看清,就感到腰間多了一雙手,將她整個環住了,深深的,深深的,將她圈在了懷裡。
她整個身子,在那一刻,倏的定住了,連呼吸也停滯了幾秒。
淡淡的,清冽的香氣,鑽進她的鼻腔,熟悉感躥了上來。
但她只不過是怔愣了一瞬,就將對方推開了,「你是誰?」
說話時,聲音中帶著幾分警惕。
顧黎嘴角微揚的笑意瞬間凝住,「你……不記得我了?」
常安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點點失落,「我們……以前認識?」
顧黎沉默,好半晌,他才開口:「你需要休息。好好睡一覺,醒了我們再聊。」
說話的時候,他的眸光像是不經意間掃過她身上那些隱隱露出的傷痕,最後又回到她的臉上。
他的話,似乎有魔力,常安很聽話的回了床,蓋上了被子。然後在不知不覺間,又睡了過去。
顧黎在她額間落下一吻,再一次出了病房,找到了醫生。
醫生告訴他,病人身體機能暫無大礙,只是因為缺氧,呼吸不暢,又在水裡浸泡了太久的時間,導致了短暫性失憶。
但什麼時候會好轉,醫生也不知道,需要看病人自身的恢復情況。
在聽完醫生的話后,顧黎倒是鬆了口氣,只要她還活著,便足夠了。
顧黎再次來到病房時,常安的母親正坐在床邊,守著她。
常眉看到顧黎,眉間微皺,視線在他身上停留一瞬,就立刻移開了,再次回到常安身上。
「伯母。」顧黎喊了常眉一聲。
常眉淡淡回答:「嗯。」
「你們先聊,我回去處理一些事情。」顧黎走出去,把病房的門帶上。
「去吧。」
常眉的語氣始終是淡淡的,似乎對對方有不小的情緒。
也難怪她,是誰讓她的寶貝女兒險些喪命呢!她自然對顧黎充滿了不滿情緒。
「媽,我和他……認識嗎?」
常眉削蘋果的手微滯,隨後笑著說:「不熟,只是在工作上偶爾有接觸罷了。好了,不要多想了,吃塊蘋果。然後我們收拾收拾,回家。」
「好。」
常眉望了一眼病房門口,既然常安已經不記得他了,那麼,就讓這份情斷了吧。
畢竟,她不想看自己的女兒再一次陷入危險。這是她身為人母的一點私心。
顧黎來到另一個病房。
病床里,躺著一個男人,面色蒼白,雙目緊閉。
顧黎走過去,在他身邊坐下,看著對方面無血色,雙手被鐐銬銬在病床兩側。
他的眸子微垂,滿是失落道:「為什麼,Ja
,為什麼是你?」
對方還是一動不動的躺在那裡,沒有任何回應。
顧黎別開目光,眸底微閃著光亮。他不住的在心底問自己,為什麼。他從不曾懷疑過他,他對他,是何其的信任,怎麼可以,又怎麼能?
可回過頭想想,點點滴滴,早在最初的時候,他已經說明。
他說,他恨他。
原來,你以為往事皆如雲煙,早已隨風散去,卻不知,他舊事不提,恨已深埋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