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令人無奈的請求
「哥哥,人家……人家很喜歡你。」面前的清純美少女雙手合什,做捧手狀,兩眼含情脈脈地注視著我。
我努力裝出一副正人君子的樣子,用強硬的語氣對她道:「小妹妹,你還年輕,還不懂事,我們……是不可能的。」
「人家……人家已經不小了,十八了,人家一定要跟你在一起。」美少女雙目中噙滿淚水,端得是我見猶憐的樣子。
「這……」我很為難,美少女見狀,張開手臂就要向我撲來。
就在這時,「嘭嘭嘭……」一陣急促的砸門聲傳了過來。
「這是誰這麼沒公德心!」我大怒,扭頭沖門口一瞪眼,然後……
我睜著眼愣愣地看著天花板,腦海中回憶著剛剛的場景,真可惜,那不過是一場夢。只是……
「嘭嘭嘭……」敲門的聲音清晰地從外屋傳了進來,原來那砸門聲是真的。
看了看錶,才早上七點一刻,對於一清早就擾人清夢的人,我是既反感又無奈。我繼續盯著天花板,心裡琢磨敲門的會是誰。
第一,不可能是收水、電、煤氣費的,因為太早。
第二,不可能是鄰居,估計還沒人知道我昨晚才剛回來。
第三,不可能是外星人……這個不考慮。
第四,找錯門的……這個可能性很大。
我把眼一閉,伸手將被子拉到頭上。
門外,一個充滿怒氣的男性聲音響了起來:「馮其雲,我知道你在家,快給我開門。」
很熟悉的聲音,我無奈地掀開被子,翻身起床下地,趿拉著拖鞋跑出去開門。
門剛剛推開一人多寬的縫,從外面便鑽進來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年輕人,我鬱悶地看著他那張掛著壞笑的帥氣臉龐,恨不得一拳把他那還算挺直的鼻子打癟。
「易少卿,大清早你跑我家砸門,算什麼意思?你怎麼知道我回來了?」我皺著眉,不滿地問道。
易少卿白了我一眼,習慣性地摸摸鼻子,才道:「找你當然有事,至於我怎麼知道你回家嘛,很簡單,別忘了我是幹什麼的,你家陽台門開著,說明有人在家,之前家裡一直沒人,所以我認為開陽台門是為了通風,伯父伯母都住在療養院,除了你還能有誰。當然,也可能有小偷光顧,只是,我覺得你這個狗窩,小偷來了也得馬上走。」
他邊說邊往我睡覺的大屋走,很不客氣地坐到屋裡擺著的唯一那張沙發上,翹著二郎腿笑嘻嘻看著我。
我無語,這傢伙時不時就擺出一副幹探的樣子,不過是剛進入市局裡重案三組的一分子,至於這麼得意洋洋的嘛。
不過,和他也算熟悉,所以我也不客氣,乾脆再次躺到床上,問他:「你來也不先打個電話。」
易少卿重重「哼」了一聲,道:「怎麼沒打,一大早我給你打了十幾通電話,你連接都不接。」
我伸手從枕頭下翻出手機一看,上面果然顯示有十幾個未接電話,我這才不含歉意地道歉:「不好意思,調成震了,所以沒注意,找我有什麼事?」
易少卿撇撇嘴,起身跑到廚房,從冰箱里拿出瓶果汁,邊喝邊咂嘴地回來,才對我道:「找你當然有事,我需要你在我老婆面前客串一把神棍。」
我從假寐中睜開眼,奇怪地問道:「你什麼結婚的?女朋友是什麼時候交的?我怎麼都不知道?」
易少卿咧嘴一笑:「沒結,還是女友,半年前交往的,剛才是一時口誤,我們同居了,習慣了叫老公、老婆。」
我立刻來了興趣,盯著他問道:「什麼情況?女友漂亮不漂亮?幹什麼的?家裡條件如何?」
易少卿瞪大眼睛:「靠,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八卦了?」
我一撇嘴:「我一直很八卦的,半年前認識的?當時怎麼沒給我來個電話什麼的?就算我在外地,咱也不是沒通過電話,你怎麼一句話都沒提?」
易少卿撓撓頭,不自在地笑了一下,道:「剛開始我沒想過能成,後來成了我打算你回家后再說的,肯定少不了請你吃一頓嘛。」
我「哼」了一聲,想起他開始說過的話,不免好奇的問道:「對了,剛才你說,什麼叫讓我客串神棍,說清楚點。」
易少卿聳聳肩:「這幾天不知道為什麼,我老婆……呃,我女友晚上睡覺時總做惡夢,她非說是碰上『鬼壓床』了,鬧著要搬家,晚上還不讓我跟她那啥……」
我將雙手枕到腦後,斜著眼看著他,道:「你不是不信鬼嘛。」
易少卿點點頭:「我是不信啊,可問題是她信,我怎麼勸都沒用,你要知道,現在找個地方住多不容易,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老爸老媽住的是獨單,總不能我和我女友住他們那兒吧。」
我皺起眉,不明白地問他:「那你找我有什麼用?我能幫得了什麼?」
易少卿隨手將喝光果汁的瓶子放到一邊,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道:「這個……因為我在女友面前,把你吹成了個能通靈的神棍。」
「啊?」我吃驚地張大嘴。
易少卿雙手一攤,嘿嘿笑道:「沒辦法,當年上高中時,誰讓你拿撲克牌算命算得那麼準的,而且我知道你讀過心理學一類的書,我想,你一定能把我女友忽悠好了。」
我聽了鼻子差點沒氣歪了,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靠,你就拿我開心吧。」
易少卿連連擺手:「沒有,不是拿你開心,真的是想讓你幫我和我女友聊聊,你能白話,我只想讓你用神棍的語言把科學理論講給她聽。」
我用手一捂額頭,嘆氣道:「我怎麼覺得什麼話到你嘴裡,聽著就那麼彆扭呢?」
易少卿雙手合什,沖我拜了拜,用懇求的語氣道:「我拜託你了,幫幫我吧,我是真沒轍了,我可不想剛同居沒多久就再次分開。」
我回想了一下當初看的心理學書,道:「『鬼壓床』一般來說,就是和睡覺的姿勢、睡覺前的情緒都有關係,好像被稱作『睡眠癱瘓症』,你應該勸她看精神科的醫生。」
易少卿臉一垮,一甩手,道:「我勸過,你知道她怎麼說,她說:『我又不是神經病,看精神科大夫幹什麼?你覺得我像神經病嗎?』你說,我能有什麼辦法?所以我只好說,我有個朋友,是高中的同學,他會算命看相批八字,要不讓他幫你相相面?結果,她對你真的很有興趣了,讓我約你見見面。」
我沉吟著,易少卿見我這樣,臉色一沉,不滿道:「怎麼了,咱也是這麼多年的交情了,這點兒小事都不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