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遲番外《血蝶--陌上花開》46
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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檀香的味道越來越近,沒有腳步聲,沒有任何聲音,只有淺淺的風聲。大文學
蘇瞳睜不開眼,神智僅僅回來半分,便又隨著那道使她熟悉萬分的味道和奇怪的被凝視的感覺而漸漸昏睡過去。
一道白影站在床邊,深深凝視床中熟睡的三人。
兩個胖胖的,眼角有淚的孩子,那個消瘦了許多,面色蒼白,同樣是眼角有淚的女人。
蘇瞳是一個並不喜落淚的女子,可她偏偏為他而掉過太多眼淚。
抬手,以溫暖的指腹輕輕抹去她眼角的濕意,站在床邊,靜靜看著擠在一起的三人,凌司煬的嘴角不由彎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瞳兒……」
昏睡中的蘇瞳似乎有所感覺,睫毛動了動,卻未睜開眼。
凌司煬微笑,輕撫著她的眉眼,俯身在兩個孩子臉上貼了貼臉,然後,溫暖的唇落在蘇瞳乾裂的雙唇上,沒有動,僅是靜靜的貼著,安靜而美好,貼了許久許久,直到她的睫毛動靜越來越大,似乎要醒來,他才微微輕嘆著起身,在她的頸間輕輕按住,直到蘇瞳又安然的睡去。
旋身看著這簡陋的宮殿,眸光輕轉,便觸及桌上的一疊紙。大文學
他緩步走過去,紙上工整的小字使人動容,幾乎叫他控制不住,差一點便將他們全部叫醒,告訴蘇瞳,告訴孩子,他還活著。
那一天,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世,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那一月,我輕轉過所有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紋;
那一年,我磕長頭擁抱塵埃,不為朝佛,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我細翻遍十萬大山,不為修來世,只為路中能與你相遇;
只是,就在那一夜,我忘卻了所有,拋卻了信仰,捨棄了輪迴……
其實,沒有人能強迫他凌司煬什麼,若真要與花遲為敵,那花遲的威脅對於他來說,並不算什麼。
他亦清楚花遲不會真的這樣做,他的天性使然,兩個孿生兄弟畢竟是孿生,命數與性子也幾乎相同,只不過他們的人生出了一條岔路,他們走散了罷了。大文學
他知曉花遲的心中在想什麼,在顧忌什麼,在放不下什麼。
花遲傷害任何人,也不會傷害蘇瞳和孩子,花遲恨任何人,他也不會去恨那個曾讓他動過心的蘇瞳。
凌司煬知道,他必須等。
等著瞳兒學會接受,因為他們人生的路太過跌宕,若她不學會接受,那未來的路將會理加難走。還要等著花遲放下,他對蘇瞳自信,但兩個孩子太小,任何的恐懼都會傷害他們幼小的心靈。
那份不足以構成威脅的威脅,凌司煬他,不得不得接受。
亦不得不與花遲去賭這一場結局。
儘管,其實對誰都不公平。
天剛一亮,蘇瞳猛地睜開眼,怔怔的看著床頂,回憶漫天襲來。
坐起身,看見兩個孩子在身旁睡的正香,她眉眼間瞬間布滿溫柔,小心的將兩個孩子往身邊靠了靠,隨即,目光緩緩轉眼窗外。
昨夜。
她似乎感覺到了他。
她明明就感覺到凌司煬在身邊,即便她昏迷著,即便她無力睜開眼,但她還是感覺的到。
做了那麼久的夫妻,不管他是凌司煬還是銀風的時候,他身上的味道從來就沒有變過,還有那淡淡的梨花味道……
看著寢宮裡寂靜無聲,根本就沒有人出現過的模樣,蘇瞳無力的輕嘆,緩緩閉上眼。
半個時辰后——
蘇瞳站在桌邊,看著那疊似乎並沒有被人動過的紙。
心頭在猛烈的撞擊,就好像當初她發現被萬箭穿心的凌司煬並沒有死一樣,那樣驚喜交加,卻又那樣無措。
她抬起微顫的手指,將那疊只有她知道少了一張紙的白紙拿起,顫著手,拿起。
那是她昨天清晨起身後所寫,每天她都會寫一張,每一張上都是不同的詩,可是昨天的那一張不見了……
她正懷疑著,昨夜她的那種感覺是不是真實的。
因為手下的顫抖,手中的紙驟然散開,散落一地,蘇瞳一驚,忙俯身要撿起,卻是同時整個人僵僵的蹲在原地。
鋪滿紅絲的雙眼漸漸凝滯,隨即圓睜,獃獃的看著從那疊紙中落出的一枝梨花。
好半天,才赫然將那枝梨花拾起,站起身,定定的看著手中的梨花許久,眼淚忽然間落的比平時還要多上許多,淚水打在梨花上,花瓣被濕潤,綻放著更美麗更潔白的光澤。
「我懂了……」
「司煬……」
蘇瞳忽然含著眼淚
笑了,拿著梨花,轉身打開寢宮的大門,迎著朝陽彎唇輕笑,仰起頭閉上雙眼任眼淚划落頸間。
凌司煬……凌司煬……凌司煬……凌司煬……
我親愛的小白兔,我懂了,真的。
另一邊,明月城——
十三接到宮裡傳來的消息,本欲急急趕回去,看看蘇瞳怎麼樣了,畢竟這半年來她身體雖然不濟,但是第一次暈倒,她那樣好強,不喜歡在人前表現虛弱,可他知道她究竟過的有多苦。
但還未動身,就因為許正南的挽留和這樁有些奇怪的案子而不得不留下,恰好又一次接到宮裡的消息,蘇瞳醒來后不僅吃東西,而且不再那麼沉悶了,雖然話還是不多,但至少偶爾會陪陪兩個孩子,他才放心下來,最終沒有回宮。大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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