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問心

弟子間的比試還在繼續進行，沒有任何閃光點出現，別的弟子雖然是強，卻沒有那種強大到頂尖的程度，很多人想看到的是力體門黑馬鈴願和五元門最強弟子慕星雲的比試。

現在看來鈴願是真的沒有戰鬥力了，那麼，最終的冠軍就只能是慕星雲的了，以後的弟子不過是爭搶個第二，實在是沒有什麼看頭。

就連幾位長老也是看的只打哈欠，若不是擔心會出意外，他們早就不知道去哪躺著了，本來就是一群老傢伙了，自然是喜歡找一個地方躺著，舒舒服服的享受悠閑的時光。

「嗯？」

「怎麼了？比賽沒有什麼風險啊。」

「不……我臨時有點事情，先離開一下，你們多注意點。」

「去吧去吧，這些孩子不會出什麼問題的。」

「多謝……」

玄天真人轉身離開，沒有多逗留，他有一種十分不好的預感，而那個預感直指的方向是鈴昭雪閉關的地方。

千萬不要出事，這種情況下有這種預感真的是太晦氣了。玄天真人十分緊張，鈴昭雪若是出事了，他就少一個找了很久的弟子，而且，鈴願很有可能會崩潰，畢竟這麼久來鈴願在努力適應天地盟中的生活，完全是因為相信自己一年之內能夠見到鈴昭雪。

如果鈴昭雪死亡，鈴願將不可能繼續呆在天地盟，甚至有可能暴走，這是最壞的情況，在天地盟暴走的話，只有死路一條了。

「就是這裡了……」玄天真人來到距離天地盟不是很遠的一處山峰處，看了一會兒后打開了一個結界，在他進入結界后，結界再次關閉，就像是從來沒有人來過一樣，一般人也不會發現這裡會有一個結界入口。

「靈力下降這麼多！」玄天真人有些驚訝，這個洞窟的整體靈力水平減少了百分之二，百分之二看著不是很多，但是這整個洞窟擁有的靈力可是和半個天地盟一樣多，這樣多的靈力，在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少了百分之二，已經可以算是一種很可怕的事情了。

玄天真人緩緩的走向洞內，他看到鈴昭雪還在打坐，但是他的周身纏繞著白色霧氣，玄天真人皺著眉頭，這東西他是見過的，而且，他很不喜歡這白色霧氣。

很顯然白色霧氣和玄天真人也是很熟悉，他緩緩的化成一道人形，站在玄天真人的面前，咧嘴笑著。

「許久不見，可還好？」

「別和我客套，我和你們這種生物不熟，現在你們趕緊滾回你們該呆的地方，不然，我會讓你吃不了兜著走。」玄天真人拿出一張符籙，那符籙散發著金光，白色霧氣見到這張符籙后就難以繼續保持人形，重新變成了霧氣。

「來了，怎麼可能輕易離開，你還是不要輕易使用那張符，小心傷了這小子。」白色霧氣拿著鈴昭雪當擋箭牌的，玄天真人是無可奈何，這種白色霧氣並不屬於人類生活的地方，他們也不是妖，但是卻會經常出現在人和妖生存的地方，纏繞在深度修行的人身邊，在他們身邊不斷的質問他們的道心，一旦道心動搖就會走火入魔，而這些白色霧氣就會吸收到他們想要的東西，隨後離開。

如果一個人能夠在一次次問心下堅持住，那他的道心將變得堅不可摧，未來修行能夠達到很高的境界，而白色霧氣，將會消散，至於有沒有死亡，玄天真人也不能確定。

畢竟這麼多年，他也見過四五次白色霧氣，每一個都認識他，就算是其中一個消散了，下一個依舊認識玄天真人，就像是他不曾消失一樣。

「小子……堅持下去吧……」玄天真人只能坐在一旁看著，鈴願現在的狀態很不好，整個人的氣息十分紊亂，很明顯就是道心不穩，若不是他的氣息紊亂，玄天真人也不會察覺到這裡的異樣，他現在很不明白，這麼隱蔽的只有自己一人知道的地方，白色霧氣是如何出現的。

「你為何堅持修行，為何還在如此苟活，你應該知道，自己不配繼續這樣活著才對吧。」白色霧氣在鈴昭雪的意識中投影的是鈴昭雪，不過這個鈴昭雪十分囂張，露著奸笑，在哪裡對著真正的鈴昭雪冷嘲熱諷。

鈴昭雪並不知道這是白色霧氣搞的鬼，他以為這是自己的心魔，他一直在嘗試戰勝這個所謂的心魔，但是做不到，因為心魔說的每一句話，每一件事，都是真實發生的，鈴昭雪不得不去思考自己繼續活下去，繼續修行的意義。

嘴上說著是找妖王復仇，但是想著自己的經歷，完全和妖王沒有半毛錢關係，自己的復仇，怎麼也算不到妖王的頭上。

「為了復仇變強，其實是你活著的一個理由吧……你這種人，根本沒有必要活著，放棄吧，你不需要修行了，普普通通的找一個地方，苟且活過百年就可以了，這樣能夠更早的見到鈴蘭兒，不是嗎？」

「對……你說的很對……」鈴昭雪的眼神十分空洞，就像是完全淪陷了一樣，他沒有注意到，自己的意識空間越來越小，也越來越暗，照這麼下去，他整個人就會走火入魔，他現在的修為已經達到了真人的境界，速度不快，但是他的靈力總量很高。鈴昭雪真人這個境界所擁有的靈力，足足趕上地仙擁有的靈力，這是很強大的一種狀態，如果走火入魔，玄天真人恐怕都沒有辦法壓制住。

「如果我不復仇，那麼我就只能死去了嗎？既然你是我……應該可以幫我回答這個問題吧。」鈴昭雪猛然抬起頭，看著對面的自己，那種無助的神情，更讓白霧高興。

「是的，是的，我已經告訴你了，你沒有別的選擇了，你本來就沒有活著的意義。」

「我想了一下……確實如此，我應該死去，畢竟確實沒有任何活下去的理由……」鈴昭雪沉默了，那個樣子就像是徹底放棄了一樣，白霧本以為自己要得手了，卻沒有注意到鈴昭雪的意識世界正在重新變得明亮，而且大有比之前更加明亮的氣勢。

「人……不能總是活在過去，如果一直活在過去，那麼，就如同你說的那樣，沉淪最終死去，稀里糊塗的過了三十多年，我也想明白了……我的前半生，就讓他死去吧……」鈴昭雪猛然站了起來對著自己做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那個意思就像是此刻自己已經死了。

「你什麼意思！你不該有這種想法，不是你的過去死了，而是你這個人已經死了才對，你不會有未來，你不會有！」白霧化成的鈴昭雪虛影抓住鈴昭雪的雙臂，在那裡憤怒的吼著，明明鈴昭雪都已經徹底失去了活下去的希望了，為何突然又有了希望，到底是想到了什麼，才會讓他重新拾取活下去的想法。

「既然你是我，為何還不明白，我的過去，就讓他埋葬吧，埋葬在死去的妻兒身邊，埋葬在曾經的小葯神那裡，現在的我，將是全新的我。我會照顧好鈴願，我會用研究其他的葯術，還有我的戰鬥方式……」鈴昭雪的周身猛然出現綠色的霧氣，那是毒霧，常年和藥物接觸，再加上他自身的天賦，他本身就已經變成了一個毒藥，可以源源不斷產生一種毒，而且這種毒，還可以隨著他的修行變得更強。

鈴昭雪的意識之海變得十分明亮，他產生了一枚道心，一枚就算是用毒戰鬥，也要用醫術救治所有人的道心，堅不可摧，經過白霧磨鍊出來的道心，除了本人親手摧毀，否則任何人都不能讓他動搖道心。

「該死的……該死的……該死的……」白霧漸漸消散，玄天真人在外面一直聽到他在那裡喊該死的該死的，看來是鈴昭雪贏了，他找到了自己的道心，修為又上升了一大截，離成仙渡劫，不遠了。

「過去……就隨他去吧……既然選擇了修行，那就將天下和平大任，扛在自己身上吧。」鈴昭雪讓自己的意識平靜下來，繼續用靈力淬鍊自己的筋脈，維繫自己的肉身同時鑽研自己的毒。

他的毒，到底是什麼自己都沒有搞懂，為了不讓自己以後的毒誤傷別人，他必須先研製出解毒的辦法，這個時候倒是用得上他自己醫術的天賦了。

「太好了！這小子做到了！」玄天真人見鈴昭雪的氣息徹底穩定，瞬間感覺十分輕鬆，鈴昭雪的未來的修行道路絕對會十分順利，而且會變得更強，比他曾經預想的還要強大。

「毒啊……少有的元素親和力，希望這小子以後不要被自己給毒死吧。」玄天真人感知到空氣中元素的流動，一些屬於毒的元素往鈴昭雪的身上聚集，很顯然這是和鈴昭雪有親和力的元素，完全就是稀有中的稀有，畢竟和毒元素親和力高的人，大多數都被自己給毒死了，很是凄慘。

玄天真人悄無聲息的離開了，既然鈴昭雪已經穩定了下來，他就沒有必要再繼續呆在這裡。

「今天的比試，也結束了吧……」玄天真人沒想到自己竟然呆在洞窟之中一整天，他快速回到天地盟，詢問其他的長老有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好在並沒有發生什麼事情，今天的比賽也是十分順利的結束，現在已經剩下二百多名新弟子了，其他的全都是輸掉了比賽。

如果不出意外，明天應該可以進行百進五十的比賽，這也是比賽的高潮了，每個人都會為了自己的道門而拼盡全力。

編寫排名測的弟子直接送了一本給玄天真人，他注意到玄天真人早早的離開了這裡，肯定需要一本能夠了解晉級的都是什麼人的東西，這個時候他將這本排名冊送到玄天真人這裡，就很有眼力勁了。

「你小子挺聰明，但是動機不純吧，本來就有這麼多長老照顧你了，還是不滿足呢。」玄天真人拍了拍手中的排名冊，倒是沒有生氣，他只是單純的在和這弟子聊天。

這位弟子撓撓腦袋，在排名冊做修飾他還行，但是真要和別人聊天，他就不擅長了，雖然確實如同玄天真人所說的那樣，他將排名冊給玄天真人是想要一點照顧。

「哈哈，那小妮子現在晉級了還是墊底，看來你還真打算繼續坑人啊。」玄天真人看著排名冊，不由的覺得心情大好，鈴氏父女都不簡單啊。

「有些自以為是的道門，我看著也不舒服，不如坑騙他們一下，讓他們的弟子對鈴願放鬆警惕，讓他們驕傲，所謂驕兵必敗，他們就會輕敵了。」這是排名冊弟子的真實想法，不然他不會說的這麼順溜。

「你做的很好，有些道門確實是需要受挫才能夠成長。」玄天真人點點頭，一般長老的弟子和道門之間的關係不大，更多時候，長老的親傳弟子都看不起道門弟子的作風，不屑於和他們共事。

大致看了一下后，玄天真人最為感嘆的不是鈴願還是墊底，而是力體門獲勝的人竟然有四人，這是近幾年來都從未出現過的狀況，看來力體門這次是有了天賦高的弟子了。

「你覺得……誰最有希望奪冠？」玄天真人知道自己觀察的肯定不如排名冊弟子細緻，畢竟在推算實力方面，還是排名冊弟子更專業。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如果鈴願沒有更加強大的底牌的話，恐怕就是五元門的慕星雲奪冠了，他的實力真的很強。」排名冊弟子最不喜歡五元門，因為他們的門主實在是太狂妄了。

「哈哈，不要這麼小看鈴願那個小姑娘，她的天賦，永遠不是你看到的那一點。」玄天真人笑道，雖然排名冊弟子說的在理，但是他依舊看好鈴願，沒有什麼特殊的理由，就是因為她是鈴昭雪的女兒。

太陽緩緩從東方升起，新的一天再次到來，剩下繼續參賽的弟子一個個都神色嚴肅，現在這種情況下，所有人都想著繼續前進，只有這樣，自己的道門才會獲得更多資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