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 祭奠終將逝去的愛情
()小格子里不會有人發現她的脆弱,淚水再次奪眶而出,靜靜的流淌。
她悲戚的想:「傳說果然都是騙人的!什麼永不分離,什麼天使的祝福,只有我這樣天真的傻瓜才會相信!命運早就註定,又怎麼會輕易改寫?」
等到夏夜雪趕至AmouréternelFrenchRestaurant的時候已經時值傍晚。
看著這家頂級法國餐廳的金字招牌,她心中滿是對人生無常的感慨。
今天,可能是最後一次來這家他們兩人最喜愛的餐廳了吧?
她邁著沉重的腳步跨入金色浮雕拱門,這家法國餐廳的生意很好,如果不是提前預定肯定無法馬上用餐。
夏夜雪做好排隊等位的準備,走向服務台,她只想在那一個臨窗的座位用餐。
餐廳經理一看到她入店,馬上熱情無比的迎了上來,法國佬用蹩腳的中文說道:「夏小姐,您來了!」
夏夜雪微笑著回答:「你好。」
法國佬猶豫再三,仍是說道:「最近三個星期,曲先生一直獨自一人前來用餐。每次都點兩份一模一樣的餐點,我想他應該是在等您。夏小姐既然來了,為什麼不和曲先生一起?」
他這麼做,是在懷念夏夜還是她?呵呵……夏夜雪心裡不由得想:「我還真是神經質!竟然吃起自己的醋來!」
「今天突然想要吃你們的料理就過來了,我想坐上次那個座位,我可以等!」
法國佬見夏夜雪不願多言,便識趣的不再追問,他熱情的說:「不用等!那個座位是曲先生包下的,他交代過除了他和夏小姐您,其他人都不能坐。」
法國佬伸出手,「我來為您領座。」
屬於他們的臨窗觀景座果真虛位以待,透過雕花玻璃可以看到餐廳之外綠樹環繞,一盞盞昏黃的路燈已經點亮,柏油馬路上一輛輛汽車低速駛過,下班回家的路人行色匆忙,卻不時的將視線投往這家裝修別緻典雅的法國餐廳。周遭的氛圍舒適而祥和,似乎每一處普通的景緻在今晚的夏夜雪眼中都具有與眾不同的意義。
法國佬客氣的詢問:「夏小姐,菜品和餐點照舊嗎?」
她微微頷首:「嗯,照舊,也要兩份。另外,請給我開一瓶82年的拉菲。」
法國佬頗為驚訝,他實在弄不明白這兩個人到底是怎麼了?難道中國人的愛情都是如此彆扭?
服務生想要來為她倒酒,她擺了擺手,從皮夾里抽出三張紅鈔作為小費,表示不需要任何人隨侍。
沒有足夠的時間等待醒酒,夏夜雪直接拿著紅酒瓶倒入自己面前的高腳杯,她端著杯子晃了晃,紫紅色的酒面上映照出她星眸中的黯然以及此刻變了形的柔美容顏。
她伸手將對面座位上擺著的空酒杯也一併倒上紅酒。
幻想著曲傲天正坐在她的對面,她勾起慘淡的笑容,將兩隻高腳杯輕輕碰撞,」cheers!」
高腳杯碰撞出清脆的聲響,裡面如寶石般瑰麗的玉液輕輕晃動,撩撥出醉人的韻律。
珍饈美食當前,夏夜雪卻食不知味,甚至有些難以下咽。
先前在電影院灌下的冰可樂顯然摧殘了她的胃,此刻正像是針扎般傳來一陣陣的刺痛。
夏夜雪將一杯又一杯的拉菲紅酒送入咽喉,紅酒所過之處帶起一片火辣辣的燒灼感,在她已經飽受摧殘的胃部又下了一記猛葯。
她呵呵的苦笑出聲,不知是否所有失戀的人都喜歡用自虐來祭奠自己終將逝去的愛情,似乎**多痛一分,心底的痛就能減少一分。
她一手按住疼痛不已的胃,一手卻仍是固執的端著高腳杯,將紅酒灌入喉中。
酒不醉人人自醉,借酒消愁愁更愁。
夏夜雪望著浮雕廊柱上刻著的店名Amouréternel(永恆的愛),眼眶再次發熱,鼻子也酸酸的。
永恆終究是人類美好的願望,愛情能夠戰勝一切也是虛無的幻想,生命如此脆弱,愛情之花要如何永不凋謝?如若不然,三途河邊為何開滿了喻為「悲傷回憶」的彼岸花?
死過一次的人還如此天真,她真是可笑之極,竟然會去和邪惡的地獄之鬼做交易,她趴在桌上,視線恰好投向窗外,見對面馬路的停車場前駛入了一輛銀色的阿斯頓馬丁one-77,一看車牌號,本被胃疼折磨得癱軟無力的她,霎時來了力氣,猛的從椅子上站起身,將皮夾里的所有現金一併抽出丟給服務生。
服務生愣愣的說:「夏小姐,您不用付款。曲先生說過,這個座位產生的所有費用都直接跟他月結。」
夏夜雪哪裡顧得上那麼多,她抓起手提包直接沖向後門,跑得比兔子還快。
停完車的曲傲天帶著剛放學的曲夜澤步入餐廳,他沒有等待忙碌的經理上前迎接,直接走向固定的臨窗觀景座。
他見到一桌子的狼藉,鬼斧神工般俊逸的臉龐頓時一沉,黑瞳中更是點燃了前所未有的怒火。
他一把抓住站在旁邊,端著一疊紅鈔的服務生,咆哮道:「你告訴我,這裡是怎麼回事?我說過這個座位不可以讓任何人使用的吧?!」
法國佬遠遠的瞅見這邊的狀況,趕緊加快腳步走了過來,「曲先生,請息怒。剛才坐在這裡用餐的是夏小姐。」
曲傲天鬆開了抓住服務生的手掌,「你再說一遍!是誰?」
法國佬吞了吞口水,他可從沒見過這般懾人的曲先生,「是夏夜雪小姐。」
他性感的薄唇微微顫抖,低沉的嗓音從齒縫間擠出:「她人呢?」
服務生趕緊說道:「您進來之前,剛從後門走。」
話音剛落,曲傲天頎長的身影已經奔向後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