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精血
嘎——！
黑暗中傳來一道叫聲，兩隻赤紅的眸子顯化而出，豬笑天定睛一看，發現那裡有個鳥籠，其內正有一隻黑影在跳動，那黑影影影綽綽的，沒有固定的輪廓，但仍能大致看出這是一隻烏鴉。
「這不是我的鳥籠么？似乎是我夢遊的時候取出來的。」
嘎——！
那烏鴉再次叫喚著，在籠子裡面歡快的跳躍，似乎遇到高興的事情，十分的開心。
「你高興個屁，沒毛的畜生。」豬笑天暗暗罵道。
地上的鮮血與圖騰持續融合，一道腦海忽然在豬笑天腦海中響起，「我的奴僕，見到你的主人，還不速速下跪？」
豬笑天聽到這道聲音，彷彿遭到雷擊一般呆在原地，這不正是昨夜那個在夢中慫恿他尋死之人么？
他怒道：「你...你到底是誰？」
「本座是夜，乃是黑暗的君王，主宰黑暗中的一切。」那聲音道。
「那地上的圖騰呢？」
「桀桀，你想知道么？」
「你這不是廢話？若是不想又何必問你？」
那聲音沒在說話，直到地上的圖騰不再閃爍光芒的時候，才得意的開口，道：「這是血脈契約，你與本座簽訂契約后，你便是本座的奴僕了。」
「什麼？你在說什麼胡話？我可不信！」豬笑天瞪大了眼睛，覺得有些好笑。
夜卻道：「你不信？那你相不相信，本座若是要你跪下，你就得跪下？！」
豬笑天覺得好笑，「你來試試！」
只聽腦海中傳來一道爆喝：「我的奴僕，給本座跪下。」
話音剛落，豬笑天心中竟然生出一道強烈的念頭，想要給鳥籠跪下去，並且磕上三個響頭。
「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
豬笑天頓時慌了，竭力的抗拒那股念頭，可不管他如何抗拒，那念頭如同附骨之疽，無論如何也揮散不去，並且還越發的強烈起來。
此時，夜再次喝道：「我的奴僕，給本座跪下。」
隨著這一聲爆喝，那股念頭忽然變本加厲，強迫豬笑天跪下。
「可惡，這到底是什麼力量，居然可以影響我的思想意志。」
豬笑天緊握拳頭，抵抗那股念頭，告訴自己，絕對不能跪下去，他心中飄過無數念頭，體內傳出轟鳴之聲，沖向鳥籠，抬腳便要將籠中的黑影踩死，「我殺了你！」
可就在他快要踩到鳥籠時，卻又鬼使神差的移開了腳，有個念頭告訴他，不能反噬主人。
一腳踏空，將地板踏碎，甚至踩出一個大坑。
發出這一擊后，豬笑天只感覺自己的身體漏了個洞，所有的真氣瞬間外泄，他隨後感覺到一陣乏力，有些頭暈目眩。
少年急忙找了個張椅子坐下，本以為是剛才的一擊耗費了他體內僅存不多的真氣，此時體內有些虧空。
卻聽那夜得意道：「桀桀...怎麼樣？是不是沒真氣了？你與本座的契約由神靈見證，你敢毀約那就是忤逆神靈。天下的力量都來自於至高無上的神靈，你敢忤逆神靈，便要遭到神靈的懲罰，將你的真氣沒收。」
豬笑天聽得心驚膽戰，他萬萬沒想到，世間竟然有如此可怕的規則。
「我的奴僕，給本座跪下。」
就在豬笑天心神不寧之際，夜再次喝道。
豬笑天死死咬著牙關堅持，總感覺這次跪下去了，就永遠無法站起來了。
「可惡的奴僕，本座的耐心有限，再不跪下，別怪本座不客氣。」
「有本事放馬過來，我是不會屈服的。」
「可惡，這是你逼我的！」
籠子中的烏鴉眉心忽然出現一道縫隙，其內有黑芒遁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沖入豬笑天的眉心中。
「這畜生要奪舍？」
這一刻，豬笑天驚呆了。
少年沒想到，還有自己送上門來的，他詭異一笑，隨即閉上了眼睛。
————
須彌山中，夜撕破虛空而來，直奔豬笑天命島，可當他看到豬笑天命島之上的三座魂山時，頓時愣在了虛空中，驚訝道：「這小子不僅體質怪異，就連須彌山也是奇葩，本座居然找不到他的識海。」
下一刻，豬笑天意識內顯，也出現在須彌山中。
「小子，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吞噬他人的魂山，難道你不知道么？吞噬他人的記憶會造成思維混亂，輕則失心而瘋，重則識海奔潰。」
豬笑天聳了聳肩，道：「這是別人送上來的，我不吞噬他們，他們可就要吞噬我，我能怎麼辦？我也很無奈！」
他笑著看向夜，笑道：「怎麼，你自投羅網，莫非也想被我吞噬不成？」
嘎——！
夜怪叫一聲，不屑道：「就憑你這隻螻蟻也想吞噬本座，簡直痴人說夢！本座只是好奇你為何可以對抗奴隸契約，原來是有三座魂山，怪不得意志如此強大。看來光憑奴隸契約還無法壓制你，得給你下點猛葯，擊碎你的意志。」
夜張口吐出七道紫色煙霞，落入虛空中，化作七座魂島，每座魂島上分別站著一人，正是昨夜王景車隊中遇害的七人。
這七人剛出現的時候瞳孔混濁，不過很快變得清澈，好奇的打量著周圍的環境。
其中一人見到豬笑天，問道：「公子，這裡是什麼地方？」
豬笑天說：「這裡是我的須彌山，而你們已經死了，那隻怪鳥便是兇手。」
七人聞言，面露悲戚之色，怒目看向夜。
夜卻不以為然，挑撥道：「你們雖然死了，但若是能奪下那小子所在的命島，便能重獲新生。不過這小子的肉身只有一座，你們若是奪舍的話，也只能活下一個。所以...」
夜的話音未落，便有一人凌空而起，怒吼著沖向豬笑天，「我不想死，這小子的身體是我的！」
其餘人見狀，有三人並未動作，而有三人卻爭先恐後的沖向豬笑天。
「各位大哥，不要受人挑撥，這畜生是在利用你們。」豬笑天急忙解釋。
可那四人早已經失去理智，哪裡聽得進去，一心朝著豬笑天魂島上的最高峰衝去。
「對，就是那裡，那小子的識海就在那命山之巔，誰先佔據他的識海就能重生。」夜繼續在一邊添油加醋。
豬笑天勸說無果，正欲跑路，卻發現無論他如何努力，也無法將靈魂從演天圖中喚出，只能眼巴巴的看著四人衝過來。
啵——！
一道綿長的聲音響起，有人衝破命山之巔的光幕，消失不見。
啵！啵！啵！
其他三人前仆後繼，也陸續沖入演天圖中，隨後便沒有了消息。
四座新的命島融入豬笑天的命島中，使得他的命島越來越大，豬笑天卻安然無恙的飄在虛空中，絲毫沒有受到奪舍的影響。
「小子，你怎麼一點事都沒有？」夜驚訝道。
「怎麼，讓你失望了？」豬笑天反問。
「你把那些人怎麼了？」
「自然是吞噬掉記憶，然後送他們去投胎。」
「不可能！你的識海不可能這麼強大！」
「天下之大，沒什麼不可能的。」
豬笑天笑道：「你還有什麼手段，我接著就是了，你若是殺不掉我，只會讓我更加強大。」
「小子休要得意，你這區區須彌山，本座還未放在眼裡，待本座捅破你的須彌山。」
夜說完后，心念一動，化作一根黑色長槍橫在虛空中，便再也沒了聲音。
豬笑天好奇間，忽然感覺腦袋一陣刺痛，痛得他意識無法穩定，再也無法在須彌山中顯化，他猛的睜開眼睛，疼得滿地打滾，感覺有東西在他的眉心內部，正在緩緩的長出來。
「啊！是那桿黑色長槍，那畜生不是在我的須彌山中么？為何還能攻擊我的肉身？」
豬笑天感覺自己的腦門在被人用針戳，每一針都讓他痛徹心扉，死去活來。
「我的奴僕，給本座跪下。」
就在豬笑天疼痛交加、意志模糊之時，夜的聲音自腦海響起，「我的奴僕，再不臣服本座便刺破你的腦袋，送你一個大窟窿。」
「沒毛的畜生，你休想，我是不會屈服的。」
豬笑天雙目赤紅，疼得以頭搶牆，卻仍然沒有屈服。
「因為對你的肉身有點興趣，本座本來想放過你，可沒想到你如此不識時務。可惡的小子，既然你不知好歹，本座就成全你。」
隨著夜的聲音落下，一根繡花針般大小的黑色長槍從豬笑天的眉心緩緩的冒出，疼得豬笑天想伸手去拔，可剛碰到那黑色長槍，那長槍便開始長大起來，痛得豬死去活來。
「遭了，這長槍該不會一直變大吧？再這樣下去，我的腦袋可是要開花了。」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豬笑天狠狠地一咬牙，扯住那跟長槍，猛的一使力，隨著鮮血飛濺而出，那黑色長槍拔出，豬笑天眉心鮮血淋漓，無力的倒在地上。
「桀桀...小子，你的泥丸宮已經被毀，待魂氣泄露完畢，本座看你還不死。」
夜所化的黑色長槍從豬笑天指尖滑落，化作一隻黑色血眸的烏鴉，飛回鳥籠中，想要再次與肉身融合之時，卻無論如何也無法融入那具肉身。
「怎麼，回不去了？」
豬笑天虛弱的道，聲音里滿是戲謔，他眉心的血肉在恢復，幾乎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
「小子，是你使的詭計？」夜回過頭，憤怒的看向豬笑天。
豬笑天緩緩的爬起，道：「在黑雲山的時候，我本不想帶著你，可有高人暗中告訴我你很有用，所以才帶著你。」
「高人？黑雲山能有什麼高人，你休要裝神弄鬼！」夜有些驚慌的道。
豬笑天眉心泛出紅芒，所受的傷勢居然已經恢復，此時他變得越發蒼老。
只見他朝著夜凌空一抓，夜渾身上下忽然爆出血芒，顯化為無數的血色銘文，落入他的手中。
「小子，你放開本座，不然...」
「不然怎樣？」
夜忽然語塞。
豬笑天冷笑道：「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用血契來控制我，你可知道，我體內有一顆無比強大的精血，名為盤古血？」
「盤古血？你遇到了那個人？不...不可能！他怎麼可能還活著？」
「看來你知道他，不知可否給我說說？」
夜驚慌道：「本座不認識他，只是聽說黑雲山封印著無比強大的血魔，沒想到居然被你遇到了。」
「既然你不知道，那你就去死吧。」
話音剛落，夜身上的血芒忽然爆炸，可在爆炸發生的瞬間，豬笑天分明的感受到，夜從他身上消失了。
「小子，本座本來不想奪舍的，是你逼我的，都是你逼我的——！」
爆炸消失后，夜不見了，豬笑天腦海中卻回蕩著夜的聲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