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真實虛幻

「那是什麼？」

睜大眼睛，羅伊竭力觀察著前方的景象，隨著注意力逐漸集中，羅伊終於看清楚了黑夜中的情形。

那似乎是一縷縷黑色的霧氣，如同絲線一般細微不可見，但卻給羅伊一種厚重深沉的奇異之感，這些霧氣從怪物血肉模糊的軀體上散發出，緩緩聚集起到一起，上下沉浮。

眼中閃過一絲疑惑，羅伊完全不明白怪物的軀體上怎麼會出現這種東西，但身為獵人的直覺卻異常篤定地告訴他，如果想要消滅眼前的怪物，那一團模糊的霧氣是重中之重！

「這種感覺...」

身為獵手的本能催促著他去做些什麼，但羅伊卻感到一陣莫名其妙，為什麼自己要去摧毀一團霧氣？況且霧氣這種事物能被消滅嗎？

儘管內心感到一陣荒誕，但羅伊還是非常重視這種來自本能的反應，要知道，在這個詭異的小鎮，身為獵人的本能已經不知道救了他多少次了。

略微一思索，羅伊連忙看向了一旁。

「布萊茲，你現在聽我的話，仔細觀察那個怪物的軀體，上面是不是有一團黑色的霧氣？」

「什麼？」

正裝填著子彈的布萊茲聽到羅伊這句話，他的眉毛不由得皺了起來。

「霧氣？」

有些不明白身旁的隊友在說些什麼，但謹慎還是驅使著布萊茲看向了怪物的頭頂。

睜大眼睛，集中注意力，布萊茲找尋著羅伊所說的那團黑色霧氣，但那些血肉模糊的觸手上哪有什麼霧氣，只有勾連在一起的粘液以及黑暗。

「我沒有看到你說的霧氣，那東西根本就不存在！」

「嗯？什麼？」

這次輪到羅伊愣住了，難道是自己看錯了？又看了一遍，那團黑色霧氣仍在怪物的觸手上方沉浮著，它就在那裡，自己沒有看錯！

「你再仔細看看，有一些黑色的霧氣從怪物的軀體上散發出，是它們凝結成了那團霧氣！」

「我沒有看到你說的那些黑色霧氣！」

大聲否決了羅伊的話語，布萊茲的內心感到一陣惱怒，現在這種危急情況，身旁的隊友居然還有心思跟他開玩笑，難道他已經被怪物嚇傻了嗎？

搖了搖頭，抑制住自己心中的怒火，布萊茲看向羅伊，他準備警告一下這位隊友，他們這個時候不能再出任何差錯了。

可是看到羅伊臉龐的一瞬間，他的眼中多了一絲疑惑。

「羅伊，你怎麼流鼻血了？」

「什麼？我流鼻血？」

聽到布萊茲的話語，羅伊伸手摸了鼻子下方，殷紅的鮮血染紅了黑色的皮製手套，他確實流鼻血了。

「這...」

意識到流鼻血的瞬間，一股強烈的暈眩感從身體深處襲來，這一刻，羅伊只覺得周圍的世界天旋地轉，連站立也變得無比艱難。

思維的運轉逐漸變得僵硬而又緩慢，扶著額頭，羅伊感覺又回到了那一晚他在鏡子前的場景，此時的感受與那時別無二致，結合布萊茲剛才所說的話語，羅伊確信自己看到了一些普通人不該看到的事物。

「原來是這樣，這麼說的話...我的獵手本能沒有錯...」

目光再次聚集在那團黑色霧氣上，羅伊艱難地舉起槍，現在的他隨時都有可能暈倒，他必須得在暈倒前解決這個怪物。

槍口瞄準怪物軀體上的那團霧氣，扣動扳機，一道火光閃過，子彈帶著羅伊的期待炸裂在怪物的頭頂，羅伊眼中露出一絲期待，如果那團霧氣真是怪物的核心，在爆炸的威力下，它應該會...

火焰燒灼著怪物的觸手，怪物渾身抖動著，但正如之前一樣，這一記射擊並未給怪物帶來太大的傷害。

原以為會直接擊潰怪物的羅伊看到那團仍然存在的霧氣，他差點都覺得自己理解錯了。

「不可能！一定是哪裡出現了錯誤！那團霧氣一定是它的核心！」

大聲叫著，羅伊用著最後的腦力思考自己哪裡出現了問題，如果那團霧氣是怪物的核心，並且不為常人所見，既然這樣，那麼普通的武器是不是不會傷到它呢？

順著這種思路，羅伊很快明白了自己的錯誤在哪，自己手上的獵槍雖然威力巨大，但很明顯，它只能造成物理上的傷害，或者更準確點，自己所擁有的子彈只能造成物理上的傷害。

如果想要消滅這團霧氣，他也許該使用一些更特殊點，更神秘點的武器，可是自己的手上有這種武器嗎？

看著手中的修長獵槍，羅伊露出一絲慘笑，他壓根沒有別的武器，他蘇醒時，身上只有這麼一把獵槍，也許這具身體的主人曾經有過一把主武器，但很顯然，自己醒來時，那把武器已經不見了。

如果插入自己胸膛的那把短劍也算武器的話，那他確實可以說擁有第二把...

等等...為什麼那柄短劍不能算是武器？

意識到了什麼，羅伊連忙從腰間拔出了那把精緻的短劍，只見此時的短劍耀眼逼人，劍刃上的神秘符文閃爍著奇異的光芒，它就像是換了一把武器，變成了羅伊心中所想的那把能夠消滅眼前怪物的奇異武器。

生的喜悅從心中燃起，原本的暈眩感這時也消失不見，看著手中的短劍，羅伊低聲說道。

「布萊茲，幫我拖住這個怪物。」

「嗯？你在說什麼？」

「我說，幫我拖住這個怪物。」羅伊再一次重複道。

瞬間意識到了什麼，布萊茲的眼睛盯緊了身旁的冷酷男子。

「你有把握？還是說你跟上一次一樣在開玩笑？」

「我沒有在開玩笑，相信我。」

臉龐上浮現出一絲糾結的神色，布萊茲內心頗為不願幫助對方，這並非是因為自己缺乏勇氣，純粹是那位名叫羅伊的男子之前那個玩笑實在有些令人不值得相信。

而且如果自己真拖住了這個怪物，但對方趁著這個時間逃離出去，那自己真的可以用愚蠢這個詞來形容。

作為一名偵探，布萊茲見過不少陰暗的事，人心的變化最難以揣摩，輕易相信別人的人最後總是死的很慘，但眼下這種情況，他似乎除了相信身旁的男子而沒有別的選擇...

呼了口氣，裝好最後一顆子彈，布萊茲沉聲道。

「告訴我，你會消滅這個怪物嗎？」

「我當然會！」

聽到這句話，布萊茲呵呵笑了一聲，他像是放下了所有的負擔，神情放鬆無比。

「那行，你去吧，做你想做的事，我會幫你拖住這個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