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對話
「瘟疫嗎？」
默念著這個詞語，羅伊不由得點了點頭，他低聲道。
「確實很有可能是某種瘟疫導致的，對了，多倫特鎮的歷史上爆發過這麼大的瘟疫嗎？」
「沒有，據我所知，能造成如此慘狀的瘟疫在整個諾德王國的歷史上都沒有出現過。」
「是嗎？這場瘟疫的起因還真是...」
組合著腦海中已知的信息，羅伊漸漸陷入了沉思之中，而坐在柜子上的加爾此時跳了下來，他倚靠在一旁的牆壁上，目光再次落在了羅伊的身上。
「陌生人，你問了這麼多問題，現在該換我問你幾個了。」
從思考中退出，羅伊沒有拒絕對方的要求。
「好吧，你可以問，不過我不能保證回答你的問題，畢竟我現在頭腦也非常混亂。」
「那行，第一個問題，你的身份，我見過你的槍法，非常厲害，我想這應該不是一般人能夠掌握的。」
說完這句話后，加爾的眼睛盯緊了羅伊，他似乎想通過這種方法增加一些自己的威勢，但很可惜，這對羅伊沒有任何用。
「很抱歉，我不能向你透露我的身份。」
「嗯？」加爾的臉色立即陰沉下來。
「你在開什麼玩笑？我救了你，並且跟你說了這麼多，你現在居然連自己的身份都不肯告訴我？！」
攤開雙手，羅伊無意與眼前的男子進行爭吵，他說。
「我知道你在期待什麼，但恕我直言，我的身份並不像你期待的那樣，我也許有手不錯的槍法，但也只是僅此而已，在這個危機四伏的小鎮，我與你一樣都是普通人。」
聽到這番話，原本處於氣頭中的加爾突然沉默了，他注視著羅伊許久之後，他勉強點了點頭。
「行，我可以不知道你的身份，但你必須告訴我，你腰間的那把槍是怎麼回事，它的威力大的驚人，我從來沒有見過這種獵槍。」
「你是說這把槍嗎？」
說著，羅伊從腰間掏出了那把修長的獵槍，在充足的光線下，槍身上鐫刻的銀色花紋此刻更凸顯了某種神秘的韻味。
「相信你也看得出來這把槍不是凡物，它的誕生起源於一位對槍械異常精通的大師，這花費了我不少金幣...」
「果然不是凡物。」
得知這把威力巨大的獵槍並不是路面上隨處可見的貨色，加爾緊繃的表情在某個瞬間有了一絲舒緩，這讓一直觀察著對面的羅伊鬆了口氣。
「還好這個傢伙沒有覬覦這把槍，不然我還真有些難辦...」
問完了這個問題，名為加爾的男子再也沒有出聲，他倚靠在牆壁上，羅伊也知曉自己理虧，沒有再進行交談，地下室陷入了罕見的沉默之中。
過了一會，頭頂的木板上傳來了聲響，羅伊抬頭看去，端著盤子的波特正從樓梯上爬下，看著兩人，他說。
「食物已經準備好了，你們吃點吧。」
青年將餐盤放在牆壁旁的一個木桶上，羅伊看了看，餐盤裡盛放的食物應該是三明治。
加爾早就餓極了，他毫不猶豫地拿起一塊三明治咀嚼起來，羅伊也不例外，經過之前那麼一番驚心動魄的逃亡，他確實需要一些食物補充能量。
脫下手套，拿起一塊三明治，羅伊咬了一口，三明治的表面糊了一層味道很厚的醬料，裡面則是腌肉的鹹味，並沒給人特別的驚喜，但眼下這種情況，有得吃就已經很不錯了。
三人各自解決著自己的食物，這時，羅伊感覺到一股異樣的目光一直在注視著自己，回頭看去，赫然是那位名為波特的青年。
「你有什麼事嗎？」
羅伊的突然出聲令青年有些始料未及，他的身體不由得抖動了一下，但察覺到加爾在自己的身旁，他伸出手指指了指地面。
羅伊順著他的手勢低頭看去，只見從自己風衣上滑落的血滴已經將地面上的稻草染成暗紅色。
「你的衣服上怎麼那麼多血？是那些怪物的嗎？」青年有些畏懼地問道。
羅伊看了一眼衣物上的血跡，他含糊不清地答道。
「勉強算是吧。」
聽到羅伊這麼說，青年低下頭，接著小聲說道。
「那我建議你最好清洗一下衣物，或者乾脆換一件衣服，多倫特鎮的瘟疫如此嚴重，恐怕那些怪物的鮮血里也存在著某種病毒...」
「這樣嗎？你說的不錯，我確實需要換一件。」
將最後一點麵包塞入口中，羅伊徑直朝階梯處走去，一旁的加爾伸手遞來一盞煤油燈，他說。
「帶上這個，盥洗室在房屋的西邊。」
「謝謝你的提醒。」
從對方手中接過煤油燈，羅伊順著階梯離開了地下室，而隨著他的離去，一旁的波特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快步走到加爾的身旁，他小聲問道。
「哥哥，你為什麼要帶這麼一個怪人回來？站在他的身旁，我連呼吸都有些難受。」
加爾咬了一口手中的三明治，直截了當地說道。
「很簡單，因為我想離開這裡。」
「那你清楚他的身份嗎？我總感覺這個男人藏著什麼秘密，或者說他根本就不是什麼普通人，你看到他衣服上的鮮血了嗎？那股血腥味濃郁的我想嘔吐！」
加爾似乎早就預料到弟弟會這麼說，他望著身旁的階梯，眼中儘是期待與無奈。
「不管他是什麼身份，只要他是人類，那就足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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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著加爾剛才的話語，羅伊一路來到了房屋西邊的盥洗室，將煤油燈放在一旁的地上，他打開水龍頭，接著將雙手放入了水池中。
冰冷的觸感透過雙手傳遍全身，羅伊打個冷顫，但精神卻變得更為振奮。
脫下頭頂上戴著的黑色三角帽，羅伊擦了擦鏡子上的白霧，他低聲道。
「也不知道這個傢伙長的怎麼樣，希望不要讓我太失望。」
隨著鏡面上的白霧逐漸消去，一副冷酷，白皙的面容出現在羅伊的眼中，薄薄的嘴唇沒有任何血色，很容易讓人聯想到一種病態，漆黑的雙眼則似夜晚的寒潭，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冰冷以及不可捉摸。
再配上背後束起來的黑色長發，只能說這個傢伙的長相實在太符合羅伊猜測的職業。
「冷酷嗎？怎麼感覺我有點駕馭不住這種風格。」
呵呵笑了笑，不再多想，羅伊捧起水池中的水澆在臉上，一番清爽之後，再次看向身前的鏡子，異變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