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未來的征途是星辰大海
「你叫什麼名字?」回過神來的夏侯安不禁問起。
矮胖男人將雙掌疊在膝蓋,彎躬身子,恭敬回答:「大人,在下,忠次郎。」
抑揚頓挫的語氣,還是熟悉的味道。
而且聽這名字,就很島國。
夏侯安心中幾乎已經有了答案,隨和問道:「聽你口音不像是本地人,外地來的吧?」
忠次郎點點頭。
他本是倭國臣冢家的奴隸,因不小心打碎貢品,而受到主上懲罰,被捆綁丟進海里,獻祭妖神八俁遠呂智,沒曾想大難不死,一路漂洋過海,后被東海漁民打撈起來,之後就一直生活在了這裡。
聽完忠次郎的不幸遭遇,夏侯安倍感同情之餘,又關心問起:「在這裡是否習慣,有沒有受人欺辱?」
這使得忠次郎感動非常,直言大漢人民格外友善,給予了自己許多幫助。
兩人一問一答,倒是把陳登給整不會了。
這又是唱的哪出,夏侯安居然會對一個廚子感興趣?
可直覺告訴陳登,事情沒有這麼簡單。
聊著聊著,夏侯安望向窗外,伸手抓住一片下落的粉色花瓣,似有感慨的嘆息,怔怔出神:「忠桑,故鄉的櫻花……開了嗎?」
聽到這話的忠次郎瞬間破防,淚水從眼角倏地撲涌而出。
大漢很好,人也很好。
可再好,終究不是自己的故鄉。
忠次郎觸景生情,夏侯安彷彿也深受洗禮,拍了拍這個矮胖男人的肩膀,目光誠摯:「忠桑,你的故事令人感動,我決定了,等時局穩定下來,我就造船出海,送你歸鄉!」
聽到這話,忠次郎抬起頭來,小豆子的眼睛里完全是不敢置信的模樣:「大人,真的嗎?」
夏侯安鄭重點頭,告訴忠次郎,漢人有句話,叫一諾千金、一言九鼎。
忠次郎感動得無以復加。
陳登不明白,卻大受震撼。
夏侯安肯定瘋了!
…………
離開酒肆時,夏侯安的身後又多出一道身影,背起碩大的行囊,矮胖矮胖。
夏侯安許下承諾,會造船送自己歸鄉,忠次郎銘記在心,於是提出了在返鄉之前侍奉夏侯安的想法,雖然沒有出眾的能力,但只要夏侯安不嫌棄,他就願意為之效命,以報恩德。
對此,夏侯安無不應允。
沒曾想招攬陳登失敗,卻撿了個意外收穫。
斜陽西下,站在道路的十字路口。
臨別之際,夏侯安多謝了陳登的款待與陪同,雖說招攬失敗,但買賣不成仁義在,同時也不忘善意提醒,生魚片固然美味,以後還是應當盡量少吃,裡面含有大量細菌、寄生蟲之類的東西,對身體危害很大。
對於這兩個陌生辭彙,陳登大為不解:「何為細菌、寄生蟲?」
夏侯安卻道說不明白。
因此,陳登遂未放在心上,拱手與夏侯安作別。
回到糜家府上,見夏侯安歸來,糜芳大為高興:「伯陽,我還以為你要在陶刺史的府上住上兩宿呢!」
「刺史府邸再好,也遠不如哥哥與我親啊!」夏侯安笑著說道。
這使得糜芳更為開懷,上前擂了夏侯安胸口一拳:「你小子說話,總是這麼好聽!」
晚膳時,夏侯安與糜家兄弟說起了進貢一事。
對此,糜竺毫不意外,全然意料之中。
只有一點,那就是陶謙居然把如此重任交給了夏侯安。
在外人看來,這就是陶謙主動向曹操示好的信號。
陶謙果然老了……
糜竺暗自搖頭。
在糜府住上兩日,陶謙再次差人前來,請夏侯安過府。
來到刺史府邸,陶謙笑容滿面,親切的招呼起這個新認的侄兒,並告訴他一切準備就緒,隨時都可以動身出發。
速度這麼利索的嗎?
夏侯安感嘆之時,陶謙輕拍了兩下巴掌,應著聲音,一道較為魁梧的身影從左側的帷簾中走了出來。
穿著制式軍甲,而且一眼就能看出,是軍中的高級將領。
「伯陽,我來為你介紹。這位是咱們徐州城裡的曹豹曹將軍,武藝了得,此去山高路遠,保不準會有強人截道,所以老夫特命曹將軍領五百軍士,好沿途護你周全。」
說完這些的陶謙仍是面帶笑容,全然一副和藹可親的長輩模樣。
話倒是說的好聽,為我著想……夏侯安豈會不知,這小老兒擺明是故意找人監視自己,但他沒法回絕,還必須報以感激的應承下來。
不過話說回來,曹豹這個名字,怎麼聽起來這麼耳熟?
當天晚上,夏侯安在糜家府上吃了不少的酒。
明天一早,他就要動身出發,怕到時顧及不上,所以這一頓酒,也算是提前向糜家兄弟辭行。
得知夏侯安要走,兄弟二人中最為不舍的當屬糜芳,幾盞酒下肚后,面紅耳赤,借著酒勁兒壯膽,又將舊事重提:「伯陽,你尚未正娶,吾家小妹至今亦尚未嫁人,不如就此結下良緣,如何?」
此話一出,原本其樂融融的氛圍,倏地死寂下來,安靜得使人可怕。
夏侯安定在當場,萬沒想到糜芳會來這麼一出,餘光瞥向糜竺,這位糜家家主亦在看著自己。
與之聯姻,背後牽扯利益太多。
夏侯安不能拂了糜家面子,但也不想違逆本心。
思來想去,難有兩全之法。
好在最後急中生智,上半身一挺,兩眼一翻,直接趴倒桌上,裝作醉死過去。
見夏侯安耍起無賴,糜芳當即就不幹了。他是知道夏侯安酒量的,哪會這般容易醉倒,於是親自踱步過去,直接上手,拽住夏侯安的後背衣領,前後搖晃起來:「伯陽,你少在這裡裝醉,起來,起來!」
然而,任糜芳如何拽扯,夏侯安也渾然一動不動。
見此情形,糜竺出言呵止:「子方,休得無禮!」
大兄怎麼也被騙了?
糜芳想不明白,當即替自己辯解:「大兄,伯陽這小子沒醉,他誆你呢!」
糜竺哪會不知。
但他更懂,你永遠也叫不醒一個裝睡的人。
既然夏侯安選擇了逃避,自己又何必點破。
只是……
可惜了而已。
不去理會自家弟弟,糜竺好言與許褚說道:「你家主公醉了,扶他回去歇著吧。」
許褚頗為納悶兒,主公的酒量一向比自己都好,今天怎麼這麼快……不過看樣子,確實是醉了。
許褚「唔」上一聲,過去攙扶起夏侯安,穩穩噹噹的向門口走去。
邁過門檻時,夏侯安很配合的抬腿,心中默默給自己點了個贊。
逃避可恥,但很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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