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白苓驚呆了，她伸出一雙白皙的小手捂在了自己的嘴前，驚懼的眼神來回地在吳忌眼眸子里掃視著。

「幸好，我有一把匕首，」吳忌緊接著說著，就從懷中掏出一把鑲嵌寶石的匕首。匕首刀鞘上的寶石在燈光光影中熠熠生輝，分外耀眼。

他隨手一伸，便將匕首在白苓面前展示了一下，然後邊將匕首往懷中揣邊說:

「我才能將巨型鯰魚的肚皮劃開，然後我才能出了巨鯰的肚皮游到水面上，攀爬到一棵橫倒在水面上的樹榦上。」

「白天閑暇時，我拿著用匕首削尖的樹榦插魚吃；空暇時，就做木筏子。」

「這樣持續了幾天，我才做好了木筏子，然後才划動木筏子出了洞穴河床。」

明白原委后，白苓心下里心疼吳忌，也顧不得人面老鼠貝落和將臣就在旁邊看著，她一把摟住吳忌，撲到他的懷中，流著淚水低聲囁嚅地說:

「原來羊人嘟嚕是騙我的，它告訴我說你獨自去尋找那塔王墓去了，都不是這麼一會事兒，你被巨型鯰魚吞到腹中了。」

「這幾天，我心裡念叨了多少次，你這冤家，竟自私到了這個地步，一個人兒吃獨食，吃相還這麼難看。」

說著白苓側面貼在吳忌胸膛上，淚水像是淅淅瀝瀝的雨點，滴落在她的面頰上，流到吳忌胸前陰濕了他的衣服。

而吳忌未多說什麼，他享受著相遇這一刻的美好，他下顎輕輕地摩挲著白苓的秀髮，面部肌肉在抽搐著。

「我萬萬沒想到，你竟然被巨型鯰魚吞到腹中去了。」

「對不起，我聽信了羊人嘟嚕的謊言。」

吳忌低聲呢喃著:「羊人嘟嚕也許是善意的，沒關係，一切都過去了。」

白苓沒再說下去，只是摟緊了吳忌。

而將臣看到這裡，卻耐不住性子，他沙啞地說著:「兩位主人，我們就在這陰冷的石階通道中呆著嗎？」

經此一問，白苓和吳忌才覺得自己失態，他們不約而同看向將臣了。

此時石階各處的老鼠已經爬到將臣身上，基本爬滿他全身，尤其在他頭髮上頂上，正有一隻老鼠順著他面頰右側的頭髮向他面孔上爬來。

這隻老鼠頭顱低垂著，俯看將臣的面孔，四個爪子攀岩在將臣頭髮上，緩緩向將臣面頰爬。這時將臣突然伸出手，一下抓住這隻老鼠，隨手便把這隻老鼠塞到自己口中。

只見他的喉結處聳動了一下，那活蹦亂跳的老鼠，就扭動著滑到他腹中。

見此後，吳忌的眼瞳突然一縮，兩個黑黝黝的眼瞳卻映顯著將臣的面孔。

將臣面孔上，有歲月沉澱的痕迹，蒼老的面容上像是腐朽的樹皮，布滿了龜裂似的皺紋，面部表情上，無論怎麼瞅，都不夾雜著一絲變化。

吳忌沒說話，將臣也沒再問，四目默默相對。

白苓見此率先打破了沉默:「不，我們既然來了，何不去一趟那塔王墓？」

將臣和吳忌的視線不約而同看向白苓。

他們看到白苓的眉頭一挑，然後就恢復了。

「有了那塔墓的寶藏，我就能負擔起來家庭的開銷。」

將臣還是面若止水，眼神波瀾不驚地看著白苓。

吳忌點了點頭，然後說:「我贊同你的想法。」——他口中雖如此說，但是從根本上講，他是心疼白苓，在上海，白苓的殘疾母親在敬老院，她家的房子又要還貸款，她自己的收入又不足以彌補這些開銷，這一來二去的，她的生活負擔很重。

他不幫她，還會有誰願意幫助她呢？

他當然也明白這一句贊同，是非同小可的事兒，他不但要擔負未知的風險，還可能要面對死亡。

但是白苓聽到吳忌的話后，她卻仰起頭看著吳忌，微微地展露出笑容。

笑后白苓說:「我們這就動身吧！」說著便揮手拉住吳忌的手向著石階下走。

而吳忌任由著白苓拉拽，跟著她向石階下走。

將臣盪了一下身子，整個身子就飄忽著跟在白苓和吳忌身後，和他們一起下了石階，到了洞穴湍急的水面前停下來。

洞穴四壁搖曳著的膏燭光影忽閃著掠過水麵，整個石階前方的水面就像是霓虹閃耀過的地方，閃耀著色彩斑斕的光，像是平移般從水面超掠過去。

幾條從水中浮出的，上下張合嘴的骷髏魚彷彿在追逐前方水面色彩斑斕的光影，在隨著掠過水麵的光影而遊動。

兩個筏子就在石階下方，那皮筏子微微盪著向木筏子靠近；木筏子四周水面上有不少的骷髏魚在追逐著浸泡入水中榆樹錢似的樹葉嬉戲著。

「將臣，」白苓回頭看著將臣說。

「屬下在。」將臣沙啞的聲音里蘊含著謙恭。

白苓揮手指了一下自己身子右邊的木筏子說:「你就做木筏子，我和吳忌做皮筏子。」

將臣順著白苓的手指看去，他看到那個木筏子在一點點往河水上游飄。

他點了點頭后，然後趕緊向木筏子走去。

而白苓則拉住吳忌的手，先後上到皮筏子上。

吳忌做在皮筏子前，雙手拿起船槳，滑動船槳，船槳撥開水面盪出浪花出來，皮筏子隨之滑動了出去。

將臣看了一眼白苓和吳忌的背影后，突然抖落一下身子，他身子上那些密密麻麻的老鼠此時紛紛抖落在木筏子和水面上。掉入水中的老鼠們身子往水中沉降了一下之後，就張開四肢向水面上快速遊動而來，而木筏子上的老鼠們則紛紛爬到木筏子邊緣上，跳入到河水中去。

片刻后這木筏子四周的水面上的老鼠們，從木筏子四周紛紛向木筏子游來，或伸出前爪抓住木筏子，或用額頭頂在木筏子邊緣的木頭上，或張開嘴叼住木筏子的木頭……總之這些老鼠們邊在水中游推動木筏子在水面上前行，邊撲棱著肢體在水中翻滾一朵朵的水花出來。

沒有森林的這一段洞穴中，異常的平靜，水中偶爾能看到骷髏魚在遊動，洞壁兩邊上的膏燭火光在搖曳時揮發出忽閃的光芒，縱使如此，洞穴中也幽幽暗暗的不太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