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我們是……」白苓剛一開口，話頭就被將臣打斷了。

「不要聽它們胡說，就算你說了，它們也會出來的。它們絕對是不可能讓咱們活著離開這墓室的。」

將臣說著，面部表情就像是剛才一樣像是一塊毫無生機的腐朽木頭。

白苓和吳忌都側著面容，看著將臣說完話。然後他們都沉默下來，只是不斷地掃視著墓室的動靜。

「我們聽到你們的話了，」墓室中的奇異詭譎的合音又傳出來，「我們會讓你們的決定付出代價的。」

話畢這墓室四周牆壁上的『玻璃』罩住的那湛藍湛藍，宛若波動海水一樣的畫面中突然閃現出十六個黑芒出來。

白苓，吳忌，將臣，人面老鼠貝落都瞪大了眼睛，掃視著形似湛藍的『海水』畫面中十六個黑芒，他們看到黑芒越飄忽越大，很快便在形似湛藍的『海水』畫面中形成一縷縷飄蕩的霧影，向著與牆壁持平的『玻璃』上飛來。

「它們是什麼？」白苓安耐不住心中的恐懼，扭頭看著將臣問。

將臣的眼珠機械地轉動了一下，四處打量一下這即將飛出的黑色芒影說:「我也不知道它們是什麼。」

然後它少有地皺了一下眉頭，然後接著說:

「主人不用著急，一會兒你就知道了。」

就當將臣話音落下之際，這一個個飄忽著的霧影，竟已到了『玻璃』前。只見它們一個個飄忽著黑色芒影，從『玻璃』中探出一片霧影出來。

這探出『玻璃』平面中的霧影就彷彿飄忽在『玻璃』平面外的黑霧，既縹緲，又虛幻，給人的感覺，總是那麼地不真實，彷彿材火堆上的黑煙，隨時都要升騰而起一樣。

但是下一秒，出現的場景卻令人震撼:

每一探出『玻璃』平面的霧影，僅僅忽閃一下，就幻化成了一顆顆頭顱。然後這些頭顱機械地向墓室門口方向轉動，詭異地將自己的目光落在了白苓，吳忌，將臣，人面老鼠貝落的面容上。

「它們的嘴很硬。」一個在墓室銅門正對面的，牆壁上『玻璃』中探出的頭顱，在詭異地看了吳忌他們幾眼后，就扭頭看著右面牆壁上的一個從『玻璃』中探出的頭顱說。

然而這顆頭顱卻並不與先說話的頭顱對話，而是在很認真地記住先說話頭顱的話語后，轉而又向下一個說:

「它們的嘴是很硬。」

接下來，這個被問的頭顱扭頭問下一個頭顱說:「咱們怎麼辦。」

「你說咱們怎麼辦？」被問的這顆頭顱，又轉而問下一個頭顱。

一時間，這墓室中一個個從牆壁『玻璃』中探出的頭顱，嘰嘰喳喳地像是吵鬧的麻雀，沒有停歇的時候。

「怎麼辦？」

「你說怎麼辦？」

「他們不識抬舉。」

……

這些從墓室牆壁上探出來的頭顱，只顧著跟自己的同伴說話，卻誰也沒注意站立在距離密室銅門不遠的白苓，吳忌，將臣，人面老鼠貝落。

但是白苓和吳忌卻驚奇地發現從四面牆壁十六張『玻璃』中探出的十六顆頭顱，都像一個模子刻出來，都長著一樣的面孔，每一張面孔都像孩童面容般稚嫩，白皙的面容，紅撲撲的臉蛋，小巧而精緻的五官，鵝蛋似的臉型，無一不洋溢著青春的氣息。

就連它們頭上梳的髮髻也是一樣的，都是偏髮髻。

「它們是十六胞胎嗎？」白苓驚訝地問著，雙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瞪大了雙眼。

吳忌無法回答白苓，只能側頭看著身邊的將臣，而他肩頭上的人面老鼠貝落卻刻意地在躲避著吳忌渴望的目光，它故意扭頭不與吳忌的目光對視。

當然人面老鼠貝落這麼做，也有它的道理，自己啥也不知道，幹嘛充當愣頭青，難道惹怒了黑魔法師的人面老鼠僕人，就有好下場嗎？

回答是截然相反的，在人面老鼠貝落家鄉——黑黝黝的，相互連結在一起，又互相獨立的地下世界里有這樣的一個傳說:在數千年前，有一位青年黑魔法師深情地愛上了自己的姑媽。

當然這個青年黑魔法師的姑媽並非是真的是他的什麼姑媽，他們之間也沒有血緣關係，因此他們之間的關係在常人眼裡很特殊，但是他們之間卻是有真愛的。

先說他們的關係，說來，他們之間的關係並不複雜，在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一個風燭殘年的老婆婆在距離家門口不遠的一片竹林里撿到到一個包裹在破棉被中的棄嬰，她趕緊將這個棄嬰抱回到了家裡。

當她在家裡生好火爐，將這已經凍僵的棄嬰救回來后，她這才解開包裹棄嬰的破棉被，她發現這是一個女嬰，破棉被中沒有任何關於這個女嬰的信息，於是乎，她就將這個女嬰收做了養女。

與此同時，她的兒媳也為他們家生下一個男嬰，於是這兩個孩子在家人的關愛下，慢慢地長大，一起跟著家人學習黑魔法。直到青春期，他們之間的感情才開始升溫了，他們彼此愛慕，到了後來發誓要結為夫妻。

可是他們的人面老鼠僕人卻極力反對他們在一起。它的理由也很充分:一個是侄子，一個是姑姑，姑姑和侄子又怎麼能在一起？儘管他們之間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在道德上是有悖公理的。

在盛怒之下，這個黑魔法師做出了出格的事兒，他殘忍地殺害了自己的僕人——一個相當正直的人面老鼠，毅然決然地選擇和自己的姑姑在一起。

這兩個黑魔法師駭人聽聞的故事在人面老鼠的世界傳播開來后引起了軒然大波，不少的人面老鼠都將這兩個黑魔法師視為異類，甚至也導致一些敢於直言的人面老鼠僕人，有了另一面，有些人面老鼠在黑魔法師面前唯唯諾諾，唯黑魔法師之命是從，不敢違背黑魔法師的意思。

當然也有骨頭硬的，斷然拒絕黑魔法師的邀請，做一個自由的人面老鼠。

將臣忽閃著的眼睫毛能說明，他考慮過什麼。

「它們不是什麼十六胞胎，它們就是一個人。」

將臣淡淡地回答，讓白苓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