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普陀區金沙路第**號，農工商超市。」

這家超市，吳忌是有印象的，他記得家裡人第一次來上海到他家做客時，他就是在這家超市買的食材。

「行，」吳忌說，「下了班，咱們一起去。」

「可以。」白苓說。

此後兩人誰也沒說話，默默地吃完了飯。一出食堂，白苓去了攝影棚，吳忌又回到辦公室，繼續瀏覽電腦。

一下午，吳忌只是簡單處理了幾樣公務，直到下班時，他褲兜里的手機鈴音響起，工作時間才算結束。

「我是一隻等待千年的狐，千年等待千年孤獨，夜深人靜時可有聽見我為誰哭，燈火闌珊處可有看見我為誰跳舞……」

他掏出手機，看手機屏幕上的來電顯示，是白苓，然後就接通了電話。

電話另一頭，白苓的聲音:

「吳大經理，我不上去了，我在樓下等你。」

「行，」吳忌說，「我這就下來。」簡短的說完，他就將手機掛斷，然後起身，走出了辦公室，來到電梯前。

電梯門前，幾個同志在等電梯，吳忌就站在他們當中，等電梯來了，他們先後上了電梯，直到電梯到一樓，電梯門自動打開，吳忌才看到，白苓就站在門衛室窗口邊上。

白苓看見吳忌，眼角含笑。

吳忌同其他幾個同志，一同走出電梯，然後他在白苓的面前停下來。

到了這時，白苓才像是以前一樣，舉起自己修長而白皙的小手，像是等待老師點名的小學生，「恭喜吳大經理下班。」

吳忌撇嘴一笑，然後伸出手像是要拍在白苓手掌上，但是當他手掌到了白苓手前，他一下子抓住白苓的手，牽著她的手，就向著門外走。

「也恭喜白苓小姐下班，」吳忌牽著白苓的小手，邊往外走，邊低聲說。

可就在吳忌說完話，他握著白苓的手卻不老實，在她手上揉捏起來。

白苓沒說什麼，只是在邊走邊紅臉時，掃視了一下四周，見沒有人注意到他倆，這才不做聲地跟著吳忌。

直到白苓和吳忌到了站樁，幾個同志各走各路，白苓才看著吳忌說:「抓著人家的手，來回摸，讓熟人看見多不好？」話說到最後，她注視了一下四周，站樁上，就吳忌和她，馬路上的車流中，沒人注意他們。

她這才舉起修長而白皙的小手，彷彿要打吳忌，但小手卻遲遲不肯落下。

「在酒吧時都說什麼了？」白苓接著問。

吳忌腦袋有點懵圈:去酒吧那天是5月4號，而今天，是5月8號，間隔五天，說了這麼多話，又怎麼能記得？

但是看著白苓俏皮，吳忌到還真樂了，整個人也就沒了一點的正行，滿臉笑嘻嘻，瞅著白苓說:「記不得了。」

吳忌那天喝多了，當然記不得什麼了，但是白苓記得可真亮，那天吳忌蹦迪時就像是一隻橫著蹦躂的螃蟹，期間手還不老實，在她手上亂摸。

白苓就像是女權鬥士，跟吳忌甩了臉子，最終才讓吳忌答應不亂摸。

可今天，吳忌又犯了毛病，抓著白苓的手，這一路上就摸起沒完了。

白苓舉起的手掌沒有落下，「再想想。那天你都說些什麼了？」

吳忌怎麼想，腦袋都像是被門弓子抽了，就是一片的空白，最後也不抓著白苓的手來回揉捏，伸手撓頭，瞅著白苓嘿嘿傻笑，「我記不得了。」

白苓雙手背在身後，像是老夫子教育學生，「一點都不長記性的嗎？」

這時，從閔行開往普陀的公交車緩緩停靠在站樁，白苓這才不繼續說了，而是一拉吳忌的手，邊向車門走，邊低聲說:「下次可不要這樣了。」

吳忌心裡有些憋屈:白苓都是自己女朋友了。怎麼？就摸不得，碰不得嗎？難道自己這個男朋友，就算是供桌上的牌位，只能擺著，不能出來。

吱呀，公交車門打開，吳忌的思緒也就斷了，然後跟在白苓身後上了車。

公交車也就十來個人，吳忌和白苓尋了最後一排的座兒，並排坐下。

但是在車上，就沒白苓和吳忌說話的份兒了:靠近後車門座位上的小兩口，像是嘰嘰喳喳的麻雀說個沒完。

白苓和吳忌大致聽得出來，這家男的母親去世了，剩下老父親生活不能自理，他們又沒有時間照顧，於是就將老人送到普陀區一所養老院。

今天正趕上周末，這兩口是要去養老院，看望老人。

直到普陀區金沙路，這小兩口還在說，可白苓卻提醒吳忌，「農工商超市就在這條路上。」到了這時，吳忌才扭頭看向車窗外。

上海金沙路這個路段，商鋪林立，行人如織甚為繁華。

剎車聲拉長了聲音，公交車才停下，然後吱呀，車門被打開，白苓和吳忌先後下了車。然後白苓指著站樁右側，「噥，那就是農工商超市。」

吳忌挽起白苓的手，走到超市門口時，卻被一個老年人攔住了去路。

「年輕人，」老人說，「不戴口罩，是進不去的。」

「我這裡有口罩，」說著他便舉起口罩袋，「你買嗎？」

「能掃碼支付嗎？」吳忌問。

「能。」老人說。

吳忌從褲兜中掏出手機，掃了老人遞到眼前的二維碼付款，老人把一袋口罩遞到吳忌面前。

吳忌伸手接過口罩袋，掃視一下上面的內容，發現口罩型號是N95。

這時老人走開，又去招攬別人的生意。

吳忌則將口罩打開，伸手取出一個口罩，遞到了白苓面前。白苓接過口罩戴上后，吳忌也取出一了口罩戴上。

然後兩人一同走進超市，又被門內工作人員攔住，要求掃吉祥碼了。等掃了吉祥碼，又測量了體溫后，白苓和吳忌這才進入農工商超市內。

農工商超市的布局，和其他的超市差不多，貨架上擺放著各式各樣的商品，又在超市內圍成若干區域，或是賣熟食，或是製作蛋糕現賣……

消費者或推著小車，或拎著籃子在農工商超市各區域中來回挑選商品。

由於提前想好要買什麼，白苓和吳忌也沒耽擱功夫，直接來到麵包貨架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