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海豐鎮
普度醫館里,李承隆仔細檢查並排放在三個靈柩里的夭折嬰兒,安慰著老淚縱橫的宋平寇、戰無雙和申熙三人,面上雖有悲戚之色,心中卻是樂開花了,他的大皇子成為唯一的天之子,那三個老傢伙白忙活了一年,真是上天相助!
宋平寇提出辭去右相之位的請求,喪失孫子的打擊太大,他要雲遊四方,垂暮之年尋求仙緣。
戰無雙更是直接的交出兵符,自稱這份打擊太大,他要去深山閉關修鍊,感悟武道。
李承隆客套的挽留一番,便批准了宋平寇和戰無雙的辭呈,以追捕江洋大盜為名,封閉九天城,密令大衍衛一家家搜查剛出生的嬰兒,以防三個老傢伙玩移花接木的計謀矇騙他。
大衍衛將九天城翻了個底朝天,也沒找到除了李神佑之外,第二個當天出生的嬰兒,回稟李承隆。
李承隆心頭的糾結都舒展開了,下令開啟九天城城門,解除對九天城的封鎖,在大衍衛護送下返回皇宮,一臉輕鬆的走入群臣等候多時的朝堂。
李承隆一坐上龍椅,沒有讓眾位朝臣起身,而是。興奮的下達口諭,任命了十餘位大衍帝國赫赫有名的大學士、戰略家、數學家做大皇子的老師,領銜首席老師正是申老夫子申熙,按照大衍帝國慣例,申老夫子擔任過李承隆的首席老師,不能再擔任李承隆皇子、皇女的首席老師,申老夫子除了不能領兵打仗,精通所有學識,琴棋書畫皆是大衍帝國頂尖高手,李承隆望子成龍心切,毫不猶豫破除大衍帝國慣例,繼續任命申老夫子做大皇子的首席老師。
滿堂文武朝臣跪伏在地面面相覷,心中腹誹皇帝也太操之過急了,皇子剛出生能聽懂這些學術大師的授課嗎?卻沒有哪位朝臣敢出言規勸的。
李承隆在先皇駕崩后的皇位爭奪中,殺兄弒弟,對皇位有想法的皇叔和同父異母姐妹也是滿門斬殺,對追隨競爭對手朝臣、武將更是人頭滾滾落地,不少大衍帝國名將沒死在沙場上,卻死在李承隆的刀下,傲國和易國趁機發起犯邊進攻,鳳國提出苛刻的有償援助要求,還是宋平寇為帥,戰無雙為將,十萬鐵騎勢如破竹,同時兵臨傲國和易國首都,才迫使傲國和易國屈辱的簽署賠償條約,退兵求和的,邊境危機讓李承隆殺心收斂了許多,在朝堂上仍是偶爾暴怒就斬殺諫言的朝臣!
當天下午,李承隆選定的各位太子老師們,就被招進皇宮舉行了太子拜師儀式,滿朝文武大臣在一旁觀禮,九十九響禮炮震耳欲聾,申老夫子親自主持了稟報上蒼的拜師祭天儀式,十六張閃動金光文字的天書飛上高空。
太子李甄昇不愧是基因改良后的嬰兒,剛出生第一天,就能口齒清楚的向十六位老師拜師了,驚呆了李承隆和申老夫子以外的眾位朝臣,這也太天資卓越了,難道真是上蒼的天神下凡?
宋家、戰家和申家的忠勇家將一路疾馳趕往海豐鎮,遇上山匪流寇攔路打劫,亮出一把純金開山刀,識得戰家標誌信物的山匪流寇慌忙行禮賠罪,讓路了;剛出茅廬的盜匪還以為是珍貴的黃金飾品,妄圖搶奪,被三家家將當場格殺,血染官道。途徑三大家族秘密驛站,更換裝備好糧食、飲用水的馬車,繼續疾馳趕路。
三日後,風塵僕僕的馬車行駛到群山環抱的海豐鎮入口,高聳入雲的山巒看不到山峰,萬丈高山如同被利刃斬斷一般,臨近海豐鎮一側是光滑如同鏡面的斷崖,遠處海豐鎮的海面上也是如狼牙般林立的海面,海蠣子和海虹如同外套一般套在礁石上,將大型戰船攔在近外海,圓形的堡壘圈的房頂上一片綠油油的莊稼液晶到了收穫期,遠處雪白鹽田、一排排海鮮加工作坊,寬闊的防汛大壩和壕溝攔截在海岸線上,倒是另一番旖旎風景線。
一名縣衙差役和二名漁民裝扮的壯漢扼守在官道上,兩排拒馬樁擋在前面,旁邊樹上還藏著兩名手持弩弓的漁民,一名宋家家將跳下馬車,出示宋家信物一個展翅騰飛的水晶雄鷹,簡要的說明是奉家主密令找宋震縣令的,那名縣衙差役端詳了水晶雄鷹片刻,從懷中掏出一張摺疊好的紙張,對照了一番,才再次摘下腰間的海螺號,連續三次吹出兩長兩短的海螺音,海豐鎮那邊傳回三短海螺音。
那名縣衙差役和身旁的漁民搬開拒馬樁,放三輛馬車通過,遠遠地看到一排排青磚紅瓦的兩層閣樓形成一層層迴旋的防禦圈,這個由建築組成的堡壘邊緣位置,挺立著一座布滿戰火創傷的縣衙,圍牆上一灘灘暗黑色的血跡,宣告著曾經的戰火慘烈,縣衙中央位置和四個角落上建有弓箭射擊塔,有背著長弓的漁民在上面瞭望。
宋震、張燕婷夫妻在三名縣衙差役、三名漁民以及府中唯一的侍從宋安簇擁下,遠遠的迎出來,宋家、戰家和申家的家將連忙整齊的跳下馬車,迎上去,向宋震見禮,雙方簡單的寒暄,一起走進海豐縣縣衙,穿過簡陋的大堂,進入縣衙後院。
張燕婷看出三大家族的家將找宋震有機密大事相商,隨即帶著縣衙眾人退下了,宋家家將將宋平寇、戰無雙和申熙三位家主聯合署名的密信交給宋震,宋震看過密信,當場用火摺子焚毀密信,讓宋安引領家將們將三個嬰兒安置到主卧室,從袍袖中取出三兩碎銀,交給一名縣衙差役,讓他去鎮上請三名奶媽餵養三個小傢伙。
宋震目光掃過那三個小傢伙的時候,發現三個不哭不鬧的小傢伙正在打量周圍環境,還對宋震露出微笑。宋震從三個小傢伙的眼中看出了堪比成年人的智慧。
宋家、戰家和申家的家將完成護送任務,便迅速告辭離開了。
宋震面對張燕婷以及縣衙眾人低聲叮囑:「夫人、各位兄弟,這三個嬰兒因為捲入宋家、戰家和申家的權力紛爭,被迫送到我這裡寄養避難,孩子是無辜的,我不想他們出意外,希望大家忘卻這件事,統一口徑,他們是遇難商賈的子嗣,我為他們起名戰聖、申聖和宋聖。」
張燕婷不禁捂住櫻唇,讓驚呼聲戛然而止;眾位衙役的表情也是很豐富,在大衍帝國有誰不知道宋平寇、戰無雙和申熙赫赫威名的?他們從來都沒有想到看似沒有背景的宋震,居然是這宋平寇宋家的子嗣。
一晃三年時光過去了,一位雲遊的大俠教會戰聖一套無名功法和大關刀刀法,便不打招呼的離去了;一位道骨仙風的老道傳了宋聖一套無名兵法和一套拳法和輕功,也是神秘的失蹤了;一位江湖術士傳了申聖縱橫論、易學和醫學,施展仙術原地遁形消失了。
張燕婷看出了一些端倪,憂心忡忡的和宋震耳語:「夫君,妾身感到有些蹊蹺,一位雲遊大俠交給戰聖的功法著實厲害,那大關刀刀法可是千軍萬馬中驍勇悍將斬殺群寇的軍方刀法,他根本不是什麼遊俠,而是軍中名將;
那老道傳授的兵法可是融會貫通了雨辰星四國所有兵法典籍的精髓,價值不可估量,配合上那套拳法和輕功,可是培養軍中統帥、朝堂重臣的最好教程,那老道的身份不簡單;
至於那位江湖術士,我懷疑就是申老夫子易容化妝而來,不說他傳授的都是申家絕學,離開所用的正是皮影替身,我幼年親眼所見申老夫子使用這種障眼法。
這三個孩子的身份會因為他們的天之子天賦,而被揭示於眾人眼中,我們需要給三個孩子足夠保命實力,僅僅海豐鎮這點民兵不夠用了。我找北海水師提督張清鴻借水軍。」
宋震微微一愣,隨即面帶微笑,壓低聲音,神秘的說道:「夫人,天降大任,必先勞其筋骨,餓其體膚,讓其經歷一場場磨礪的!否則,他們就不會出現在海豐鎮了,請海族長和於族長來縣衙一敘海豐鎮大計吧!」
張燕婷雙目閃光,已經猜出夫君宋震要做什麼了,點了兩名衙役一同前往海豐鎮兩大姓氏的宗族祠堂請兩位族長。
海豐鎮原本是捕魚為生的小漁村,靠海吃飯,感恩於大海的賞賜,敬畏於海上的惡劣環境,便以海為姓,一百年前,海豐鎮出了一個狀元郎海青天,人如其名,剛正不阿,不畏王公勛爵的權勢,怒斬欺男霸女、為禍一方的公爵,招來殺身之禍,公爵的父親某諸侯王重金請刺客滅其滿門,正值武林比武大賽,海府的慘案引起眾位遊俠義憤填膺,斬殺刺客和那位諸侯王,護送海青天的幼女回海豐鎮,一些曾經受過海青天恩惠的百姓,為報答海青天知府的恩德,舉家遷徙到海豐鎮,改姓為於,海豐鎮便擁有了相互守望的兩大姓氏。
宋震、海浩峰、於世龍分賓主落座,張燕婷帶著年僅三歲的宋聖、申聖和戰聖靜立在宋震身後。
宋震親自為兩位族長斟茶,挽起袍袖,露出手腕,沒有掩蓋嘴,向兩位族長一施禮,先行飲用了一杯同一壺倒出的綠茶。
海浩峰和於世龍兩位族長滿面通紅,一仰脖,喝下面前的綠茶,海浩峰慚愧的說道:「宋老弟,是老朽昏庸,中了族裡敗類的離間計,於老弟也中了瀉藥,家門不幸,著實沒有那個顏面接受宋老弟的登門請罪,多有怠慢,還望宋老弟大人有大量,不要放在心上。」
宋震上前五步,扶住欲行跪拜大禮的海浩峰和於世龍兩位族長,沉聲說道:「兩位族長,不可向晚輩行如此大禮,折煞晚輩了,之前是鎮北大將軍楊繼祖不成器的三兒子指使人,給海小寶下套,誘使涉世不深的海小寶進了賭坊,欠下巨額賭債,讓煙花之地女子和他有了苟且之事,還被抓了現行,被迫成了內應,目的僅是壟斷我們海豐鎮的金絲血燕燕窩和食鹽。一個愚蠢的傢伙而已,每年夏季上貢的十個燕窩是皇上賞賜寵妃的珍品,一直惦記著的,我們鎮每年上繳戶部鹽司的五百擔食鹽,就是五萬兩雪花銀,動了這些燙手山芋,他腦袋會搬家的。
這次匆匆請兩位族長過來,是因為現在的海賊已經裝備了傲國或易國的火槍,我們武器裝備需要提升到火器階段,才能保住家園,減少兒郎的傷亡,採購鐵錠和火藥,請造火槍的師傅,都需要不小的開銷,我們需要把魚翅、蝦米、蝦醬、烤魚乾、腌海帶五個特色商品大規模銷售出去,在周邊州府的大鎮開設海豐海產品店。兩位族長有什麼見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