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舊書新合同

李沐對程映手語說：「大朋哥馬上到。」

程映送老太太去坐車，老太太說：「你回去吧，他們等你一起吃飯呢，奶奶帶了糕點路上吃。」

「奶奶，放假，我去看你。」程映說。

老太太沒應，自顧自上車走了，上了車才偷偷回頭看了眼程映。

大朋拎來了午餐，最近掙的多了花錢也開始手鬆了，好幾個大菜。不過菜還沒擺齊就又有人上門了。

來者介紹說：「我是省人民教育出版社的，是《千載詩意畫湖色》的責任編輯，我叫常煥，請問哪位是程映？」

程映起身引他進門，說：「我是。」

常煥是個年輕的編輯，方臉，顯得一身正氣，問：「能給程教授上炷香嗎？」

程映點了三炷香遞給他。

常煥說：「今天我來一是拜祭程教授，二是說一下新書的問題。」

程映請他坐下，姜泠端了杯茶給他。

常煥說：「新書的稿酬已經下來了，」說著拿出了一張卡，「就在這個卡里，密碼我寫背面了，這本在同類書籍中很暢銷，所以再版了。至於上一版，你這邊需要追一下稿酬嗎？」

程映一時不明白。

「意思是，直接找到夏興朗先生，我可以陪你去。據我了解，當年程教授是打算把稿酬捐出的，他一心只想做好書做好教育。後來是夏興朗先生完成了這個作品，簽約人也是他。」

程映從來不知道這些事，想了想說：「謝謝，我自己去。」

常煥拿出名片，說：「你有任何問題都可以找我，我聽陸校長說程教授手上還有沒完成的工作，不知道到什麼程度了？」

程映從來不過問老爸的工作，但老爸提到過，說：「您等下。」進房拿出來一台筆記本電腦和兩大摞資料，「這些。」

常煥注意到了程映身上的特殊裝置，這才明白為什麼他說話個別發音沒那麼標準。

「這個事我還得聯繫詩詞協會的老師，畢竟還沒做完，但我們很認可程教授對詩詞教育做出的貢獻，各類權益一定是程教授的。」

姜泠看見常煥拿出了優盤，制止說：「常先生，這個今天不急吧？」

常煥說：「急是不急的，不過自然是越快越好。」

姜泠看了眼程映，程映也看了眼姜泠。姜泠說：「我明白，但我們對這些流程都不懂，這不代表對您不信任，您看我們是不是約一個更合適的時間比較好，等您聯繫好詩詞協會的老師，我們這邊帶著家長。至於程叔叔的研究成果您今天已經看到了，是吧？」

常煥不置可否。

姜泠說：「很感謝常先生，不介意的話可以和我們一起吃個便飯。」

常煥微微一笑，都說程教授走後剩下的孩子已經孤苦無依了，以為只要誠心誠意來就可以儘快談好這個事，畢竟出版社很需要這個項目。

代表程映發言的男孩明顯精明謹慎很多，程映似乎也非常信任他。

「好啊，那我就打擾了，」常煥說，「過來路遠，沒想到正好趕上飯點兒了。」

程映去廚房拿了副碗筷。

常煥問姜泠：「那我到時候聯繫誰比較合適？」

姜泠想了想說：「我會把您的聯繫方式給我們班主任，她是程叔叔的學生，她帶著程映去，您看行嗎？」

常煥笑著點頭，果然是個心思縝密的年輕人。

姜泠問：「常先生應該帶著新版書的合同吧，能不能給我看看？」

大朋和李沐剛想端起碗開動，姜泠好像變了一個人一樣，正襟危坐，說什麼話都像個十足的「家長」。

常煥帶著一絲歉意，說：「再版的事開始也是和夏興朗先生談的，後來陸校長出面扭轉了這個事，但夏興朗先生也確實在這個項目上出了力，所以這卡里的錢……是出版社合理分配后給到程教授的。」

姜泠問程映：「沒有合同，怎麼辦？」

程映那起茶几上的銀行卡，放進了口袋，說：「這是，我和夏興朗的事。」

常煥不得不吃驚，都是思路很清楚的少年，說：「如果你需要，我帶你去見一下夏興朗先生，他正在省人民醫院。」

程映淡淡地說：「謝謝您，真的不用。」

常煥走前一再和程映強調有事儘管聯繫，程映禮貌致謝，很拘束。常煥突然覺得這個事變得沒那麼好辦了，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朗朗乾坤卻人心詭譎，這個少年大概是受過太多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