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目的

盾牌化作金光閃耀的圓盤劃出一道優美的弧線，擊倒了一名持斧警戒的獸人衛兵，隨後兩頭龐大的身影如兩股旋風，衝進了船塢，鋒利的雙刃戰矛上下翻飛，一名名獸人衛兵如割草般倒下。

堅硬的龍鱗遠比普通的盔甲更加強大，再配合龍人強悍的身軀，對魔法的天然抗性，令攻擊到莫非斯托與莫非斯安兩名龍人身上的戰斧、魔法根本造不成多大的傷害，而他們巨大的雙刃戰矛卻每一下攻擊都足以給對方造成重創。

蘇懷安只是跟在兩人身後隨時做著補刀的工作，並沒有勇猛地沖在前方，但真正死在三人手中的部落士兵卻絕大多數都是因為他的最後一劍。

很快，船塢中為數不多的部落士兵便被屠戮一空，沒有留下一個活口。

船塢內的士兵，絕大部分都駕著戰艦被蘇懷安的那艘軍艦所騙離，剩下的那些衛兵，本就已為數不多，如果單純從以前的虛擬世界設定看，兩名龍人的戰力設定本就遠高於這些普通衛兵，以少戰多卻依舊能夠完勝，並非難事。可蘇懷安對於這樣的結局，卻依舊心有感嘆。

保留了所有記憶的蘇懷安發現，眼前的這個世界，似乎正在進行著飛速的變化。

時機、戰術、配合，這才是輕鬆制勝的關鍵，而非單純的系統設定。對比當初蘇懷安身為血色修道院的統領雷諾時，至少在戰鬥這一方面已經離真實更近。

虛擬世界的進化，似乎有些超出想像。人類在虛擬世界上的科技，已經如此發達了么？張遠的多維度理論，難道會真正成為可能？

管他什麼多維度理論，什麼三階段四階段，自己不過是為了能夠在虛擬世界中與吉安娜、懷特邁恩重逢罷了。也許有一天，自己也會放棄肉身，像那些已經沉溺於虛擬世界中的人類一樣，靠一套生命維持系統在外界維持著身體的機能而一直沉溺虛擬世界，直到生命的盡頭。

蘇懷安有些一時的恍惚，直到被莫非斯托的大嗓門驚醒。

「咦？這就完了？這些部落豬也太不經殺了吧？」莫非斯托搖晃著腦袋四處查看，似乎想再找一個倖存的部落士兵出來。

「走，上船。我們的目的是搶船去奧卡茲島而不是單純地殺人。」蘇懷安一把抓住莫非斯托走向前方的一艘艦船，看似隨手地扔下了手中有些殘破的暴風城軍盾。

蘇懷安悄悄瞥了眼一名倒在一堆補給箱中似乎仍留著幾口氣的獸人士兵，跳上了艦船。

為了達成某種目的，也為了進行一種測試，蘇懷安故意留下了活口，同時留下了一些東西。

在蘇懷安等人離開后不久，一支獸人與巨魔的混合軍隊匆匆趕到。

「黑龍軍團乾的？」一名全身湛藍的巨魔緩緩俯下身，從地上撿起了殘破的暴風城軍盾，皺眉搖頭，「我們怕是不能輕易下這個結論。」

站在巨魔身邊的高大獸人統領用力揮了下手中巨大的戰斧，大吼道：「可是我們倖存的戰士告訴我，襲擊這裡的就是三頭黑龍龍人，怎麼不是黑龍軍團乾的？難道這個世界上還有黑龍龍人不屬於黑龍軍團？我知道，沃金大人您一直極力要求我們避免跟南部巨龍沼澤的黑龍們發生衝突，可這次是他們主動挑事，我們必須給予堅決反擊！我們應該立刻去巨龍沼澤，殺死那些可恨的龍人，為死去的戰士們復仇！」

「對，我們必須為死去的弟兄們報仇。這個世界，再沒有人更夠殺死我們獸人而不付出沉重代價！無論是聯盟還是其他！艾澤拉斯將是獸人的天下！獸人不可......」另一名獸人尚未喊完，便被身旁的同伴狠狠踹了一腳，暗暗指了指四周面帶不悅的巨魔，示意他立刻住口。

「呃，是部落的天下，我說錯了。」那名獸人趕緊做出修正，但面上的表情顯示，這也許並非他內心真正的想法。

「我們當然要復仇，沒有人能夠殺死部落的戰士而不付出沉重的代價。但是。」湛藍巨魔緩緩起身，原本佝僂的脊背竟罕見地挺立了起來，身材變得比一旁那名高大獸人更高，狹長的雙目中似乎燃起紫色的火焰，將那被蒼白刺青覆蓋的詭異面容襯托得更加可怕、更帶上了一種說不出的威勢。

身旁的獸人統領下意識地退了半步，他這才意識到面前的巨魔是部落的二號人物、暗矛部族首領沃金，論資歷與威望甚至還在現在的大酋長——加爾魯什之上，要不是前大酋長薩爾特意培養與指定，這大酋長之位原本該是他的。

「我們必須找准我們的敵人，而不是盲目樹敵。部落，還沒強大到能同時與艾澤拉斯的各個種族全面開戰！就算加爾魯什，也不會允許你們此時襲擊巨龍沼澤的黑龍軍團。」

獸人統領咬了咬牙，鼓起勇氣大聲抗辯：「可是這血仇不能不報！至少要讓他們交出殺死這些戰士的兇手，不然，我們就發起進攻、血洗巨龍沼澤！我想如果大酋長在這裡，也一定會贊同我的意見！獸人的血絕不能白流，獸人的尊嚴，絕不容侵犯！」

「是，我們要殺死兇手，所以，必須準確地找到兇手，而不是上他們的當、找錯目標。」沃金陰聲一笑，將手中的殘破盾牌向面前所有的士兵緩緩展示，口中的聲音變得更加森冷，「誰能告訴我，如果真是黑龍軍團乾的，那麼這面盾牌又為何掉落在這裡？難道龍人還會使用人類的盾牌？更何況，這還是屬於暴風城皇家衛隊的。」

「酋長，您的意思是這事也許並非真正的黑龍龍人乾的，而是人類假冒？暴風城的精銳皇家衛隊假冒龍人突襲的這裡？」

聽到手下巨魔的答覆，沃金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讚許，心道，果然自己的嫡系部下要比這幫四肢發達的獸人們要聰明許多。

有人緊跟著提出異議：「可也有可能是那些黑龍故意留下一面暴風城的盾牌來誤導我們。」

沃金解釋道：「龍人很少會擁有這種智慧，而且，身為巨龍後裔的高傲也令他們不屑這麼做。更何況，暴風城皇家衛隊的盾牌，黑龍軍團也無法輕易得到。你們再想一想，先前近海巡視艦隊傳來的警報，有暴風王國的大型軍艦出現在這裡的海面，這更能說明，這極可能是一支暴風王國派來的部隊。我先前還很奇怪，為什麼暴風王國會突然派遣軍艦來到這裡，看規模又不像要跟我們全面開戰。現在明白了，他們是假冒黑龍軍團襲擊我們的人、企圖挑起黑龍軍團與部落之間的戰爭。如果我們當真前往巨龍沼澤尋仇，那就正中了聯盟的奸計。我們必然能夠戰勝聯盟，也能夠戰勝黑龍軍團，但我們絕對不該同時跟兩方開戰、付出不必要的沉重代價。把我說的這些彙報大酋長吧，我想他也會贊同我的建議。從今天開始，全面停止任何進入巨龍沼澤的行為，避免與黑龍軍團的一切衝突，以免繼續被那些狡詐的人類利用。」

已然遠去的蘇懷安自然不知道此刻這裡發生的一切，但他的目的卻達到了，也根據事後局勢的演變，驗證了某種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