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夢境 四
黑夜重臨,夢境再次到來,但與以往不同,懷特邁恩發現自己彷彿是從天空中俯視著下方。
廣闊而翠綠的草地上,幾個孩童正聚在一起。
懷特邁恩認出,孩童中唯一的小女孩正是幼時的自己,而另兩名男孩,一個是小吉米·韋沙斯,一個是小雷諾·莫格萊尼。
三個孩子似乎正在玩著一個遊戲。
小懷特邁恩拿著一根木棍當做法杖,在地上用力一頓,極力裝出一副嚴肅的樣子大喊:「你以為你可以闖進這座光明的聖殿,然後帶著你的秘密毫髮無傷地走出去?韋沙斯,審訊開始!」
小吉米·韋沙斯彎腰行了一禮:「十分榮幸,我的女士!」說完轉身把手中木劍架在了一個用木樁支起的稻草人的脖子上,笑著大呼:「哈,告訴我,告訴我所有的事情,渣滓!否則我就要從你的肉體中把秘密都挖出來!」
「我不會說的!就算你用最酷烈的刑罰對付我,勇敢的士兵也絕不會說!」小雷諾.莫格萊尼躲在稻草人的身後為它配音。
小吉米·韋沙斯說:「他不肯說,我的女士。可我知道他藏著邪惡的秘密,可怕的秘密!」
小懷特邁恩說:「我的勇士,消滅這隻怪物!」
小雷諾從稻草人身後跳出來,快速站在了它的前方遠處,小臉蛋充滿了激昂的鬥志,呼喊道:「我們要凈化這個異教徒,我的女士!」說完,他舉著手中充做武器的樹枝,往稻草人沖了過去。
輪到小吉米·韋沙斯躲到了稻草人的身後,他一聲冷笑,抓起稻草人的手臂將綁在其上的木棍往衝到眼前的小雷諾身上一刺。
小雷諾捂住了胸口,發出痛苦的呻吟:「啊!他發動了致命一擊!我辜負了你的期望……」說完,他蹣跚地倒下,假裝自己受了致命傷。
小懷特邁恩高喊:「雷諾死了嗎?異教徒,你要為此付出代價!復活吧,我的勇士!」
小懷特邁恩用力揮舞起手中的木棍,假裝向小雷諾施放了復活術。
小雷諾從地上一躍而起,高呼道:「為你而戰,我的女士!」
小懷特邁恩臉上露出喜悅笑容,向韋沙斯招手:「我們合力進攻!」
小韋沙斯與小雷諾一道,開始用力將手中的武器不停刺向稻草人,那個稻草人被捅刺得草葉亂飛,最終支離破碎地從木樁上倒下。
孩子們歡呼起來。
小懷特邁恩揮舞著雙手,歡呼跳躍:「我們勝利了!」
小雷諾忽然一把抱住了小懷特邁恩,歡喜大笑:「為你而戰,我的女士。我是你一生最忠誠的守護者!」
小懷特邁恩的臉似乎有些紅了。
彷彿在空中看著三人的懷特邁恩也臉紅了。
密室內,深沉睡眠中的懷特邁恩呼吸忽然間粗重了起來,但很快又重歸平靜,她進入了下一個夢境。
依舊是希爾布萊德丘陵,懷特邁恩曾經的家園所在。
一男一女兩個孩子,正在草地上相視而立。
女的自然是小懷特邁恩,而男的則是小雷諾。
「雷諾,我要走了。」
正笑嘻嘻地看著小懷特邁恩的小雷諾臉上猛然一緊,一把抓住了女孩的雙手,急切道:「你要走了?要去哪裡?」
小懷特邁恩低著頭輕聲道:「我家要搬去洛丹倫那邊。」
小雷諾焦躁大喊:「為什麼?為什麼要搬家?我不要你走!」
「父親已經決定了。而且我們明天就要搬家。」
「不行,我不讓你走!我跟伯伯去說,讓你留下來!」小雷諾用力捏了捏雙手,令小懷特邁恩忍不住失聲輕呼,似乎因過於用力捏痛了掌中的女孩雙手。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雷諾慌忙道歉,放開了女孩的雙手,卻一把抱住了對方的身軀。
小懷特邁恩有些慌亂,卻沒有掙扎,低聲道:「沒事,我不痛。只是,你別去找我父親了。我們家和吉米家一起,都要搬往洛丹倫那邊。明天一起走。」
雷諾呆住,囁嚅道:「你們都走了?就剩我一個?」
「嗯。」
「那我以後怎麼找你?」
小懷特邁恩臉上顯出痛苦:「我,我不知道。」
「莎莉,你一定要等我。等我長大了,一定會去洛丹倫找你。就算你那時不在洛丹倫了,我跑遍整個艾澤拉斯,也要找到你。你可絕不能喜歡別的男孩,就算吉米也不行!你答應過我的,要做我的新娘。」
小懷特邁恩一下羞紅了臉,又羞又燥地道:「胡說,誰,誰答應你了。」
小雷諾頓時急了,大嚷道:「怎麼沒有,你明明就答應的!都好幾次了!」
「我們那是在玩遊戲。」小懷特邁恩紅著臉,嬌羞而又心虛地反駁。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答應過我的。」說完,小男孩忽然一低頭,在小懷特邁恩的臉蛋上重重親了一口,隨後滿臉得意地道,「親過了,你就是我的人了。」
小懷特邁恩猛然大羞,用力推了小雷諾一下,從他懷中掙脫,頭也不回地跑掉。
小雷諾大恐,剛欲舉步追去,卻見不遠處的小女孩忽然回頭,輕喊了一聲:「我等你,你一定要來找我。」
無限的歡喜,湧上小雷諾的心田。
「我一定會去找你,我要娶你做我的新娘!」小男孩高呼的同時,用力握拳高舉右手以示自己的堅決,「莎莉,你一定要等我,絕不能做別人的新娘,就算吉米也不行!」
小懷特邁恩前跑的身體微微停了一下,隨後加速逃離,一張小臉,已是紅的像此刻的晚霞。
懷特邁恩終從睡夢中驚醒,發現自己的臉頰此刻竟是紅得無比灼熱,回憶起夢中的情景,她的心猛然間悸動起來,但很快化作無比深沉的哀傷。
為什麼會做這個夢?雷諾,那個青梅竹馬、口口聲聲喊著要娶自己做新娘的雷諾已經不在了啊。
他的確實現了他的承諾,不顧家人的反對從希爾布萊德獨自一人歷經艱辛一路追尋到了血色修道院,守護在自己的身邊成為了血色十字軍的一員。可是,那時的自己因為被仇恨吞噬了理智,只想著向天災復仇,對他的心意表現得那般無動於衷,直到他死的那一刻,才深深後悔。
如果聖光能給我再來一次的機會,我一定會告訴你,雷諾,我對你的愛其實也同樣深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