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逃出去
「怎麼，心情不好？」李.瓊斯笑意盈盈地推門走了進來。花白的頭髮，配上那慈祥的笑容，怎麼看都是一名和藹的老者，可在蘇光的心中，卻越發認定這是頭隱藏在面具下的老狐狸。
「心情能好么？天天關在這裡。」蘇光沒好氣地瞪了李.瓊斯一眼，「說吧，到底什麼時候能讓我離開？」
李.瓊斯笑道：「我不是說過了么，你的身體情況還需要進一步治療，不能離開。」
「可我覺得已經完全恢復了，最多只是記憶上的問題，可這不需要繼續關在這裡吧？哎，我說，你們把我關在這裡，是不是有其他目的？我都說了，這空難的發生和我絕對沒關係，我不是罪犯，不是！懂么！」
李.瓊斯笑著壓壓手，示意蘇光收斂怒氣：「調查空難的事，和我無關，那是警察之事，所以你不要懷疑因為這個我把你強行留在這裡。你還不能離開，純粹是因為身體的原因。」
蘇光怒道：「可我完全恢復了！你不放我走，是非法拘禁！」
「恢不恢復，你自己的感覺不算，我說了才算。」李.瓊斯輕輕擺手，他的話似乎一語雙關，臉上笑容漸漸斂去，意味深長地盯著蘇光。
蘇光的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尚未來得及開口說話，便聽面前的老狐狸說出了更讓他心驚的話語。
「如果你能告訴我們你身上的奧秘，也許能讓你早一些離開。」
蘇光裝出滿臉茫然的樣子反問：「我身上的奧秘？我能有什麼奧秘？」
「沒有奧秘么？沒有奧秘，你如何能成為唯一的倖存者？沒有奧秘，你如何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從致死性的重傷中以奇迹般的速度康復？這完全無法解釋。」
蘇光怒笑著反問：「這該你來告訴我才對！你們不是每天都給我做各種檢查么，我的身體真有什麼奧秘，你們還查不出來？」
斂起怒容，蘇光換上一副真摯的表情，懇切地道：「讓我走吧，我的身上真沒有什麼奧秘。你說的那些都是奇迹，奇迹。而奇迹是沒辦法解釋的，因為它不合理、也不科學，也許上帝才知道原因，對吧？」
李.瓊斯默不做聲地盯著蘇光，直到後者開始全身發毛，才幽幽道：「你不肯說，那就沒辦法了。不過，接下來的日子，恐怕會不太好過。」
蘇光滿臉驚恐地向後縮了縮身子，像個女人一樣尖叫：「你，你想做什麼？」
「很快，你就知道了。」
看著李.瓊斯離開，蘇光大叫一聲，用被子緊緊裹住了自己的全身，在被子下小小的封閉環境中，蘇光的面容漸漸平靜下來。
這裡，果然不是一個普通的醫院，而像他所推測的那樣，更像一個秘密研究所，一個特殊的囚牢。
可是，前些日子的那些警察、那些記者，還有陳程，又怎麼解釋？秘密研究所，他們怎麼能進來？自己日後被施以特殊處理的話，李.瓊斯他們又該如何向這些見過自己的人解釋？難道說，那些人其實都是研究所的人？
不，就算其他人會是秘密研究所的人，可陳程絕不該是。畢竟，在自己的記憶中，他是自己的發小，最親密的摯友，不可能一直背著自己掩藏這樣的秘密，更不可能那樣對待自己。
等等，如果這李.瓊斯給自己的記憶是虛假的呢？儘管有些記憶，能跟腦海中的一些記憶片段符合，但這並不能保證一切全部真實。
媽蛋，這個蘇光的人生經歷，不會全是假的吧？或者，我現在其實只是存在於另一個虛擬的世界中？
蘇光只覺得自己的腦海一片混亂。
先逃出去！這是最重要的！其他以後再說。
彷彿一道閃電撕破了蘇光腦海中的迷霧。
接下來的日子，蘇光所要面對的檢查更多了，而且，原本的那些醫生撕破了那虛假的偽裝，開始毫無顧忌地在他身上抽取血液、活檢標本進行各種檢查，蘇光開始經受各種恐懼與折磨，唯一令他還有些安慰的是，李.瓊斯他們顯然暫時沒有把他直接解剖的打算。
在這些悲催的日子裡，蘇光沒能找到任何逃離的方法。
僅僅那扇通往外界的門戶，便成了他無法逾越的障礙，儘管他還擁有一些在房間里自由行動的時間，可那扇看起來很普通的門，卻是高科技的合金大門，蘇光根本沒辦法打開。
李.瓊斯不止一次地嘲笑，讓他放棄任何逃跑的打算，毫不掩飾地告訴他，唯有體內植入特殊晶元的人員才能自由出入那扇門戶。
面對著李.瓊斯的每日嘲諷，蘇光絕望了，他每天像死屍一樣躺在床上，任由李.瓊斯的手下隨意折騰，但他並不知道，李.瓊斯這個惡魔也並非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高興。
「明天把他解剖了吧。」
聽到李.瓊斯的命令，他的助手明顯愣了一下:「解剖？那萬一還是查不出什麼，不是什麼都沒了？」
李.瓊斯猛然拍了下牆上的玻璃，怒罵道:「不解剖，你還能怎麼做？告訴我，你還有什麼手段？」
助手畏懼地縮了下身子，吶吶無言。
「解剖之後要是依舊沒有任何發現，給他植入T病毒。算是廢物利用。」李.瓊斯惡狠狠地甩下一句話，推門離開。
聽到自己的死亡宣判，床上的蘇光依舊沒有任何反應，他似乎已經全然放棄了所有的反抗，就像一具活死人。
「抱歉了，享受你最後的夜晚吧。」助手輕嘆了口氣，揮手示意裡面的所有人員離開，他正要出門，忽聽床上的蘇光以一種微弱的聲音詢問，「能回答我一個問題么？」
「什麼？」助手訝然回身。
「為什麼我在這裡進不去虛擬世界？難道你們這裡屏蔽了量子通信，連我進入虛擬世界消遣一下的唯一權利都剝奪了？」
「虛擬世界？」助手臉上露出無奈的笑容，「你都要死了，還想著這個？通信並沒有被屏蔽，但我並不清楚你為何進不去，也許是你所想進入的虛擬世界出問題了吧，如果你覺得最後的時光該在虛擬世界中渡過，也許可以試試換個。我個人認為，魔神紀元比你的異界人生更有樂趣。」
說完，助手開門離開，空曠的房間中再次留下蘇光一人。
那名助手並不知道，他錯過了發現蘇光身上奧秘的可能的唯一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