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阿姨阿姨!」
圍攏而來的拾荒者嘴裡嘶嚎著我聽不懂的語言,手中的兵刃砸在機械馬的殘骸上,刮出下雨般的火星。
我不喜歡工作;但是我在青年時期做過很多禍,這次的事簡直是報應。
我左手拽出氧氣管子,右手摸起通訊器,剛一開口嘴裡就灌滿了火星沙塵,那味道像是狗屎拌辣椒,嗆得我咳嗽起來。
圍攻的拾荒者聽見我的聲音,打砸得更起勁了,整個殘骸都被這些螻蟻般的烏合之眾動搖得晃動起來。
「沒得!沒得!」我咬著后槽牙大聲呼救,「緊急支援!需要支援!」
我所享有的特權與聯邦任何一個僱員一樣多,而且可能比大多數僱員都多,因為我傲人的擊殺記錄和各種深入敵陣的危險行動,但是陰溝裡翻船,這是第一次。
我不記得曾經在戰場上受到過埋伏,無論是通過街區還是用平原。但是在山溝,情況就不同了。
「吱吱吱…」通話器隱隱約約傳來回應,我根本聽不見對方在說什麼。
我氣急敗壞,「我艹泥馬!」甩手把通話器摔在一邊,順勢拔出腰間的大口徑突擊電量手槍。
這玩意花了我兩千火幣,一槍未發,萬沒想到,第一次使用就是最後一次使用。
「只啦啦…!」拾荒者爬滿了我所在的殘骸,熾熱火紅的鋸齒開始撕咬我頭頂的防護夾板,火星雨點似的灑在我的護目鏡上,幾乎點著了我的鬍子。
「呸!」我啐了一口,「我艹泥馬!去死吧!你們這幫雜碎!」說罷抬手對著切割的方向連發數槍。
「碰碰…」電漿手槍瞬間在我的頭頂開了兩個大洞,鐵水滴瀝而下,有些差點燙掉我的臉,疼的我呲牙咧嘴。
我顧不上這些,反手撕扯固定著我的安全帶,杆子在那兒自由使用,我不能不受它的影響。
我現在可以看到那個被我打死的拾荒者,他的圓鋸撥桿一直在握著。腦袋給轟沒了半邊,殘留著的半張臉因為輻射變異縮成一團,活像半隻大眼燈籠魚。
幸虧高熱的電漿燒焦了他的傷口,否則那裡面的玩意要是噴在我的臉上,我tm保證立刻吞槍自殺。
頭頂灌入的風沙更大了,拾荒者的屍體搖晃了幾下就被吹走了。
是大風暴!每一個火星周日都會出現的大漩渦沙暴,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福無雙至禍不單行,老子這次出門就是奔著找死來的。
更多的利爪刮擦著攀爬者瘋狂地湧向我頭頂的破洞,似乎裡面躺著個如花似玉的大姑娘。
「來吧!來吧!爺爺給你們糖吃!去死吧!孫子!」我口中喝罵不覺,將眼前一個個探身進來的變異者挨個點名。
蔚藍的電漿雨在破洞里撕碎血肉,燒焦肢體,跟著射向天空,如同燃放的璀璨禮花。
「嘀嘀嘀…!」手槍的警報器忽然鈴聲大作,我拿眼角一掃,都跑發現電漿手槍蔚藍的電容板不止何時已經變得通紅!
過熱了!我來不及細想,本能地抬手,將電漿手槍奮力甩出。
詭異的紅光只閃了一閃,立刻爆發出大片高熱的電漿火光,將方圓五米之內的一切實物包裹其中。
我眼前一黑,再次暈了過去。
那年冬天,我在距離喬治敦僅十英里的里普利上學,但在家裡過聖誕節。在這個假期中,我父親收到了俄亥俄州參議員托機械馬斯·莫里斯的來信。他對我說:「尤利西斯,我相信你會得到作戰學習任命的。」
「什麼認命?」我問。「到東點軍校,我已經申請了。」
我說:「我不會去。」
他說他認為我會的,如果他願意的話,我也想過。
我真的不反對去東點軍校,只不過我對機械馬有非常高的認識。
我睜開眼,擠著眼睛忘掉關於家庭的回憶,對我來說,任何多餘的情感都是負擔,我不需要,不需要憐憫和歸屬感。
眼前飄過氣泡,我才發現自己漂浮在液體醫療倉里,臉上帶著的呼吸器正源源不斷地提供氧氣。
有人會好奇為什麼火星上的城市都是美國地名,其實是因為老美最先殖民了火星,並且根據地球模板,仿造了大量的火星地下城市。
聯邦竭盡全力,找到了機械馬和我,尤其是機械馬,許多人下令對我進行維護,對於某些機械師來說,這比為聯盟士兵提供類似的服務要愉快得多。
一個維修工推過一台顯示器,上面正播放著城市裡的各種新聞,無非是各種骯髒的政治利益鬥爭。
喬治敦叛軍與工會分子之間的界線是如此明顯,以至於甚至導致教堂內的分裂。
在俄亥俄的那部分地方,有教堂定期宣揚叛國罪,而要確保會員資格,對政府,戰爭和克隆人的解放懷有敵意,比相信信仰的真實性或可信性要重要得多。
總之,政府軍,克隆人,地下幫派,教會教廷,甚至連變異者都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為了一口氧氣打得不可開交。
然而,這個遙遠的西部縣城,包括男女老少,人口約一千,如果所有的人都能夠攜帶武器,大約足以組建一個團,這成了政府軍和各方勢力垂涎的地方。
是誰救了我,我能想到的是,將軍總長和一名上校,東點軍校畢業生以及9名志願軍和外勤軍官。
在東點軍校的畢業生中,除了叛亂爆發以外,所有人都在其他地方擁有公民身份,可能是將軍,他從畢業后就一直留在遊騎兵中。
兩個上校也從其他地方進入了服務。戰爭爆發后,其他七個人,麥格羅埃蒂將軍,懷特上校,菲弗,盧登和馬歇爾,金少校和貝利少校都是喬治敦的居民,他們都活在當下,都回到了那裡。
貝利少校是在東點軍校之前的學員。第一次訂婚是在西弗吉尼亞州被殺。據我所知,自我時代以來從那個村莊進入西點的每個男孩都畢業了。
就我所知這幫人要麼被殺要麼失蹤,碩果僅存的,恐怕就剩下我自己了。
想到這裡,我眼前一亮,陡然瞥見維修師肩膀上的紋身,瞬間驚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