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慶祝停職

陸之岩一個人走在空寂的柏油路上，月光渡在兩旁的棕櫚樹上，一叢叢的明暗有致。迎面一個人影，陀著背，時不時輕咳著，一條牧羊犬蹦在最前面，聽著陸之岩的腳步聲，便朝他吠了幾聲。

「回來」，那人影大聲喝了一聲，狗子立馬噤聲。在雙方擦肩而過時，陸之岩認出了這個老人，曾經來過局裡報過案，與自己生活多年的孫女卷了他所有的款跟男朋友跑到了加拿大，他曾參與幫他追討過款項，但過了兩天，老人又自己跑來銷了案子。

這老人好像比之前更瘦了，精氣神似乎也大不如從前。那牧羊犬如它的主人一般，陸之岩很想問問這老人的孫女回來了沒有，帶走的錢有沒有還給了他。最終他還是與他毫無交流地擦肩而過。

在快到家門前，陸之岩掏出一顆薄荷糖放到嘴裡咀嚼。剛走進前花園就聽著家裡傳來老媽跟老姐嚶嚶呀呀，五音缺四音的合唱聲。

駐足然後擠著一絲苦笑，無奈嘆了口氣，開門走進大廳。

「祝賀岩岩即將脫離苦海」

突如其來的熱鬧，讓他招架不住，張佳妮和陸可突然舉著一條紅色的小橫幅圍到了他的跟前，他露出驚慫的表情退到門邊上。

」岩岩，怎麼樣，手續都辦完了沒「，陸可笑嫣如花地衝到他的跟前問，手裡跟張佳妮兩人各抓著一邊的紅色橫幅上寫著：」祝賀岩岩早日回歸集體「。

陸之岩眼神掃了一遍大廳，四處貼著熱鬧氣氛的氣球彩帶，還有個3層高的大蛋糕，桌上擺著香檳，旁邊站著父親陸廷亨和姐夫張紀禮，正咧嘴朝他這邊看，帶著幾分不自在。

」姐.......你們這是幹嘛「，陸之岩無奈地喊著。

」額，沒看見，慶祝啊，你們領導真是明智，早就應該讓你停職了「，陸可說

'........「

」岩岩，快過來快過來，陪我們一起切蛋糕「，張佳妮活蹦亂跳地扯著一臉無奈的他往裡走，陸廷亨在一旁樂呵呵地笑著，說：」小子，來來，我們都等你一個晚上了「。

陸廷亨舉著刀遞給他，「岩岩，快，把這個帶上」，陸可將一個印著「岩岩停職快樂」字的紙皇冠帶到他的頭上。

」紀禮，幫我把橫幅拉一拉，我全家拍個合照紀念一下這個高興的時刻，他的姐夫嘴角含笑地配合著。

「祥姨，來來，過來幫我們拍個合照」，陸母喊著。

「來了」，祥姨奔了過來。

陸之岩生無可戀地陪著他們折騰，照拍完了，蛋糕切了，香檳也喝了，還輪流陪著他們每個人合唱完歌，全程就他姐夫一個人同情地看著他，最終是怎麼爬上自己房，趴在床上睡著，自己也不清楚，總之比連續辦幾天幾夜的大案還要疲憊辛苦。

恍恍忽忽，夢見了那個男孩，痛苦掙扎著向他求救，夢見了那個黑衣背影，最後醒來時出了一身冷汗，他沖了個冷水澡再也無睡意。

點了根煙，生怕煙味引起家人的注意，特別是他那可愛而敏感的妮妮，便徑直上了天台，月明星稀下的整個清水山莊，靜謐卻也冷酷，陸之岩從小便清楚，這裡住的每一戶人非富即貴包括他們自己，但這裡的每一個人家都有無盡離奇的故事在每天上演。

他看見張紀禮一個人坐在長凳上，背對著他，仰著頭望著滄茫的黑夜，身上披著件外套，旁邊擺著是陸可愛喝的礦泉水。

他走到他的身邊坐下，說：「姐，回去休息了」？

張紀禮看著他口中的煙，愣了一下，而後輕笑說：「煙偷偷吸就好了，不要讓他們看見」

」放心吧，我藏拙的功力還是有的」，他笑說，呼了口煙，那霧在空氣了漫漫而散。

「你姐曾經說過，自從知道你進了警隊，她就經常做噩夢。她就你一個弟弟，這麼做，你呀就不要放在心上。」，他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明白，我知道我進了警隊，他們是經歷了無數遍的思想爭鬥才說服自己，但是他們有他們的堅持，我也有我的堅持，他們和公司就拜託姐夫你了」，陸之岩淡淡地說著。

「什麼時候才可以重回警隊」，張紀禮關切地問。

「應該快了吧，案子即將查清了」他說

「那就先讓你姐他們高興幾天」，張紀禮戲謔著說。

「我就先下去休息了，你也早些休息」，他站起身，對陸之岩說到。

「行，我抽完這根就回去」，陸之岩伸了個懶腰道，隨後掏出手機給廖明發了一條簡訊，

「明天老地方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