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考入國中

1

小情調酒館。

鄧斌和王波一前一後來到吧台前，吧台後邊一壁各式各樣的酒琳琅滿目。吧台里，一個瘦高的酒保正在搖和著搖杯里的酒。

一個服務生走了過來，微笑著問：「兩位先生，請問需要點些什麼，這裡有菜單。」說罷，便把吧台上擺放著的兩本菜單轉過來雙手逐一遞到王波和鄧斌面前。

鄧斌和王波接過菜單，打開。

「來一壺醉美人，再上一大份鹵鴨脖。」鄧斌翻到第三頁，說到。

「嗯，就這樣吧。」王波說罷，關上了菜單。

「這邊請。」服務生示意他兩在一張靠角落的小長方形木質桌子邊就坐，桌子一角立著一個數學「7」的綠色小標識，表示7號桌。

小情調酒館晚上的客人比白天多，所以此時比較清靜。音箱里循環播放著美妙的爵士樂。一把古典吉他掛在一頂牛仔帽旁邊，幾束乾花插在花籃里擺在放酒的隔斷上，一幅抽象油畫崁入牆壁里。深色木質的地板，刷了黑色漆的寬條鐵板製成的頂架，頂架上安裝著的射燈打出昏暗的光。靠窗的「2」號桌和中間的「9」號桌坐著客人。

「這裡倒挺清靜的。」王波坐在小沙發上，往後一靠，道：「鄧斌哥你常來這裡？」

「平時哪能像現在這樣悠閑。」鄧斌道，「這個小酒館才開業沒多久，我也是前段時間回來路過看到的。」

「你們點的醉美人和鹵鴨脖，請慢用。」服務生彎下腰把酒菜、白酒杯、筷子、盤子和塑料手套擺好，說罷便離開了。

王波拿起酒壺，往白酒杯里倒酒。

「這鹵鴨脖挺好吃的，快嘗嘗。」鄧斌已經開始啃鴨脖，像個孩子的模樣。

「我從小就愛吃鹵鴨脖子你信嗎？」鄧斌左手套著塑料手套，拿起一個啃了一口的鴨脖。

王波笑道：「你說的我當然信。」說罷，舉起了酒杯，二人碰杯，一飲而盡。

「這酒你覺得怎麼樣？」王波放下酒杯，問對面的鄧斌。

「可以啊，摻雜著鹵鴨脖子的味道。」鄧斌打趣道。

「是嘛。」王波笑著，說：「我覺著這酒挺濃郁香醇的。」說罷，拿起酒壺將兩個白酒杯再次滿上。

2

「你再橫我可要動手了！」

「你動一個試試!」

鄧斌和王波聞聲側過頭往聲音方向看去，「2」號桌與「9」號桌正杠著。

「你沒事挑事是吧!」

「明明是你的酒灑我鞋子上了！」

「你走路是看天上的嗎？」

眼看就要動手。

「二位二位請各退一步，都不是故意的不是。」幾個服務生跑過來分開眼看就要動手的二人，其中一個服務員說到，「有什麼話好好說好好說。」

其中一個男人拉開擋在中間的服務生上前便給另一個男人一巴掌。然後酒瓶開始在空中飛，兩個人扭打在一起，其他的人開始勸架幫架混成一團。

服務生趕緊報警。

一個酒瓶飛出門外。在門外摔碎一地。

「住手！」一個19歲模樣的男孩子生氣地從門口走了進來。看見裡面一片狼藉。「那酒瓶子是誰仍出來的？」

這個男孩子19歲，名叫郭小風，A市某理工大學大二學生。身高173厘米，從小學習跆拳道。

「警察都來了，還不住手。」一個勸架的男人喊到。

警車已經停在了小酒館門外，郭小風站在一片狼藉中，五個警察進來，問了情況，準備把兩幫人一起帶走，其中包括郭小風。

「警察叔叔，我可沒參與打架，我就是路過，還差點被酒瓶子砸中。」

「回警察局再說。」

「我真沒參與打架。」郭小風無奈的解釋著。

就在警察準備把郭小風帶走的時候，鄧斌和王波起身朝警察走過去。

「他真沒參與打架，我們可以作證。」王波說。

鄧斌點頭。

「好吧，以後少湊這種熱鬧。」警察說罷，轉身將其他人帶走了。

「我叫郭小風，你們可以叫我小風，這次謝謝你們了，不然被我老媽知道了又會被教育了。」

「小事。」鄧斌說罷便與王波走出了小酒館。

3

全校初三學生按班級在考場外面集合。

校長拿著擴音器對著全體初三考生充滿力量的說:「同學們，備戰中考的日子再苦再累我們都挺過來了！現在是見證成效的時候了！大家跟我一起喊出來『中考必勝』！」

「中考必勝-----」

「放輕鬆，只要大家保持正常發揮就可以了！加油！」班主任站在隊列前面，給同學們打氣加油。

鈴聲響起，考生們進入考場，等二次鈴聲響起，監考老師開始發放考試試卷。

為期三天的考試時間，很快告結。

撕碎的複習資料飄灑在教室中。不管最終能考到多少分數，考試的結束預示著長署假的開始，是最能讓這群孩子們高興的事情了。

4

「媽，我想跟你說個事。」譚麗穎一本正經地對母親何家惠說，「我想去學吉他可以嗎？」

「真的啊，好學是件好事。」何家惠忙著收拾店鋪，沒停下手中的活兒，問道：「在哪裡學呢？」

「鎮上東街就有一家琴行，也教吉他課。」譚麗穎說到。

「嗯，哪天叫你爸帶你去瞅瞅。」

「嗯。」

傍晚。

「他爸，跟你說個事兒，咱家閨女想去學吉他呢。」何家惠跟譚正林說道：「說是東街有家琴行，教吉他課。明兒你帶著麗穎去瞅瞅。」

「好啊。」譚正林應著。

「但吉他學了有什麼用啊？」何家惠接著說。

「閨女的愛好我們得支持。」譚正林答。

「嗯。」何家惠點頭。

第二天下午，譚正林下班從廠里回來，譚麗穎正在店裡幫母親何家惠看店。

「麗穎，走吧。」譚正林走進店裡。

「好啊。」譚麗穎高興得從凳子上跳起來，「我媽跟你說了啊，爸。」

「嗯，說了。」譚正林笑著。

安福鎮的下午時分，太陽已經西斜。金色的陽光從低矮的樓房之間穿過，打在水泥地面上泛起金色的光。

譚麗穎和父親譚正林一起，走到東街。

遠遠的便可以看到一個門頭是紅色的「天使琴行」四個大字。

走進天使琴行。

牆上掛著二十幾把各式各樣的吉他，角落裡還有一台架子鼓。一位中年男子正在教一個約莫十歲的小男孩，小男孩抱著吉他斷斷續續的彈著曲子。

「你好，打擾一下喲。」譚正林打斷正在授課的中年男子，說：「我家閨女想來學吉他。」

「你先自己練習一下。」那位中年男子拍拍小男孩肩膀，然後起身對譚正林說：「可以啊，她就是你家閨女吧。但學什麼都要堅持喲，不堅持是學不好的。」

「嗯。」譚麗穎應聲到。

「我們天使琴行有練習琴，你也可以選把新琴。」中年男子說道。

「既然要學，就買把自己的琴吧。」譚正林已經在開始給閨女譚麗穎選琴了。

「初學者那就選把民謠吉他吧，這把吉他和這把吉他都挺適合，我把琴弦調試一下你們聽聽。」

譚麗穎選了那把米黃色單板吉他，很開心。

譚正林付了款。

第二天上午開始上課。

5

「譚麗穎，你的快遞。」一個快遞員騎著摩托車在何家惠店門口停下來。

「我是她媽媽。」何家惠笑著說，「給我吧。」

「應該是家裡娃兒的錄取通知書。」快遞員祝賀道，遞給何家惠一封快遞，忙活著騎走了。

何家惠拆開快遞，一個四開大小的紅色錄取通知書。翻開封面，白底黑字，「祝賀譚麗穎同學，已被A市國中錄取。」

何家惠高興極了，她急忙給譚正林打電話。

「他爸，孩子考上啦。」

「好呢。」

譚麗穎每天都會到東街的天使琴行學吉他。

那個教吉他的中年男子姓葉，譚麗穎也不知道他的全名，只尊稱他葉老師。

葉老師教她，從了解吉他結構到認識吉他譜開始，學著踩節拍，能彈出簡單的旋律了。葉老師誇她很聰明，領悟能力好。

練完吉他，譚麗穎背著吉他回到家，母親何家惠興高采烈地把通知書遞給譚麗穎。

「麗穎，錄取通知書。」

譚麗穎接過紅色的錄取通知書，打開封面。「國中」二字醒目的映入眼帘。

「哦，知道了。」譚麗穎說罷，沖母親何家惠笑一笑，放下錄取通知書便跑開了。

「這孩子。」何家惠拿著錄取通知書，高興地看了又看。

「阿虎，阿虎在家嗎？」譚麗穎跑到阿虎家門口往屋裡喊。

「我在家啊。」阿虎聽到譚麗穎的聲音，趕忙從電腦前蹭起來跑到門口，「咋啦？」

「你收到錄取通知書了嗎？國中的。」譚麗穎喘著氣，說到。

「收到了，咋啦，你不可能沒收到吧，我都問快遞大叔了。」阿虎笑得跟陽光似的。

「哦，那好吧。」譚麗穎說，「你一天在家裡待著幹啥呢？」

「打遊戲啊。」阿虎抬手摸著後腦勺。

「好吧，你繼續，我走了。」譚麗穎說著，便轉身跑開。

一陣微風拂過，掀起地上掉落的一片枯葉，屋外那棵梧桐樹擋住部分陽光，陽光穿過樹葉斑駁的映在地面上。

阿虎走回屋裡，拿起紅色的錄取通知書，自言自語道：「這是必須的啊，譚麗穎同學。」

6

街道邊的梧桐樹上，知鳥開始扇動翅膀發出聒噪的聲音。安福鎮上的老人搖著蒲扇，小孩子咬著雪糕，屋內天花板上的吊扇呼呼的轉。

炎熱的太陽底下基本上沒什麼行人。時間過得飛快，譚麗穎學吉他學到左手指尖生生的疼，還起了厚厚的繭。阿虎則練遊戲通關晉級，練到天昏地暗。

「阿虎——」

「啥了？」

「阿虎，明天我有才藝表演，你來看看唄。」譚麗穎背著吉他，頭髮綁起一個馬尾，笑容燦爛的對阿虎說。

「不去，我沒空。」阿虎撇過臉，說到。

「隨你，不去拉倒。」譚麗穎說罷，生氣的甩著馬尾辮走了。

第二天早上八點。

安福鎮上唯一一個小廣場上，已經搭起了一個小舞台。

舞台上方拉了一條橫幅：「安福鎮第二屆青少年才藝表演大賽」。台下就坐的是評委和等候的參賽選手，還有家長及圍觀群眾。

「古色古香的安福鎮上，住著一群淳樸的人們。從去年開始，我們安福鎮舉辦了第一屆青少年才藝表演大賽以來，帶動了當地孩子們對藝術的追求和渴望。今天，我們將舉行第二屆青少年才藝表演大賽，現在，第一位出場的參賽選手是德雲琴行的小選手張珊珊，為大家表演的才藝是吉他彈唱『隱形的翅膀』，大家歡迎。」

張珊珊約莫十一歲，她抱著吉他站在舞台中央的麥架前開始彈唱。雖然稚嫩的嗓音加上有些緊張，但大體上來講也算不錯的，還是迎來了評委和群眾的掌聲。

「感謝張珊珊小朋友為我們帶來的節目，下一個才藝表演，是德雲琴行的『快樂樂隊』為大家帶來的『真的愛你』，參賽選手陳輝，王小兵，張小強，張曉明，有請。」

架子鼓被搬上了舞台中央，一個小男孩握著鼓棒坐在架子鼓中，三個小男孩背著吉他站在架子鼓前邊，中間一個小男孩站在麥架前。

隨著有節奏的動次打次，吉他聲和演唱聲進入觀眾的聽覺。台下觀眾開始笑出聲來。沒有修飾的童聲用跑掉的粵語唱著「無法可修飾的一對手，帶出溫暖永遠在背後……」，旁邊兩個小吉他手儘力想跟上小演唱者的節拍保持一致。但鼓手的動次打次確實打得挺好，只是沒有跟在吉他伴奏里。一場像是很趕時間的表演在鼓點聲中開始，也在鼓點聲中收尾。

台下觀眾依然響起掌聲，還有忍不住的笑聲。

「感謝快樂樂隊為我們帶來了快樂，下面有請天使琴行的參賽選手譚麗穎為我們帶來吉他彈唱『家鄉』，有請。」

一個大男孩子把一張凳子搬到舞台中央，譚麗穎拿著吉他走上舞台，坐在凳子上抱好吉他。她抬頭看看台下，葉老師在評委席上對她微笑點頭。但觀眾中沒看見阿虎那小子。

譚麗穎輕輕撥弦開始唱：「我的家鄉在日喀則，那裡有條美麗的河，阿媽拉說牛羊滿山坡，那是因為菩薩保佑的。藍藍的天上白雲朵朵……」

一曲『家鄉』三四分鐘便表演完畢。評委相互點頭示意。

「嗯，彈得不錯。」

「帶著感情唱的呢。」

「是哪兒的學生，不錯不錯。」

葉老師臉上洋溢著欣喜。

評委和觀眾鼓掌熱烈。

這個時候從圍觀觀眾裡面擠出一個身影，是阿虎。他跟著拍手鼓掌，看著台上起身鞠躬致謝的譚麗穎，笑得無比歡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