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慾海無垠

第三十九章 慾海無垠

從龍大當家屋裡出來,陳林一路回到住處,準備小歇一下,剛坐定,春丫推門而入,手中端著個木盆,走到陳林身邊,拿出張帕子擠幹了水遞給陳林道:「洗……洗臉。」

陳林伸手接過帕子,洗了臉,心中卻有些疑惑,這春丫似乎有些反常,只是一時間說不出哪裡反常來。

春丫麻利的從陳林手中接過帕子,端著水出了門。陳林事情千條萬緒,也沒時間去細想,正要起身去床上躺那麼一會兒,門又吱呀一聲被推開,春丫這回端了杯茶進來,徑直走到陳林身邊道:「喝茶!」

陳林大惑不解,邊伸手去接邊整理思路,接過茶也不喝,問道:「春丫,是誰讓你來的么?」

春丫用手拉扯著衣角道:「我爹讓我來給東家做丫鬟,我乾娘說讓我平時多和陳林哥親近。」

陳林越發疑惑了,問道:「你乾娘?」

春丫道:「就是雲娘姐她娘啊,她收我做乾女兒。」

陳林腦袋裡迅速運轉,片刻間便理出了頭緒,如今陳二與方氏兩家的生活全系在自己身上,陳二多半是怕自己對陳林沒什麼用處,天長日久難免招人嫌棄,所以讓春丫來做丫鬟。

至於方氏,讓春丫與自己多親近,丈母娘這樣可有些反常?陳林左思右想,覺得原因可能有二,首先春丫的母親因她慘死,可能有報答的成分在裡邊。其次如今趙雲娘生死不知,雖然已經著人去打聽,可照眼前的情況來看,興許是凶多吉少了。方氏要拉扯趙雲寶,以後的生活都得著落在陳林身上,恐怕是有鋪條退路的想法。

春丫見陳林沉默不語,一時覺得是自己說錯了什麼,一時又擔心他不樂意方氏收自己做義女,這兩日方氏與陳二交待的話紛紛在腦海里浮現,最後竟帶著哭腔道:「春丫知道自己笨,不會說話,我這就去告訴爹爹和乾娘,以後都不來煩你了。」

陳林不想要什麼丫鬟,不過卻不想這麼傷了別人的心,笑著說道:「春丫你哪裡不好了?很懂事嘛。只是你陳林哥我有手有腳,不需要什麼丫鬟。再說了,你不是陳林哥叫的好好的么?怎麼突然想起要做什麼丫鬟?」

春丫道:「我爹說陳林哥你是要做大事的人,讓我跟著你,將來……將來……乾娘說……」春丫想起陳二後面的話,一時間不好意思出口,便想用方氏的話蓋過,哪曉得話到嘴邊,越發說不出口了。

陳林看春丫表情倒猜出一二來,不由暗自埋怨方氏與陳二道:「盡琢磨些旁門左道的東西,弄這麼一個燙手山芋給自己,算個什麼事兒嘛?」

春丫見陳林又不說話,發急道:「春丫知道自己笨,陳林哥不會喜歡,我爹說,要是陳林哥不要春丫,便把春丫許配了人家,省得給東家添麻煩。可是……可是這山上的人都兇巴巴的,春丫不想嫁人。」

陳林對陳二謹小慎微的性格倒也了解,知道他是個受了別人一丁點好處便誠惶誠恐的人,古代人早婚,十三四歲都可以當娘了,春丫也有十四歲了,已經初具女性的各種特徵,弄不好陳二真要把她嫁出去。

山寨里人員的素質陳林也已經有所了解,可謂只有更低的,沒有最低的。馮氏的死讓陳林一直覺得欠著陳二一家,從心裡也沒把他當作外人看待,卻如何肯讓春丫隨隨便便找人嫁了,再不濟也得找個知書達禮的人吧。

沉默片刻,陳林一時間也不知道怎麼安排才妥當,見春丫臉上越發焦急,又於心不忍,只得答道:「要不春丫你以後就先來幫我做點事情,只是別再說什麼丫鬟的話了,我們都是平等的人,你來是幫我的忙,我也開不起你工錢,只能在心裡感謝你,卻不是你該幫給我乾的。」

春丫哪裡會去分辨這中間有什麼區別,聽見陳林答應,臉上便露出笑容來,說道:「那陳林哥你坐著,我幫你打掃屋子。」

陳林見春丫忙裡忙外折騰,也不好意思去躺了,趕緊起身去幫忙。

春丫不是那種做慣了丫鬟的,推讓了一番后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便與陳林一起把屋裡的傢具擺設都擦洗了一遍。

下午訓練,陳林講解了「齊步走」的動作要領,先讓寨兵們適應了一下,重點卻仍舊放在左轉右轉上。

到了傍晚,陳林將人集合起來,宣布給眾人一個時辰的時間吃飯,飯後依舊在此地集合,說完下達了解散的口令。最後又囑咐馬福才道:「把那十來個暫時沒參加隊列訓練的人也一起叫上。」這些人是陳林準備來做群眾工作的,晚課誰都能少,就是不能少了他們。

一眾嘍啰早被折騰得困頓不堪,聽說晚上還來,都臉帶愁苦之色。等走得遠了,卻紛紛議論開來,有的說寧願挑抬下力也比這轉來轉去好過,有的說這份銀子不好掙,卻始終沒人說這訓練也是為自己。

吃過晚飯,陳林照例回屋休息,春丫還是不敲門便闖進陳林屋子,也不問陳林要幹什麼,先讓他擦了臉,然後便蹲下身子替陳林脫鞋除襪,要伺候他洗腳。

陳林幾時享受過這等待遇,一時間被弄得手忙腳亂。費盡口舌才推辭掉春丫的過份熱情,自己脫了鞋襪,腳剛泡進水裡,一種久違的舒適感慢慢發散開來,正要說兩句感謝的話,只見春丫已經自行到了床邊,先把被子鋪平了,然後抖抖索索脫去衣物,獨自先鑽了進去。

或許是經常鍛煉的緣故,又或者這副皮囊本就已經到了發育的高峰期,陳林這些日子來的身體發育的特別快,短短一兩月的時間,不但個子高了一些,下面的物事也明顯有了積極變化。

春丫衣服不多,這一脫少不得春光外泄。男人是正人君子也好,淫邪小人也罷,**都是相同的,只是君子會用理智壓制**,小人會用理智滿足**。此等香艷場面,那是無論君子小人都心有戚戚的,陳林看得血脈憤張,一時間竟渾然忘了阻止,只想看得真切一些。直到春丫鑽進被子,陳林才回過神來,問道:「春丫你這是幹什麼?」說話間心中又默念了N多遍罪過。

春丫從被子里露出個頭來,漲紅了臉說道:「乾娘說天涼了,讓我先把被子煨熱了。」

陳林心中一邊在大罵,也不知這古人腦袋裡到底都在想些什麼,不好好想怎麼做事,盡把心思用到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上了。另一邊卻在想入非非,一種想上床的衝動在腦中揮之不去。

假意咳嗽了兩聲,陳林將自己的聲音盡量做得四平八穩的說道:「春丫,我都說了,你不是丫鬟,你做的這個,是丫鬟乾的事情,而且還是,還是……以後別這樣了。」陳林本想說通房丫鬟,不過又怕說出來春丫不懂,反倒不好解釋,只得不說。

春丫道:「我爹說,不是丫鬟,就不能隨便來陳林哥你這裡。乾娘卻說,不是丫鬟好,然後就教我這麼做了。」

陳林完全無法理解丈母娘這樣的舉動,若在後世,丈母娘不打上門來鬧就算大恩大德了。

實在想不通方氏到底整天都在想些什麼,陳林也只能不去想,轉而對春丫說道:「春丫,我還有事,暫時不睡覺,以後你別這樣了。」說完埋著頭快步溜出門去。

出了門,陳林徑直去了胡二的屋子,與二人閑扯了些江湖趣聞,熬到寨兵們再次聚齊,陳林先集合隊伍,簡單喊了幾個口令,讓大家意識到這是訓練,然後便招呼人架起柴火。

等柴火燒的旺了,寨兵在陳林指揮下圍著柴火堆坐定。

陳林也尋了個醒目的位置坐下,拿出笑臉,開口道:「今晚讓大家來,有兩個目的。一是要教大家讀書識字,二是要讓大家明理,也就是曉得為什麼會做土匪,要做什麼樣的土匪。識字目前還找不到教書先生,所以暫時先放著,我們就先從第二點說起。」

之所以要找教書先生,是因為陳林覺得自己尚缺乏足夠的威信,拿自己的簡體字出來教,以後寨兵們萬一拿出去寫,被人笑話寫了錯別字,罪過卻都會算到自己頭上。若教繁體字,又怕教錯,是以還是覺得先給大家講故事。

這回依舊是講「射鵰」,寓教於樂,最容易在潛移默化中讓人接受,陳林思想的工作剛剛展開,這是獲得大家認同的一個比較保守的方法。

如同上次講這個故事,土匪們聽得群情激奮,最後弄得龍大當家與曹望大為好奇,本是來察看因由的,一聽之下卻也都來了興緻,便一起搬來椅子坐在旁邊聽。

陳林也樂得讓兩位當家的來聽,這種寓教於樂的方式,厲害之處便是在人不知不覺中改變人的好惡,若能讓兩位當家的有所改變,對陳林今後的工作有益無害。

這次還是講到郭嘯天身死,包惜弱被捉,一眾土匪依舊如上次一般罵將開來,連龍大當家也跟著大罵,弄得陳林講不下去了,倒是曹望若有所思。

陳林不想把時間拖的太久,以免影響次日的訓練,便不再繼續往下講了,等眾人罵得夠了,便提出問題讓大家一起討論。

土匪們反響最大的是最後講的那一段情節,陳林想了想,問道:「包惜弱一心向善,熱心救人性命,大家為何不罵狗官,不罵恩將仇報的奸人,卻要罵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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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末殺官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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