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我母親是我母親
長安城。
這是東土大唐的都城,極為繁華。
人如流水馬如龍。
句小天、江流兒離開相府,摘掉隱身符,向著距離相府不算是太遠的一處鬧市而去。
鬧市中,各種商鋪林立,物品目不暇接。
更是有著不少膚色各異的外族人,也學著唐人說話,做生意。
兩人在鬧市中,尋了一個酒樓坐了下來。
這酒樓是距離殷府最近的一座酒樓,裡面人員爆滿,生意非常的不錯。
店裡的夥計,滿臉帶笑,腳底板子都快跑軟了。
「二位爺,你快裡面請,你想吃點兒什麼?我這就讓大廚為你們做菜,我們松花樓的菜,在京城也是一絕。」
小二很年輕,唇紅齒白,一對眸子不停的轉動,十分的靈活,口齒伶俐。
「有什麼好酒好菜,你儘管上,除此之外,我們也向你打聽一件事。」
句小天臉上掛著純純的笑容,顯得人畜無害。
「客官,我們酒樓只提供菜品、美酒,不多嘴的,這是我們作為店小二應該有的基本素養。
我多年的從業經驗告訴我,那樣做是不對的,而且,我也不是那種多嘴的人,你們看錯人了。」
店小二大義凜然,直接拒絕。
啪!
句小天瞥了店小二一眼,把一張五十兩的銀票拍在桌子上。
「說一下,十八年前狀元郎陳光蕊喜結連理的事情,這些銀票都是你的。」
看著桌子上的銀票,小二雙眼都是一亮,整個臉上的笑容如同燦爛盛放的菊花,「兩位客官真是好眼力,你們沒有看錯人,我還真的知道。
我們這松花樓距離殷府很近,他們家的事情,我最清楚了。」
店小二說起來,那大約是十八九年前的事情了。
陳光蕊乃是寒門學子,才華驚人,風度翩翩,是很多京城女子的夢中人。
那一年,陳光蕊高中狀元,意氣風發,一朝成名天下知。
也是那一年,殷府大小姐也到了出嫁的年齡。
按照正常的道理,殷府乃是長安的名門望族,想要找一個乘龍快婿不要太簡單,可是殷府卻是別出心裁,舉辦了轟動一時的拋繡球招親。
所謂的拋繡球招親,就是殷府小姐站在高樓上面,手持一繡球,朝著人群中扔去,砸到誰的身上,誰就是殷府小姐的夫婿。
特別的盲目。
當時有著很多人,為了攀附殷府,從四面八方匯聚而來,圍在了殷府的周圍,靜候殷府的小姐拋繡球招親。
也是命中注定,那一日,新科狀元陳光蕊恰好有事從殷府前路過,並沒有打算去接繡球,可是那繡球如同長了眼睛,直直的落在了陳光蕊的懷中。
聽到這裡,句小天若有所思。
若是普通的世界,有著這樣的巧合,句小天或許會信。
可是,現在是個神佛漫天的世界,這樣的巧合,句小天是一個標點符號都不信。
陳光蕊接到繡球之後,還在發愣,便被相府的人簇擁著,帶到了殷府中。
殷府是何等的門第,陳光蕊縱使是新科狀元也無力反抗,他既然接了繡球,就必須和殷府小姐成親。
好在陳光蕊並沒有結髮之妻,一成婚,殷府小姐便是正妻。
殷府小姐聽說是長得貌美如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是長安城中有名的才女,能夠娶得這樣的女子,也算是陳光蕊三生有幸。
娶了殷府小姐之後,陳光蕊果然是時來運轉,有著殷府的暗中支持,不久之後,便得了一個江州知州的肥缺。
同年,陳光蕊便帶著一個書童,妻子前往江州上任。
聽到這裡,句小天再次皺了一下眉頭,這裡也有著不合理的地方,地方知州,乃是一方大吏,位高權重。
這樣的人上任,不說鳴鑼開道,至少也不應該只是帶了一個書童去上任。
君子不立於危牆之下。
何況是一方大吏,這不是開玩笑嘛?完全不符合邏輯。
至於之後的事情,店小二搖了搖頭,他是真的不知道,陳光蕊一走十八年,長安城中又沒有他的親戚朋友,慢慢的他當狀元,娶殷府小姐的事情的熱度降下來之後,便再也沒有人關注他。
說完之後,店小二的雙眼,直直的盯著桌子上的五十兩銀票。
這是好大的一筆數目,這些銀子,是他好幾年的工錢。
「拿去吧,今日的事情,不要外傳。」
句小天把銀票給了店小二,片刻后,種種美味佳肴,陸續的送了上來,有葷有素,搭配的非常好。
甚至,還有一壺素酒。
因為店裡的人,已經看出來年輕的江流兒乃是出家人。
照顧的非常周到。
香味撲鼻。
句小天坐在那裡,默不作聲。
江流兒的腦海中,卻是如同雷霆閃電,閃過許多念頭,臉色一片蒼白。
「怎麼會是這樣?」
他感覺自己的心亂了,「怎麼會這樣,不應該是這樣的。」
新婚未久,便趕往江州上任。
上任的途中,遭遇了水賊劉洪,陳光蕊在江面上被水賊劉洪所殺,然後沉屍水底十八年。
「我母親血書中,清清楚楚的寫著,我是到了江州三個月後出世,明明未足十個月。」
江流兒不敢繼續往下想了。
「古書上說,以前有著異人,懷胎數年方才出世,可是古書上很少說懷胎不到十個月就出世的早產兒。
可是我,按照時間來算,哪裡是早產兒啊,估計是沒有成形,就出生了。」
江流兒心中一片恍惚。
「唯一能夠確定的,我母親確實是我母親,但是不能確定的是我父親是我父親。」
一直以來,江流兒一直沉浸在尋找父母的情緒中,從來沒有用心去想過其中的重重疑點。
此時心中有了疑惑,再仔細回想種種事情,瞬間覺得,其中有著許許多多的令人不解之處。
母親在江州,和水賊劉洪生活了十八年,為什麼就沒有一次機會做掉劉洪或者是向家中求救呢?
到底是母親怕死,還是劉洪謹慎了十八年,還是有著其他不為人知的原因?
思路一開,許多的地方的疑惑接憧而至。
不敢深想。
「師兄,你們一直阻止我拿劉洪的頭顱去祭祀陳光蕊,莫非你們知道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