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為了生存，民工也做

「大哥，你出來了，我等你好一會了，那個女警察說你很快就會出來，所以我在這裡等你。」黑小伙露出一排雪白的牙齒笑著。

「你等我？等我幹什麼？」鐵衛東好奇地問道。

「我看到你沒事出來了就行了，我走了。」黑小伙轉身就要離去。

鐵衛東心裡很是感動，沒有想到萍水相逢的一個陌生人，居然對自己那麼關切，看他轉身就要離去，連忙開口喊了一聲：「兄弟，等等。」

黑小伙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問道：「大哥，還有什麼事嗎？」

「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叫葛鴻圖，大哥你呢？」

「我叫鐵衛東。兄弟你不是說身上沒錢了嗎？那你現在去哪裡呢？」

「沒事，我明天去工地找零工做，晚上就可以收到工錢了，而且還管兩頓飯。」葛鴻圖樂觀地笑著說道。

「要不這樣好不好？我們一起找個地方住下來，然後你也介紹我去工地打零工，怎麼樣？」

「可是......可是......」

「沒事，兄弟，我知道你是擔心沒有錢交房租，我身上還有點錢，應該可以夠我們租個簡單點的房子住的。」鐵衛東知道他的心裡在想什麼。

「但用大哥的錢，我，我......」葛鴻圖說話變得有點吞吐起來，似是很難為情一般。

「你既然叫我大哥，那就聽大哥的，怎麼樣？我們總不能一直在地下通道住吧？」

葛鴻圖想了一下，然後用力一點頭，說道：「好，大哥，我聽你的。」

「走吧！天快亮了，我們找個地方吃點早餐，然後一起去找個房子定下來，我們也算是有個落腳點了，起碼，不用害怕颳風下雨了。」說完最後一句，鐵衛東感覺有點心酸。

天邊已經露出一點魚肚白了，清晨的清涼讓人感覺一絲寒意，此時已是夏末秋初了，早上已經能感覺到幾分秋寒了。

兩人一邊走，一邊聊著，從交談中了解到，葛鴻圖的父母已經過世了，還有一個妹妹，今年剛讀大一，他是妹妹唯一的經濟支柱，所以他要努力找到一份可以掙到妹妹學費的工作，要不然，妹妹可能連大學都沒得讀了，他的理想很簡單，有份工作，掙到的錢可以養活自己，可以供妹妹讀完大學。

鐵衛東甚是感慨，對比起葛鴻圖，自己似乎要好很多了，但他活得比自己要樂觀得多，起碼他還有個理想，自己？別說理想了，這段時間除了空想和幻想，什麼都沒了。

吃完早點后，兩人帶著各自的行李，走進了一個村子里，尋找著適合他們兩人居住的出租屋。

找了半天，最後在村子里找到了一套頂樓的房子，說是房子，其實也是房東為了多收點租，搭建起來出租的，還好，兩人沒有嫌棄，主要是看到裡面有了所有的傢具和電器，雖然舊一點，但可以讓他們省去一筆開銷，而且還可以滿足到他們的生活基本需求，況且，這個頂樓的搭建面積還不小，大約有五六十平米的樣子，而且有個天台可以給他們使用，最重要的是便宜。

四百塊一個月，兩個月的押金和一個月的房租，總共一千二百塊錢，鐵衛東算著每一分從自己身上花出去的現金，因為他要考慮到即將面對的困境可能是無瓦遮頭、無米可炊，如果沒有好好規劃自己身上這剩餘的現金，那他們兩人重新回到地下通道的日子也不會很遠了。

房東是個土生土長的原居民，叫方博，因為是中年人了，也叫方伯，聽他所說，他在這裡有幾棟房子，兒女都已經住到市中心去了，他和妻子還有老父母住在這裡，收租是他每月穩定的收入，人還不錯，很隨和。

方伯看到他們兩人簡單的行李，問道：「你們是剛從外地來這個城市的嗎？」

「是的，方伯。我們剛來這個城市還不到兩個星期。」鐵衛東一邊放下行李一邊說道。

「你們找到工作了嗎？」

「還沒有呢！不過方伯你放心，我們不會少你房租的。」

葛鴻圖接過他手中的活，低頭忙碌起來。

「這個我倒不擔心，看你們兩個的面相還算老實敦厚，相信也不會欠我的房租。」方伯似乎對這事很是淡定，一點也沒有擔心的樣子。

「我們明天就開始出去找工作，今天晚一點還要去買點生活用品什麼的。」

「嗯，年輕人就要有一份工作才行，千萬不要在我的房子里搞些亂七八糟的事情，什麼賭博、吸毒、嫖娼之類的，給我發現了，我立刻報警抓你們的。」方伯隨和的面容變得有點嚴肅起來。

「放心吧！方伯，你說的這幾樣我們不但沒有這些習慣，而且你看我們能消費得起這些東西嗎？」鐵衛東拿起一塊抹布，開始在一些傢具上抹了起來。

「那就好。我這裡有個工作，不知道你們願不願意來干。」方伯的眼睛盯著面前這兩個年輕人。

「什麼工作？我們什麼苦都可以吃的，只要能讓我們有一份工作讓我們穩定下來。」鐵衛東的眼睛一亮，停下了手上的活，抬頭問道。

「我在村子東面還有塊地，現在正在開挖，想建起來出租，工人不夠，不知道你們嫌不嫌棄這樣的工作？」方伯試探性地問道。

「不嫌棄。」鐵衛東和葛鴻圖同時回答道。

「那好，明天你們就過來上班，工錢一天一百六十塊，我包吃兩頓，早上八點半到下午六點半，中間一個半小時休息和吃午飯，有問題嗎？」方伯微笑道。

「沒有。」兩人又是異口同聲。

「行了，你們繼續收拾吧！明天早上我過來帶你們到工地上去。」說完，雙手背著離開了樓頂。

望著方伯的背影，鐵衛東心裡感慨道：這是我在這個城市遇到的第三個好人。

第二天一早，方伯很準時地出現在他們的頂樓，兩人換好衣服，跟著方伯向工地上出發了。

兩人在路上買了幾個包子，塞進肚子里當是吃過了早餐。

幸好吃了幾個包子，否則他們絕對支持不到中午的午餐時間。方伯的這塊地不到，只有三百平米左右，已經快將地基挖好了，現在是各種材料進場的時候，他們兩人的工作就是幫忙卸下運來的那些材料，連搬帶抬，肩扛背負，一個上午的時間，已經將兩人累得夠嗆。

尤其是鐵衛東，從來沒有做過這種苦力活，不敢說是細皮嫩肉的，但一直以來也算是個辦公室白領，這樣的苦可把他折騰得，幾乎快要了他的命了，到中午吃飯的時候，一對手的手掌磨出了好多個的水泡，肩膀也酸痛得要命，背就更不要說了，都要彎著腰走路了。

葛鴻圖還好，雖說也感覺累，但絕對沒有鐵衛東累得那麼狼狽，他起碼還能和其他的工友說些玩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