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不是忘掉，只是藏得深

張雲雷回到保安室的時候，一群人正就著啤酒，美滋滋的擼串。

「靠，你們這些人，有吃的都不等我，講不講義氣！」

吐槽了一句，張雲雷立刻加入擼串大軍。

「誰點的單？」

嘴裡咬著肉串，張雲雷含糊的問。

保安室一下子安靜下來。

就像突然按了暫停鍵，畫面靜止。

一個保安不確定地問道：「不是老大你點的？」

張雲雷罵道：「不是啊……哇靠，你們這些人就知道吃，問都不問，萬一送錯了呢。」拿起外賣單子，看了一眼，心想：「果然如此。」

「吃吧，吃吧，瑞哥請客。」張雲雷感慨：「瑞哥真是講究人。」

獲得了其他保安的一致認同。

難怪大家都說，幫瑞哥做事不會吃虧。

……

請保安們吃燒烤、喝啤酒，在來的路上想到的。

想了就做了。

車寶瑞願意讓幫他做事的人獲得合理的報酬。

這個報酬可能是精美的禮物，可能是一頓飯，可能是紅彤彤的鈔票，有時甚至可能就是一聲禮貌的「謝謝」。

視情況而定。

不吝一點小恩小惠，是車寶瑞的風格，然而換來的利益經常超出預期。

於是樂此不疲。

車寶瑞的生意，多於劇組有關。

新劇組進駐影視城，一個小時之內，總製片人，生活製片，導演，副導演的房間號就會有人發到他的手機上。

這讓他在與對手競爭中，屢佔先機。

收穫遠遠大於投入。

難怪有人說，人情是這個世界上回報率最高的投資。

站在【1823】號房前，車寶瑞再次猶豫了。

如果開門的是前女友，且衣服穿得很少，怎麼辦？

撲上去？

還是等著她撲上來？

如果管道疏通后，是穿上褲子走人？

還是留下來再次鞏固疏通成果？

咳！咳！

可達鴨在腦海里，用大蔥寫了個大大的「渣」字。

車寶瑞撇嘴：「你對下半身思考的雄性動物一無所知！」

猶豫了十幾秒，最終還是按了門鈴。

來都來了，沒有退縮的理由。

忐忑的等了幾秒鐘，門「咔嚓」一聲開了。

開門的正是車寶瑞的前女友，李悅。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這個李悅竟然是今晚西格瑪的初戀臉女孩，潘達套路的對象。

所以在西格瑪見到李悅，車寶瑞眼神複雜。

首先說明：車寶瑞和李悅沒有合謀，就是巧合。

兩年多以前，車寶瑞高中輟學，李悅藝術學校畢業。

相識於微末。

曾經車寶瑞想過，也許會和這個女孩過一輩子。

李悅的想法差不多。

在某個陽光明媚的早上，透過窗戶，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上班人流。李悅突然想：「我不要這樣過一輩子，和那些人一樣。」

恐懼蔓延。

害怕短暫的人生在庸碌中度過，而越是和這個男孩相處，闖蕩的志氣越是磨滅。

不是只有男人才會沉溺於溫柔鄉。

於是，在那一天晚上，車寶瑞回家，在桌上看到了一封手寫信。

【我走了，抱歉……我怕夢想在溫柔里軟弱，失去飛翔的能力和勇氣。不奢望你原諒，只願你放下，然後遇到更好的。】

【不要試圖找我，這樣只會讓我離你更遠。】

【山高路長，江湖路遠。願他日再見，那個努力的少年平安喜樂。】

起初。

車寶瑞以為是惡作劇。

衣櫃空了，鞋櫃空了，浴室的化妝品消失了。

他慌了。

打電話，空號。

維信，拉黑。

打給李悅的朋友，她們只是尷尬地說，不要為難她們。

如果你愛過，付出過，就會明白放下沒那麼輕鬆寫意。

幸好還有時間這把殺豬刀。

此時。

李悅穿著白色的睡袍，頭髮還是濕的，結成一縷一縷，與之前在酒吧的清純，又多了別樣的魅惑。

門的兩邊，一男一女對視了幾秒，淡淡的情緒在瀰漫。

李悅做了一個「裡邊請」的動作。

屋裡有股淡淡的薄荷香氣，沐浴露的味道。

李悅最喜歡的是薰衣草味，而薄荷味則是車寶瑞的最愛。

所以是巧合？

還是赤果果的暗示？

車寶瑞有點吃不準，正如從前他自以為了解李悅，結果現實狠狠甩了他一巴掌。

往屋裡走，房間的格局沒有變化，依舊是復古中式裝修，但床單、被套、窗帘、牆飾都換了。和兩年多以前比較，完全看不出是一個房間。

「喝什麼？」

「隨便。」

「可樂？」

「殺精，不要。」

「咖啡？」

「喝多了睡不著，不要。」

李悅扔了瓶礦泉水。

車寶瑞抱怨：「這也太隨便了吧。」

車寶瑞有點恍惚，覺得這樣的對話似曾相識。若要說有什麼不同，以前扔過來的礦泉水一塊錢一瓶。現在，車寶瑞手上拿著的是進口礦泉水，十二塊一瓶。

五星級酒店，當然不可能用普通礦泉水。

李悅壓制住內心的悸動，假裝洒脫地說道：「聽說，你混得不錯。」

「我在其他城市都能聽到你的傳說。」

車寶瑞眨眨眼：「真的？不是你偷偷打聽我的消息？」

不信。

咱這麼低調的一個人，名聲還傳到其他城市。

侮辱誰呢！

其實就算車寶瑞沒再主動尋找李悅，偶爾還是會聽到李悅的消息。

圈子很小。

何況兩人交往後，朋友圈有交集，車寶瑞和李悅斷了聯繫，但和她的朋友圈沒斷。在最初的一兩個月里，車寶瑞確實完全失去了李悅的消息。

然後李悅的消息又開始在朋友圈裡流傳，主要是她開始演配角了，據說還拍了一部微電影。

不過這時。

車寶瑞已經失去了尋找李悅的念頭。

沒有當面質問的想法。

但要說沒有怨氣，那是假的。

車寶瑞曾經幻想過，有一天，功成名就，找到更漂亮、更好的女人，帶到李悅面前，告訴她，你不知道你放棄的是怎樣的一座寶藏。

或者以某種方式報復李悅。

很幼稚的想法對不對？

但失戀不就是這個樣子，總要找個理由，找點動力，讓自己好過一點，讓自己早一點走出陰霾。

隨著時間的流逝，怨恨消失。

只剩下惆悵。

相信李悅也能從朋友圈裡得到他的消息，那麼她是什麼感覺？

李悅繼續說道：「時隔兩年再次相見，你這麼淡定，我感覺自己很失敗。」

車寶瑞：「不然咧……」

「咆哮著、唾沫橫飛只問你？」

「還是直接扒了你的衣服，先熱身一下？」

「你怎麼知道我很淡定？」

「只是真的見到了，其實也就那樣，大家都變了，回不去了。」

從兜里掏出兩個小雨傘，丟在地毯山。

李悅沉默了一下，突然說道：「怎麼只有兩個，實力下降這麼厲害的么。」

車寶瑞：……，不按套路出牌啊，胸di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