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二猴心性恐難平 酆都三徒道法精
水天尊聞言不由靈機一動，翻手喚出玉牌令符輕笑道：既然師兄有疑，不如小妹出手，也算試一試這令符的法力。如何？
甚好！
回望師妹巧笑嫣然，木天尊立刻頷首應了一聲。緊接著就見水天尊三指捏住玉牌，將其揮手丟出的同時念了個「去」字。
頓時，陰森氣轉瞬凝聚，嘶吼聲此起彼伏。一陣陣黑煙如雙龍，千萬惡鬼奔涌而出。只見無數黑煙惡靈奔出玉牌，呼嘯著就向那山巒左右飛去。
方圓百里的丘陵矮山，幾個呼吸間便被重重包圍。
得見：
陰風黑煙看不清形貌，刀槍劍鋒利鬼哭神嚎。
一個個陰兵呲牙怒目，肅殺兇狠氣勢頓環繞。
可那崇山茂林卻無半點回應，即便是鳥雀麋鹿也波瀾不驚。此舉頓時惹得水天尊眉間輕蹙，喝一聲「搜山」抬手提起玉牌，惡靈鬼兵將霎時間湧入了山林。
只見：
碧翠紅白間偶爾黑煙滾滾，雀飛獸逃時嘰喳紛亂塵揚。
幾息工夫便查了七成地域，黑霜點點覆蓋如銀河星芒。
土天尊忽聞得隱約嘶鳴吼，唇微翹頷首道一聲且端詳。
烈日下一團白雲直衝天際，隱約間竟然又是靈猿模樣。
頓時，只聽水天尊輕喝一聲：散！
那雲團隨即如泡沫般四散，靈猿霎時間失了飛天之力，徑直就墜入緊追而至的陰靈軍中。
少時，陰兵眾將迅速返回，把猴兒在靈祖面前輕放。隨即重歸懸浮半空的尺寸玉牌，縮回了巴掌大小收回水天尊手上。
木天尊觀那雙目圓睜，卻如挺屍般猴兒的驚恐面龐，撫髯輕笑點點頭讚歎道：
通背猿本就難尋，千萬里獨有孤單。
赤紅臀白鬍黑面，竟然是赤尻馬猿。
陰兵呼嘯無窮盡，帝王氣護體讚歎。
今師妹收服此靈，兩猴兒可為羈絆。
自人族褪毛醒智，千萬年在轉瞬間。
若行得大德精深，玄水技授道自然。
規避陰陽隱顯術，兄勸妹執掌教桿。
先天術須得教化，運道至巧收馬猿。
聞得木天尊這般言語，情真意切又透著幾分感嘆。畢竟是靈猿難遇世間無雙，哪知得遊山玩水間竟收二猿？
雖不見其他兇惡異獸，這兩隻猴兒或是真的有緣。
只是，水天尊先是頷首應了聲：二兄此言有理。
隨即卻心生疑惑問詢道：然雪華問卜弦卦之術雖然精通，卻還未習得攻伐守御之術。那本就是小妹職責所在，如若再收了這猴兒？
土天尊聞言頓時輕笑提醒道：師妹稍安，且聽我一言。
少待，將視線轉到那躺地的猴兒身上，望著那驚恐遲疑猶豫不定的眼神繼續道：
尋常時囫圇授業，精細處兩兩講經。資質勤勉高低有異，全在各自修行。
雪華本柔弱委婉，這猴兒野性難馴。攻伐避算心性使然，切忌強扭硬聽。
你我為天地靈祖，教愚夫可做仙卿。人仙靈猿截然有異，緣起此處零丁。
只須得點撥賦予，其餘的自修心靈。妖仙神聖帝俊為旗，此法源於三清。
言罷，再將視線轉到赤尻馬猴身上：猴兒，可願拜我這小妹為師么？
僵直如木杆似的猴子，驚喜雙目頓時忽閃眼皮。
水天尊不由抿嘴一笑，揮衣袖歸還了猴兒法力。
再看馬猴急忙起身下拜，五體投地恭恭敬敬道了聲：靈祖為師，甘願下行。
此番收了赤尻馬猴，又有那通背猿猴心神之靈。為免見媧皇不甚方便，土天尊逐將靈識交予馬猿，並囑託其尋了元天四人去處，便化作光華轉瞬跨過波濤繼續向東南行去。
猴兒望著手中的金色氤氳，知曉是通背猿猴的真靈唯一。喜樂間不由好奇呢喃低語道：大師伯法力通玄，揮手掌靈魄聚散。若習得皮毛些許，兩兄弟可脫俗凡。
此言一出，手中光團微微鼓脹一二，恍惚間依稀聽到一聲讚歎。隨即猴兒嬉笑將其小心收進懷中，瞬間化作一團黑煙往西北遁去。
然二猴所不知的是，原地頃刻間又凝出了土、水二位天尊，望著西北黑煙消失在天地盡頭，水天尊輕聲嘆息悵然：馬猿未習道法即生出這般心性，或？
師妹只管安心。
土天尊溫和一笑頷首道：
猴兒多喜紛爭，凡心頑劣天成。
野心貪功度量，教化該有權衡。
辟易勇武得道，進退法術軍從。
異靈渾沌一氣，適可順逆而動。
此言一出，水天尊雙目頓顯瞭然之色，二靈祖隨之消散於天地之間，真真過河去尋媧皇隱居之處了。
話說元天三人，此時正於酆都地府鬼道之中，名為煉魂除惡修習道法術數，實則就是償還酆都大帝注靈做寶，將這無間地府的陰煞氣重新打散，讓其重新歸於天地之間而已。
只見前方的元天喚出一把巨劍，只觀劍身就五尺七寸長短。
根部二尺如虎狼銳齒，兩兩相對一根根一寸多長。中間二尺似鯊鱗鋸齒，細密如麻尖銳處點點星芒。再觀上部兩尺七寸寒光閃閃，揮動間甚至有龍吟虎嘯之聲。
身後的雪華女仙長裙泛著朦朧白霧，見元天一劍灑出百千劍芒鋒銳，隨即指向左前方黑霧中提醒道：師兄，血獄入口在那裡。
知道了！
元天點點頭雙目微睜，跨步轉身橫劍旋了一周，直接將眼前的黑暗當中橫切兩半。最後的馬碩見狀立刻舉右手並起食中二指，黑白二色光芒如龍蛇流轉的剎那，瞬間指向黑霧裂痕盡頭。
錚！
二色毫芒眨眼飛到那鮮紅石洞門口，即將鑽入其中的剎那一道波紋蕩漾。隨即便從洞內湧出了大量血霧。
嗡！
再看馬碩左手五指如爪，指尖青赤黃白黑五色流光一轉。隨即握拳將其全部捏碎於手心。再伸出左手二指點向那團洶湧而來，惡臭陰冷的濃鬱血霧時，嘴裡輕輕喝令了一聲：破！
瞬間，血色與腥臭如風捲殘雲一般，竟然齊刷刷自行退回了洞口。
中間的雪華嘗試著吸了一口氣，而後才緩緩吐出放下心來頷首道：「毒霧退散，走吧。」
就在此時，他們身前突然映出各自身影，轉身回望身後才赫然發現，一大團烈焰如當空海浪般滾滾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