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無法逆轉的時間
石中鼠是很特殊的存在，跟葉飛等人之前遇到的吸血鬼一樣，祂既不是異能獸，更非由覺醒者不慎晉級而誕生的怪物。
當然，石中鼠跟血教教主那樣的「吸血鬼之恥」還是有區別的，所以把二者放在一起比較多少有些不合適，但祂們給人的感覺總體上卻是差不多的。
石中鼠也好，吸血鬼也罷，就好像祂們本來就存在於地球上，只是之前一直處於蟄伏狀態，而因為末日的緣故，所以如今重新「蘇醒」了。
嚴格算起來，這已經不是葉飛第一次遇到石中鼠了，所以他並沒有多餘的廢話，直接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
「我知道你的『大地圖書館』能查詢到這片土地上的任何信息，所以我們有幾個問題想問你。」
「雖然多了兩個人，但『大地圖書館』對於這片土地有著絕對的掌控力，只要找准機會......嗯？」
石中鼠本來還擔心葉飛會殺了自己，正在積極思考著脫身的辦法，卻沒想到對方竟然也知道「大地圖書館」，不由愣了一下。
「你怎麼會知道『大地圖書館』的？」
可能是因為揭開重生之謎的機會近在眼前，連葉飛自己都沒發現他的內心正隱隱生出一股焦躁的情緒，所以連帶著耐心也差了很多。
「現在是我在問你！」
葉飛冷冷地回了一句，手中的武士刀微微一動，在石中鼠身上留下了一道淺淺的印記，「所以你要有身為俘虜的自覺。」
「吱~」
傷口不深，而石中鼠那副石頭雕刻而成的身體也肯定不會流血，但祂還是忍不住發出了一聲慘叫，就好像承受了什麼恐怖的痛苦一樣。
「葉飛！」
諸葛長明低喝了一聲，正對著那雙看過來的漠然眼神，不由微微皺了皺眉，「冷靜。」
「呼！」
葉飛這時也反應過來自己剛剛有些失控了，深深吐了口氣，想要穩定情緒。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葉飛越是想要冷靜下來，心中的那份躁動就越明顯，到最後甚至有衝破胸膛的感覺。
諸葛長明察覺到了葉飛的異樣，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看向石中鼠問道：「你對他做了什麼？」
石中鼠剛剛緩過勁來，聞言頓時叫屈道：「我都變成這樣了，還能做什麼？而且我的命還在他手裡，怎麼樣也不可能撩撥他啊！」
談話間，葉飛身上的殺氣越來越明顯，而石中鼠則應了那句「膽小如鼠」的形容，身體抖得連話都說不出話來了，那雙由石頭雕刻而成的眼睛也露出了驚恐的神色。
「不管怎麼說，先把石中鼠救下來。」
諸葛長明手掌一翻，握住手術刀，頭也不回地朝著一旁的李耀說道。
「嗯。」
李耀應了一聲，也抬起了手中的鋼筋。
就在諸葛長明準備動手的時候，葉飛突然動了！
不是動手，而是將武器收回了刀鞘之內，隨即抬手一拋，將手中的石中鼠遠遠扔向了諸葛長明。
「我需要冷靜一下，問話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對於石中鼠而言，飛在天上的這段時間本來是祂逃跑的最佳機會，可惜因為之前受到了驚嚇，所以直到落入諸葛長明手中，祂才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錯過了什麼。
沒有理會石中鼠心中的懊悔，諸葛長明下意識地抓住手上的石中鼠，愣了好幾秒鐘，看向已經盤腿坐在了地面上的葉飛。
「真的不是精神攻擊？」
「我可以感覺到這是我的問題，跟那個傢伙無關。」
葉飛搖了搖頭，收回望向石中鼠的目光道，「接下來的事情我看著就行了。」
「......」
諸葛長明定定地看了葉飛好一會兒，點了點頭道，「那就交給我吧。」
說著，諸葛長明手掌一緊，一陣黑霧從體內散發出來，將石中鼠包裹在了其中。
「吱~」
黑霧出現的剎那，石中鼠就好似落入了滾油當中一般，又是發出了一聲凄慘的叫聲。
諸葛長明見狀，立即收起黑霧，語氣平靜地說道：「相信你已經看出來了，我同樣有滅殺你的能力，所以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么？」
石中鼠感受著那陣還未從靈魂當中退去的痛苦，心有餘悸地回道：「知道！知道！」
「第一個問題，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重生么？」
「重生？什麼重生？」
石中鼠明顯愣了一下，好像沒有聽清諸葛長明在說什麼。
「嗯？」
諸葛長明眉頭一皺，淡淡地問道，「你不知道？」
石中鼠嚇了一跳，趕緊回道：「關鍵是你給的信息太少了，所以我不好回答。」
說罷，似乎是為了增強自己的說服力，石中鼠又加了一句，「如果你能詳細描述一下自己的重生是怎麼一回事，『大地圖書館』肯定就能給出答案！」
諸葛長明停下了手掌當中的黑霧，想了想，發現對方的話不無道理。
畢竟「重生」包括很多種含義，既有像他們這種「時間旅行」類的，也有死而復生、借屍還魂的「奪舍」類型。
甚至就連毛毛蟲破繭成蝶，其實也可以算是一種另類的重生。
想到這裡，諸葛長明便將發生在自己以及葉飛等人身上的事情說了出來。
經過張修這個內鬼的操作，「重生」這件事其實已經不算葉飛等人的秘密了，所以就算告訴石中鼠也沒問題。
而且一個三十多人都知道的「秘密」，那還能算是秘密么？
還是那句話，葉飛他們真正的底牌從來就不是「重生」，而是因為重生帶來的各種情報優勢。
石中鼠在聽完諸葛長明的敘述后，表情逐漸變得凝重起來。
過了許久，石中鼠一臉堅定地說道：「這不可能！」
「但這就是事實。」
諸葛長明回道，「否則我們也不會知道你的能力是『大地圖書館』，更不會找你來解答這個問題。」
「我說的不可能，不是指你們的記憶，而是指時間倒流這件事情。」
石中鼠搖了搖頭，回道，「因為時間這種東西，本質上只是一種對於變化感覺，其實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嗯？」
「這麼說吧，就像是樹葉從樹梢落到地面，總共需要十秒的時間，但這十秒的流逝，其實是我們感受落葉這個過程才產生的。」
石中鼠解釋道，「換句話說，如果樹葉始終停留在樹枝之上，那麼從脫離到落到的這十秒鐘就消失了。
同樣，如果從宇宙到微觀世界都在這一刻停止運動，那麼時間就會停止，同時時間這個概念自然而然也就消失了。」
諸葛長明知道了石中鼠的意思：「所以說，時間只會停止和消失，卻不可能倒流，對么？」
「沒錯。」
石中鼠回道，「雖然從理論上來說，如果可以逆轉一個事情發生的過程，那麼就算是讓時間倒流了，但這其中所需要的能量卻龐大到了難以計量的程度。
還是拿落葉舉例，想讓枯葉重回樹梢，就算是耗盡整個宇宙大爆炸以來產生的能量，因為無法突破這短短的十秒鐘。
更別說是像你們這樣，足足逆轉了十幾年光陰的情況了。」
「那我們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我不知道！」
石中鼠這次的表現很乾脆，似乎也不在意自己的命還握在諸葛長明的手上，「雖然知道你沒有說謊，但這件事情的確已經超出了『大地圖書館』的知識範圍了，而且你也應該看得出來，我並沒有欺騙你的必要。」
諸葛長明不死心地問道：「那有沒有其他的可能？」
「沒有。」
石中鼠還是搖頭，「靈魂雖然也是一種能量，但那同樣無法做到時光倒流。」
「......」
現場一時間陷入了寂靜當中，由於沒能得到想要的答案，葉飛等人的心情都或多或少有些低落。
石中鼠見葉飛等人不說話，為了自己的小命考慮，主動開口道：「這樣吧，為了表示我的誠意，你們換一個問題怎麼樣？這次我保證給一個明確的答案！」
諸葛長明沒有反應，只是將目光轉向了葉飛跟李耀二人。
葉飛搖了搖頭，表示自己沒什麼可問的，畢竟這已經是第二次跟石中鼠接觸，一些該問的跟想問的事情，其實在上一次就得到答案了。
只是李耀還沒有放棄，望著諸葛長明手上的石中鼠，語氣艱難地問道：「我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這座槐林村，還有人活著么？」
雖然對於李耀而言，這也不是第一次向石中鼠問同樣的問題了，但他還是忍不住重複了一遍。
說罷，李耀一眨不眨地盯著石中鼠，眼神中既有期望，又帶著一絲緊張。
石中鼠想了想，回道：「在我醒過來的時候，這裡其實已經沒有活人了。」
轟！
李耀感覺腦袋嗡的一下，接連退後了好幾步，就連手上的鋼筋掉了也渾然不覺。
「不過這段時間，倒是有一個人類來到了這裡，現在還被我關著。」
就在這時，石中鼠又說出了一個讓諸葛長明在意的情報，「不過你們放心，雖然那個傢伙沒你們強，但好像跟你們掌握著相同的力量，我也是費了好大功夫才抓住他的，所以並沒有傷害他。」
呼！
一陣風刮過，葉飛來到諸葛長明身前，語氣漠然地說道：「帶我去見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