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萬鬼陣
吳善美身下乾涸的血跡遮蓋了底下的古老文字,沒人發現,但是一夜乾枯的屍體值得引人深思,因著沒有發現什麼,柳熙澤讓宮人把密室填了,就在宮人將填埋的泥土拉進宮的時候,詹無言來了。
他能算出林袖舒有危險,但是他算不出施咒者是誰,在哪裡施咒,這也是他昨夜感到動靜后不曾出來探查的原因,今日知道了施咒的地方,他自然要來查看一番。
吳善美的屍體早早的被運走了,只餘下一攤乾涸的血跡,因著要被填埋,也沒人去清洗。
「溟鶴,把血跡洗了。」
身後的溟鶴抱拳領命,讓宮人清洗下手沒輕沒重的,到時候將底下的東西也洗沒了不說,最重要的是底下的東西不能被外人看見,清洗工作只能他一個人來。
咯-咯-咯-
這樣的聲音頻繁傳來,溟鶴深覺不對,一抬頭,詹無言不知何時掏出了瓜子,坐在一旁嗑著瓜子,他心道:得,閣主又現原型了。
林袖舒醒來的時候頭疼欲裂,她覺得自己夜裡好像魘著了,但是卻沒有任何印象,洗漱過後金嬤嬤來給她束髮。
「娘娘,這顆藍墜珠有了裂痕,奴婢給娘娘摘下吧。」
金嬤嬤摘下后林袖舒看見珠子裂痕,她心中有些慌亂,詹無言給她時要她不可離身,她便連夜裡睡覺也不曾摘下,怎麼也不可能裂開,而這裂痕更像是從珠子裡頭開裂的,外頭還是光滑如新。
「是可惜了些,不過有了這裂痕倒是更好看了些,嬤嬤還是替本宮戴著吧。」
溟鶴清洗完血跡后,他剛起身,就見詹無言收了瓜子,一副飄飄欲仙的模樣,正要腹誹,就聽見上頭的動靜,兩人走了上去,是林袖舒。
「無言拜見娘娘。」
二人一併行了禮,林袖舒正要開口,便聽見詹無言的聲音。
「娘娘莫要憂心,這天機墜珠本身就是有裂痕的,難道娘娘不覺得有裂痕的它更好看嗎?只是無言怕娘娘誤會,使了障眼法罷了。」
林袖舒才點了點頭,安心了不少。
「大人是來查看吳美善死因的嗎?」
謫仙之人頷首,並對著林袖舒表示讓她一起到下面去查看一番。
沒了血跡,只有地上不只用什麼寫出來的古老文字,林袖舒看不懂,詢問的看了看詹無言。
「這是萬鬼陣,是我天機閣禁書《乾坤卦》里的禁陣,要以人血開陣,陣上寫的是咒語,這個陣不會立刻取人性命,但會使人病重,死氣繞身,中咒者短則一月,長則半年取人性命,施咒者一個時辰必死,因著這陣法一開凝聚的黑氣宛若萬鬼聚集,取名萬鬼陣……就是這萬鬼陣破了無言設下的障眼法。」
眼前的少女沉默良久,她懂得詹無言的意思。
「多謝大人救命之恩,將來若有需要,我定當竭力相助!」
詹無言頷首,多一個人情總比什麼都沒有的好。
「報--都德城失守!」
「報--惠陽城發現瘟疫!」
轟--
兩道八百里加急的消息前後腳送到朝堂之上,都德失守,惠陽毗(pi)鄰都德,惠陽有瘟疫,那麼柳熙源一定不會攻打惠陽。
現在柳熙源有三個選擇,一是在都德停留整改,二是繞道至德州繼續攻打,三是撤回禾高。
柳熙澤覺著按照自己對柳熙源的了解,他一定會選擇在德都停留整改,繞至德州糧草供給是一大難題,撤回禾高不是柳熙源的性子,但是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傳孤王旨意,都德封城!召集太醫與民間醫者,前往都德控制瘟疫,德州做好守城準備,訥河,北麓,三山三城控制難民進城!
戶部備好十萬銀兩,送往都德,兵部調兵三萬至德州以防萬一!」
「微臣領旨。」
林袖舒回到椒房殿後心情並不好,陣法,咒語這樣的東西她一直都以為是話本子裡面的東西,沒想到這些東西不僅存在,如今卻有人用這些對付她,若不是有詹無言,她必定會屍存東麗,再也回不去大啟了。
「娘娘,邊暻珍也不過是對方的一個棋子罷了。」
想起詹無言對她說的這句話,林袖舒心中波瀾不止,彷彿有海浪一直拍打著她的心,使她擱淺在沙灘上,對方太狠了,這一局要了三個人的命。
她想問詹無言既然知道自己有危險能救自己,為什麼不能救吳善美,邊暻珍因為害她而死那是罪有應得,但是她介意吳善美的死,她也問了,詹無言的回答彷彿感情與人性,但是又似乎在情理之中。
「娘娘,無言能窺得天機,卻不代表能輕易插手人命中注定的事,無言救你,也是因為卦象顯示你不能死,若是卦象顯示娘娘必死,無言自然不會插手。」
美人榻上的少女突然想起那個住在清心閣的姑娘,那個也是因為她受了傷害,最後自縊而死,那是第一個因她而死的人,現在出現了第二個。
少女閉上那雙靈動的眼眸,留下一滴清淚,再睜眼,靈動之下還隱藏著恨意與堅定。
坤寧宮
「宇澤見過母后,母后千歲千歲千千歲,見過祺貴妃,請祺貴妃金安。」
二皇子來給皇后請安的時候,祺貴妃也在坤寧宮,她看見二皇子的時候眼睛都亮了,皇後知道,祺貴妃和自己一樣渴望一個孩子,自己被皇帝下了絕子丹,只怕祺貴妃也差不多,皇帝不會容許她越過自己,但是也不會讓自己太得意。
「看來姐姐是用了不少心思,二皇子的氣色不錯,白裡透紅,活脫脫一年畫裡頭的娃娃!」
二皇子體弱,長得慢些,但是也比年畫娃娃要大上不少的,祺貴妃這個誇法著實不太走心。
「妹妹沒養過不知道,養孩子啊,就是要花心思的,孩子飯量少一點兒姐姐都怕他是不是不舒服了。」
語氣中滿是炫耀與諷刺她沒有孩子,祺貴妃緩了口氣才笑著說道:
「姐姐說的是,這天色不早了,妹妹先行告退。」
出了坤寧宮,祺貴妃才覺得自己的心算是好了些。
「啐!什麼東西,有個孩子稀罕成什麼樣兒了,又不是親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