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玻璃渣變成了糖
日頭漸上，人們都在自家的田地勞作，春雨好時節，都忙著種上瓜果蔬菜。
秦越等劉家小妹們吃完，稍等了會便準備送她們回去。
現在這個敏感時候，她們就在家裡，怕村長誤會什麼。
果然，他帶著六妹幾個往劉家走過去時，收穫了一片神色各異的問候。
村民們默默的註釋著秦越的身影，心裡想的什麼嘴上都只是熱情的寒暄。
秦越的面孔比較嚴肅，大家也不敢開過份的玩笑，只是言語里還是泄露了一絲試探的意味。
到了劉家被一扇老舊破敗的門攔住了。秦越也不上前，放下抱在手裡的六妹讓她上前敲門。
六妹噠噠噠的跑到門邊，小手拍門：「爸爸，我們回來了。爸爸……」
滿是蟲蟻啃噬過的木門發出吱呀聲，從裡面被打開。
秦越站在亮處，屋內光線昏暗，一時有些看不清。
出來開門的是劉家大妹，她欣喜的看著自家小妹們。一臉感激的對秦越說：「越叔，多謝您送小妹她們回來。」
秦越適應了屋內外光線的對比，不動聲色的打量屋子裡。
劉軍家境貧寒，又不是特別能幹的人，兩間茅屋一邊做睡房，架了兩個大床，柜子靠牆立著，滿滿當當，不像能藏得住人的樣子。
秦越視線一轉，這邊堂屋前面擺了桌椅板凳用來吃飯，後面木板靠著牆面隔的糧倉。這種家家戶戶都用的糧倉有一米多高，此刻周圍堆積著裝滿東西的麻袋。
這裡？秦越在心裡貼上嫌疑的標籤。
這個時候，劉軍從後門走過來，神色之間頗為警惕，「小越啊！多謝你送幾個丫頭回來。今天這樣我就不留你了。」說罷，便要送客。
秦越不便多留，便點點頭，轉身就走。回家的路上，他直覺劉軍有問題，又想到那個糧倉，心中懷疑更甚，卻也不好插手此事。
如果他們不惹事，就這樣罷了。秦越這麼想著，長長吐出一口濁氣。
秦越回到家中便開始收拾屋子，把衛生室的藥品運回來擺放到之前訂好的柜子里。
堂屋裡面那間空置出來，一側放置高大的葯櫃，另一側是矮櫃，上面用玻璃做擋板，放些村民需要的針頭線腦，油鹽醬醋。
唐菲菲將時明放在嬰兒站欄里，和秦越一起商量著怎麼擺放，一邊逗著孩子。
小時明差不多半歲了，長了兩顆小牙，最近開始「咿咿呀呀」的說嬰語，兩隻小手揮舞個不停，扶著站欄還想站起來，吭哧吭哧憋的小臉通紅。
唐菲菲看著時明那默默努力的小樣，偷偷扯了把秦越，努努嘴：「快看你兒子。」
秦越看著這個做娘的幸災樂禍圍觀兒子的笑話，寵溺的敲敲她頭，被唐菲菲躲了。他一時興起，竟追著唐菲菲要將手上的灰塵抹在她白凈的臉上。
兩人打鬧的聲音引起了小時明的注意，以為爸爸媽媽在跟他玩耍，興奮的拍著站欄的面板，兩隻小腳踢踏踢踏的大聲「啊啊啊」叫。
唐菲菲被時明突然大叫的聲音分了神，一不小心被秦越抓住了手腕，他用力一扯，唐菲菲便落入了男人懷抱里。
兩人無聲的對視著，臉挨的越來越近，唐菲菲視線里那張剛毅挺拔的面孔不斷放大，她緊張的閉上了眼睛。額頭上感到溫熱的觸碰感，秦越用力的抱了抱，埋在頸項深吸了一口氣，又放開了她。
唐菲菲胸膛里劇烈跳動的心，昭示著她此刻的心情。她痴痴的看著秦越，眼睛朦朧潤澤，紅唇微啟，仿若邀人採擷。
秦越知道自己愛人是美麗的，但是卻沒有今天這般，想把她揣在兜里，護在手心裡。以往覺得她美是美，也只當一份責任，敬她護她僅此而已。妻子不是她也可以是別人，今天恍然還有愛她寵她，那種想把她揉進骨子裡，合為一體的心動。
兩人之間的某種氣息悄然發生了變化，繼續忙碌起來，偶爾相視一笑，空氣里的灰塵都散發著甜蜜蜜的粘膩。
如果時明會說話，肯定會大聲說出來：「這碗狗糧太齁人了，我先干為敬。」
這頭村長帶了一群人守了一天毫無收穫，派出去找的人也一無所獲。
而在劉軍家門口蹲了一天的人也抱怨，「他們一家子今天都沒出門，誰都沒有往外倒一瓢。」
村長皺著眉頭，狠狠的吸了一口煙，百思不得其解，這人能飛不成。自己可是看過屋裡了，柜子里自己特意走過去看了，也不像躲了人。
村長抬頭看著眼前一眾人：「既然沒出去那就還在村裡，大家想想他們跟誰走的近，會不會是躲在別人家。」
村幹部們齊齊圍成一個圈，你看我我看你，毫無頭緒的樣子。
突然，蹲守在劉軍屋外的人猛地站起來，「我看見秦越送劉家幾個小丫頭回去，還站門口說了好一會話呢。」
村長不信，秦越為人處世成熟冷靜，怎麼會和這事扯上聯繫。他不會，那誰會？一張嬌俏麗容閃過腦海，村長一拍大腿：「這小堂客們扯我後腿。」
這事一聯想，越想越是描補的整齊，村長已經幫唐菲菲找好了理由，安排好了她怎麼幫人躲藏的經過。想到這裡村長急躁的一刻都等不及，等不及去暗暗觀察偷偷驗證，就要起身去秦越家。
秦越和唐菲菲你儂我儂的整理好櫃檯擺放好貨物，天色漸晚，便一起到廚房做飯。
小時明自然也跟隨爸媽的腳步，帶著他的寶駕站欄立在廚房一側，圍觀父母的恩愛日常。
兩口子一個燒火一個炒菜，很快就默契無比的準備好了晚餐。
農村吃飯都會較早，電路還沒有鋪設過來，晚上都靠煤油燈那豆大的光亮照明，頗為不便。
小兩口對面而坐，互相夾菜，唐菲菲這會也不嫌棄秦越筷子臟有口水了。
從小唐老太就自持詩書人家，吃飯規矩甚多。秦越第一次上唐家吃飯就被瞧不起他的丈母娘來了個下馬威，每人面前都擺兩幅筷子。
唐家老少都拿看鄉巴佬的眼神瞅著他，秦越那會剛從部隊退伍回來，骨子裡還是粗獷作風，要不是看在唐二叔的面子上，他差點拂袖走人。
同時也是在飯桌上被通知說好的相親對象從唐大姑娘變成了唐二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