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是去是留有分歧
唐菲菲找著借口和秦大嫂一唱一和的把麗純留在村裡，等到野生茶籽油弄出來，這前前後後得到過完年了。
到時候看情況自然可以再找其他借口，還有幾個月呢，也不急著這一會。
唐菲菲惦記著王巧的事，第二天一大早就跟著磚廠的車去了市裡。
郭嬸子昨天又挑了幾個小姑娘單獨詢問，仍然是一無所獲。王巧性子本就有些獨，下班後有嚴肅的王奶奶陪著她，更是沒人去找她玩耍。
如今出了事，竟是連個知情人都無，對於真相一籌莫展，一時間竟是陷入了僵局。
「嬸子，這麼去找也沒有意義，真要是個敢作敢當的男子漢，這會出了事，應該是要自己主動站出來的。」唐菲菲思來想去，將自己的看法說出來。
「不找？那她孩子怎麼辦？」在郭嬸的傳統思想里，自然是要找孩子的親生父親把這個責任負起來。
就算他是一個不入流的男人，又或者是個強女干犯，總歸王巧祖孫的事得找個人扛下來。
「嬸子，現在王奶奶還沒醒，她要是醒了，你覺得她會怎麼做？她會去找那個欺負王巧的人嗎？甚至讓她被欺負一輩子？」唐菲菲不認為那個倔強的老太太會這麼做。
只是她心中擔憂的是，年事已高的王奶奶能不能挺過這一關。她精心餵養的孫女沒了她，往後會遭遇些什麼？
「可是這……唉！你說的對，王嬸子是寧願站著挨打也不會跪下的人，她怎麼可能會把王巧託付給那那樣的人呢！是我糊塗了！」
醫院裡因為情緒不穩定，王巧被綁縛在病床上，嘴裡發出不成語句的喊叫。
孫女無助惶恐的聲音猶如被困的小獸嗚咽，呼喚著親人去救她。
旁邊的病床上躺著王奶奶，睡夢中眉頭都皺著，大概她也想要快點醒來吧！
「這樣把她們放在一起會不會影響王奶奶休息啊？」唐菲菲覺得王巧的狀態似乎比前兩天更嚴重了些。
「這位女同志，你不懂，咱們醫師說了，老奶奶再不醒來就醒不過來了，她孫女這樣才能更加刺激到她快速醒來。」查房的小護士提出了不同的意見。
「行，咱們聽醫生的。」郭嬸子連連點頭，她們不是醫生，沒有立場也沒有能力去質疑醫生的治療和決定。
唐菲菲坐在王奶奶身邊，耳里聽著王巧的張皇失措的嘶吼，竟是不知該怎麼說。
王巧身上有孩子，醫生也不好給她隨便用藥，只能等她自己累了休息。
如此一來，王巧這麼折騰了好幾天，可能是因為一直沒有等到最親的奶奶安撫，王巧的情緒越來越急躁了。
「王奶奶，您聽到了嗎？王巧她需要您呢，快醒來吧！您就是她的天地，沒有您，何處是她的容身之所啊！」唐菲菲幫王奶奶揉按著乾癟枯瘦的手掌。
「是啊！王嬸子，您可得撐住了，你這要是撒手不管了，王家那些老人聽著信兒，只怕又要冒頭了。」郭嬸子想到早些年發生的事。
王巧的父母意外去世后，王家的老親戚上門來霸佔房子。那些人可不管人家孤兒寡母日子過得艱難，就是沖著王老頭留下的這座大宅子來的。
郭嬸子和唐菲菲在王奶奶病床前喚著她，希望她能快點醒來。
人好像都期待著奇迹，只是之所以是奇迹，就是不常有。
關於王巧肚子里的孩子去留，她自身精神狀態不穩定，無法做決定。
就算唯一的家屬王奶奶又昏迷不醒，唐菲菲和郭嬸也不能越過她去做決定。
「你們最好商量一下，不能再等了。」醫生的建議其實傾向於將孩子流產的。
王巧瘋瘋癲癲的，懷著孩子保胎也不方便，然後治療也做不了。
「我不是說喪氣話啊！王嬸子這個模樣只怕是回天乏術了，那往後巧兒怎麼辦？她孤家寡人的又犯著病！」郭嬸子像是有話要說。
「您的意思是？」唐菲菲隱隱猜到了郭嬸子的意圖。
「王嬸子有些積蓄，也有房子，這個孩子生下來到成年應該差不多，到時候他長大了，巧兒也能有個依靠。」郭嬸子的想法果然是要把孩子生下來。
「可是她現在這個樣子，越來越失去理智，怎麼養胎？平時誰照顧她？」唐菲菲提到的也是現實問題。
那天王巧被發現懷孕后，郭嬸一時著急多問了她幾句，她啥話都不說就往外頭跑。
等找到她的時候就已經是胡言亂語了，而見到王奶奶后，她不知道是出於愧疚心理還是逃避心態，倒是安靜了兩分。
可是她舊病複發，又懷著一個來歷不明的孩子，這麼巨大的刺激之下，王奶奶扛不住病倒了。
王奶奶腦子裡的一根弦綳不住斷了，腦溢血在這個年代簡直是沒得救了，她之所以苟延殘喘，還拖在病床上也是放心不下王巧。
但是衰老破財的身體已經沒有能量支持她醒過來了。
沒了王奶奶的安撫，王巧這些天日漸的狂躁不安，鬧騰的動靜越來越大了。
如果要把孩子留下，這漫長的幾個月該怎麼保證她和孩子的安全呢？
就她這個狀態，難不成整天把她這樣捆起來，捆幾個月也不現實啊！
「大不了咱們多花點錢請個壯實點的女人來，其他的我多看著點。」郭嬸子年紀大經歷的多，在她看來，王奶奶只怕就是這幾天的事了。
那種感覺說不清，反正就是一個人到了生命盡頭會有些徵兆，有經驗的老人能感覺到。
「嬸子的意思是一定要把孩子生下來？」唐菲菲看著猶自掙扎的王巧，她對於外界的所有人和事似乎充耳不聞。
她實在很懷疑王巧這個狀態能否平平安安的等到孩子出生，她這樣的精神狀態也會影響到腹中的胎兒。
那個孩子是不是一個健康的孩子也不能保證。
「你不想她把孩子生下來？」郭嬸子看出了唐菲菲的不贊同。
兩個人意見相左，郭嬸子的計劃也滿是漏洞，作為那個腹中的孩子，一出生就要面臨的命運也對他不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