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才
柳空如出身官宦之家。自幼聰慧，備受寵愛，十二歲被懸空寺的方丈收為關門弟子，年不過二十，就已經到了無距中鏡，只差一步就可以邁入無距上鏡。
他相貌極為英俊，引得無數閣中少女春心蕩漾，所以他很驕傲。
為了顯示自己的驕傲，他並不常乘坐馬車，而是做轎。
轎子很大，需要二十二人才能抬起。
這樣的轎子出現在哪裡，都會引起一片轟動。
他並不在意這種轟動。而是靜靜坐在轎中。想著三年前，南楚明台玉樹進入洛陽城中引起的轟動的情景，不由得還有些嚮往。
也不知過了多久，他想起師父臨出發時交代的一些事情，從懷中掏出一個念珠，放在自己白皙手掌之上，望著這串念珠靜靜出神。
誅邪念珠，霧隱山中隕石所做，這樣的念珠在世上並不多見，只有卧佛寺才有這樣的念珠。
他用手摩挲著那串念珠，摩挲著暗紅念珠上的絲絲紋路，紋路中間有幾道細細字跡，上面清晰的寫著兩個大字：明覺。
「一個不能修武，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竟然能夠帶人殺死明覺師兄，這件事還真有點意思。」柳空如緩緩說道，聲音平淡而動，從聲音中並沒有聽出任何情緒變化。
一個中年僧人坐在他的對面，似乎並沒有覺得這件事有什麼意思，他雙目微凝，看著柳空如說道：「師弟覺得這件事，有意思的地方在哪？」
柳空如淡淡說道：「我本以為，中周自從那人走了之後，就再也沒有什麼值得讓我關注的年輕天才，沒想到如今卻冒出一個這樣的人。」
「這個人不能修武，又怎麼可能是我的對手。」
說完這句話，他淡淡一笑，再也沒有說話。
中年僧人名叫明喻，他雖然入門比柳空如較長，可是修為卻遠遠不如柳空如。柳空如受卧佛寺重視，在寺中更是拜了方丈為師。境界高低間自有一番尊卑，
他知道這個年輕人驕傲自負到了極點，他並沒有感到任何不適，反而有著一絲淡淡的欣賞。
天才難免驕傲，因為別人做不到的事情，他們能夠輕易做到，並且能夠做的更好，這就是他們驕傲的理由。
很少有人會質疑天才的驕傲，只要你有驕傲的資本。
天才和庸者是兩個天然的溝壑，他們從不相通，也不會相通。
……
……
又是一年花開時間到，花香滿城飄。
洛陽城中水系繁多，各種花卉在洛陽中都能開花結果，可是洛陽城最有名的卻是雍容大方的牡丹。
洛陽人喜歡牡丹雍容華貴的氣質，嬌艷卻不嬌媚的骨態。就算是尋常人家院中也都有三兩隻的牡丹，可若說起觀賞牡丹的最佳處，就算位於洛陽城南的牡丹園了。
這處牡丹園是洛陽人賞春覓景的好去處，平時人聲鼎沸，熱鬧非凡，今天卻是略有一些清冷。
由於一年一度的牡丹花會，朝廷早早派人對牡丹園四周進行了清理，一些軍士站在門口，。
過了上午，陸續有馬車向牡丹園駛入，掛著禮部標誌的馬車到了，掛著各府標誌的權貴子弟到了，柳空如的馬車到了。掛著書院標識的馬車也到了。
秦川站起園門口，心中暗自盤算著過往的馬車，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看來只剩下公主的馬車還沒有到了。」他正在心中想著。
卻見到一輛馬車向這邊走來。馬車極為普通，掛著馬車行的標誌。
「竟然還有人租馬車前來，是那位貴人竟然有如此怪癖。」秦川望著車廂上鑲著的標誌，暗暗想道。
馬車緩緩停下，從馬車上走下來一個人影。
秦川看到這個人影，本來有些疑惑的臉上面色一寒，想起自己在城門的失敗，想起自己在秦府請求對付他時，被訓斥的情景，不禁喝道：「站住，今日是牡丹花會，閑雜人等不得入內。」
蕭墨雨看到秦川，看到那張臉，有些好奇問道：「將軍怎知道我是閑雜人等？」
秦川冷冷看著他，問道：「你是京城權貴？」
「不是。」
「你是書院中人？」
「不是。」
「你是年輕武道才俊？」
「不是。」
「既然都不是，本將軍不知道你為什麼還想要進去，難道是憑著這張俊臉嗎？」秦川冷冷嘲諷道。
「是，就是憑著這張俊臉。」蕭墨雨誠懇答道。
秦川怒極反笑，他仔細打量著那張如玉般的臉龐，不得不承認他長得很好看，可是若是憑著這張臉，就想進入到牡丹園中，恐怕真是痴心妄想。
「想不到你如此厚顏無恥，若是真憑著這張臉就能進入到洛陽花會中，本將軍情願當眾學幾聲狗叫，若是今日不能進入，你也要在本將軍面前叫上幾聲。」他挑釁的望著蕭墨雨，想要趁著這件事羞辱他一番。
站在蕭墨雨身後的清晨，聽到這這句話，手中長劍就要拔出，見蕭墨雨伸手阻止，他向前走了兩步，站在蕭墨雨的身旁，一雙大眼睛死死盯住秦川。
秦川被這雙眼睛盯的有些發憷，還要再說些什麼。
卻見蕭墨雨微微一笑說道：「秦將軍已經入了神遊上境，想必學起狗叫來必然是響亮異常。」
秦川正要反唇相譏，卻見一輛華貴馬車已經緩緩駛到近前。
華貴馬車上刻著公主府的標識，顯然是若雲公主到了。
秦川急忙行禮道：「未將秦川拜見公主殿下。」
馬車簾角被緩緩掀開，出現一張清麗的臉龐，不是若雲公主又是何人。
若雲公主淡淡向秦川說了一句免禮，就把目光停留在蕭墨雨的身上。
只見這張臉面如冠玉，眉眼鼻樑間，竟然如刀刻斧鑿般看不出任何瑕疵。
「這人相貌不輸南楚的明台玉樹，柳姐姐果然沒有騙我。」她正沉思間，卻見蕭墨雨的眼光正緩緩向她看來。
她迎著這道目光，心中一亂，臉上卻強自鎮靜，看著蕭墨雨說道：「想必這位是蕭墨雨蕭公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