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那所謂的最佳距離

半公尺的距離，比起陌生人間彼此感到最舒適那一公尺的距離又短上許多，然而卻又比朋友間親密的三十公分有些差距，是一種處於陌生又熟悉時的距離。

然而這距離卻足以讓姜允在更加清楚的看見裴珠泫的臉龐和她臉上的一頻一笑，和因為對於燈光感到好奇而習慣性睜大的眼睛。

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下，大大的微褐眼睛，然而姜允在看著裴珠泫長長的睫毛因為努力抬頭而微微地顫動著似乎有種魔力，白皙無瑕的皮膚透出淡淡紅粉，一切的一切即使黑夜之下也清晰可見。

對於一個剛從鄉下來的小子，一天內連續近距離的看見兩個美女，對他來說並不是福利，唯一造成的改變是心臟似乎過於負荷，此刻的姜允在心跳異常的加速，心臟跳動的聲音大到自己想不聽見都很難，怕自己會就這樣客死異鄉，情急之下他匆忙的想關上窗戶，暫時的處理方法就是眼不見為凈。

姜允在無法抑制的心跳感，讓他緊張的想直接把窗戶給關上，卻在關上窗戶前不小心打翻了桌上的水杯，欲蓋彌彰所造成的聲音反而引起了裴珠泫的注意。

只見裴珠泫不斷從窗戶外試著從縫隙里，對著裡面不斷探頭的想看出些什麼，但是除了被霧面玻璃給阻擋之下，也因為縫隙過小而無功而返，最後除了知道裡面有燈光可能有人居住外，可惜的是其他什麼都看不見。

另一邊的姜允在卻因為裴珠泫越來越靠近自己而呼吸急促，最後也顧不上是不是會被發現。

「碰!」因為過於靠近下，姜允在沒有注意之下，情急下用力過度的關上窗戶而那木條互相碰觸的聲音。

而這些微弱的聲音卻足以讓膽小的裴珠泫給大大嚇了一跳，被完全嚇到的她自動後退了幾步，後退的同時伴隨了比起關窗戶聲音10倍以上的尖叫聲。

「阿…」因為過於響亮與透徹高八度又不尋常的叫聲，瞬間回蕩在安靜的巷弄里，而巷弄里的居民也因為突發的聲音而有了騷動，這讓裴珠泫意識到自己好像搞砸了一些事。

「晚安!」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地，或是刻意說給誰聽的，對著咖啡店的窗戶說完這就話后，裴珠泫趁著鄰居們出來查探前就加快腳步的落荒而逃。

而因為關上窗戶效果不錯的不姜允在，正試圖深呼吸的緩住自己那跳動過於快速心跳，結果聽見叫聲后的下一秒，因為擔心而身體比腦袋更加快速地採取行動，等到姜允在回神時他已經走到門口並手上握著門把，只差把門推開一步。

但最後姜允在還是沒有將門打開，而是等到裴珠泫的腳步聲聽起來已經走遠后，他才慢慢地打開屋子的門，看著她消失在視線里的背影。

雖然無法判斷對方在室外裝燈泡的理由，裴珠泫直覺對方是個好心人，但…不管真正的理由是什麼，這確實對自己有幫助，至少自己從公司回宿舍的路上明亮許多，看著那暖暖似乎為自己而特意存在的燈，即使今天練習不順利，一天的疲憊與不順利也會被撫慰。

然而此時本該安靜的宿舍內卻有一個人焦急的不斷在客廳踏步，看著時鐘上的分針不斷的前進，10、20、30，已經接近12點半卻還沒看見珠泫歐尼的身影，讓她有些擔心，因為公司距離宿舍慢慢走最遠也不過15分鐘的路程。

以往沒有自己的陪伴之下珠泫歐尼都會小跑步的，大約差不多12分鐘就會到家，怎麼這次距離通完電話都已經過了20分鐘卻依然沒有任何身影。

終於在著急不安的快要準備出門找人時，澀琪聽見家裡密碼的按鍵聲，一顆懸在半空中的心終於能夠放下。

因為不小心耽誤了時間，裴珠泫以為家裡的妹妹們都應該都睡了，所以躡手躡腳輕聲細語深怕自己的動作吵醒妹妹們。

「歐尼妳怎麼這麼晚才回家?」

「是路上出了什麼事嗎?」然而哪裡知道才剛開門卻看見本該在房間休息的澀琪，穿著睡衣強忍著睡意一臉擔心的看著自己。

「沒事」發現澀琪一臉擔心，裴珠泫忙著安撫妹妹。

「今天的夜晚，因為天空很漂亮」

「所以多逗留了一下」

看著擔心自己的澀琪，裴珠泫心裡一陣溫暖，輕輕的拉著妹妹的手，拍著她的手背，一言一行就連語氣都只有溫柔兩字能夠形容。

再三確認珠泫歐尼沒有發生什麼事情后，澀琪才安心地回房間，只不過一路上自己一個人不斷地自言自語。

「天空很漂亮?!」

「晚上的天空不是每天都一樣，都是黑色的?!」

雖然怎麼想都想不通珠泫歐尼跟自己所做的解釋，雖然話語可能可以掩飾，但是表情是不會騙人的，至少今天的歐尼整個人比起以往疲憊的神情，今天卻有些不一樣，雖然她也說不出哪裡不一樣，但…至少表情是好的。

對於裴珠泫來說，或許是因為自己當練習生的時間隨著日子的流逝而漸漸變長，也同時代表著自己的年紀也同時間增長。

然而那乘載著自己夢想的未來卻看不到任何盡頭，有的只是各種的謠言與不確定性，而自己唯一能做的只是每天不斷的練習著，漸漸累積起來的壓力，和不容易輕易開口的性格，讓她越來越敏感，似乎已經到了一個臨界點。

一個燈泡並不是什麼特別的事情，只是它剛好在適當的時間出現在適當的地方，自己過於規律又沉重壓得自己喘不過氣的生活里，即使只是不經意一個小小的轉變也能夠在心裡變成漩渦。

看似一切都順利的步上軌道后，姜允在趁著周末沒有打工有空檔的時間，準備開始進行店面整修，徹底的進行些粉刷和吧台的規劃，但是因為工程浩大，所以他選擇性的打算先做店門口的粉刷。

至少門口得弄得吸引人，讓崔叔叔這所謂的咖啡店像個咖啡店的樣子，自己也能夠暫時做做咖啡外送的生意。

只見姜允在穿好裝備並做好徹底防護，門口有著各種顏色的油漆，然而他卻只是一個人呆站在門前，遲遲沒有任何動作，一下拿起了黃色，一下拿起了藍色，最後乾脆的放下手中的刷子，放棄狀的拿出一張椅子呆坐在門口。

姜允在因為打過各式各樣工，所以基本上什麼都會一點，他還因為這樣的自己而自豪，但是…今天這一個看似簡單的工作卻把他給難倒了，因為有些事情是需要有天分才能夠做的，至少美術就是一個例子。

「這應該怎麼處理才好?」

「不然隨便上色好了」沒有想法下而單純靠著直覺是姜允在在面對不能夠輕易下決定時會選擇的方式，偶爾隨意地順著心裡的感受也不錯。

正當他拿起黃色的刷子準備下手時，一個微弱的女性聲音卻突然出現在他身後。

「藍色」

「這裡用藍色一定很漂亮」一轉頭只見一個單眼皮綁著馬尾的女生，露出呆萌的微笑，伸出手指比畫著牆面最上方的地方。

不同於總是把事情跟疑問或是想法放在心裡的裴珠泫，姜澀琪則是個實際的行動派，每天不斷地路過，從一開始那意外屋內燈光和現在那晚上總是照著巷子的燈光，她也好奇究竟那咖啡店是什麼樣的人經營著，每次經過門口總是有中暖心的感覺。

原本想找珠泫歐尼一起來的，但是上次才隱約的想開口試探，什麼都還沒說就妹叼念了一頓，姜澀琪哪裡還敢在開口，但是心裡的好奇卻有增無減。

所以她下定決心，偷偷瞞著珠泫歐尼跟其他的室友們，選了一個自己休息的假日她決定前往一探究竟。

「你好…」比起沒有反應的姜澀琪，姜允在反倒是反應比較大的那一個，發現了自己每天都只在窗戶匆匆一面的女子突然間的出現在自己眼前，還主動跟自己攀談，只見他趕緊丟下手上的刷子，拍拍有些灰塵的雙手保持兩人的距離。

發現了姜允在那有點激烈的反應后，她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突然開口說話好像有些失禮，表情從原本的自信漸漸的低著頭有些不好意思。

「你好，我是姜澀琪」

「碰巧路過這裡，希望你…不會覺得我太多嘴」

說實話這也不是姜允在第一次遇見姜澀琪，只是礙於剛剛過於突發的狀況下，讓他完全嚇到的才有了過大的反應。

「你好，我是姜允在」冷靜過後的他率先禮貌性的伸出手，也向著澀琪自我介紹。

「這麼巧!!!你也姓姜!!!」澀琪露出像是中獎般開心的笑容。

「我都不知道原來姜姓這麼特別?!」

澀琪一點都不掩飾完全訝異和開心的表情，讓姜允在忍不住的笑了出來。

一個相同的姓氏瞬間讓第一次見面應該有的陌生感和尷尬感完全消失，或許是年紀相仿的緣故，相處起來也沒有太多的顧忌。

輕鬆又愜意地第一次見面，很快的澀琪與姜允在彼此間已經沒有一開始的緊張感與不適感。

「如果不介意，我可以幫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