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歷史

「陸鳴，我帶你來研究所是要承擔巨大風險的，你再這樣不聽指揮四處亂逛，就算咱們是室友，也別怪我不給你好臉色。」

沐淓緊緊的抓著陸鳴的手腕，生怕這個傢伙再逃出她的視線。

兩個人步行在九號方舟異族歷史研究所的院子里，沐淓是這裡的研究生，但是陸鳴還是第一次來，他也是在和沐淓的相處中才知道原來沐淓是研究異族歷史的。

「雖然本小姐也不知道你是什麼來歷，但是既然你對異族也很感興趣，那麼我們就是知己。」

「我今天就先跟你從異族的起源說起吧！」

「你一定聽說過地獄之聲的故事，故事發生在幾百年前的科拉半島上，俄國的科學家們在那裡鑽出了一個14.4千米、直達地殼莫霍界面的超級深孔，那裡的溫度大約為1100°C。

最關鍵的是那些好奇的科學家放入了一個話筒，在麥克風被融化之前，錄到了大約17秒的音頻。

這絕對是令人毛骨悚然的17秒。

當時很多科學家都聽到了這來自「地獄」的聲音，很多科學家當場就退出了工作現場，當天晚上留下的科學家看到一個發光的氣體從井中噴出，猶如一個巨大的有翼的惡魔。

現場的科學收到嚴重驚嚇，醫生不得不給每個人服用了鎮靜劑，以消除他們的短期記憶。

此後鑽井勘探隊迅速撤出了該地區，這個鑽井被一個12噸的鋼製大門封閉了洞口，20千米範圍內禁止任何車輛、行人和飛行器進入。

十幾年後，由俄國、美利堅國、歐盟空間局、島國、加國組成的聯合地質生物考察小組再次進入科拉深鑽孔現場，結果發現12噸的大門已經從內部打開，呈爆裂狀破損，激光掃描后發現鑽孔已經加深了超過7千米。

科學家下到地下第一層平台時，不明的亮光出現，數人暈倒，其中2人死亡，1人重傷，考察隊立即撤出現場，此後俄國將現場再次封閉，洞口用鋼筋混凝土封死，封鎖區擴大至周圍50千米範圍。

本以為這樣就結束了，誰曾想到在五百年前，人類又重啟了對這個區域的考察，也就是在那次考察中，人類第一次發現了異族的存在。

是一種黑蠍族裔，有一隻成年男性手掌那麼大。

此後人類在世界各地陸陸續續發現了不少的動物形體族裔，因為它們的軀體都是由神秘的金屬包裹，具有極強的類似性，所以被研究領域統一冠名為『異族』。

再之後，人類在東非大裂谷和馬里納亞海溝深處……等等地方發現了各類型的異族群巢，由此人類和異族的戰爭就打響了。」

不知不覺，兩個人已經走到了研究所的展覽館門口。

沐淓發現自己說了半天像是在對牛彈琴，便猛的掐了一下陸鳴的手臂，用怨憤的眼神瞅著他，說道：「你個愣子，聽沒聽啊？」

「這裡，我能進去看看嗎？」陸鳴指著展覽館的大門答非所問的回道。

「當然可以了，這裡本來就是對外開放的。」

言罷，沐淓就抓著陸鳴高高興興的將他領進了展覽館。

展覽館里陳列著許多由軍方移交已經沒有任何危險性的異族，研究所將它們做成標本作為館藏在這裡展示。

或許是由於九號方舟所處地理位置的特殊性，其陳列的異族多是人類移居天空前，生長在巴蜀地區的哺乳類動物族裔。

其中，位於展館中央的醒目位置上，一尊被黑白色金屬包裹的熊貓造型的異族標本更是研究所展覽館館藏的精品。

……

山河已暮。

從研究所里出來的時候，天空已經被許許多多的繁星點綴。

這座天空之城和往昔一樣，處處都充盈著人間煙火的味道。

陸鳴和沐淓並肩站在路邊等車，這時，一個人影忽然輕快的從斜後方角落裡竄出來，氣勢洶洶的掄起一塊板磚朝陸鳴衝去。

「陸鳴，本少爺跟你拼了。」

陸鳴後撤一步，動作飄逸洒脫，目不斜視的看著秦歌從他身旁帶風跑過。

「卧槽！」

秦歌轉過身，臉上的怨氣倒是一點沒少。

陸鳴兩手環抱在胸前，玩味的看著他，含笑道：「喲，這不是那位主動參軍入伍的優秀青年嗎？今天怎麼有空出來了？」

「我放假了，我當然有空。」秦歌張大了嗓門回道。

陸鳴露出一副古怪的笑容，別緻的眼神里透著詭異的目光，猜不出腦海里具體在思考什麼。

「陸鳴，這是你朋友嗎？」沐淓忽然好奇地問道。

還沒等陸鳴開口，秦歌便丟掉手裡的轉頭，大笑著走來咧嘴微笑道：「哈哈，沐淓你好，我叫秦歌。」

沐淓錯愕，「你認識我？」

「當然，我是你爸爸。」

「嗯？……」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是你爸爸的一個粉絲，一次你爸爸在西蜀大學講課時提起過你，所以我對你有些印象。第一次見面，見到你很高興。」

「原來是這樣啊！」

沐淓心裡大概是明白了，他的父親是西蜀大學的客座教授，秦歌當時應該是那裡的學生。

秦歌沒好氣的瞪了一眼陸鳴，看到一輛計程車在路邊停下，明明已經猜到了陸鳴和沐淓是要回家，卻還是假裝不知情的樣子。

「你們是要去吃飯吧，好餓啊，能帶我蹭一頓嗎？」

要是放在現實世界，秦歌可能會不好意思說去蹭誰一頓飯，但是在這裡，他絲毫不覺得尷尬，反而覺得蹭陸鳴一頓飯太天經地義了。

他是誰，是這個世界的創世主啊。

陸鳴這個傢伙居然不慧眼識珠，也不知道主動的巴結巴結，反而還故意整他，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看還是算了吧。」

陸鳴貌似不想帶上秦歌。

秦歌早知道他會這樣，於是立馬裝出可憐的樣子，眼巴巴的望著沐淓，「沐淓同學，你長得這麼好看，心地也肯定很善良，不會想這個二貨一樣不管我吧？」

「嘿嘿，當然不會。那就一起去吃飯吧。」

果然女人只要一被誇就立馬變成傻白甜，秦歌很輕鬆的就從沐淓這裡打開了「門」。

計程車行駛到一家火鍋店門口停下。

雖然現在不是吃火鍋的最好時節，但是方舟位於天空幾百米的高度，高處不勝寒，所以何時何刻吃一頓火鍋在這裡都是常態選擇。

餐桌上，因為當下的大環境和彼此的經歷，讓桌上的話題自始至終都離不開異族。

異族這個話匣子一旦打開，不論是秦歌還是沐淓，亦或者只想在那裡做一個傾聽者的陸鳴思緒都是剎不住的。

「我相信，如果有一天人類的解剖技術能夠更先進一點，一定可以弄清楚這些神秘機甲異族的思維方式，甚至我們可以和它們交流呢！」沐淓說道。

秦歌點點頭：「目前，對人類來說最重要的根本不是去查清所有異族的棲息地，而是弄清楚它們存在的原因，還有它們究竟是什麼？」

秦歌當然是故意這麼說的，對他來說一切的問題心裡都有自己的答案。

他還這麼做，無非是想勾起陸鳴的好奇心。

這樣他才掌握更大的籌碼，有條件，也有資格和陸鳴繼續討論見康德博士的問題。

「那你覺得這些異族到底是什麼？」陸鳴忽然開口道。

秦歌嘴角不經意的上揚了一下，抬頭平靜的看了一眼陸鳴，「你聽說過基因工程，但肯定沒聽說過粒子工程。知道，什麼是粒子編碼嗎？」

陸鳴皺起眉梢，「粒子編碼……？什麼東西？」

「是啊，什麼是粒子編碼？」沐淓的強烈好奇心也被無意識的調動起來，自人類文明存在以來，她還是第一次聽到「粒子編碼」這個片語。

秦歌沉默了好一會兒，最後像是突然失憶，擺出一副尷尬的表情，「這個說起來比講人類歷史還悠長，以後有機會再講吧。」

話落，秦歌就埋頭專心致志的吃飯。

但是，粒子編碼這個辭彙卻是深深的在陸鳴的記憶里紮根了。

享受完晚餐，秦歌就先走一步，他有一個偶爾會想起來的優點，那就是對別人的私生活沒有多大的興趣。

沐淓和陸鳴合租在一起，那裡的零零碎碎加深的只是他們彼此的情誼。

秦歌沒有插足的必要，也沒有插足的理由。

當秦歌獨自漫步在街頭之際，回到公寓的陸鳴內心卻是久久不能平靜，對他來說，秦歌這個不速之客從一開始就打亂了他的思維。

而現在，他提出的一些讓人難以理解的話題到底是真有其事，還是他在胡謅，都值得商榷。

另一方面，在陸鳴想來，秦歌所說的每一個字都可能成為他用來推敲他來歷的線索，所以綜合考量，陸鳴最終還是謹慎的發出了一封加密郵件。

郵件的內容是一長串超級無厘頭的語句，而且詞句之間的表達也不是非常通暢，如果站在秦歌的立場來說，簡單一句話：陸鳴你個雞賊，用的是外星語吧。